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番外终章：曙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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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浑然无知的背影
偶尔停驻我的眼神。
那份真实流露的复杂，
连当事人的我都无法理清。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你的曙光，
让我身处地狱，却仰望天堂的方向……
头枕住后脑望向天花板上的舷窗，耳旁呜呜作响的海风，在一片黑沉沉压罩住自己的夜幕里，约瑟夫辨认出其中一颗闪烁的星星，辨别方向中，联盟法庭的事情例例过目。
那段视频似乎在暗示他，一切的根源来自芮押送罗纳德•培根——三年前的副局长。他不相信什么未卜先知，诅咒之类。但无疑，抛开字里行间更深的暗示，抛开出自罗纳德之口。换作约瑟夫，如果3年前他知道是萧恩•苛纳，一定会对芮说出相同的预感。
说句不好听的，找谁都行，芮却偏偏决定一段最不适合他的婚姻。
有些鸟儿本就豢养不住，它们的羽翼太丰润，当他们展翅云宵，那一瞬会让你屏息倾慕，觉得即使用金笼子关它，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孽。可当它们消失天空，你又会留下深深的怅然。
芮就是那种鸟。
对，约瑟夫与芮，几年同甘共苦的警校生活，他比任何人——甚至比那位金发行政官更了解芮，他藏于内心深处嫌为人知的另一面……
时间倒退11年前，约瑟夫进入联盟警校报道的第一天，不知警校哪白痴领导的安排（当然，现在用脚指头也能想出来，一定是老摩尔损招）。当天，一群年少气盛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警校报道，夏天，光秃秃的草场，顶着烧烤架似的大太阳。扛着行李排着队，长久的等待，置身一群汗水的恶臭中，即使是绅士都会神情急燥火冒金星，更何况当时一群初出茅庐的家伙，队伍在令人绝望的缓慢蠕动，伴随着牢骚不满与骂声连天，这让约瑟夫一时之间有种又掉回贫民窟救济站领食品的错觉。对他来说，无论在酷热炎炎，还是风雪极寒中的漫长等待——已成为一种家常便饭，即不抱希望也没有绝望的麻木，因为十有八九，在论到他之前，食物早已发完。
所谓世态炎凉能磨砺好耐心。现在，虽然漂白身份，不过也只是身份罢了，处在世界闻名的联盟警校，心里乐得观看这群养尊处优的少爷们犹如热锅蚂蚁的骚动，内心充满讥笑。
到他停在报道，前面的蘑菇状蔽荫蓬，一群教官正慢悠悠的喝着冰水，眼都不抬，居高临下，拿笔不耐烦的登记着。
“姓名、通知书号、身份证件——把东西交上来。”
一时约瑟夫自己充满百感交集的喜感——自己莫不是跟难民进集中营了，这是警校入学登记吧？
报出后的等待，无聊的左右环顾之间，一个戴鸭舌帽，T恤衫的黑发男孩首次映入他的眼帘，他的脸颊、衣衫与所有人一样汗水直淌，却没有心浮气躁的牢骚满嘴，报出姓名后安安静静的等待答复，默默打量：黑发，修长的四肢，还有露出领口的一段后颈——泛出少见的象牙白皙。
亚裔？干净而恬静的气质。让人联想到炎炎夏日中仍在池中盈盈玉立的东方墨荷，那种东方人特有的含蓄与沉默吸引他的目光。
暗叹，乖乖，瞧瞧这身段，细胳膊长腿的，这小家伙几岁？这儿连16岁以下的童工都收？13、或者14岁。那腼腆样，真可怜，这种牛奶白娃娃来错了地方。
这时就听报道教官叫：“——把通知书给我看一下。”
东方男孩意外，回答：“啊，看通知书？哦，等等！”
黑发的报道学员抱袋低头，单手掏进那大似葫芦娃的行李口袋，满头大汗却半天无果，举肘抹两颊汗水，索性将袋子扔地上，摘下鸭舌帽，蹲下拉大袋口，终于在内侧找出通知书，快速递上前。那张蛮普通的娃娃脸仰起时，一双大黑眼睛，柔和的面部线条，特别是那圆下巴上，略厚嘴唇弯出一个窘迫笑容。
阿哦？！
淡定，物以稀为贵，
BUT——长得还真不懒，
嗯，是比不懒还多一点！
呼应心声，一个响亮的口哨声在这样一个闷热午后响起了。
于是，摩尔登场了。
除他，没人敢在警校吹这种色狼口哨，哼哼，也不看看他那张脸，有资格么，变态就是变态啊，抱歉，跑题了，咳咳……
回忆中，响亮口哨引起包括约瑟夫在场的一群人抬头，很多人都把目光盯上黑头发的男孩，一身少年的纯真与稚气未脱，那双黑眼如同一汪泊泊流淌的清凉溪水，足以吸引所有雄性猎奇的目光。
而男孩略抬目光，发现报道登记官后露出一张男人的脸，略尖锐朗读出电子版中的资料：“韩、芮、宇？18岁？啧啧啧，乳嗅未干，真让我想啃一口。”
摩尔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引一阵哄笑，连约瑟夫也大感惊疑——
18岁？
