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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怒火 ...

  •   第六十三章怒火
      今天是褒姒王后二十岁生日,一个月前,宫里就忙开了。周王宫涅下令重新装修德享轩,理由是日渐陈旧,不配王后身份。褒姒原本不想装修,觉得耗费钱财。无奈周王不答应,铁了心。褒姒只好暂时移居他处。生日前一天,装修完成,褒姒又搬回德享轩。
      正日子一早,卯时不到,褒姒就醒了。她眯眼瞄了瞄怀里的织芸,小脸儿白里透红,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轻颤,红彤彤小嘴有点肿胀,温暖而清香的味道从乌黑的头发和身体里散发出来,褒姒醉迷地紧了紧双臂,织芸滑腻软糯的身体让她不由身心一漾,腿中央无息地滑出一缕湿润,她夹紧□□一直裹着的玉腿,暧昧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打从骊山半山庄回来,褒姒就病了,御医诊断说外邪入侵、体内蒸热,需静心调养,周王这种至阳之体如与之同房,二人均会身心受损。于是,宫里的美人每天源源不断送到周王面前等待挑选。对于王后的大度,姬宫涅一开始感激不尽,毕竟天下女人没有一个是希望自己夫君宠幸别的女人。
      可是后来他渐渐感觉不对味。王后的心思明显不在他身上啊,就拿吃饭来说,他顿顿无肉不欢,羊肉、牛肉是菜里主角,王后呢,喜欢吃鱼、喝鱼汤。不过他也偶尔想尝尝鱼肉的味道,吃鱼是个精细活,以前都是王后帮他挑尽鱼刺,可现在,都是由内侍宫女代劳,她偶尔为之。过去晚饭后,俩人多半腻在一起,说说体己话,逗逗伯服,现在她有点心不在焉,说话也是敷衍了事。不能行房,那做做别的爱爱事总可以吧,亲亲她性感的红唇,她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任自己如何挑逗,她都平静如水,气息纹丝不乱,魅惑的眼眸里曾经的柔情似水如今只剩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偷眼看去,她的眼神望着窗外,远得没有尽头。
      他也曾怀疑过织芸,宫里都知道褒姒宠溺她,说实话,他也挺喜欢织芸,小姑娘清秀无双,做事极为乖巧,眉眼间的灵动经过这两年的沉淀,日后可不就是无敌的风情。但是,这个喜欢还不足以撼动褒姒的地位。
      宫涅一遍遍问自己,他的王后为了一个宫女疏远自己?怎么可能呐!贵族世家男女,谁没个把同性宠好,那都不能当真呀,打发时间罢了。就是自己,在认识褒姒前也有俩个男宠,虢公幼子石父和祭公易。石父和他大哥争夺继承人之位,开口和自己提过一次,想让自己帮忙,被自己严厉训斥,后来再没敢提过。祭公易,从自己这里最多得到一些珠宝玉石和同榻宠幸。公器私情,他姬宫涅分的清清楚楚。认识褒姒后,他就毅然断绝了与俩个男宠的私情。他能这样做,褒姒也一定会这么做,她对织芸只不过点水私情,驱赶一点点寂寞罢了,女人嘛,和闺蜜说点悄悄话、哭一阵笑一阵的,都是这样。
      周王心烦意乱,面前赤身裸体的美女简直味同嚼蜡。褒姒,才是他最爱的女人,可是他的最爱心思却不在他身上,而他居然找不到原因。
      褒姒小心翼翼起身下床,昨晚织芸太累了,能让她多睡一会也是好的。在外间洗簌完毕,回到卧室,她手里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两碗水和一个精巧的银口盂,还有一小碟青盐,一碗水是清水,另一碗则是参汤。
      而此时织芸已经醒来,其实褒姒起身下床的时候她有所察觉,只是浑身疲乏,实在懒得动弹。这会子不起不行了。褒姒把托盘放到床前小几上,歪身坐到床沿上,双手落在织芸白皙如玉的后背,垂首挨上前,“啵”吻一下,满足地叹了口气,道:“老婆受累了。”只觉嘴下的玉背无声地颤了几颤。褒姒又“啵”了一口,嗲声嗲气地道:“让奴婢来伺候老婆可好?”织芸再也忍俊不住,埋首在枕头里,咯咯娇笑。
