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留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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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欢迎收看WWC环球时讯，现在是索特蓝时间2055年2月2日上午8点正，我是芭芭拉•塞克斯顿：驻索特蓝外派记者，正在碧斯琼现场为您现场报道：本年度诺贝尔□□获奖者：罗马红衣大主教兰德尔神父传教之行。联盟行政区索特蓝将是他在北欧地区的最后一个传教地，之后兰德尔大主教将返回纽约的联盟总部，将与好友盟联席长有一次谈话。
看，印有罗马天主教梵蒂冈标志的白色座机已滑入港口。兰德尔大主教的座机正在进行通道对接，啊，那是身穿便服的‘守护天使’——瑞士护卫团与索特蓝行政区银翼进行交接。行政官萧恩•苛纳将在EPC行政大厅亲自与德兰尔神父进行友好会吾——”
此时，站在索特蓝碧斯琼机场特别侯客厅的三名银翼之首，肩杠中尉二星的亚汶向瑞士护卫团队长敬军礼。
“您好，我是索特蓝联盟行政区银翼少官：亚汶•罗维特。兰德尔主教大人在索特蓝全程将由银翼全权负责。”
对方是个大块头，干练回答：“谢谢，少官。我是负责主教及随行安全的一等侍卫长官：保罗•达克斯。”亚汶接过大块头伸过的手，礼节性握了握。
在女记者芭芭拉•塞克斯顿小姐看来，银翼少官与瑞士护卫队长握手就像拳击选手打擂台之前友好碰拳头——准确讲是两个国际顶尖保安部门的开场。谁都知道，这种官方访问是世界各国保安暗自切磋较劲的舞台，充满戏剧性的神秘色彩。
“通道通畅——”保罗对通讯器暗语之后，红色地毯之上，印有金色梵蒂冈标志的白色飞机舱门打开，在随行保安之后，一位中年黑人牧师踏下红地毯。
与常人印像中那些白发苍苍、体形老态、慈祥和蔼的红衣大主教完全不同，兰德尔红衣大主教是非洲纲比亚人，黑色人种，黝黑黝黑的皮肤，中年，不胖不瘦略有些硕状身躯，宽鼻梁、高颧骨，厚嘴唇，配上一对严肃的眼睛，走起路，说起话，给人一种雷利风行的作派。
没有穿华丽红色大主教服，兰德尔主教大人只穿件最普通的黑色牧师服，没挂念珠，只有当他抬起手时，才看到他小拇指上那枚红衣大主教的红宝石戒指。
只见他礼节性向亚汶点点头，然后开口：“少官，叫一个医护人员过来。”
亚汶问：“长途旅行主教大人您是否感觉不适——”
兰德尔主教一摆手，叹息讲：“不是我。是尤利安——我的助理，晕机，在飞机上的洗手间，吐得一塌糊涂，着落时不小心又撞到头，上帝保佑他。少官，请派个医护人员照顾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交待完兰德尔主教大人一阵风似的走过红地毯。
与这位具有领袖威严的兰德尔红衣主教大人相对，行政官大人萧恩•苛纳似乎就有那么一点点‘那个’了，趁对方未到，见缝插针边喝红茶边叫秘书呈上纽约之行的具体安排，煞有介事的一一交待：
“四季饭店。”
“是。”
“告诉酒店，订套房——除‘私人管家’外，不得入内。另外，下飞机后，我需要在套房进餐：两人份——一定要伯爵红茶，订牛排，不能有鱼。”
秘书小姐心领神会问一句：“室内是否需要准备鲜花？
“花？”萧恩停下手中笔，抬起头，蓝眼闪烁神采奕奕。
“向日葵、风信子或者剑兰——用来修饰房间。”秘书小姐回得巧妙。
“听上去不错，”萧恩若有所思，含笑的蓝眼瞟了瞟戒指，轻轻带过，“不要花。”
“是。”秘书小姐掩饰不住失望口气，记下。
“要冰淇淋——摩卡烤杏仁、咖啡、黑巧克力。”
“我明白了。”秘书小姐露出‘原来如此’神情，一等门关后。萧恩优哉游哉放下红茶杯，双臂放上扶手，双肩舒适靠椅背，已经正式通知家人了——哈哈，那小子会紧张吧。
——肯定会——
——不过——
——纽约一周阳光旅游——
——两个人一间房，整整一周——
——没有第三者——
——太美妙了——
“阿嚏——”
门开，芮吸下鼻子，走进来，板着一张娃娃脸翁声翁气说：“行政官阁下，主教大人车队还有10分钟到达大厅。”
萧恩意外——想谁谁来，笑容灿烂：“坐一下。”
芮露出不满表情提醒：“行政官阁下，我还有工作。”
萧恩了解，工作上芮除非必要见面，否则总是克意保持彼此工作圈距离，弄得萧恩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大大不如结婚以前了，结婚前至少工作还能天天见面。
他慢慢递过一杯茶说：“身为行政官，体恤体恤‘保护我的银翼’总可以吧，怎么了，声音哑哑的？”
