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番外终章：曙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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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年后，约瑟夫越来越多体会到当年摩尔开学演讲的实在意义。无论在警界，还在海典监狱那漫长如黑窟洞穴的存活，都得益于警校训练的历练。他想起进入特警训练的点点滴滴，要在非人环境中生存下去，你得学会放弃任何坚持包括自尊，利用环境，记住一点，活下去。
随着求生本能的消磨，你会越来越冰冷的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可悲的是在你眼里，天空依旧蔚蓝，大地青草翠绿，而你不会感受阳光辅晒身体的温暖，水珠喷散脸颊清凉，你甚至不能确定血管里流得是不是TM的人血。
在进联盟警校以前约瑟夫相信，自己就是那种人。
如果没遇到宝贝芮，出警校后，他仍然是这种人。
贫民窟的出身，自小听习惯裱\子养、小杂\种的骂声，在残酷生存条件下，约瑟夫从小就学会了，把自尊去喂肥老鼠，再逮住肥老鼠喂自己，那里生存法则是，去偷，去抢，去骗，走私毒品，必要时，出卖别人，出卖自己，嗯？出卖□□？哼，就怕没人要，多数像他这样的男孩，一出生就被走投无路又欠债的父母卖给地下中介，卖血，卖器官，做新药试验品，最后消失在地下臭水道中，成为老鼠的食物。
至于警校——有没有听说，它是染缸。
白的进去灰的出来，
至于黑的进去——更黑的出来，哼哼哼。
教官们的形象足以让所有新生的憧憬破碎——跟监狱头子差不多，他们惊恐发现，这里连兵营都不如，跟监狱没啥两样。有人规定你吃、睡、洗、练，禁止外出，没有娱乐，伙食让那些享受惯温馨美食的少爷们难以下咽。偶有不从的，哼哼，教官们不会用体罚——那只是附件，最关键他们会当着所有人面，吐出的粗话，效果如同粪便泼溅在你脸上，其问候你爸妈及你身体各器官的功力足以让你面红而赤，甚至当众痛哭流泣，让你宁愿接受任何体罚。
“老子不干了！”
“呜呜……我……我想回家……”
“M的，这鬼地方！”
恭喜，又几个淘汰出局的。约瑟夫悠闲坐在食堂一边餐桌，用勺子吃完最后一口午餐，乐得看这种每天上演的戏码。上午的负重越野跑，每人40公斤负重，外带扛上武器，酷热中，在泥泞山路，半腰深泥塘，跑上10公里。而所谓的极限是你完成的时间。那种痛苦可不人能受的，当双腿渐渐灌上铅，你唯一能做的是努力忘却忽视身体器官超负荷叫嚣机械式摆动，仍它们在布满钢丝的泥土里匍匐，穿过崎岖泥泞的碎石子山路，又一头跳进半腰深的泥塘，艰难淌过去。
唉，不容易啊，好在自己过关了，想想刚才，肚子又饿了，这伙食可比救济站好多了，伸手去拿餐盘里的苹果却被另一只手抢先夺过。
“嗨！”
约瑟夫抬抬眼皮，住隔壁的河马弗兰克——这位前田径运动健将能获此美名，源于他那张大嘴巴，其发出的呼噜声在深夜甚比警笛，而一看美女就流哈拉子如源源小溪流淌更无人可及。只见弗兰克将把苹果往军衫上噌噌，咔嚓啃下一大口，满足嚼起来，同时大放溢词丝毫不顾口水乱喷：“哦，我说，你肯定跟食堂有一腿，怎么给你的苹果那么大呢，唔，好吃……宝贝芮通过上午越野跑了，加上昨天的份，你欠我两包烟。”
听弗兰克说完，约瑟夫左右张望：“哦，他通过了？我怎么没看到他进来吃午饭。”
“在后面吐呢！不相信，你自己去瞧！喂，快一个月了，他还真有点能耐，我是你就换匹马下注。”
