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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2.外室面首 ...

  •   宁致险些被这场面惊掉下巴,他和张繁生一左一右拦住彭骞,这时候还分不清楚,面前人是男是女,他们这老眼是真瞎了。
      “阁下是谁,放开胡少侠。”
      “呵。”到手的鸭子还能被人抢了不成,彭骞打个唿哨,刚刚还在与青衣人,与江湖人厮杀的人群中,突然转出十几个不同门派的人围住了张繁生宁致两人,令两人惊恐的是,围住他们的还有两个青衣人。
      这青衣人分明是元家的人!
      “你是谁!”
      宁致面色一凛,也顾不得其他,寒声道,“你可知你怀里的人是皇家贵胄,你若是伤她一根汗毛,必定尸骨无存!”
      “我伤她做什么?”男狐狸抱着人,笑得志得意满,“她可是我的此生唯一,我见不得她受伤,你们且打一会儿,我带她去疗伤。”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她是......”
      “呼延。”
      话头被彭骞截住,张繁生宁致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这个红妆男人,他的面容被面具遮挡,连声线也是男女莫辨。
      “我是她的......”小侯爷眼珠子错了错,红唇微启,给驸马爷戴上一顶绿帽子,“外室。”
      外室!
      昭昱长公主的外室!
      面首!
      等等,这两个人一个男扮女装,一个女扮男装,日日同进同出,同床共枕,刚刚擂台之上长公主还为这个男人弃械,可见深情!
      当真是面首!
      两个人震惊之余竟没注意到人已经走远了,再追已经晚了,又被十几个人围住,他俩对视一眼,不管那男人所言是真是假,当务之急是把在场的江湖人全数羁押了。当他俩并无追赶之意的时候,那十几个人竟如水滴入海一般,融入了混战之中,再也找寻不见。
      张繁生砍翻了两个人后猛然警醒,世上擅于易容的人有很多,但善于易容伪装的一群人却很少,而恰恰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善于伪装易容,上到天潢贵胄下到贩夫走卒,都难以让人察觉。
      “浮云阁!”
      宁致和张繁生同时出声,他们知道男人是谁了。
      在浮云阁拥有调动权利的人,只有一个名字,游子意。

      昭昱是在一阵颠簸中醒来的,她确实是醒过来的,但周遭还是一片漆黑。
      冷汗从她额头慢慢渗了出来,双手无法控制一般,朝身边摸索过去,身下铺的是上好的锦缎,身侧是木板,她缓缓坐起身来,靠在木板上。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她却累的轻喘起来,内衫也被汗水湿透。
      耳边传来市井喧闹声,她明白,自己是在马车里。
      她昏睡前见到最后一个人是彭骞,那时他已经恢复了内力,显然,她在他手里。
      突然,马车一个右转,昭昱此刻毫无内力,身受重伤,四肢根本跟不上脑子,随着车马的力道栽了下去。
      她心中惶然,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茫然地睁大眼睛,似乎想看透这不见一丝光亮的黑暗。
      没有预料到的疼痛,昭昱没想到,车厢里还有另一个人。
      她竟迟钝至此。
      彭骞也没有料到,昭昱居然盲了。
      他心中倏然一动,说起来,上次紫金山被屠后,昭昱在公主府呆了半年,听说是伤势过重必须静养,但安插进去的浮子传话回来,昭昱病后有段时间都是让人喂食,扶着行走的。
      可惜浮子还没来及靠近长公主,就被暮昙卫给发现了。
      她被人揽在怀里,臻首靠在他的胸膛处,觉察出男人春衫中的蓬勃热量。
      “是你。”
      “是我。”小侯爷眉开眼笑,似乎在为昭昱认出他而高兴。
      “巡司府前的人,是你。”
      这回彭骞是真正惊讶了,他沉默片刻,细白的手指在姑娘的眼睛上轻轻描绘着,他手指冰凉,引得昭昱的眼皮微微颤动,“不错,是我。”
      “呼延怎么认得出来,明明和现在一样。”他嗓音温柔清冽,面上却寒霜遍布,随着话语,半长的指甲停滞在黝黑的瞳孔前,一点一点迫近。
      “玉镜的事,是你做的。”昭昱毫无所觉,仍寒声问道。
      只需要一点点气力,她的眼睛将彻底看不见。
      沉寂在狭窄的马车中蔓延,死一样的寂静。
      “咯吱!”