      坐直身子,披上一件亵衣,褒姒端过清水递到织芸嘴边,她张开嘴噙了一口微微抬起下颌,鼓起腮帮子咕噜几声,低头吐在端到鼻尖下的口盂里。伸手刚要去拿托盘里的青盐,褒姒抢先拿过去,用丝帕湿水沾了些许,然后道:“张嘴。”织芸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明月这是要给自己擦牙漱口。她涨红了脸,拒绝道:“不好,呜呜呜”话没说完,褒姒两只魔爪,一只捏着她下巴,另一只则伸进她嘴里,沾了青盐的帕子温柔地擦了起来。织芸羞涩地闭上眼,不敢看她。
      漫长的擦牙漱口终于完成,织芸满头大汗。褒姒心里好笑,端过参汤,手里感觉冷热正好,递到织芸嘴边,命令道:“喝一大口。”织芸听话地喝了一大口,片刻,又一口,最后一小口,三口完事。“娘娘,沐浴温水已备下,”小宫女在外面奏禀。
      辰时,光鲜亮丽的褒王后和周王坐在焕然一新、富丽堂皇的德享轩正殿,接受后宫佳丽的寿诞祝贺。太子伯服难得放一天假不用上学,此刻穿着簇新的衣服坐在他自己专属的高脚小椅子里,像个小大人一样安静地看着父王的嫔妃们起起落落的给父王母后叩拜,嘴里莺歌燕语道出一串串似懂非懂的话。应该都是好听话,父王母后听后喜笑颜开。就连站在自己身旁的织芸也是笑颜如花,伯服不由攥紧她手指头。
      宫里,除了父王母后,他最喜欢织芸了,他说过长大要娶她,没人相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他不知道具体“娶”是什么意思,但明白一点,娶过了,就会像父王母后一样天天在一起,他想和织芸天天在一起。想到这,伯服抬起粉嫩的小脸,眼睛里的织芸身形婀娜多姿,白皙的脖颈恰似花园里洁白的白天鹅,比趴伏在地上的嫔妃们不知漂亮多少,于是,小小的他更加坚定了“娶”她的想法。
      接受了一众嫔妃们的道贺,时间差不多快到午时。德享轩花园里此时已摆置好美味佳肴,招待众嫔妃。欢快的歌舞从正午跳到华灯初上,宴席一直持续,直到人人酩酊大醉,偌大花园里,正主子没一个能站直身子走出去。
      宫涅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从内侍手里接过一碗醒酒汤“咕咚”灌下去,又擦了一把脸,感觉头脑清醒不少。环顾四周,发现众嫔妃走的走、散的散,是啊,喝了一下午,也该散了。
      “王后在哪?”没有看到褒姒,周王心里有点不痛快,一把掀掉腿上的薄毯沉声问道。宫人和内侍们心惊肉跳,吓得乌压压跪伏一片。贴身内侍黄作乍着胆回禀:“太子困了,娘娘带太子回屋睡觉去了。”周王心里方觉舒服一些,但依然面露不快,抬脚朝德享轩深处卧房走去。
      伯服很快进入梦乡,修长浓黑的睫毛在烛光下遮出一片阴影。褒姒忍不住俯身在儿子滑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掖好被角,余光发现他右手还紧紧攥着织芸一根手指头,好气又好笑,褒姒试图掰开儿子小手,谁知他翻了个身,嘴里嘟嘟囔囔,攥的更紧。光影里,织芸一脸怜爱俯视沉沉睡去的太子,黑葡萄一样的眸子眨也不眨。蓦然,她感觉一阵暖意夹杂着一股令她脸热心跳的暗香扑面而来,脸上被茸茸发丝撩得酥痒,耳朵边响起王后魅惑的娇声:“这小子和他娘一模一样,都离不开你。”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被刀劈了似的声音:“大王驾到。”几乎与此同时,门帘“啪”地被挑开,周王大踏步走了进来,正好看见王后和织芸附耳的一幕。他怒火中烧,连日来的压抑、气愤、不解似乎都让眼前的一幕道出了答案。
