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随风》红尘蓝尘

66、第 66 章

　　第六十六章选择
　　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根高耸入顶的青铜树，那道强烈的光线便来自树干，姬友手握长剑，毫不畏惧的走进宫室。姬成刚要迈腿进去，姬友手一抬，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肃声道：“你留在外面。”说罢，反手拨了一下墙上的一个手掌大石条，青黑石门缓缓向中间对合。
　　“大哥！”姬成焦急地大呼，只一眼，宫室里莫名的诡异让他头皮发炸，大哥如今要单独留在里面他怎能不担心：“大哥，你千万小心。”回答他的是两扇石门合上后的一声沉闷。
　　姬友聚拢眼神，避开那道强烈光束，仔细打量起这座宫室。四周墙壁呈圆形，俱用青条石砌成，光滑溜圆，只是在各个均匀分布的点上伸出一块石台，上面放着长明灯。穹顶状屋顶高高耸起，青铜树树顶正对准穹顶中心。再一看这棵树，姬友不由倒吸口冷气，躯干弧形，于中上处伸展开两扇羽翼，也是青铜铸就，薄如蝉翼，丝缕透光，顺着躯干向上，那树顶竟然是一个带着笑脸的鸟头！
　　姬友不由大骇，再重新审视这棵树，分明就是一只鸟啊！商人祖先契为其母吃玄鸟蛋所生，是以玄鸟成为殷商图腾，世代供奉。忽然，只见那树羽翼处摆动起来，清脆的声音一下弥漫开来，姬友浑身一凛，哪里来的铃声？他稳稳心神，终于发现那树羽翼处的丝丝缕缕其实是一个个小铃铛串成，铃声就是打这里传出来的！可这座宫室大门紧闭，四周青石环绕，哪里来的风，铃铛为什么会摆动？不是一两个铃铛，而是成串的、数不清的铃铛同时摆动！商人习俗，家里仙逝的亲人牌位前都会放置铃铛，他们认为铃铛上附着逝者的魂灵，可以表达其愿望。那么说来，青铜树上每一个铃铛就是一位商人祖先的魂灵。
　　这么一想，此起彼伏的清脆立刻就像一声声嘲讽，此时姬友坚信天子做出点燃烽火的荒诞举动，与商人祖先的不甘有关。一想到固若金汤的大周天下如今暗潮汹涌、处处松动，他不由怒火中烧，对着摇曳的铃铛高声喝道：“我大周天子世代供奉你们这些亡国之君、善待你们子孙，不惜划出一块富庶之地，让他们安居乐业。可你们是怎么回报的，搅动天下大势、扰乱天子心神，试问，若天下大乱，你们子孙的宋国有可能复辟吗？不可能！酒肉美色早已掏空他们躯干，当年一个偌大江山都没守住，还指望中兴复辟？天下人看得清，想必你们也能看清。除此，寡人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像我大周一样善待切吧！”说罢，手起剑落，挥向铜树干，只听“咔嚓”一声，铜树巨大羽翼轰然倒地，铃铛散落一地，发出刺耳尖锐的嘶嚎般的声音。
　　姬友浑身微微颤栗，呼吸加重，二目里蓝色眸子变得深蓝深蓝，深不可测。待到宫室里恢复安静，静得仿佛能听到长明灯火苗燃烧的声音，他才渐渐平静下来，冲着瘫在地上的羽翼不屑地道：“砍杀你们的是我姬友，有事冲寡人来。”话音刚落，青铜树下半截、戳在地上光秃秃的躯干轰然倒下，向姬友砸来，他闪电一样半旋身子，左腿弹簧般瞬间踢出，粗大的铜躯干被踢飞，撞到石墙上，砸出一个大坑，又咣当掉落在地上，滚了好久才止住。
　　“大哥、大哥。”姬成听见里面奇怪的声音，疯了一样拍打石门。奈何这扇门被从里面关上，外面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不多久，门再次缓缓打开，姬友走了出来，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脸上原先的晦暗之色荡然无存。
　　在正殿里喝了口茶，姬成抱着一只信鸽走了进来，解开鸽子腿上绑着的一个小油皮纸套，递到姬友面前。姬友拆开油纸，细细观看。这是镐京郑国商社送来的消息，把周王命人点烽火的前后缘由描述一遍。看罢，姬友重重叹了口气，命道：“点烽火。”
　　姬成吃惊地犹豫了一下，姬友何尝不知道弟弟顾虑。镐京烽火，不用看商社情报就知是一场闹剧。骊山乃是北方通向镐京的咽喉要道，如果镐京受外敌入侵，侵犯者必定来自北方。骊山口安然无事，何来镐京外敌。
　　姬友“啪”地一拍案几：“不让他知道胡闹的严重后果，怕是永远不会汲取教训。传令，点烽火，诏告天下。”
　　骊山烽火台是镐京烽火的唯一接力站，只见雄伟的烽火台上狼烟窜起，直冲云霄，外敌入侵消息即刻传到各国。
　　收到烟火讯息，各国派出精锐，以急行军速度直指镐京。最先赶到的不是离镐京最近的虢国，也不是次之的卫国，而是郑国铁骑。一千名铁骑全副武装从洛山大营一路兼程，吃喝拉撒全在马背上解决，片刻没敢耽搁，于第二天午时不到赶到镐京东门外。
　　而此时的镐京郊外，可谓风和日丽、岁月静好，田里麦苗青青，河水潺潺，不远处农舍炊烟袅袅，路边杨柳妖娆，清风徐徐，行人不慌不忙、优哉游哉，高兴了，吼上两嗓子：“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好一幅国平民安的画面。
　　军卒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场景。军中司马翻身下马，朝一行人打听：“大哥，请问这几日京城可还太平？”那人奇怪地看向司马：“太平啊，每天都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着，他又看看他身后风尘仆仆的铁骑：“你们是郑国军士吧？”见司马惊诧，那人爽声笑道：“我年轻时也服过兵役，知晓各国军队军服。不过，我当兵那会可没见过郑国有铁骑，真威风。”旁边一老者，扛把锄头，插话道：“你们是进京勤王的吧。”司马点点头，老者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唉，都在传，说天子和王后吵架，一气之下，天子就点了烽火。”
