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95、诸神的黄昏（17）

　　欧阳肃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把烟头摁灭了。
　　“我可以答应他的要求，但是得委屈你一下了。”
　　顾正挑了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顾卫东出来，但是你得进去，直到解毒剂研制成功。”欧阳肃面色沉静语气笃定，如八风不动的石佛。
　　如果是真正的顾正面对这种要求，眼都不眨就会答应下来，但是眼下……
　　“老爷子，你是准备拿我当人质吗？”
　　“你不是说我不能证实，你也不能证伪吗？如果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光明天附身了，那么我这样做你也可以理解吧，现在解毒剂对光明天和对我们是同等重要的，甚至说个哲学命题，在病毒可能爆发的节骨眼上，谁掌握了解毒剂，谁就是光明天，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欧阳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顾正脸上，仿佛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端倪，究竟这个人有没有被光明天蛊惑。
　　顾正露出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我当然明白，谁拿出救命解药，谁就是救世主，也就是正义的象征，民众当然会倒向有利于自己的一端，如果说解毒剂的成功缺顾卫东不可，我倒觉得也可以冒险一试。”
　　“所以要委屈你留在这儿了，这是组织的安排，有问题吗？”欧阳肃的语气强硬起来。
　　“没问题，”顾正举起双手，又恢复了略微不正经的样子，“那齐老板怎么办？”
　　“我会派人去书舍看着，如果他回来立刻通知你，可以吗？”
　　“还有猫，他的猫还在我家，能让飞鸟去带回书舍吧，那里有猫粮，你别跟我说进不去我家。”
　　“行了知道了，”欧阳肃挥挥手，“你也别记恨我，谁让你跟光明天渊源深厚。”
　　“可怪不了我，还不是我那装死的双亲，”顾正叹了口气，“烟留给我呗。”
　　欧阳肃掏出烟盒抛过去，顾正伸手一接，站起身来：“那我就进去了。”
　　欧阳肃点点头，对着通讯手表吩咐了几句，刚刚带他的人进来了。
　　“去吧，顾卫东我们已经送去实验室了。”
　　“嗯，走了，回见。”顾正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出去了。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可以放齐零出去了吧。”顾正翘着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躺在玻璃房子的床上，盯着透明的屋顶，刚才躺在这里的人还是顾卫东。
　　“还不行，我还没有出去。”光明天说话直接得有点傻。
　　“那是你本事不行啊，没有介质就不能转移，还怪到我头上了？”顾正朝天翻了个白眼。
　　光明天好像是不会动怒的，毕竟是正义和正念的集合体，过了几秒，声音才在顾正脑子里响起。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顾正把翘着的腿换了一条，没吭声。
　　“你我现在就是一体，我随时可以控制你的意识，一旦顾卫东那边成功了，我就可以走出这里，你也不用想着用死亡来禁锢我的行动，你看齐零当年不也是死了才被冥王复活的吗？”
　　顾正烦躁地坐起来，摸出刚刚从欧阳肃那里顺来的烟盒，叼了一支在唇边才发现进来的时候打火机已经被没收了，只能咬了咬过滤嘴准备放回去。
　　结果一声轻响，烟头自己就燃了，淡蓝色烟雾缓缓升起。
　　顾正一愣，顺口说了句：“谢了啊，冥王都没这样给我点过烟。”
　　“你们……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存在于你和冥王之间还是你和原来的齐零之间？”
　　“嗯？”顾正没想到光明天还能这么八卦。
　　“不是我八卦，只是我和冥王共存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第三个人介入到这么深的程度。”
　　顾正轻轻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也问过我，但是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值得探究的问题。”
　　“怎么说？”此时的顾正和光明天像是两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在聊天。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不带冥王之力的齐零，所以为什么要去拆分他们呢？”顾正回答得漫不经心。
　　光明天似乎笑了一下，声音继续响起：“那等你真正成为我的代理人，你觉得你还会记得他吗？”
　　顾正愣了愣，缓缓摇头：“我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他手里的烟就落在了地上，人也从床上翻了下去，落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监控里立刻传出声音，喊着顾正的名字，同时几个警卫冲了进来，在玻璃房子外警惕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顾正，不敢贸然进去。
　　可能是请示了上面的人，警卫才打开了玻璃房子的大门，试了试顾正的颈动脉，感觉非常微弱。
　　“马上请医生过来。”警卫都训练有素，两人在里面守着顾正，两人在玻璃房外戒备。
　　很快医生就被带过来，应该是这里常备的医务人员。
　　他翻看了顾正的瞳孔，又听了听他的心跳，摇摇头：“无法判断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昏迷，这里处理不了。”
　　警卫领队对着监控做了个手势，监控那边回应道：“先等一下。”
　　片刻以后，监控里传来命令：“把他送上去，17号出口有救护车待命，你们四人必须寸步不离。”
　　“是！”

