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88、诸神的黄昏（10）

　　齐零准备再找欧阳肃谈一次，不可能让他一个外人带着几个异人就拯救世界了吧，他毕竟没有顾正的志趣，他的个人志趣只有顾正。
　　既然欧阳肃说很多国家的安全和防疫部门都已经介入了事情的调查，那总该有相应进展和整体调度吧，这样等下去齐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一边拨通手表通讯给飞鸟，一边给阿修罗准备猫粮，估计接下来更顾不上它了，虽然猫粮也不是必需品。
　　“齐桑，有什么指示？”
　　“帮我联络一下执行长……”齐零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不是有风，而是从自己身体最深处席卷而来的极寒，一瞬间似乎把他冻在了原地。
　　旁边的阿修罗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把他叫醒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齐零感觉自己马上要吐了，他知道这是他作为人类的本能反应，还来不及去思考，或者说承认这股恐惧的来源，一团黑雾就在他面前慢慢凝结，散发出无比熟悉的气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齐零的喉咙里像是被钉进了一枚钉子，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这一个疑问，怎么可能？
　　黑雾缓缓浮动，凑近齐零的脸，好像试探一样往他嘴唇上贴了贴，又轻轻往他怀里钻。
　　齐零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慢慢抬起手，轻柔地把黑雾托在掌心里，黑雾像是累了一样，栖息在他的手掌上。

　　顾卫东第一时间用了光明天的力量治愈了顾正的伤口，但可能因为他曾经接受过冥王的力量，其他的似乎都不管用，只能采用现代医学的治疗方式立刻给他大量输血。
　　“希望不要有排异反应。”蒙夕看着监控仪式上并不乐观的数据。
　　“嗯，抗体怎么样了？”顾卫东拄着拐杖站在床尾，脸色并不比躺着的顾正好。
　　“有重大进展，老师，实验室这边我可以全面接手，您只需要负责统帅就可以了。”蒙夕坚定地看着顾卫东。
　　“那就好，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顾卫东转身走出了病房，靳薄云正等在门口。
　　“顾教授，听说令公子自杀未遂？”靳薄云的表情呈现完完全全是真诚的关心。
　　“这不需要你关心，准备进入计划第二阶段吧。”顾卫东面无表情地说。
　　“抗体研制成功了？”靳薄云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这也不是你关心的内容，做好你向主上承诺的部分，否则……准备去开会吧。”顾卫东抬起眼看了看靳薄云，然后步履不停地朝会议室走去，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加密电话会议，光明会遍布各地的核心人物都在线上等着他。
　　靳薄云优雅地欠了欠身，目送顾卫东离开，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转瞬即逝的微笑。

　　“你这个……”齐零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白痴。”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得如同托着一只刚刚破壳的雏鸟。
　　黑雾又努力地想往他怀里钻，却被齐零挡住了。
　　“你必须马上回去，顾卫东不会让你死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你想做什么我都知道，我去帮你完成，”齐零说话的声音很低，“而且我说过，我不会收你的。”
　　黑雾恋恋不舍地在他手里萦绕，齐零皱了皱眉，招手让黑猫过来。
　　“阿修罗，把顾队长送回去。”他把黑雾放在黑猫鼻子前，黑猫的鼻尖动了动，张嘴把黑雾吞了进去，然后朝着门口一跃而起，消失在空气中。
　　齐零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书店的门就被敲响了。
　　“齐桑，出什么事了？”飞鸟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齐零平静地打开门：“没事，执行长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飞鸟看了看时间，“再过五分钟他会跟我们连线。”
　　“好的，我已经知道光明会可能会用什么方式来传播病毒了。”

