7、大魔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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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和许愿来到万顺斋前，看着长长的队伍，楼之雀才知道九师兄之前为了满足家里的两个馋虫有多辛苦。
各界在人间时常来往，百姓之间已经见怪不怪了，特别是对方的灵力还不怎么能发挥出来，几乎和普通人无异，除了服装怪异，也不怎么引起大家的反应，许愿由于身形硕长，还带着面具在，才频频引人侧目。
“你把面具取下来吧。”楼之雀回头向许愿小声提议。
本来也就是一说，以许愿睡觉面具都不离脸的性子，楼之雀觉得他也不会听劝。看着前面长长的一列，楼之雀心里估算着轮到自己的时间，有点打退堂鼓，想让许愿还是先去买衣服吧，一回头，许愿的面具已经摘下了。
却不如楼之雀所想，许愿出众的外貌，让本来只是一些打量楼之雀的女孩子，现在还多了更多打量许愿的女生。当朝解放女性地位，放足，除禁。街上，特别是首饰店，糕点铺的女孩子更多。一时许愿和楼之雀这两人成了这条街上的焦点。
许愿刚取下面具还有些不自在，又看见许多人看向他，想把面具带上去，楼之雀忙拦下他，“你也进行下光合作用吧，总不晒太阳，比我都还白。”
许愿觉得不乐意，便把面具揣怀里，没取下面具时就一脸严肃的许愿，没了面具更显得面瘫了，面色凛然地看着人群，目光也太渗人了，有女孩子往这边有意无意试探的目光都被他吓回。
楼之雀又开始管闲事了。
“你多笑笑，绷着脸多吓人。”
路上须弥和他骑马并行。说起许愿不爱笑，很多魔教弟子都很怕他。但楼之雀回想了一下，许愿很多时候还是对他挺和颜悦色的。对了，还爱偷笑。每次他和阿玉一起闹腾，许愿就在旁边偷笑，一旦被他逮着，又开始装严肃。所以一开始楼之雀就不怎么怕他。
起初楼之雀是不知道许愿是人人口中令人生畏的魔王，后来知晓了，因为许愿对他也并不苛责，所以楼之雀的惬意生活让他觉得和他在羽极派也没什么差别了。少了师父的管束，他简直快要放飞自我。
排到他们的时候，楼之雀要了几捆板栗糕。许愿让店家把其他几种推荐的糕点也一一打包带走，因此落后了楼之雀几步。等他追上楼之雀的时候，楼之雀手里被他解开的那捆板栗糕，已经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从身后看，远远就看得见楼之雀满满鼓起的两颊。许愿特意走到楼之雀前面，转身看着这个偷吃的家伙。两个脸蛋鼓鼓的，像是不停咀嚼的花栗鼠，为了方便吃东西，把其余几捆都绕在小拇指上，双手捧着往嘴里送。
六界之中，因修炼功法，皆可通过调息来改变进食频率，这也就有了十年，百年不进食也安然无恙的例子。羽极派中肯定也有此法，来进行闭关修炼。
可看楼之雀这个阵仗，他一定没有亏待过自己的一日三餐。
“慢点吃。”他刚说完，楼之雀就噎住，咳也咳不出来，脸憋得通红，两只手一直在胸前划拉，却说不出话，就这时，这个吃货还是不愿意丢开自己手上的板栗糕。他赶紧上前去给楼之雀顺着背，身边也没有什么水，倒是楼之雀糊弄自己的酒壶还带在身上。没有法子，也只好取出酒壶给他小心地灌了几口，不敢给多了，怕楼之雀在路上就醉晕过去。
上次在帐营中喝酒，许愿就知道其实楼之雀的酒品还算好，喝完酒也不撒泼，也不乱晃，只是自己嘴里嘟嘟囔囔一阵，就睡过去了。
几口酒灌下去，楼之雀呛了几声渐渐缓了过来。三师叔这次装的不知道是用什么酿成的酒，没有桃花酿甜，却也很好喝，楼之雀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敢贪杯，只眷恋地咋咋舌。
许愿把楼之雀小拇指上坠着的几捆糕点换到自己手里，让他可以专心吃东西。
楼之雀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吃相，三师叔还用“饿死鬼投胎”来形容他。
“你的身份放在人间也算是贵族了，你能体现出哪怕一点贵族的气质吗？”三师叔在聚会上看着楼之雀风卷残云的样子，扶额感叹，觉得师尊以后没有办法和楼山月交待啊。那次吃完饭，甚至还让楼之雀回去抄写了几卷的“我是贵族。”当然楼之雀当时都是让小十三帮他完成的，没想到小十三还真是贵族。
楼之雀看许愿光看着他吃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手里还没被咬过的板栗糕喂到了许愿嘴边，“试试。”许愿刚想说“自己可以不用进食的。”甫一张嘴，楼之雀就趁机将手中的板栗糕递了进去。
