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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拜访郑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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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病了,病的还不轻。孟夫人急坏了,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水土不服,舟车劳顿,一来二去自然就病了,躺在床上静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孟夫人拉着公主的手,这娇小的女人眼中狐疑更甚,她面上不显,口中唤地越发亲热,拉着公主说了半天话,最后才离去。
孟夫人捏着手里的帕子,仔细打量着昭昱的脸,憔悴苍白,一副病弱的样子,手脚也是冰冷的。只是,明明同一个人,手感却差了许多。昨日的手温暖干净,内覆薄茧。今日的手冰冷潮湿,莫非真是病体所致。也不尽然,她总觉得除了温度,还有其他地方不同。
孟夫人思前想后,找了小厮,让孟淮潜一回家就去她那。孟驸马刚回故乡,便有不少应酬,推辞不过。这些人有同窗旧友,也有趋炎附势的人。总归,孟淮潜着实忙得很。
南苏北郑,是大靖数得出名号的琴艺大家。苏家住在宛平城南,郑家住在宛平城北。向来是看对方不顺眼的。
至于住在隔壁三江府的碧水琴庄,二位大家是从来不当回事。
此次郑家遭难,一家子老老少少无一人生还。正是风雨漂泊之际,碧水琴庄却连横插一手,企图讨要琴谱和绝世名琴流水琴。不仅郑家子孙恼了。苏老太爷也坐不住,当即放出话,摆明护着郑家。
有好事的说,苏老太爷也觊觎郑家琴谱和流水琴,现在端着架子,故作好人,且看之后,郑家落入谁手。
一时间,小小的宛平城三方争利,气氛诡异,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点上。这个点就是郑家的公子,郑瑾邝身上。
三月三,海棠亭,以琴会友,广邀天下客。
谁在这万人琴会上拔得头筹,谁就带走郑家的琴谱。
此事一出,天下琴客无不闻风而动。
郑家的大门自小少爷宣布此事以来,就没安静过。这不,刚刚迎进去一个,门又响了起来,看门的家丁没好气地过来开门。
却见门口站着一玄衣男子,长发高高束起,被赤金丹朱螭龙冠所正,天庭饱满,只耳边留一缕长长的鬓发。长眉乌黑,凤目明澈,端得是贵气天成,却眨眼间又透出少年人风流来。
家丁素来眼力价极好,近日见多了大大小小的名士,有不拘一格的,有端庄严肃的,有风流写意的。如这般贵气天成的还是头一回见到,立即上前去施礼。
“小的郑大,公子来郑府,是否有帖子。若是有,小人立刻前去......”
“无。”
通报二字尚未说出口,眼前的贵客就堵住了郑大的嘴。郑大为人机灵,立刻道,“没有帖子也无妨,公子定是我家公子好友,小的报上公子名讳也可。”
青年眉目含笑,“我并非你家公子旧友。”
郑大思索了一下,既然并非好友,就一定是冲着琴谱来的。面色立即阴沉,也不似之前熟络,“烦劳公子报上名讳,小的进去通报。不过近来我家公子事务繁忙,公子些许等上片刻。”
“无妨。”青年并不在意家丁的态度,“你只需告诉你家公子,胡言来访即可。”
郑大懒懒应了一声,“嘭”地把大门关上。
昭昱摸了摸鼻尖,都说名士脾气古怪,连府中家丁也是这么阴晴不定的。
郑大一路小跑,进了院子,老远就听见自家公子在堂内拍桌子。于是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挪到房门前,“公子,有名叫胡言的公子,过来求见。”
屋内的人正在气头上,当即挥手,“什么胡言乱语!不见!”
郑公子的贴身小厮立即走出来,安抚了郑大一下,“公子眼下正在气头上,你把那些个人打发了。”
郑大连忙点头,又探头一看,“公子发了好大的火。”
小厮皱眉,“还不是这琴谱的事闹得。彭公子眼下又不在,否则还能劝一下公子。”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瞬间摆起了主子身旁一等人的架子,“得了,你去吧。”
郑大急忙拔腿跑了。
昭昱万没想到,竟然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也好,她和郑家本没有牵扯,前来不过应了彭骞之邀。眼下没了这件事,她还乐的自在。
于是顺手拉了自己的坐骑,在宛平城闲逛起来。昭昱生的俊逸,一身衣服和坐骑都不是便宜的货色,走在路上,很快就被人给盯上了。
“公子,救命!”