      “你们,”周王怒喝,一语未完,一脚踹飞凳子,顿时屋里乒乒乓乓响作一团。“哇”,伯服猛地被吓醒,惊恐万状,哇哇大哭,头埋在织芸怀里,小小的身子簌簌颤抖。褒姒站在织芸身旁,一动不动。周王见王后冷眼旁观,心里越发生气,突然,一个恶念窜入他脑海,他三步两步跨到织芸面前,一把拎起伯服塞回床上,另一只手抓住织芸腰带往怀里一带,肩一蹋,扛起就走。
      “放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褒姒不管不顾试图拦住姬宫涅,可是,在高大魁梧的周王面前,她就像一只纤弱的小草,被他抬手一拨,跌倒在地。褒姒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织芸哭着喊着,拼命挣扎,见褒姒摔倒,她失魂尖叫:“明月、明月、明月...”周王面色越发狰狞,森然冷笑:“好亲热。”
      院子里黑压压跪伏一院子人,没一个敢啃声,个个脸色惨白,不知王上的暴怒需要夺去多少人的性命才能平息。
      眼瞅周王杠着织芸姑娘往娘娘卧房方向走去,常末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方才周王闯进院子,那冒死的一嗓子就是他喊的。他连滚带爬奔进太子卧室,床上伯服哇哇大哭,床下躺着娘娘。常末一叠声叫:“奶娘、奶娘。”顾不上奶娘如何哄太子,他大着胆子掐住娘娘人宗,狠狠一使力,带着哭腔,奋力喊道:“娘娘、娘娘。”不一会,褒姒慢慢睁开眼,幽幽地吐出一口气,眼珠转了转,试图想回忆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娘、娘,呜呜,”伯服吓坏了,在奶娘怀里痛哭绞扭,两只小手直直地伸向褒姒。儿子的哭喊让褒姒一下清醒过来,刚才的一幕历历在目。她一把薅住常末脖领子,厉声问道:“织芸在哪?”常末前言不搭后语:“卧房、卧房,娘娘卧房。”
      褒姒不知从哪升腾出一股力量,翻身站起,冲向屋外。“娘、娘”,伯服撕心裂肺地叫喊。褒姒一下顿在原地,她缓缓转过身来,眼里噙泪,倾世的容颜笼罩上一层决绝的凄美,深深地看了一眼儿子,像要把他永远镌刻在心里:“儿子,娘对不住你。”嘴上却道:“常末,如果哀家有个三长两短,你务必照看好伯服,把他交给郑伯。”
      常末早已泣不成声。他想劝娘娘别去,可是,那样织芸姑娘后果不堪设想,娘娘还能活下去吗他自己是个阉人,但他喜欢看娘娘和织芸姑娘牵手的样子,她们都是那么美丽、善良。她们就像一道耀眼的阳光,总是给人以温暖和光明。
      “开门、开门,”褒姒疯狂地踢踏自己卧房的门。门从里面被反扣上,传出织芸惨烈的叫声,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她四下张望,抄起一个实木绣墩,拼尽全力砸向房门。门“咣当”被砸开,褒姒箭一样冲进去,屋里凌乱不堪,一眼看到几乎赤裸的织芸,惊恐万状地龟缩在角落里,衣服被撕扯得东一条西一缕,她心碎欲裂,踉踉跄跄跑过去,一把搂过织芸,泣不成声。
      不知哭了多久,褒姒止住哭声,扯过一件衣服裹住织芸,头也不回,声音异常冷静,不带一丝温度,道:“王上,请您出去吧,明早,奴婢定会给您一个交待。”
      目睹眼前一切,周王没有一分胜利者的感觉,反而有种深深的挫败感。听到王后的话,他以为听错了,她一直称呼他宫涅,现在居然改口叫王上,他心里滑过隐隐的痛,倨傲地道:“普天之下,皆为朕有。王后,你不敬。”
      褒姒此时已无法正视天子的威仪,除了对织芸无尽的怜爱和自责,剩下的便是对眼前这个男人极度的愤怒,于是异常固执地坚持:“王上就给奴婢一个晚上,从明早以后,王上可以为所欲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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