      马车轮子压上了石块,车身猛地颠簸一下。
      彭骞想也未想,揽着昭昱滚在车厢地面上,原本停在昭昱眼前的手狠狠撞在车厢中放置的木箱上,指甲劈了两个,渗出了血丝 ,他自己则充当了垫子,将长公主护地稳妥。
      长公主未施妆,未束发,连衣服也只穿了一件冰袖齐儒的长裙。她趴着小侯爷身上,青丝也垂在他的身上,她与他近在咫尺。
      彭骞愣住了,他别开脸,不敢和昭昱对视。
      蓦然反应过来,眼下的长公主目不能视,根本瞧不见他,却也满眼都是他。
      他见昭昱撩开脸庞的发丝,直勾勾地看着他,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心里一动,便要开口调笑。
      “你刚刚,想做什么。”昭昱撩开头发,脸颊左侧划过一道长长的血迹,渗出密密麻麻地细小血珠来。
      小侯爷脸色一变,刚刚那样惊险,没有戳破她眼睛就算不错了,到底还是在脸上留了伤,小事,待他回去找点祛疤的药膏,抹上两日便没了。
      况且,他心里暗笑,昭昱这样的模样,有疤没疤有什么打紧,她身上的伤疤还少了不曾,总之孟淮潜不会看她。倒是有了这疤,那什么竺蓝施瑾更加着迷她这份男子之气了。
      “你脸上沾了灰,我替你拿去。”彭骞笑道,揽着昭昱坐直身子,长公主近来瘦了许多,他摸着竟有几分咯手。
      “你不信我!”他瞅见昭昱的神色,委委屈屈地控诉,“你居然不信我,这全赖马车颠簸,我好心帮你,你却这样冷面待我。”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按了按自己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把这几日昭昱昏睡,他怎样辛苦照顾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更是着重描述了他替她宽衣清洗伤口,好整以假地看着这面无表情的长公主失控。
      他失望了,昭昱面上什么也没有,连羞恼也不曾有一分。
      小侯爷咬牙,不信撕不破这幅死人面具,“你说的不错,你那宝贝婢女,是我用计诓进去的。”
      昭昱眼珠子动了动。
      彭骞满意地勾起嘴角,“你那婢女,聪明漂亮有手段,可惜,她盯错了人。”
      昭昱的脑袋也转了转,她原本半侧着身子靠在小侯爷怀里,眼下却强迫自己坐直,直面彭骞。
      她伤地太重,好不容易坐直却无力支撑,扑在了彭骞怀里,昭昱用力揪住小侯爷的前襟,支撑住不断滑落的身体,苍白着一张脸仰面看他。
      “呵。”彭骞箕坐在地,双臂撑在背后,看昭昱苦苦支撑,她真的伤得太重了,当然这般无力还有穴道被封以及麻沸散的作用。
      汗水浸湿了昭昱的长发,濡湿了身上浅薄的冰袖长裙,渐渐透出一种浅淡的肉色来,接着一朵血花极快的绽开在昭昱的肩头。
      “你伤口裂了。”
      彭骞勾唇,他没有动,只是这样好意地提醒。
      “告诉我。”
      昭昱感觉到了,却也没有在意,她更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面前这个人的局,还是曾经的她心慈手软犯下的错。
      “你当真想知道。”小侯爷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眼下的昭昱不过他爪下的白鼠,任他肆意玩弄。
      “我的公主,我的救命之恩你还没有报答,现在又来要求我告诉你这样重要的事,我心里很难受呢。”
      像是听见笑话一般,昭昱很想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她也想问,彭骞这种人居然知道难过,可她也问不出这句话,她现在当真不知道难过是什么感觉了。
      胸膛里跳动的这颗心,像死了一样。
      “你想要什么。”
      “我最想要的是公主你呀。”小侯爷眉眼弯弯,低垂下头,几乎在昭昱耳边说起这句话,“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么?”
      救命之恩,不该以身相许么?
      长公主的脸色越发白了,连气息也弱了下去。
      不应该的,怎样都不应该的,怎能罔顾他人意愿,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当时,究竟是......
      她愿意的......他不愿意的......还是她强迫的......
      “我......”她喉头动了动,嗓音嘶哑,“你究竟想要什么?”
      “性命当也以性命换啊,姑姑,你说呢。”
      微风顺着马车窗户的窗帘下,悠悠地荡了进来,使得浑身冷汗的昭昱战栗起来,她咬牙,“彭骞......我还有事......若是......”
      “呵。”男人轻柔地捧着了她的脸,“姑姑,那天,她也是这样,怕的要死,浑身颤抖地也要倒在我怀里呢。”
      砰
      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了,玉镜她究竟......
      怀里的女人气力一松,倒在狡猾如狐的男子怀里。
      “还有事,当初你也是这样搪塞我的。”出尘绝艳的脸上浮起一点笑容,“这回,可由不得你。”
      “谁在赶车?”安置好昭昱,彭骞皱眉问道。
      车夫战战兢兢地开口,抖得如筛糠一般,“侯爷饶命!”
      本想泄愤的彭骞沉默了了片刻,“回去自领三十鞭。”
      车辕上的车夫喜极而泣,若不是还勾着马车,他真想立刻跪下磕头谢恩,急忙哭谢道,“谢侯爷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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