　　“你是说，他们可能会通过在交通枢纽进行病毒传播？”视频里的欧阳肃表情严肃。
　　“是，最初的病源携带者，我们可以把他们称为A，只要他们到达进入机场、车站这些人员密集又迅速流动的区域，就可以让前往各个方向的人群携带病毒，然后他们在路途中接触数以千计的人群，这些人称为B，A到达目的地以后继续接触到C，C又会在各个场合进行病毒的散播，而最可怕的是B，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曾经接触过携带病源，因此根本无从查起。”
　　欧阳肃沉吟了片刻：“你说的这种情况，防疫部门已经通过模式演示过了，不适用于埃卡这种高致死率的病毒……”
　　“那埃卡二代呢？”齐零的眼神几乎要穿透屏幕，直接盯到欧阳肃心里去。
　　“……”
　　“如果埃卡二代升级的不仅是致死率，还有潜伏期呢？”齐零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一下敲在每个人心上，“埃卡第一代确实发病很快，只要锁死传染源就能很快控制，但是如果潜伏期增长，感染者就有时间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把病毒最大范围的散播出去，这种情况下的模型有演示过吗？”
　　欧阳肃沉默了，房间里只剩下电脑运行的嗡嗡声。
　　齐零也一言不发地看着欧阳肃。
　　“我马上去向上面反映情况，如果是这样，可能这就是人类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大灾难了，”欧阳肃面沉如水，“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信息的？”
　　齐零深呼吸了一下才说：“顾正告诉我的，他为了把消息传出来，咬穿了自己的手腕静脉，在濒死状态下，让灵魂脱离了躯体回来找我……”
　　欧阳肃万年不变的表情似乎裂开了一条缝：“他现在怎么样？”
　　“顾卫东一定会想办法救他，我已经把他的灵魂送回去了，”齐零低下头，死死地攥着拳头，“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收拾他。”
　　欧阳肃仰头吸了口气，再次看向镜头时双眼通红：“好好收拾，我先去汇报了，保持联络。”
　　飞鸟关掉了失去信号的显示屏，调整了一下情绪对齐零说：“齐桑，刚刚收到了钉子的联络，他们已经发现了黎青女士所在的位置，请示下一步行动。”
　　“立刻把人救出来，”齐零转过身就往外走，“让他们把位置发过来，我们过去支援。”
　　“是。”
　　齐零知道现在的情况下黎青对光明会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很有可能被放弃，也顾不了打草惊蛇什么的了，而且靳薄云那个疯子不知道会不会背着光明天搞什么计划外的事情，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了。
　　两人上了车，飞鸟一踩油门，车窜上了马路。
　　“齐桑，顾桑真的不会有事吧？”飞鸟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会允许他有事。”齐零淡淡地说道，双手交叠握在身前，骨节已经捏得发白。

　　当顾卫东出现在视频画面里的时候，等候他的人纷纷低下了头，虔诚地等待他的指令。
　　“我们开始吧，各位。”顾卫东的眼神充满威严，扫过眼前屏幕里数十个小窗格里的核心信徒，各种肤色，各个人种，有一些人还带着同声传译耳机，这其中的几张面孔如果放在大众媒体上，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包括靳薄云、苏雅梅，还有时常在时政新闻里出现的人。如今他们都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执行这项他们认为至高无上的净化行动。
　　如果齐零看到这些人长达数十年的行动轨迹，他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个差生，除了谈个恋爱以外，什么也没干。
　　“主上对各位的部署情况表示很满意，”顾卫东坐着，把手杖拄在身前，“你们将是新世界最洁净有力的人类。”
　　小窗格里的人又虔诚地低下了头，可以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兴奋和激动，甚至满溢的幸福感。
　　“那么各位，计划第二阶段就在此刻启动，我们最无私的一批孩子即将出发，献出他们的生命为新世界奠基，得以升上光明天与主上同在，让我们祝贺他们。”
　　“祝贺他们，与主上同在！”视频里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钉子和卢西亚是在跟踪靳薄云的过程中发现关押黎青的地点的，是一处很偏僻的别墅群，后来飞鸟查了，这个别墅也是属于靳薄云的物业。营救过程异常顺利，钉子和卢西亚几乎没花什么力气就解决了光明会的几个看守，连异人都没有遇上，只是黎青一直处在昏睡状态，可能是被注射了镇静剂。
　　两人带着人刚出来就遇到了前来支援的齐零和飞鸟，钉子还在抱怨不够过瘾，齐零听了却陷入了深思。
　　“光明会应该开始行动了，所以都顾不上这边，执行长怎么还没有消息？”齐零看了看后座上靠着钉子昏睡的黎青，小声问飞鸟。
　　“目前还没有跟我联络，如果真的像顾桑猜测的那样，就需要全国，不对，全世界的交通隔离，所有人员都不能流动，这样的措施恐怕阻力很大。”飞鸟镇定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齐零转头望向车窗外，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只能和光明天面对面再战一局了，反正这种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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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春节很特殊，宅在家里更新效率极低，而且在这个时候写病毒啥的，心情很复杂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