宝贝芮——这是他给芮起的绰号，很稀奇的一传十，十传百，受到大家的认可。自从开学典礼中大出风头后，宝贝芮就成为重点‘种子选手’，教官们个个摩拳擦掌，拼尽全力扯动鸭嗓子、喷吐口水的漫骂、几乎骂破一层脸皮，而训练更是统一口径的提高到苛刻标准——例如上午，教官认定芮体重轻，竟然要多负重5公斤。
在天天有人退出的联盟警校，约瑟夫认定这位拥有白白净净长相，像温室花朵一般的少爷娃儿绝对撑不过一个月。哼哼，那么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约瑟夫哼哼笑笑：“还不知道谁笑到最后。宝贝嘛，纯真可爱下，都是不通世事的，就该学点社会经验。”
果然，走出后门去洗手，就听到那么一声：
“喂，你这小子，吐别人一身，怎么着？装没看见？”
就看几个高年级生趁火打劫，恶意围堵住训练归来站食堂后洗槽处呕吐的芮。显然突破体能的越野跑，那种几乎是想把肠子吐出来的恶心，让浑身是泥的他狼狈呕吐出胃里残渣酸水，而那几个高年级生是看准机会围堵住他，连约瑟夫都看得出，对方暗中一脚踢芮后膝，体力透支下，芮闪躲踉跄的狼狈，不停用手背堵住想吐的嘴。
“——唔——呕——”
瑟夫转动剔牙的牙签，天真，越野跑不偷油，午饭就忒想吃饱了，不管他事，走吧，挨几次打就学乖了。就听背后几人辱骂声：
“妈的，真够脏的！不给大爷我舔干净鞋，休想走！”
“哼，拽什么，有点本事就目中无人了？”
“新来的，要懂这儿规矩！就因为你，爷几个这几天训练，统统被提高标准！”
“那么脏，要不，我们给他洗洗！”
“哈哈哈，说得对！”
那几个高年级生抢水管，水柱强烈冲击芮的脸，他不得不闭眼，为躲避几条水柱困锁，只能双肘护住脸退缩，而那群高年级年生见嬉弄得逞，顿时汇集几条水枪，逼泥人步步退抵住墙根，强烈水流冲涮走浑身乌黑的泥浆，在阳光下暴露出匀称身线，平肩，圆腰，长腿，肌肉线条结实又修长，水珠飞溅下躯体微微颤抖，使原本对方欺凌的心理渐渐变质，沌化成一种色 、情 、戏弄。
“小子，东方人道歉应该鞠躬，是吧！”
说完，为首的将水枪对准身下某个部位，顿时芮羞辱中弯腰躬身抱膝的挡开，任水枪强烈冲击他的脸颊，侧脸闭眼，咬双唇，原本那呕吐通红的颜色在冰冷水温中变得苍白，颤抖中只能凭本能被动的扭脸躲开，被逼入死角的一幕，如同一只溺水的小兽。高年级生哈哈哈的大笑，手中水管却如面条瘪落停止他们愈演愈烈的行为，纷纷转回头，发现有人踩住了水管，顿感不平：
“哪来的，TM的少管闲事，走开！”
约瑟夫叼牙签看向撑在角落里的娃娃鱼，哼哼一笑，“几位——”
砰——
话说出一半淹没在芮的拳头下，当时的约瑟夫一张嘴，牙签掉出了嘴——那个平时在教官面前被骂到红眼睛，内敛到几乎算得上腼腆的东方青年，上一刻被欺凌的身影，在失去水枪的压制中，爆发了身体内隐蔽的攻击性。
就在所人有被约瑟夫转移注意力时，后面的芮一个窜前。
——咚——
为首的，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没动静。其他人惊愕之时，芮已经扑向了第二个，那股子发泄式的爆怒，就像压抑许久的释放。芮揪准第二个扑了上去。对方一来理亏，二来被芮气势震住了，等想起回招已经晚了。
明明身高，力量完全不占优势的芮，动起手，让这群搏击前辈惊恐万状，显然遵从警校搏击课的死板教授，打架就像演练，你必须一拳过来，我才能一拳过去。芮完全不吃这一套。你拳头还没到，他就一拳招呼过去顺带加上一腿，就像街头恶斗，一旦被揪住，专逮要害，出手狠、准、快。
哎呀，怎么忘了，娃娃鱼是肉食动物呢，约瑟夫坐壁上观。
阳光灿烂，黑色的军衫身影，看似盈弱的身体，却在淋湿下展现出肌肉的线条，有没有让你联想到那种东方的风雨墨荷：
风雨中，宁弯不折
钢柔并进的完美结合。
“喂！你这样招蜂引蝶的，也不能怪他们嘛。”
看到解决掉的最后一个倒在自己脚下，淋湿仍滴水的黑影闻声，慢慢转过身，面对约瑟夫讥讽，露出冰冷：
“有种！再说一遍！”