这脸袋？
不像啊！难道……
东方人统统发育不良？
这个定论一直维持好多年，直到都快30的芮仍顶那张无辜娃娃脸四处招耀装嫩扮巧，犯下哥们众怒，砸他个‘天使屠夫’骂名后，才让约瑟夫慢慢啄磨过来，芮不是发育不良，他根本是个吃过东方传说中那一口唐僧和尚肉、长生不老的妖怪——其原形，定是长在深潭冰水之下，昼伏夜出，浑身漆黑发亮，只有肚子白白的胖头娃娃鱼精。
对，联盟警校报道第一天，芮给约瑟夫第一印象，如同一条肚子白白，浑然无知的东方娃娃鱼，一头扎进五大三粗的渔夫鱼网里，忤在中心被所有人猎奇围观。
别以为警校是教堂神圣唱诗班，与其他没异性，没香水味，充满汗臭的雄性集中营一样，在缺乏异性的环境中，雄性们便会寻找某种替代品聊以慰藉，而娃娃脸，东方人种的柔韧身形，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涉世未深的软弱可欺，而那时的芮，纯真的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香味。
因外貌而被嘻落包围的人，面对不知名教官的嘲讽，中国墨的眼中流露出涉世未深的羞忿与不解，他开口想反抗，但哄笑声足以掩没他的辩驳。于是，报道当天的芮，只得沉默中瞪向面前的摩尔。摩尔带着冷笑，抽身离开，抛下的眼神是明显轻蔑的驱逐。
报道结束后，分寝室，一间房两张上下卧床，实际只两人住，他跟一个红头发，脸臭臭，矮个家伙分在一块，他笑呵呵自我介绍，对方闷声不吭整理行李，半晌憋出个名字——阿列克斯，好像跟放屁似的。
约瑟夫耸耸肩膀，转向自己铺打开行李袋子，听到隔壁传来些许嘈杂吵闹声，刚想伸头去看看就听到一声哨声通知换衣服，广场集合——警校入学仪式。
那可真充满了老摩尔式的创意。
突破了所有军事电影中一贯格式，上头教官发表热情鼓励，下面新生因能进入全世界最优秀的警校而骄傲挺起胸膛，然后上下热血成一片。全球著名的联盟警校入学仪式足够震憾。
只见若大广场，就个白发摩尔，一身军装走上，背手跨立，巴顿式俯视下方，神形肃穆开口：
“你们当中，有谁，幻想穿这身皮，满世界玩兵捉贼，过刺激警察瘾！他妈的趁早滚出这里！”
脏话随着麦克风如冲击波把所有新生震在当场，然后，老摩尔用鲨鱼般的目光在人群中开回穿梭，最后锁定某个貌似如此的人选，带着发现猎物的阴森狰笑：
“全世界的警校多如牛毛，有过瘾的地方！在这儿，就算顺利毕业，一半会被派到海岛、极地、沙漠、无人边镇，过着一陈不变，半年说不上一句话，与世隔绝的流放生活。而另一半人，会被派往时局不稳的联盟行政区，面对的不是刺激、危险、枪战。而是枯燥，吃力不讨好，被孤立的环境。当然，你们是群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混蛋，所以……”
按约瑟夫经验，这位冷血暴君正在卯准某个牺牲品树立自己绝对控制权。果然，老摩尔鲨鱼般慢慢驶向了那个黑头发小子。几乎眼对眼，鼻子贴鼻子的距离，震耳欲聋吼：“在校期间，教官就是让其中头脑发热的，清醒后，他妈的滚出去！明白吗！”
可怜下面已一片化石僵硬的沉默，摩尔抓个正着，用能吼掉一层脸皮的功力，对准开火：“你TM耳朵聋了？还是头塞进了屁\眼里！长官提问，没听见！明白吗？
芮的反应，就像大多数初遭辱骂的白宝宝一样，一脸震惊中，血涌脸颊，羞红如甜紫菜，但还是坚强回答：
“Yes,Sir.”（真可怜，他不知道这样更会激起征服欲么？）
果然……
“声太小，你是娘娘腔吗？”
“No，Sir.”
“像你这样的，来警校干什么！屁\股发痒了，等着男人来\操！”
“No,Sir.” （相信我，那时的芮都快被欺负哭了）
摩尔围视一圈，看到新生们噤若寒蝉，个个屈服在他淫威之下，似满意转身，就在这时，谁也没料到的事情发生了，芮鼓足了勇气，当着一届新生，冲白发魔鬼老摩尔后背，突然爆发出一声：
“报告长官！我来联盟警校，是要成为警察！”
顿时，全场瞪青蛙眼，行注目礼。再看摩尔，好像芮冲他后背拍上的不是一句话而是一块板砖，好像‘吭哧’一声,那叫拍的一个结实。硬生生僵直后背，然后如僵尸般慢慢转过身，即使在这样一个大酷暑，被他眼神刮到，都让人寒气从腿肚子直向上渗，冷得直打哆嗦。约瑟夫即担心又可怜那个不知深浅的新生——真是个宝贝货，到处招惹，闯祸精。一边祈祷那个怪物别迁怒整场人员，让他们马上卷铺盖滚蛋！
完了，那个老怪物靠过来了。
只见摩尔步步走近，对这个明显挑衅，阴冷挑眉毛：
“你再说一遍？”
“我要当联盟警官！”脸通红的芮估计也豁出去了，双眼刺出一股子牛劲，下战书补一句，“最棒的！”
哇靠，这活宝，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番外终章：曙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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