昭昱正瞧着街边摊子上花花绿绿的小玩意儿,斜对面不知哪条小巷子就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昭昱牵着马,躲避不及,被抱个满怀。
少女露出一张虽然狼狈,却不失清秀灵动的脸,楚楚可怜地对昭昱道,“公子救命。”
昭昱眨眨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一群手持凶器的大汉围住。就连刚刚在身旁卖东西的摊贩,也不知何时溜出这个圈子,在外面和一群老百姓看热闹。
周围大汉端得凶神恶煞,昭昱十分艰难地从少女怀里腾出手来,“诸位,胡某初来宝地,这是何意?”
“呵呵。”大汉背后传来一声凉薄讽刺的笑,一个青衣男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理了理被人群弄撒的发带,手中描金扇子遥指,“碧娘,这就是你从我这儿出走的理由?”
青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昭昱,“我从你那烂赌的爹手里买下来,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却要和这么个玩意儿混在一起?”
少女许是找到了靠山,不顾昭昱极力拉开距离,像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昭昱身上。颇有气势地答道,“胡公子自然比你好千倍万倍,起码,不像,你这个禽兽,虐待我!”
“呵!”青衣男子面上闪过一丝阴狠,“碧娘,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爹当初把你卖给我,为奴为婢。我可是没半分苛待了你,连一点活计都舍不得你去做的。”
“你如今,瞧上了这么个小白脸,就把往日的恩情不顾了么!”
碧娘恨恨地往地下啐了一口,她啐的方向不太准,险些沾上了昭昱看起来就十分昂贵的鞋子上。吓了碧娘一跳,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昭昱,看她面无表情,才放开胆子,“谁与你有恩情!”
当即朝昭昱一跪,“公子,若是你愿意,碧娘愿跟了公子,做牛做马。求公子救救奴婢!公子大恩,奴婢永世不忘。”说着,便磕起头来,皮肉磕在青石板上,脆响。
青衣男人当即怒道,“好个贱人!你要跟了这小白脸也不难,当初,老子花了一百两从你老子那买了你,如今照价给就成。”
碧娘立即道,“你胡说,明明只有十两!”
“呸!老子养你这么久,给点利息不成!”男子把玩着扇子,“姓胡的小子,你听着,要是今天不拿出一百两银子,你今个就把腿留下这!”
被迫成了与人私通的小白脸的胡言大侠,说出了第二句话,“腿?”
青衣男子顿时笑了起来,形容猥琐,“老子说的是你两腿之间的那个玩意儿!哈哈哈!”
周围百姓无不哄笑起来。
昭昱略感头疼,这是碰上仙人跳了吧。
阎王好送,小鬼难缠。昭昱向来不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这些人毫无下限,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她想了想,弯腰扶起碧娘,“姑娘,你说这人虐待于你,可有证据?”
碧娘双目含泪,委委屈屈地把袖子撸上去给昭昱看,果然青紫交接,旧伤斑驳。饶是昭昱知道这女子不是良家女子,只是来做饵钓鱼的,也不由怒道,“禽兽!”
“公子!”碧娘一见大喜,更显娇弱,“公子,求公子救命。”
昭昱已然动了真气,就算这群人想要善罢甘休,她也不会停手。昭昱从马上解开一个锦囊,扔在地上,“银子在这,你要是敢拿,就拿走吧。”
银子就在眼前,岂有不拿之理。
好歹青衣男子没被银子冲昏了头脑,正常人谁会带百两纹银在身上,那锦囊里不一定装着什么。朝身旁大汉使了个眼色,那大汉提着刀,防备面前这小白脸突然发难。
碧娘也是紧紧抓住昭昱的手臂,害怕地瑟瑟发抖。
大汉心惊胆战地拿回锦囊,周围百姓唏嘘不已,陆续离开,还以为有什么好戏。这公子长的俊逸,却是个软包。
男子入手觉得分量不对,十分轻巧,立即变了脸色,“你骗我!”
昭昱面不改色,“打开看看。”
他这么一嗓子,把原来要走的百姓又喊了回来。
前面的伸长脖子,看看那锦囊里究竟装着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一块木牌而已。
男子打开锦囊,入眼一块黑色木牌,仔细看去,却发现是深沉的红色。木牌雕刻粗狂,正面雕了个不知什么兽的兽头,中间龙飞凤舞三个字,“朝血牙?”
他恼怒道,“臭小子!你这是在耍老子。”
昭昱长眉微挑,凤目里说不出的戏谑和风流。碧娘看地心都漏了一拍,只听公子道,“非也。朝血牙,是我的佩刀。”
言罢,风流俊逸的公子眉眼倏然变冷,一柄红色的弯刀不知何时出现,带着妖异的红色裂空而来。
青衣男子好歹宛平恶霸,竟然接不住昭昱一招,吓得直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