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付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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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特蓝和平纪念碑，青空万里，三面环海，举目而望，无际的碧蓝海平面，波澜不惊，金色阳光下，如琉璃玉砌闪烁七彩。形成反衬的，整块黑色大理石方碑，铺陈天海之间，一个个血红名字代表曾鲜活的生命。上祭苍天，下慰英灵，揭示捍卫和平的代价，如此巨大。
弗兰克·艾尔文的名字就赫然列在那儿。
酒祭战友，拔开瓶盖，随海风溢出酒魂风骨，浆香凛冽，飘散古老的浓烈与厚重，如果这个世界真有魂魄，也只有这种酒香能敬之了。
芮站在台阶上，微微眯缝起眼望向前方海面，那将是他背负一生的十字。兴许卸去的唯一方法，是当他的名字也铭刻其上吧——轻笑一声自己不切实际。
木抿口酒向是在自语问：“你进银翼升少官，像是在昨天，那么快。”
芮点点头，面对宽阔的大海，深深呼吸：“那时候队长讲，人都希望功成名就，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强调过程，有些人强调目的，相同的是结果。”
芮蹲下拿过酒，不知是不是喝得急，呛几口，拿拳头捂嘴，头坠下去，半晌没言语：“木队，比起弗兰克，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比起他们付出牺牲，我是不是太——”
木队轻轻拍了拍芮后背，盘腿坐纪念碑前，呷口酒讲：“凡人皆有私心，再说，我们是军人。是军人就该想当将军，这叫志气。当大兵时，瞧那些将校，杠星的——多神气。”
芮认同的呵呵笑，一大口酒入喉，抹嘴。
木讲：“大兵将军梦，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撑个脸面。可现在真当中校，心境可不同了……”说完望向大海，风拂起他两鬓白发，眼角一道道深刻的纹路，刻出这位久战沙场军人的厚重。
“芮，你那时候转银翼，却不想升少官——我带你来这儿，是要你知道，死者万事休，但生者可以为死者完成遗愿，你难受，你自责——死者能生吗？得了，要是他们真看到你这样，准骂你：窝囊废一个，丢他们的脸！要干，就干个漂亮。”
“那么现在……”
“现在么，”木队长呷口酒对纪念碑念，“老伙计们，我得走了。去别的地方，再干一番天地来。这笨小子不开窍，你们说，这几年，他干的怎么样？是不是够给你们长脸了？”
芮坠头，轻轻吸鼻子，木拍拍大腿起身。
“木队？”
“我就罚你坐在这儿，好好想个明白。”木队起身摆手，冲身后的芮摆手。只剩下芮一个人了，他静静面对纪念碑，端详这几个字母：
弗兰克·艾尔文
芮无论如何没想到，5年前的‘极光’狙击，会对他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在过去、现在、甚至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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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前，极光行动由于出现队员伤亡，按例进行EPC军事调查听证会。白色的光线从高大的落地窗照入打在深灰的维幕上，芮肩佩一星少尉衔，端坐在听证会的四位高级听证军官面前，凝重令他暗暗捏扶手。而一旁罗纳德·培根身为调查小组取证官，起身开始发问：“韩少尉，请说出你的位置。”
“是前哨一号的狙击手。”
“在正观瞄手米勒中尉负伤后，你做出何种判断？”
“决定对正在攻击气艇的二队进行狙击配合。”
“就是木少飞上尉所领的攻击二队，是吗？”
“是。”
“而根据战前布置，你身为前哨一号狙击手，是配合攻击堡垒第一小队？”
“是。”
“在击毙敌方狙击手后，你向气艇开了几枪，给予对方什么火力打击？”
“三枪。第一枪，摧毁气艇上机枪火力点，第二枪，摧毁气艇导弹发射装置，第三枪毙击其中一名敌方成员——”
“我们根据你所描述进行光普模拟重放，应该可以看到，给予气艇致命打击的是——第二枪。韩少尉，那么之后，你仍继续发一枪。”
“是。”
“为什么？”
“……”
沉默，长久的沉默，有种想扯制服领带解领扣的冲动——卡脖子般难受，面对黑灰色围幕，四个高级军官，气氛凝结令他有种窒息的悚然。罗纳德·培根冰冷灰眼紧盯他的一举一动，仿佛伺机扑食的灰鹰，他机械重复：“韩少尉，为什么在你确认给予气艇致命打击后，仍向气艇开枪？没有回应本应由你负责配合的攻击第一小队的呼叫？以至延误攻击一队作战时机牺牲一名队员，请回答。”