芮默认接过热红茶喝一大口，咕哝一句：“海风吹的——。”
就听萧恩说一句：“去纽约之前，小心别着凉。”
芮顿了顿放下瓷杯，抬眼看萧恩：“萧恩，纽约之行由泰格负责，我负责留守。”
“你是说？”萧恩意外——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纽约的一切。
“泰格会负责你出行。”芮对萧恩讲，“你知道，队里刚刚人事调动，泰格和我必须留下一个。你做为行政官——应该由校官出行。”
“非留你，不留泰格？又是康奈利局长点名要你考虑留守？”
芮摇摇头：“是我主动提出留守的。”
“为什么？”
“萧恩，没有为什么，我是站在工作角度认为我适合，所以提出的，银翼不单单我——”芮的说词在萧恩听来是一种推脱之词——芮明明清楚，他昨天提出，就会安排好纽约的一切，甚至通知家人。
萧恩沉默一阵冷冷问一声：“你不想跟我去纽约？”
“这是工作。并不是说——”
“我就问你一句，如果可以，你想不想？”萧恩追问。
“……”望向那双蓝眼，那么一刻实话几乎脱口而出，然而芮克制顿顿，只说，“当然想。”
“既然想，那现在改变还来得急。”萧恩重音道，“你应该在整个过程中考虑一下我？”
芮刚想说话，敲门声响了，秘书开门讲：“萧恩行政官，主教大人——”
“行了。”萧恩一点头，冲芮丢下话，“除了你的工作，你应该考虑考虑‘我们’或者‘我’。”说完起身走出办公厅。
芮望着那个背影，突然感觉鼻子塞住了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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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见面会上，萧恩面带笑容与兰德尔大主教款款而谈，但从他回避的视线，芮知道萧恩对自己留守决定的不快与抵触，不免让芮有点气苦。
见面会是以茶会的非官方形式进行的，气氛较轻松，会谈期间，兰德尔神父并未涉及宗教，而是在经济、贸易、地理、人文与萧恩展开谈话，令萧恩感到意外，这位出身于非洲冈比亚的神父，并非一口上帝普度众生的救世口吻，而是对非洲有着一份执著。
“非洲是块‘苦难大洲’，行政官阁下。它是地球上最古老的大陆架，战争、饥荒、沙漠化，环境污染、非洲人民正在承受着‘世界的苦难’。很多大国在非洲问题上扮演‘救世主’的身份，但他们另一方面却在加重非洲的苦难。忽视了‘蝴蝶效应’，有些问题是有连锁反应的，循环反复最终将成为‘全球性问题’。”
萧恩点点头：“兰德尔神父您的见解也是我观点，世界是圆的，每一个国家都在其中承担自己的位置。令我非常意外，兰德尔神父虽然身为神职人员，却有一份政治家的眼光。”
神父摆摆手：“上帝创造了世界，但它与我们人类一样，无时不在发展成长。圣经只是一条我们去启示上帝奥意的途径，但它也需要以世界为蓝本。您认为，政治家与政客的区别是什么？行政官阁下。”
萧恩沉思片刻：“理想。”
“还有一份信仰——对与自己国家信仰，林肯、罗斯福、斯大林、他们之所以是伟人，无一例外对自己国家有一份信仰。您看在这点上，神职人员不也一样吗？”
两人相视而笑交谈一直进行到中午，由于交谈甚酣，萧恩邀行兰德尔主教在行政公寓共进午餐。临行前，兰德尔忽然想起什么向萧恩提出：
“行政官阁下，我的助理——由于晕机呆在机场医疗处，能否请您派人，把他接过来。”
“没问题。”
正巧，芮正在楼下调配，亚汶与他一商量，芮讲：“行政公寓那块你抽不出人手，我这块告断了，我去一趟。接人直接去行政公寓。”
“行。”
芮一个人开车到达机场医疗处，令他意外，尤利安神父非常年轻，20岁出头的样，褐发褐眼，白瓷脸袋，瘦弱的身板，一双好奇的眼睛。当他找到时，这位神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小说，这情形令芮想到油画中那些向人类传达上帝福音书的天使。
“——有一个传说，讲的是世界上有那么一只鸟儿，一生只唱一次，它终生只为寻找那根尖锐荆棘，然后把自己身体扎于其上，在荒蛮之地，放开歌喉，那歌声令云雀与夜莺黯然失色，令上帝在苍穹中露出微笑，那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声，然而曲终命歇，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反正那个传说是这么讲的——”
芮不得不承认，这位年轻的神父圆润的音色将这一段《荆棘鸟》开场白颂读的如此动听，那种感伤而恬静的韵味，神圣纯洁。
只是，从一位罗马天主教神父口中听得《荆棘鸟》这一段，芮总有种啼笑皆非感觉。
