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跋扈》於戏左读

24、24冲冠一怒

　　昭昱对卦象嗤之以鼻，纯当笑话听了。她手执金扇，心情颇好的赏花赏景赏美人。如果不是出来几个不解风情的蠢货煞风景，昭昱觉得这一天甚是不错。
　　“小的参见公主，小的是崔五公子的随侍，我家公子请公主过去。”话说的谦卑，可神态可不那么客气。
　　河间崔氏，百年大家。就算府中仆人，也带着一种倨傲之色。
　　昭昱不明其意，遂点头。
　　仆人引着昭昱走过几条桃花小道，来到一处临近小溪的桃林旁。溪水清澈，两岸青青，乱红如云，落英缤纷。好个幽静所在。
　　昭昱顺着仆人的指引，见桃树下铺着一块上好的锦缎，放着精美小几，摆着时新瓜果等物。
　　崔五公子端坐在上首，右侧是一些少年，左边是一些贵女。
　　见到昭昱到来，起身施礼，礼仪周到却慢了半拍。
　　靖朝建立不过七十余年，而这些家族仗着有百年的积蕴，其中嫡子更是贵比皇室。平日连楚玄烨这个皇子都不大放在眼里，更别提昭昱这个皇帝义妹，武夫出生的呼延翎月了。
　　“昭昱，你可来了，让我们好等。”
　　少女明眸皓齿，活泼可爱，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听说，皇后有意把这姑娘许给二皇子。
　　“张姑娘，好等。”昭昱朝少女微微一笑，俊逸无双。
　　张姑娘眼前一亮，跑过去揽住昭昱的胳膊，“叫我妙儿就好，你穿的真好看，比禹尧哥哥都不差，改天我也要我娘做一套穿。”
　　昭昱笑而不答。
　　崔禹尧笑道：“公主天资，禹尧怎敢比肩。”
　　崔五公子五官深刻而立体，双目狭长而有神，生了一张巧嘴，说出的话，没有姑娘不喜欢的。
　　“崔公子。”昭昱与在座人纷纷见过，在首座不客气地坐下了。行动间潇洒肆意，动作流畅而漂亮。虽然坐姿不比崔禹尧规矩，却格外吸引女子目光。
　　“昭昱公主，请你过来，是因为一件小事。”崔禹尧开门见山，含笑看着昭昱。
　　“今日在林间赏花，遇见一对双生女子，十分心喜。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昭昱公主的女婢，若公主割爱，禹尧愿以重礼谢之。”
　　一阵微风吹过，桃花纷纷洒洒地落了下来。树下一众青年男女全都沐浴在花海之下，却没有一个敢出声。
　　一向坦然的崔禹尧也开始有些紧张了，他腮帮子都快笑痛了。可昭昱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犯冷。
　　昭昱公主恶名在外，丑陋不堪，嚣张跋扈，视财如命，好色草包，几乎一个人把临越贵族子弟所有的缺点都揽上身了。
　　若是昭昱公主此刻发作，砸东西骂人，崔禹尧反倒不惧什么。
　　外间一向传闻的昭昱愚蠢暴躁，可百闻不如一见。
　　崔禹尧其实很少见到这位公主，这么近的看见公主还是第一次。还是少年打扮，女子打扮的公主湮灭于繁复的宫裙中，看不清面容。可一身简单的月白长袍，竟如此出众。难怪张妙一眼盯住就不放了。
　　“不。”昭昱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大靖沿袭唐制，奴仆可以随意买卖。崔禹尧想，不过两个侍女，以重礼送之，必定手到擒来。那两个侍女一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一个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不知道昭昱怎么调/教的，弄出这两个尤物来。
　　剩下两个女子，一个温婉大方，瞧着竟像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有一个小辣椒。崔五公子恨不得把四人全都带走，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先要了双生子。
　　没想到昭昱竟然拒绝了。
　　昭昱道：“若是崔公子见到我的侍女，还请告知个方向。”
　　人就在不远处，崔五公子派了几个小厮看着。
　　在座的姑娘小姐都见了昭昱的四个丫鬟，果然各有千秋，昭昱公主弄四个长得比自己还好看的丫鬟，放在身边，也不膈应。
　　就连崔公子都不免动了心，姑娘们多少有些不舒服。
　　昭昱干脆利落地拒绝，贵女们说不清楚心中什么滋味。
　　崔禹尧登时脸就沉了下来，连昭元昭阳公主都不敢这么直接落了河间崔氏的面子。她昭昱一个孤女，怎么敢如此！
　　“公主是嫌禹尧准备的礼物不够丰厚，禹尧回府立刻准备......”