　　司马把路人的话一五一十禀报给主帅，原致面无表情，英气的面庞越发冷峻，沉声命令道：“你去和守门将官交涉，其他人原地休息。”镐京守将赶紧把消息传进王宫。
　　此刻的周王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听到郑国军队抵达，清一色铁骑，心里嘀咕了一句：“真快啊。”是啊，就连最近的虢国和卫国军队还没赶到，估计他们老破的战车还在某个崎岖的小道上呻吟，远一些的郑军倒是捷足先登，看来，骑兵的速度真是惊人。不过，人家都来了，该如何解释呢？难不成就说：“烽火点着玩的，你们都回去吧。”周王重重叹了口气，问道：“王叔还没回京？”一旁垂手侍立的内侍黄作连忙回奏：“司徒大人感染风寒，本欲今日抱病抵京，无奈风寒加重，已经下不了床，恐要待身体复原才能回京。”
　　周王这已是第二遍问起郑伯姬友，他原打算让他来善后，这下可好，算盘落空。想到这，他吩咐道：“派太医令去骊山给王叔瞧病，多带名贵药材。即刻动身。”是”黄作领命，赶紧下去安排布置。是啊，谁都清楚，这大周天下一刻也离不开司徒大人，这不，大人才离开镐京几天，天子先乱了，乱成一锅糊涂粥。
　　周王的目光在大殿里扫视一圈，开口道：“众卿谁愿意去犒劳郑军、解释缘由？”大臣们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道：“您老自己惹的祸，我们可不背这个锅。见人家怎么说？怎么说都不合适！明摆就是趟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见没人吭声，周王脸色铁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要官、要封邑一个个削尖脑袋钻营，生怕吃亏。这下轮到为朕分忧，却个个装死。
　　郑伯不在京城，那么百官之首的司马大人虢公...,周王眼睛漂向他，虢公身子一锉，一瘸一拐磨叽到丹樨下，十分吃力地躬身禀奏：“为王分忧，老臣义不容辞,可老臣今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腿根至今还疼的厉害。”周王头微微扬起：“传太医马上上殿，给虢公好好瞧瞧，可别延误了病情撂下病根。”虢公面容慌乱，连连摆手：“不敢劳动太医。臣在家里已经让医生瞧过，说是伤到筋络，外观看不出，内里却是受伤不轻。嘱咐臣最好卧床休息百日，否则可能会留下残疾。”
　　周王捏了捏手心，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从今天起，虢公就回采邑修养身体吧。无诏不必进京。”虢公一愣，黄皮瘦寡的尖脸拉地老长，无诏不必进京，这不是赤裸裸贬斥吗。凭什么！满朝文武没一个愿意去，凭啥就处罚我！想要开口分辨几句，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口。回采邑也不错，郑国军队这才是个开始，后面各国大军陆续赶到，都得安抚、解释，还是回采邑吧，王你自己点火就得自己灭！
　　“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啊？”周王又问了一遍，所有人把头低了又低，心想是不是明天也弄个装病，保不齐被王点到名，再弄个和虢公一样的下场。见死水一潭，周王黑沉是”黄作领命，赶紧下去安排布置。是啊，谁都清楚，这大周天下一刻也离不开司徒大人，这不，大人才离开镐京几天，天子先乱了，乱成一锅糊涂粥。
　　周王的目光在大殿里扫视一圈，开口道：“众卿谁愿意去犒劳郑军、解释缘由？”大臣们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心道：“您老自己惹的祸，我们可不背这个锅。见人家怎么说？怎么说都不合适！明摆就是趟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见没人吭声，周王脸色铁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要官、要封邑一个个削尖脑袋钻营，生怕吃亏。这下轮到为朕分忧，却个个装死。
　　郑伯不在京城，那么百官之首的司马大人虢公...,周王眼睛漂向他，虢公身子一锉，一瘸一拐磨叽到丹樨下，十分吃力地躬身禀奏：“为王分忧，老臣义不容辞,可老臣今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这腿根至今还疼的厉害。”周王头微微扬起：“传太医马上上殿，给虢公好好瞧瞧，可别延误了病情撂下病根。”虢公面容慌乱，连连摆手：“不敢劳动太医。臣在家里已经让医生瞧过，说是伤到筋络，外观看不出，内里却是受伤不轻。嘱咐臣最好卧床休息百日，否则可能会留下残疾。”
　　周王捏了捏手心，面无表情，冷冷地道：“从今天起，虢公就回采邑修养身体吧。无诏不必进京。”虢公一愣，黄皮瘦寡的尖脸拉地老长，无诏不必进京，这不是赤裸裸贬斥吗。凭什么！满朝文武没一个愿意去，凭啥就处罚我！想要开口分辨几句，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口。回采邑也不错，郑国军队这才是个开始，后面各国大军陆续赶到，都得安抚、解释，还是回采邑吧，王你自己点火就得自己灭！
　　“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啊？”周王又问了一遍，所有人把头低了又低，心想是不是明天也弄个装病，保不齐被王点到名，再弄个和虢公一样的下场。见死水一潭，周王黑沉周王黑沉着脸刚要发作，忽听大殿一角响起一个声音：“臣愿意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