“很美的一段。就像你说的，卡洛斯。”尤利安神父微笑合上书，“我感觉好多了。”
这时，芮才发现神父身后站着一位中等个陌生男人——看穿着不像是瑞士护卫，一身亚麻修士袍。芮轻轻敲门，两人同时转向他。
芮走近：“您好，您是尤利安神父？”
神父认出芮身上的制服，面带微笑说：“我是尤利安神父，这位是卡洛斯修士，您一定是兰德尔大人派来接我的银翼，是吗？”
芮说：“是，兰德尔大主教在行政官公寓与萧恩·苛纳行政官共进午餐，主教阁下派我来接您直接去公寓。”
“谢谢，那我们走吧，卡洛斯。”这位神父闪动一双好奇的眼睛瞄向芮，看他胸前的身份牌，同时问：“少官先生如何称呼？”
“韩芮宇少官，您称呼我芮少官就行。”
“韩芮……芮！”神父重音念这一读，同时再次打量芮，“您是那个芮——？”
“是，神父以前见过我？”芮问。
“不，”尤利安神父收回目光与笑容，“那么请少官带路吧。”
一路上，这位尤利安神父时不时打量一眼驾驭座上的芮，然后又快速转回视线。那一位陪同他身边的修士叫卡洛斯的男人，始终脸向窗外，默不出声。到达后，芮为其开门，先是修士，后面尤利安神父看到芮盖在他头顶上方车框的手道：“少官，请您把手放下。在我非洲故乡，触及别人的头顶是非常无礼的。”
芮愣神，放下手：“很抱歉，神父。”
尤利安神父低头钻出车门：“请带路。”
进入正餐厅，不知萧恩说了什么、兰德尔、还有几位司长呵呵笑，气氛甚是轻松，芮站门侧做了个请的姿态。众人交谈停止，目光纷纷转到门口。
兰德尔神父向大家介绍：“各位，这位尤利安神父。”
芮有些意外，只是一个主教助理，兰德尔神父为何要他一同共餐？
这时尤利安神父自然与在座者微笑：“午安，萧恩·苛纳行政官，各位司长，非常抱歉，真希望没有打断各位刚才的话题，请继续。”
然后转身对侧门准备退身的芮说，“噢，当然也感谢这位芮少官，谢谢您亲自送我来此，请领我入座。”
芮愣愣，点点头：“当然可以，请。”引座时，他注意到兰德尔神父的目光端详着他一举一动，甚至于餐刀掉到地上。
这对神父真奇怪——退身回厨房的芮琢磨着，自己又不信教，别说罗马主教，连神父也敬而远之的，除了之前军事演习……，突然空中一个易拉罐抛来，芮抬手接个正着——是罐红茶，抬头才看到厨房几个瑞士护卫团队员和银翼正在吃午餐，抛饮料的正是队长保罗。
“嗨，又见面了——芮上尉。”队长保罗冲自己打招呼，同时问“怎么只有红茶，你们都喝这个？”
怎么会，昨天还……芮意外看饮料柜，哇！一排整整齐齐的红茶，全是伯爵口味！
呃耶……
芮尴尬的食指抓抓脸对保罗摆出一个友好微笑——~_~
“去罗马，当罗马人（即：入乡随俗）。”
对这句答非所问的话，保罗脸上先是一层困惑，随后明白道：“哦，原来你们行政官大人喜欢喝红茶。真可惜若他喜欢可乐，就皆大欢喜了。”
“当然，是啊…………哈、哈”
引来几个银翼相视偷笑，芮咳半声正要询问他们要什么饮料，他去别处拿，这时坐最后的卡奥多突然冲一旁斯图尔特说：“伙计，我可不知道，你爱喝红茶——队里有人爱喝这个吗？”说着，他站起身，手里晃着一罐红茶慢慢走到芮面前：“啊，我忘了，芮少官爱喝红茶，真巧，是不是？”
此言一出，在场的银翼，有的一愣，有的不明白仍嘻笑，卡奥多迎向芮，眼睛露出挑衅。一语双关讲：“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它成为全队的爱好了？”
芮目不转睛注视卡奥多，顾忌保罗跟几个瑞士团护卫在这儿，沉默不语。这时斯图尔特站起来接过话茬：“我爱喝红茶，卡奥多，把你那罐给我吧。”
“也给我一罐，”亚汶从门外走进来站到芮身旁讲，“你们几个，外头有可乐，自己去拿。”
“其实红茶不错，伙计。”鲍勃走进来从柜里拿起一罐打开喝一口。
几个银翼发觉气氛不对，有几个过来拿红茶，只剩下卡奥多一个哼一声，起身走出门外。
“这小子是个刺头青啊，”鲍勃放下罐头，斜眼瞄，说完胳膊肘捅捅身旁的小伙子亚汶肩膀，“跟你当初很像嘛……”
“干嘛扯到我。”
“一股子牛劲，没处使，顶来顶去的……”
“切——”
芮瞧着亚汶鲍勃一搭一挡，宽心想，自己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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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留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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