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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   三十四 李焕然之死

      梁二旺找到了王干娘说明了来意,这正是金小雨所日思夜盼的。由于同村住的不远,梁二旺怕他们娘俩住惯了老宅,因此他愿意搬过去住。好日子,小雨坚持让二哥定。
      李焕然是专业军干,他本来在金华乡工作,现已调回本乡民政处,负责婚姻登记。他一回村,就听说梁二旺与金小雨的故事。便在全村大力宣扬表彰,竖起了解放思想,破除迷信,树立新风的典范。并建议把吉庆的日子定在了‘五一’节这天。‘五一’节是国际劳动节,是工人的节日,也是劳动人民的节日,值得庆贺。而且,他要做他们两个的婚介,并为他俩证婚,看来这杯喜酒他是要喝定了。
      “办结婚登记证麻烦吗?”小雨问。
      “一点也不麻烦,你们两个只要去大队开个证明,每人洗三张半寸照。再交上三块钱就行。”
      “三块钱,十块钱也行啊。”小雨高兴地说。
      “唉,这可是国家规定。”
      他热情开朗,谈笑风生,助人为乐的精神,令梁二旺金小雨十分感动。王干娘说他俩遇到了贵人。
      喜迎门的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梁二旺刷新房、添家具,备酒席、、、甚至连贴门对子的红纸也买了回来。再过两天就是“五一”节了。梁二旺怀里揣着两个人的结婚证明,想在结婚的前一天,把结婚证办了。可是未进李家大院,就听院内大放悲声。走进小院一看,堂屋内躺着的好像就是李焕然。
      “这不可能?没听说他有病啊。”梁二旺心中纳闷。
      李家嫂子看见他分外眼红,冲着他就骂了起来。
      “滚!刚走了方人精,又来了扫把星。你们两个去死吧,结你娘的黄昏?”
      说着去抓梁二旺的脸,好歹被她家人拉住,一些好心帮忙的相邻,趁机把他拉了出来,并告诉他,小雨刚刚来过。
      这事还真有点突然,到现在他还有点懵懵懂懂。来到小雨家,见她坐着,眼睛都揉红了,这才相信这是真的。对于李焕然的死,他深表同情哀悼,但对那泼妇的愚昧无知,表现出强烈的愤慨。
      眼看着就要结婚了,可媒人没了。即便是再找一个,还能吉庆的起来吗?这真是天不怜贫,地不怜苦,上苍对他们两个太不眷顾了。
      “眼前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梁二旺垂头丧气。
      金小雨仍低头抽泣,也不看他,也不言语。女人的心都是脆弱的,也是多愁善感的。人们会把不幸从一个“节妇”的名份上,从而牵连出命硬的“罹男” 。媒人死了,而他们两个安然无恙。谣传就更加可信,它将吞噬着纯洁高尚的灵魂。她目光阴森森的,令人胆寒。隐隐约约,总让人感到不详的征兆。他苦口婆心的规劝开导,小雨就是一声不吭,他又请来了王干娘疏导与她,她总算说话了,并喝了点稀粥。
      梁二旺从梦中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虽然没有月亮,但却是个晴朗的夜晚,听那一片潮水般的蛙声就知道。风吹过,白河水面上一波一波的拍打着河岸,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了秀秀的惊哭:
      “妈妈不要啊,妈妈不要啊。”
      青灯下,金小雨拿根绳子站在凳子上,头顶就是房梁。梁二旺披个布衫,快步往金小雨家跑。脚步声惊起一路的犬吠,跑到小雨家时,果然听到秀秀的哭声。
      “秀秀莫怕,我是姨夫请快开门。”
      门开了。生死就在一念之间,金小雨正要往绳套里钻,梁二旺上前将她抱了下来。
      “你别管,你还是让我去死吧。”
      她在他怀里拼了命的挣扎,着了魔似得张牙舞爪。梁二旺努力去阻止她,可她却又推又打。那时巴掌闪到脸上,梁二旺抓住她这只手,那只手却又上来了,情急之下,他啪的一记响亮的反击。说来也怪,那一刻,金小雨仿佛定格,她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顿时没了力气,扬起的打人的手也无力的耷拉下来。她吃惊的望着他的脸,含泪的双眼不单单是惊恐还有回归的苏醒。