　　顾正感觉自己像是被关在了玻璃缸里的鱼，隔着水和玻璃看着外面的人把自己抬起来，送上了救护车，扣上了氧气面罩。
　　他一时有点怀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身体和意识，到底哪个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
　　“在你们所谓唯物主义世界里，现在躺在那儿的才是顾正。”光明天的声音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顾正也懒得去找更不想搭话。
　　“你的身体确实比顾卫东有活力多了，托你的福，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顺利。”
　　“随便你，现在你也出来了，齐零呢？”
　　“我承诺过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他已经回去了，不过回到一个普通人身份，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记得之前的事情。”
　　顾正只觉得胸口一空，想笑却做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回去就好，如果我回不去了，他不记得可能会比较好。”
　　“你倒是很有觉悟，那你就在这休息，当看电影吧。”

　　救护车在路上飞奔，除了司机还有一名医生陪同，四名警卫中两人开了一台车跟在救护车后，另外两人一人坐在副驾，一人就坐在顾正身边。
　　突然顾正抽动了一下，眉头痛苦地皱在一起，嘴唇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医生立刻上去检查监控仪，只见心跳和血压同时激增，呼吸急促。
　　车厢里的警卫立马用对讲机通知队友，随即能感觉到车速在明显加快。
　　“我先给他打一针镇静剂，这样下去他的心脏会受不了的。”医生拿出了针剂，准备扎顾正的胳膊。
　　“等等，他好像想说什么。”警卫低下头侧着耳朵靠近氧气面罩。
　　顾正的一只手闪电般扬起，抓住了针筒，反手刺进医生的手里，同时猛一抬头，直接撞向警卫的太阳穴，两个人几乎一齐倒地。
　　坐副驾的领队好像察觉到了动静，在对讲机里连喊了几声。
　　“他们没死，”顾正一边捡起对讲机，一边搜出警卫身上的枪和匕首，“放慢车速，不然他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顾队长，我敬你是自己人，没有给你上铐，你这么做不合适吧？”
　　“那是你的问题，”顾正的声音非常冷，全然没有平时的随和，“刹个车，一分钟够了吧。”
　　领队没有回复，车速却明显慢了下来。
　　顾正猫在车厢门口，在推开车门的一瞬间，抬枪击中了后面护卫车辆的左前轮，车身立刻偏向一边，开车的警卫慌忙刹车，车子离开原车道向路中间的护栏撞过去。
　　“顾正，你这个王……”对讲机里传来领队的怒吼，但还没听完，“顾正”就纵身扑出了车厢，在地上滚了两圈，冲进了路边的绿化带失去了踪迹。

　　“啧啧，”顾正贴在“玻璃墙”边像是看动作片一样鼓起掌来，“精彩，这是把我的身体当施瓦辛格用啊。”
　　“你的身体素质虽然好，但是控制你可比控制顾卫东消耗多了。“光明天还真的不会说假话。
　　“但是你现在拼命跑出来，还是拼的我的命，为了啥？顾卫东那边还没成功呢，现在跑出来不会太早了吗？”顾正被关在这儿实在太无聊了，既然光明天不说假话，那不如聊聊天。
　　而此时顾正的身体正在尽量避开监控摄像头，在城市里潜行。
　　“你这么喜欢剧透吗？”光明天并不想正面回答。
　　“你是要去跟你亲信接头？那赶紧的吧，见到亲信就可以转移到他们身上，也不用费这么大气力控制我了，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本来我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很欣赏你的力量和意志，这么被污染了实在太可惜了，如果可以净化……”
　　“大可不必！”顾正打断道，“我就喜欢邪恶肮脏，我已经无可救药了，而且我还喝过冥王的血，那种甜美，啧啧……”
　　“已经没有冥王了……”光明天的声音干净从容，却又魅惑人心。
　　“闭嘴！”顾正一拳砸在“玻璃”上，却像打在了海绵上，连一点震动和声音都没有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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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没话讲了……
只能说努力写，掉收藏是我活该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