　　昭昱冷冷打断，“崔公子是读圣贤书的人，该明白我的意思。有些事，做了，可就后悔都没地方去。”
　　大靖的奴仆本就可随意买卖，贵族朝臣之间也有互相送姬妾的习惯，更别提女婢了。简直就要手边的一个玩意儿，随处打发。
　　如今，一个孤女竟然为了几个玩意儿，威胁上了河间崔氏的嫡子！
　　崔禹尧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他生气，昭昱更生气。
　　“昭昱，几个女婢而已，你留着做什么？”崔五的视线在昭昱平平无奇的身段上掠过，“是为了留住你那弱不经风的驸马，还是自己留着啊。”
　　“你那驸马，根本享受不了这四个美人，他连你都对付不了吧！”
　　在座的人都纷纷笑了起来。
　　“得，崔五，你这是什么话，昭昱招了五年夫婿，才找到一个，自然是放在心尖上捧着的。”右相的公子笑道，“自己还来不及疼的，怎么会让给别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崔五这等贵子，自然也见过女子磨镜。故此，看昭昱的目光越发放肆起来。
　　昭昱右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探去，却摸了个空。朝血牙被放在了家里，取而代之的是腰带里藏着的一些细小暗器。她暗骂一声，脸色越发黑了。
　　张妙见昭昱神色不好，便道：“不过两个侍女，禹尧哥哥什么美人没见过，非巴着公主的侍女不放做什么？”
　　本来两个侍女无关紧要，可昭昱态度强硬，反倒令一向看惯了好脸色的崔五上了脾气，非要搞到这两个双生子不可。
　　“昭昱公主的侍女容姿过人，若不是此处不太方便，禹尧可真不大把持地住。”他举杯示意，挑衅地看着昭昱。
　　这是在激怒昭昱，纵使传闻万般不实，总归有一条是对的。
　　昭昱易怒。
　　现场的人，无一不是皇亲国戚，身份贵重。就是二皇子楚玄烨也只能四两拨千斤的打太极，不敢正面对上。
　　昭昱长公主，江湖上的胡言少侠，传说中的双刀客，从来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
　　找打？还怕你疼么？
　　张妙被突然暴起的昭昱吓坏了，一双美目凝在昭昱身上，眨都不眨。
　　长公主不但生得俊逸，连打人动作也是潇洒矫健。崔五那两下子哪是昭昱的对手，三下打趴在地上，像只被抽了龙筋的泥鳅，瘫软在地上。
　　崔府和右相的家丁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自家主子被昭昱公主打趴在地上。谁敢动一国公主？
　　昭昱手脚麻利地把二人捆在一起。她拎起两人，“我的侍女在哪？”
　　崔禹尧摔在地上不小心啃了一嘴的草，呸了一口的泥土，还没反应什么问题，就被昭昱一巴掌扇歪了嘴。
　　“还宁死不屈，河间风骨么？”她转头拍了拍右相公子的脸，“杜公子，你说呢？”
　　杜公子平日跟着崔禹尧作威作福惯了，两人遍游风月场所，各式各类的女子见过许多，从未见过这样凶悍的，吓地一五一十地说了。
　　昭昱听到银镜也在，悬着的心放下。
　　既然人无事。就是时候该算账了。她捏着二人下巴，将二人的脑袋贴在一处，“你二人可知，这帝休山桃林深处有片迷迭林，过了迷迭林，就是老神仙的住所。”
　　二人听闻急忙摇头，可下巴受限于昭昱魔爪，吓得一句完整地话也说不出来。
　　“怕什么，若你二位问心无愧，老神仙必定有仙桃给你们的。”昭昱顺手使劲，只听“咔哒”一声，二位公子的下巴被昭昱给卸了。
　　这真是半句话都说不出了，还不受控制地流下口水。
　　二十几年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崔禹尧看昭昱的眼神，恨不得把她抽筋剥皮。
　　张妙见状，正色道：“昭昱公主，不可，你这是在折辱崔氏嫡子，右相也会气愤的。”
　　“就是崔家大公子和右相亲自来了，本宫当着他们的面，把崔五郎和杜公子请进迷迭林。”
　　张妙无言以对，昭昱虽然是孤女，却是最受皇帝宠爱的一个，安国公的爵位虽然旁落，可昭昱还有一个一字并肩王的王位，她的底气，并不比任何大家的嫡子弱。
　　更何况，都知道昭昱会武功，谁料到，能把两个颇通武艺的健壮男子打得连手都无法还。昭昱公主，与传闻，相差甚多。
　　张妙俯身行礼，“张妙恭送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