“哼哼！”约瑟夫无所畏惧，戏谑道：“长那种脸袋和身材，你就不该来警校，该去夜店当牛、朗！扮嫩耍巧给谁看！”
——砰——
约瑟夫闪过芮踢过来的脚，啧啧作声心想真看走了眼，原来这小子不是软蛋。
——嘀——
两人条件反射的立正，值班教官吹着哨子听见动静介入，先望望地上横七竖八的伤患，只顾叫医务室抬人，倒没顾上旁边貌似无辜的立正新生，幸运的将两人直接踢进了教官办公室——摩尔不在，两人先面壁思过。
“约瑟夫•拉塞尔，住你隔壁寝室，”看四下无人，约瑟夫伸过手见芮不搭理，“嗨，瞧你整天板酷脸，不累啊。”——明明是张娃娃脸，就板着也装不成史太龙。
“我不是聋子，知道你们背后叫我什么。”
“噢呵呵，谁让你开学那天大出风头。”
“是老摩尔命令我回答。而且，我的梦想，就是想当警察。”
约瑟夫差点被这句词给呛到，转回神叫：“我靠，你……你敢叫摩尔——老。”
“头发都白了，不老，难道我叫他小。他能承受吗！”
听到芮几乎咬牙切齿的评价，约瑟夫再憋不住捧住肚子大笑：“噗——哈哈哈……老摩尔……哈哈哈……”让芮用种发神经的眼神看半天，终于等约瑟夫等下后，他才古怪问一句：“那么好笑，你来警校，难道不是梦想当个警察。”
……晕，这娃好天真，好稀有……
约瑟夫歪歪嘴回答：“不怎么想。”
芮更古怪皱紧眉头：“不想，来这儿干什么？自虐找罪受？军队可比这儿好混多了。”
“……”
嗯,约瑟夫决定把前面对这娃的评价收回，这小子很可能扮猪吃老虎。
他慢慢说：“因为，我那老爹因公殉职，比起军队，当联盟警察，家属待遇会高一点。”
顺口说出那套漂白的身世。
“你是烈属遗孤！”
突然，约瑟夫举半天的手被一双激动的手握住了，他一怔一怔的看着面前双眼闪烁的芮把自己手捧在心口的称颂,“哦，能跟你握手真荣幸。天呐，真不相信有一天，我真能和平卫士的后代握手。你一定为有个伟大的父亲而骄傲吧，约瑟夫，你是我见过，最让我敬佩的好人！”
“……”
——啊喂，有没有搞错，这小子是不是缺根筋啊，说风就是雨，还有那是什么眼神啊，约瑟夫有些眼晕的避开从宝贝芮那双黑眼睛里绽放神圣光芒。颇讥讽的回答：“好人谈不上，我可不知道，那个负责后勤，半夜开车掉进冰河里淹死的家伙，丢下孤儿寡母。这叫伟大？不，我个贴切点给个词叫倒霉。”
仿佛跟超级巨星握手的宝贝芮听完，有些如梦初醒的松开手，充满歉意的小声说：“对不起，我有点激动。那个……至少，有梦想总比没有好，又不是希望当美国总统，是吧。”
又过一会，芮小心翼翼向他投来友好的目光，试探性怯怯重复以确定是否能交上这个朋友：“约瑟夫，我来这儿确实想当联盟警察。”
= =
对，不要怀疑……
那个，只有极质的白才能调\教出极限的黑。
所谓，天才与弱智只是一线之隔啊！
But——芮啊芮，叫我说当年的你什么好呢。
约瑟夫暗叹息中在床辅上翻了个身，记得当年从宝贝芮口里听到梦想、希望之类字眼的内心惊讶程度，不亚于听到真有圣诞老人这类话一样。
梦想、希望、当然包括圣诞老人，在他的世界早八百年绝种的东西。哼！
总之，联盟警校的生活，在单调与枯燥下一点一滴的渡过。宝贝芮看似制造人气的刷新训练记录，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一种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威信，老摩尔刻意的孤立正一点一滴的磨砺着芮，成就日后狙击手时所具备的性格——那种长期忍受离群所居的孤寂。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番外终章：曙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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