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十一章、捍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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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头抵住门的萧恩，黑暗中，一个激灵。怎么回事？为什么心一阵阵发慌，外头……不对！为什么这么安静，明明刚才还有打斗声！
难道——
越来越不祥的预感，萧恩抬头挥拳头，使出全力‘砰’‘砰’‘砰’砸向铁门。
“啪——”
手骨断裂的声音，他丝毫不觉，侧过身子用肩膀向铁门撞过去，被斯图尔特和亚汶四只胳膊将他抱住，萧恩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两个人拼命按住他，浓重呼吸，奋命挣扎。
“放开我！”他低吼。
“行政官！安静。”
突然
“砰——”
门外一声枪响，伴随着枪响是一声低低压抑的惨哼。门内所有人都僵止动作，目光转向门，一片黑暗，只有些许的光从门缝透出，寂静中，渐渐响起一种急促的呼吸声，
“呼——”
“吸——”
“呼——”
“吸——”
快速的节奏透过门缝传进来，然后是冰冷的说话声。
什么，他们在说什么？
芮怎么了？
怦怦的心跳声，萧恩凑向那道门缝，无奈被压住动弹不得。
“告诉我，在哪儿！”
又是一片沉寂。
“咔嚓”（拉枪闩的金属声），紧接着耳中就听——
“砰——”
黑暗中一声巨响，萧恩一哆嗦，这声音刺穿耳鼓，直刺进心里，痛裂心扉。隔门，他听到芮一瞬的屏息，然后又是复归死寂。
……住手……
……住手……
……我在这……
……我在这！……
……杀我……
……杀我……
“这次是右胳膊！在哪儿！”
（咔嚓）
……不……
“砰——”
地板震动
一声细不可闻的惨叫，痛极之处，生生用牙咬住。
萧恩手骨捏得咔咔作响。
“时间不多了。”另一个声音提醒。
“按住他。”
（他们要干什么？）
“叮——”
弹簧刀的声音——
“别让他乱动！！剐眼球可是技术活。左眼还是右眼？”
“右眼。”
“OK”
不要！
黑暗中那声音，那声音……就像——鸽子窸窣窸窣挣扎声音。
儿时记忆中，一只洁白的鸽子，犬牙咬住它一只翅膀，鸽子扑腾扑腾划动另一只翅膀，血一滴一滴流过犬齿之间，被翅膀扇满了一地，到处都是，鸽子的挣扎一会有一会没，仿佛每一次挣扎都需要更长的停歇，直到……直到鸽子黑眼睛里那道光彩彻底消失，忽然鸽子充血的眼睛与芮黑色的眼睛重叠了，血、断掉的翅膀，充血的眼睛，芮的眼睛……
不——
芮不是那只鸽子——
他不是——
他不是——
萧恩无法想象，鸽子命运——
会成为芮的——
那群狗娘养的！
愤怒、
如同腾起的火炎，
萧恩眼红的挣扎，一团混乱中，一个圆形东西从斯图尔特身上掉落，轮落在门缝边——电章鱼。萧恩睁睁眼，伸胳膊使劲去抓。他还记得这玩意芮摇控过，差一点点，差一点点。猛的向前一个扑身，把章鱼划出门缝。就听门外。
“叮”
金属章鱼滚过地板的声音。
（芮！快听见！只要你动动手指！别让我失望！别让我失望！）
就听门外：
“滴——”
（章鱼一个旋转，自动解体。）
萧恩一个扑倒，一闭眼。
“嗡——”
光如洪水般从门缝倾泻而出。
“啊——见鬼——”
“撤——”
“快撤——”
“杀了他！”
萧恩抽过斯图尔特腰里手枪，甩脱束缚，使劲全力撞开铁门。
“咚——”
黑色的门打开的一瞬，刺目的白光让萧恩一侧目，鼻腔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脚下一打滑，滑倒了。水洼般黏稠的液体蔓延到自己脚下，白光如退潮般冲退，剩下，墙上、天花板、飞舞溅起的血点，如同一幅残酷的生命之画。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血，仿佛要将整个眼睛都燃烧起来的红，鲜红鲜红的血海……那个身影，躺在一片血海里，关结扭曲，让萧恩想到那只被拆碎的鸟儿，骇然间，膝盖颤动怎么也站不住。有那么一秒中，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
不会的。
不会的。
才二、三分钟。
那怎么可能是芮？
那怎么可能是他的亚文？
大脑一下停格了，一切仿佛变成慢镜头，托尼扑上前，大喊着，嘴巴一张一合。亚汶背过了脸，斯图尔特捂住嘴。
“——子弹打穿他双腿，右臂肘关结。”
“止血！把领带解给我！你、用领带绑他右臂止血！扎紧”
“——萧恩！发什么呆！跟他说话，那是你的芮！”