咽口气，慢慢讲：“我没有听见攻击第一小队的呼叫——”
“根据录音内容，他们当时确实呼叫前哨一号狙击手——就是你，给予配合，而你没有应答，是或不是？”
“当时我正在集中精神进行瞄准，会排除外界的一切干扰。即使对方呼叫，我极可能忽略。”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否。”
扫向四个面无表情，冷漠审视自己的高级EPC军官，缓缓开口：“是的。”
——
站在听证会上，他坚守一个信念：我没有失误，只是个时间差，当时狙击二队伤亡，通讯中断，全场只有他一名狙击手，他每次只能选择一个目标进行打击，面对罗纳德·培根、四个听证军官，他必须表达这个客观因素。
这是军事听证会，出于自保本能——他告诉自己，坚守，就没有错。
不知他运气不错还是听证会的高级军官们不喜欢罗纳德·培根的调调，或者是因为‘极光’行动最终的胜利，使听证会通过：
所谓：生者进职，死者追封。
关键是行动胜利，一俊摭百丑，只要赢，牺牲是换取的代价，那是军人的哲理，要打仗就会流血，就会死人，一旦上了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可避免时，谁挨上谁倒霉，你运气不好呗，情理之中的事。
内心深处，芮一遍一遍说服自己，相信这条哲理，坚守它，它是硬道理，没什么好多想的，你是军人，韩芮宇，弗兰克也是，别多想了。
听证会结束，身穿特警军装的芮走过长长的听证会走廊，一位妇人，孤伶伶，瘦小的身子裹在一套黑丧服下，无神而空洞的眼睛，眼神交错一瞬令他震住——弗兰克·艾尔文的母亲。
脚履千斤，定定站在那里，在坚不可摧理性盾牌下，某些莫名的情绪蠕动，咬嚼，内心一阵阵气闷：
妇人步步走近，自己腿却开始抖，退身却动不了。冷静与理性可以令他站在冰冷的听证会上与罗纳德·培根争辩，却无法面对妇人斯哀空洞的眼神。
一步之地，芮看清这位母亲脸上深深皱纹，微微抖动的下巴，一根根灰白的头发，深深吸口气，既然听证会上，他说了那些无情的话，那么现在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他咬牙，正视妇人，端正的军姿，英挺的军装，准备接受这位母亲对他控斥，打他、骂他、冲他吼，扇他耳光——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妇人平静站在他面前，泪光转动，忽然伸开手，轻轻拥抱住他，芮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某种莫名涌动，撞向心灵的堤坝，突然，那道情绪的闸门垮掉了，崩溃了，泻洪般涌出来，泪水夺眶而出——
“对不起，艾尔文夫人，我……非常……抱歉，我真的……对不起……”
“不用解释，孩子，我懂。”轻柔如羽毛令他想起自己母亲。
“不……对不起——我真的，是我的错……我的错……弗兰克……”
血气在体内翻涌，胃部仿佛点燃一颗火球，灼烧高温、升腾火焰……往事如烟，一如流水，回首一切渺如烟海，但对于某个人却如天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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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抬首望向尉蓝的天空，然后一个红头发人影出现在他视线之下。芮搁膝盖上的手举酒瓶，欣然而笑，一直等到那个浓眉大眼，身材结实的男人步上台阶，瞧着芮，皱起眉头问：“你在……？”
“扫墓。”
换来男人一脸怪异表情：“扫墓？想上明天新闻娱乐版头条？银翼少官酒醉大闹纪念碑？”
芮呵呵呵笑：“我来跟弗兰克聊聊，老朋友没酒怎么行？拉我一把，阿列克斯。”
阿列克斯却到芮一边，拉黑外套，自己撑腿坐下来，摸出一包烟，抖出一根，咬滤嘴点完，放在台阶边，再自己点了一根，长长吐出一口咕哝：“那愣小子喝啤酒都会醉，别把他跟你个酒瓶子扯一块。得学我，懂吗？”说完冲芮比比自己手里烟。
“他也不抽烟。烟或酒之间，他宁选酒。”
阿列克斯收起两只膝盖，叼香烟一笑：“滚你的吧。我看你真忘了那个约定，就记得你那什么……五种腐烂粮食牌的酒。”
“是五梁液！那你说弗兰克喜欢什么！”
阿列克斯斜瞄瞄芮：“你能弄来？”
“我好歹是个少官！”
……要是谁牺牲，就带他最喜欢的东西去祭他……
……不错，呃，你们喜欢什么？芮？……
……酒，我要中国五梁液，阿列克斯，不用提了，一定是烟。……
……记住，我抽万宝路。弗兰克，你要什么……
……呃，我喜欢什么你们带什么……
……当然，说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阿列克斯叼烟哼哼一笑：“姑娘。”