      梁二旺望着她有些吃惊,看她脸上泛起的红红指印,刚才哪一巴掌下手太重。他无不心疼的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脸。
      “我可怜的女神这真是祸不单行,假如我晚来一步,不是我看不见你而是你看不见我看不见女儿啦。”
      随着梁二旺的说话声,金小雨不觉抽泣的把头默在了他的肩上。
      “妈妈。”秀秀可怜的抱着妈妈的腿,紧紧的依偎着她。
      五分钟过后,梁二旺把她们母女安排在床上,秀秀侧身搂着妈妈的脖子生怕她跑掉似得。
      “妈妈,”秀秀可怜的抱着妈妈的腿把头贴在她的小腹上。
      “你就可怜可怜孩子吧。”秀秀让妈妈躺下休息,“我抱着你不要害怕。”
      “不,我要躺在妈妈身边。”秀秀哽咽。
      梁二旺把被子掖好,秀秀侧身搂着妈妈脖子,生怕她跑掉似的。
      “答应我,不要再做傻事,以咱麦仁店的高天后土作保证。”
      这时,秀秀长长抽泣了一声,孩子一脸天真无邪,渐渐落入了梦中。金小雨用胳膊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有妈妈在身边,或许她感到了安全。
      “来,你把手伸出来?”金小雨慢慢地把手从被窝里神了出来。梁二旺紧紧地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被捂着的炽热,恰似一股暖流传递着友情、理解、支持与鼓励,情相通,心相亲,本应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据说,李焕然是饮了大量的白酒。这可能与他的急性肾衰竭或心肌梗塞有关,属于正常的暴病死亡或其他原因。可为什么把我们牵扯进去,这主要是那些旧观念、旧思想作祟。我问你,我们拿刀杀他了,毒药毒他了?没有啊?这就对了。”他自问自答,“他的死跟我们没关系,别人糊涂但我们不能糊涂,这个罪名我们背不起。”
      他的这番理论,最终把她心中漂浮的那片阴云给融化了,透彻、温暖的阳光顿时回到她的心房。
      “嗯。”她含泪的笑脸,格外的天真,像鲜花带着晨露,“瞧她们嚼舌根的样子,就该让他们都尝尝做寡妇的难处。”
      她这话出于嫉妒,因恨而抱怨,在所难免了。
      “我们——不是说过,已经习惯了那些闲言碎语吗”
      “可是,耳朵听出了老茧,别人就是不怕磨破了嘴皮。”
      “古希腊哲学家但丁有句格言、、、、、、?”
      “走你的路,让人们说去。”金小雨走口接过他的话茬,这句名言,梁二旺不知说过多少回。
      “我们要共同为孩子撑起一片蓝天,白云下面有高山,高山之间有溪流、、、”
      “山坡上有鲜花,还有蝴蝶。”
      “山脚下有湖泊,还有森林。”
      “湖泊里面有莲花,还有白鹅。”
      “湖岸上最好还要有个家。”
      “家里面最好有条会咬人的狗。”
      梁二旺不在言语,嘴角那一抹情致,有点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为了孩子不在被恶梦惊醒,我想,妻子身边有个丈夫也很重要、、、、、、”
      正说着,秀秀突然从睡梦中坐了起来,揉着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姨夫说:“爸,你别走,走了我害怕。”
      秀秀突然改口喊他爸,梁二旺金小雨都吃了一惊。原来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人的谈话,这小丫头全都听到了。
      “不走了。”梁二旺略加思索,坚决而又肯定的回答。
      “爸,你睡这。我睡这,妈妈睡这。”秀秀天真的比划着,刚好让他和妈妈隔开。
      “ 行。”
      梁二旺说着忽的一声吹灭了灯。
      “你、、、、怎么把灯吹了。”夜色里,传来了金小雨的疑惑。
      “我怕你不够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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