松松软软，甜而不腻，是挺好吃的。楼之雀看许愿两手都提着糕点，便就着自己的手，把一整块板栗糕给许愿喂完了。许愿就算控制了给楼之雀的酒，楼之雀脸上现在也是红扑扑的，路上有风一吹，酒气更甚了。整个人显得又痴又傻。
许愿倒不担心他走丢，因为现在他往哪里走，楼之雀就抱着板栗糕跟他去哪。
许愿走到宝来坊的时候停下，楼之雀没注意路，跟着一头撞到了背上。许愿赶快转身看这位醉酒儿童，看到他仿若无事地揉了揉头，便知道他没事。好在这一撞总算是撞清醒了几分，不用让许愿担心他是不是都要进去帮他换衣服了。
他们刚一进去，掌柜就迎了出来，看他们的相貌气度便知他们不是寻常人。遣人拿出来的面料都是上乘，楼之雀是醉不是不识货，何况刚刚许愿已经为他破费了，他摇摇头，让掌柜换一批衣服抱出来。许愿不答应，让掌柜吩咐人给楼之雀先量着身形，自己去看面料。
楼之雀的相貌也是百里挑一了，浅色的衣服更能衬托出他的气质。许愿在杏仁白，和天蓝色之间犹豫，打算把决定权抛回给楼之雀。
楼之雀被横横竖竖的卷尺搅得不自在，随手指了指杏白的那匹。
“你也挑一匹吧。”楼之雀一测完尺寸就过来巴巴地仰头看着许愿，就像阿玉和楼之雀撒娇的时候别无二致。真真像是一只大猫。阿玉是从不和许愿撒娇的，从许愿刚刚见着阿玉起，阿玉就是老虎性子，撕碎猎物，和同类争王。也就是楼之雀，阿玉一见就从老虎转变为大猫。
许愿现在可以认为阿玉的这种转变，是因为两个隐藏的大型猫类的惺惺相惜。
许愿手指在面料里来来回回，最后敲定一件玄色的料子。
“又是黑色”楼之雀说。把许愿推去老板那边量尺寸，和老板说“杏白的那匹料子做两件，他一件我一件。”老板应着好。
本来以为过几天来取衣服才能换下现在这身衣服。许愿却指了几件他一进门就看上的成衣，让楼之雀去里间换上试试，合适的话就先结账了。楼之雀磨磨蹭蹭许久，刚出来的穿着的第一件就被许愿定下了，孔雀蓝这个较深的颜色赋予给楼之雀一种惊艳了岁月的感觉，和之前不说话的楼之雀给人的谪仙不同，整个人被打磨得更有质感，像是偷食了人间烟火。
之所以说是不说话的楼之雀，因为楼之雀出来的第一句就是“这一换一穿也太复杂了，你看合适我就懒得去试其他的了。”
楼之雀后面嫌换衣服太麻烦，就决定买下这件，任付钱的许愿百般劝说也不再试衣，甚至因为懒得换回去，让老板给他把魔教弟子的衣服包上，楼之雀就继续啃着他的板栗糕，穿着新衣回住处了。
路上，楼之雀和许愿道歉，自己没有钱来还他，以前他就没有攒钱的习惯，每月的例钱都摆脱师兄给他带好吃的好玩的，这么些年真的是没有攒下一厘一毫。
许愿不太在意，说就当是感谢他照顾阿玉提前的福利，何况他也不算花钱。
“万顺斋和宝来坊都是魔教的。”
楼之雀愣了一下，“别骗我了，你刚刚进去的时候，人家老板明显不认识你。”
“年尾来收账的时候不是我来，芥子来的，不认识我也正常啊，我是幕后掌柜。”
算什么幕后掌柜，楼之雀心想，想必是因为要打上天界，做的军资储备吧。
“你是大魔王。”
“什么？”许愿有点没听清，楼之雀再再再一次后悔自己的口直心快，怎么把之前内心吐槽他的称呼给带出来了，只得强迫自己硬气。
“大魔王。”
许愿岔开话题说“你是不是不熟的时候高冷嘴硬，稍微熟识起来就胆大妄为了是吧？”楼之雀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下意识的反驳。“不是。”反应了一会儿又觉得许愿说的是自己的性子。睁大了眼，小心翼翼，心虚地观察着自己的反应，等上了好一阵子见自己心也没疼，得瑟地一挑眉，还带着点得意洋洋。
许愿这下是真的觉得这是他家大猫成精了，带进怀里揉了一把。
楼之雀还带着酒意也不恼，憨憨地笑着，等许愿揉完，自己拽着发丝的样子，还显出几分心满意足。
回到旅馆，许愿把楼之雀抱到了另一件屋子里，再去给阿玉的房子开锁，阿玉闻着气味就想去楼之雀那里，许愿缩身进去又把门一扣，让阿玉和他睡一间屋。
等楼之雀早起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恨不得掌嘴，许愿不愿错过楼之雀早起的精彩反应，早早起床候在楼之雀房间里，见楼之雀刚醒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跑去火上浇油。
“你昨天叫我什么？”
“大魔王。”楼之雀心虚得干脆一闭眼。
“嗯。”许愿一哼鼻音算作答应。
“就这么叫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大魔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