“噗——咳咳咳，”芮狼狈抹嘴，“……胡吹——他，他能那么讲？我怎么没印象？”
“他讲过——”
“没有——”
“讲过。”
两个军官沉默一阵子，突然暴笑起来。
……要丰满，金发妞，葫芦线条，诺，这个，这个样子，弗兰克双手比划，一嘴哈相，话一出口，就是一顿臭袜子的暴殴，不满哀叫，干什么，是你们讲，我要什么，你们都弄来，这可是我临终遗言，你们要可怜可怜我，英年早逝，还没过结婚呢，啊，哇，救命——
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腰拍阿列克斯：“记得你当时——打他满头包，可怜的小子。”
……去你的，我们结婚过了？一群光棍，要我们替你找姑娘，作你的大头梦吧……
阿列克斯抹眼泪：“还是约瑟夫有办法——”
……行，只要带张美女海报就行，要不要我们替你多烧几张，要谁尽管讲，古今中外都有……
“他总有办法——哈哈哈……”芮已经笑得伏身，头架在手臂上，良久，笑声渐渐收了起来，一阵沉默，两人抬起头，一个喝酒，一个抽烟，望向前方大海。
“约瑟夫在海典……很久了……”
“去见过他家人了吗？”
“嗯。”
“他家人，你多注意点。作为他上司，我再想点办法，好歹，那地方——”
阿列克斯拍拍芮肩膀：“至少，你让他活下来了，还不算糟。如果不是你，他可能判得更重。”
听这句芮抬起头，古怪打量下阿列克斯。
“怎么了？一脸鸽子样盯我。”阿列克斯吸口烟。
“这话可真不像阿列克斯·道森说的。”
阿列克斯点点头，耸耸肩刚想说什么，芮结论嘀咕：“温森特真不亏温森特啊……”
立刻从阿列克斯鼻孔喷出两团烟，甩一句：“你欠扁啊！”
芮歪眉毛有意问：“我就奇怪了，他怎么突然调去CSI当头儿了呢，啊？”
阿列克斯抬脚踹向芮：“他去哪，调哪个部门关我屁事！”
“你们——”
“没有我们！”
“噢，原来……我懂了——哇，算我没说，OK？你怎么来这？”
“木队。”
“噢。”
“他说，你有事跟我讲。快说，老子加两夜班来这儿陪你吹海风——火大！我听说了，泰格升校官了，没升你。”
“你是不是早有消息。”
“没有。”阿列克斯耸耸肩，“我要早知道，还陪你在这儿吹海风么？”
“那……”
阿列克斯脸恢复一贯表情：“上帝很公平，想开点，伙计。主管很烦，你知道，我好歹也是过来人，深有体会——哈哈哈。”
不料芮没跟阿列克斯斗嘴，反而笑了笑说：“你不是一直怪我，当初为什么要进银翼吗？”
“……”
“听证会那天我遇到弗兰克母亲……”芮双臂架在膝盖上，“我不想当死神了——尽管我不承认，但你是对的，当时我确实想升职，像你，那些攻击队员一样，立功升职，而不是蹲在角落被人遗忘。那个机会是那么……，我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只看到气艇——阿列克斯，也许唯一看穿我的人，是你。”
阿列克斯沉默望芮一眼：“你选银翼是因为木队——”
芮摇摇头：“不，也许……没升职，是天意。”
芮这句半懂不懂的话，让阿列克斯摇摇头，开口：“我想替弗兰克揍你一拳。”
“同意。”
阿列克斯冷眼讲：“不出我所料，你真是自虐。”
芮皱皱眉转头：“嗯？”
“得了，叫我来，听三年前早就知道的话，无聊。听着，没有也许。他死了，你活着，就该好好活。这跟升不升职没关系，你大米饭吃太多，想那么多也不嫌撑着。走吧——冻死我了！”
阿列克斯起身向芮伸手。
木队，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芮一脸乐呵呵笑，握住阿列克斯的手起身，改天再来看你，老伙计，弗兰克。
“快点走！”阿列克斯左眉毛跳动，报复性的丢一句：“要不是三年前，这话我从某人之口听来，至今仍不会相信那是你狗嘴里吐的。”
“某人？不可能，我没跟——”芮大嘴赫然而止——⊙_⊙：某人！
阿列克斯边摸胡茬子青下巴，瞄见芮整张脸的表情——由白转红的效果。吹声口哨下结论：“哦，的确令人充满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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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完墓后接近中午，木中校所谓‘守牌调令’，自然睁眼闭眼默许芮偷闲了。芮想起家里那个空荡荡的冰箱，换上便装去超市采购，填满后想起早上情景，打手机给萧恩问，中午有没有空，一起吃饭。萧恩匆忙回，事多，让芮去行政公寓一起吃。芮考虑半刻，还是答应了。
行政官公寓，即历届索特蓝行政官府邸。通常的小说怎么讲来着，国王娶公主，于是两人住进了大大的城堡，公主成为华丽城堡的女主人，从此过上幸福夫妻生活。
哈！童话就是童话。
一座城堡是不可能自己打理自己的。