托尼大声的吼让萧恩跳脱虚幻，他低下头，芮的脸显露不正常的潮红，急促的呼吸，右眼敛下一道深深口子，血泊泊向外淌。当萧恩俯看时，芮试图扯出一个笑，转瞬痛苦皱起眉。下方，托尼正用刀子割开芮裤子，用领带扎紧腿部止血。
“嗯！”
芮深深皱眉本能挣扎，托尼抬头喊：“按住他，别让他动！别让他动！”
亚汶和斯图尔特红眼，按压住芮。芮左手一把握紧住萧恩，大力的握劲，痛的眼神，揪的萧恩心疼，他大声喊：“没事！亚文！看着我。你、一定、没事！”
芮左眼一怔，想张嘴，哆嗦的嘴唇，急促的呼吸，半天吐出：“你、这个、混球！”
“对……我是个混球！……你的记忆怎么会不重要。”
“见鬼！血止不住！”托尼喊声吸引萧恩，萧恩转目光，就见托尼找到地上墨镜戴上，调到透视功能。
“子弹打穿他的大腿股动脉。止血带没用！”托尼灵机一动，喊一句：“谁还有电章鱼？”
斯图尔特掏出一个。
托尼拾起匕首打招呼，“伙计，这会很疼的！你们压实他！萧恩，握住他手。”
通过透视找出动脉位置，一刀下去，划开大腿内侧，皮开肉绽，露出红色肌肉与黑色筋络。
“嗯——啊啊啊！”
亚汶和斯图尔特背过了脸，隐忍的咬牙拼命用双手使用劲按住芮。一旁萧恩使劲握住芮的手：“一会就好！没事！一会就好！”转头见托尼将手指挤进去夹住黑色的出血动脉，不忍扭过脸。
“嗯……”芮闭眼咬紧牙，脸涨得通红，使劲呼吸，“今天、几号了……”
萧恩想了两秒才回答：“2月14日，是情人节！情人节快乐，亲爱的！”
“情人节……你、答应、给我、买什么？”
萧恩突然明白，吸吸鼻子，笑一声回答：“我忘了！抱歉，我菜到极点了！”
“亏……我买了——啊啊啊！呜——”芮疼得已经带了哭腔，真的痛到极点，感觉什么正钻进骨头里！闭眼咬紧牙，好疼，要是能晕过去的话兴许……
“看着我，亚文！”萧恩高喊着，逼着芮对视着他，一字一顿讲，“保持清醒！”
他看到芮望着他，剧烈的呼吸，痛苦的眼神，然后闭眼使劲点点头。
萧恩迅速的转身，下面托尼正用章鱼的触角，扎死动脉止血，眼见那细细触角伸进皮肉，在血与骨之间，抓住动脉口，卷紧。
托尼抽回手指，答：“好了。血止住了。联系救护！还有几分钟到？”
斯图尔特怔怔，一旁少官亚汶快速回答：“还有2分钟。”
“叫他们快点！”托尼暗暗担心——芮这情况，撑不过3分钟了——
萧恩快速对芮讲着：“只有2分钟了，就好了，亚文。”
下面，芮已没有反应，萧恩察觉不对，俯下身惊叫，“亚文！你回答我！说话，跟我说话啊！”
“好像……下雪了，”芮黑眼开始失神，面对天花板失去焦距，“好大的雪花……”
萧恩和所有人意外看向整个室内。
就听芮断断续续，轻语：“就跟那天一样……好大好大的，雪……，购物中心……一片白茫茫……”
萧恩惊讶的盯着芮——那个梦，白色的梦。
“你当时说，我们……结婚吧。于是……，我说：好……”
萧恩捂住嘴，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
“——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其实那天，我一直想回答，我爱你，萧恩……永远……”
……嗨，萧恩，是你要来，就傻呆在那干什么？……
（国王问：如果换取一份爱，一定要心爱的人付出生命，你会去做吗？）
……他耸耸肩，嘴唇弯出一抹满足的笑，面前若大的购物溜冰场，白雪皑皑中一颗五彩缤纷的圣诞树，五光十色让他想到小时候糖果盒上的蝴蝶结，让人迫不急待……
（骑士说：只要陛下愿意就行。）
……芮开心的向他滑过来，他有点意外，但似乎又在他意料之中，自转二周半的冰上回旋，流畅飘逸尤如在他周围飞舞的雪花，他站在中心，芮欣然伸过一只手，相同的旋转，他身体失去平衡，被抱个满怀……
（国王问：那你呢？）
……热气，彼此的心跳声，拥抱的温度，他贴触芮的耳垂边，轻语：亚文，我们，结婚吧……
……他感觉拥抱自己的双臂收紧了，然后是芮唇角划出一朵灿烂如阳的微笑……
（骑士迎风笑了：陛下刚才说心爱的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好，我们、结婚。……
这就是那个梦——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眼泪一滴滴溢出来，好像胸口被剐掉一个洞，怎么也补不回来。看着托尼开始对芮做心肺复苏术，萧恩整个背弯了下来，抚过芮已经昏迷的脸：“救援马上就到，没事，马上就好了。求你，亚文，你承诺过，不会离开，对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十一章、捍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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