自己身为安检银翼官，在他眼里行政官公寓就像个‘透明尊贵金鱼缸’，金龙鱼有几条，几条公几条母，游到哪儿，怎么游，有没有掉鳞片，他比行政官本人还清楚。
一联想到他和萧恩——众目睽睽之下，一对公金龙鱼儿？！咝——浑身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两人仍住萧恩那套复合单元里，在行政公寓内，禁止一切家庭活动。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工作繁忙的时候。
芮熟门熟路进行政公寓，也许是头一次着便装进入，怪怪的。进客厅正碰上萧恩的秘书小姐，对芮礼貌点点头，轻声细语讲：“芮少官，萧恩行政官在玻璃暖房，要我通知他吗？”
芮摇头：“我自己上去。”
秘书小姐面露难色：“芮少官，行政官好像跟琼斯先生正在开会。”
“我在厨房等他。”
于是，芮到厨房没找到红茶，挑瓶矿泉水，边看电视边等。就见新闻上播出美国大选，一个镜头一晃而过，是马克斯·苛纳——萧恩的父亲。
正这时，就听到走廊上纽曼声音：“萧恩，以你‘索特蓝行政官’三年出色的资历，在这一点上，我赞同你父亲的观点，现在转调国内的时刻很合适。”
“我有说不吗？纽曼——”欲言又止似有原由。
芮心里一顿，萧恩不打算续任了？他想在国内政界发展？他听到纽曼轻轻叹息说：“萧恩，我建议你让他知道一下。”
“银翼的工作在这儿。”
“如果他不同意，你打算牺牲3年，陪他在索特蓝的事业有所成就？”
“……”
“他知道你的想法吗？萧恩。”
谈话声音远去，芮静静站在吧台前，愣愣出神，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等我很久了？”等芮回神，萧恩已进门隔吧台站在他面前。
芮摇摇头回答：“刚到，午餐吃什么？”
萧恩抽出食盒打开，凑近芮时忽然嗅鼻子，奇怪问：“你喝酒了？”
“一点。”
萧恩抬眼看见芮坠眼默默把食盒一人一份分好，摆上刀叉，然后打开盒盖，看到菜色露出笑容。喝了口雪鱼汤啧啧呷舌，评价：“人间美味。”
萧恩透过团团白气说：“知道你喜欢。”一顿饭，两个人温馨的默默吃完。
芮放下刀叉，双手交握摆桌面问：“萧恩，有事跟我商量？”
萧恩品着咖啡放下杯子说：“下周我将亲自向联盟提交总结报告。”
芮点点头：“多久？”
“行程可能一周——亚文，索特蓝与美国纽约并不是银河的两端，”萧恩说话间轻轻握住芮的手，芮没心听萧恩究竟讲什么内容，他只是低头注视那萧恩左手上那枚婚戒，纠缠的藤蔓紧紧绕着修长的无名指。
……这对婚戒，证明我把你拴住了，无论你到哪儿……
芮开口打断萧恩的话，说：“萧恩，你该回国发展。”
萧恩停止说话听芮讲道：“事业对每个男人都是最重要的，我是男人，而我更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是萧恩·苛纳。”
萧恩停了下，露出笑容，捧起芮的手吻了吻，说：“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芮笑笑转而问：“今晚要加班？”
萧恩抱歉讲：“工作太多，今晚住这儿，对了，你今天早上有什么事跟我讲？为什么喝酒？”
“……”芮倒水的手顿顿，抬起头面对那双蓝眼，最后耸耸肩轻松讲，“只是木校官升职调离索特蓝去联盟，我们替他庆祝。”
“我好像也听说了，”萧恩毫无察觉露出笑容，“这么说，我们说不定会在联盟总部碰到他。他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
“真可惜，我不能去送行，替我向他致谢——”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提醒，“萧恩行政官，很抱歉，有个电话——”
芮看表起身：“我走了。”看着转向秘书的萧恩，突然弯腰俯下身，捧住他脸，双唇相触，是一个温长的吻，一股甘甜咖啡味像一股暖流，融进他内心，驱散寒冷。芮拉开脸直身，见萧恩坐在座上愣愣半张嘴，一副‘火鸡复活’样，自信挑挑眉——偶尔主动进攻也不错。
“亚文……那个——你、呃，没事吧？”萧恩回神的问。
芮开心笑起来，这位金发蓝眼穿黑西装打金领带的行政官大人结巴样真可爱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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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更新完毕,敬请期待下章——留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付出（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