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 章：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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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地的酒，这远近闻名的弱水酒飘香四里，真是可惜了。我拾起酒瓶，回头对着阿彦道：“再替我打一瓶。”
伙计笑呵呵地接下瓶子，动作迅速的收钱打酒。
我拢拢散在身后的发，拿着新打好的酒，跨出了店门外，一路悠闲地走着，没打算回三区，只是
漫无目的地走着，有时用瞬步，有时不用。
我能感觉到身后不远的距离，春水的灵压。
他大概是不怎么确信，想着确认，但又不知如何上前来，许是怕本应被遗忘的人再次出现，该如何以对呢？再说，我应是被永永远远地关着不见天日的。
我就这样走着，沿路的风景一点点荒凉，一步步残破。我一身华服，格格不入。
无人上前打搅我的进程，源于外露的灵压，以及我愈发无法克制的杀伐之气。
这不是夸张！我感觉到我的身体逐渐地不被自己所控制，这样的情况不止一次，我知道这是我大脑里，那个“山本”的老疯子在作怪。以前我总能及时的拒绝它露骨的疯狂，但现在，我不想。
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与他彻底告别的机会！
我与他的回忆并不多，但总是很愉快的，即使当年有了阵子，我因为自我厌恶而不断地逃避，
可，我想，我是喜欢他的，也许还有爱。
可笑的是，尚未来得及理清，便已注定了彼此的将来。
周围陡然出现几股不祥的灵压，扭曲而邪恶。是虚！
普通的整虽然没有灵力，但对于危险的东西有着本能的探查力，在这混乱的地方，他们早已熟知危险的生物该如何来躲避。
拥有灵力的人总是最先被虚盯上，越是强大越是美味。所以，我的身边聚集了三只实力颇不错的虚。
啊，我的刀还不知下落…真令人不舒服。这下，要怎么办呢？
灵力的恢复虽然还不错，但舍弃咏唱的鬼道并不足以同时面对三只强力的虚，六十以上的缚道几
乎无法发出，简直弱地令人发指。
只好用瞬步了……么？
好歹也是从现世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基本的以少对多战斗技巧终归没有忘记。闪花至灵力最弱的那只背后，连发三个攻击性鬼道，直接打到它那不怎么美观的嘴里。
第一个！
[嗨，要不要我帮忙？]
‘哈！你确信你自己不会因为太过兴奋而把其他的整都杀了？！’
[我不是说过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么？]
‘你的信誉没有申屠这么值得信赖，至少，你已经犯了不止一次了不是么？’
[虽然老疯子很危险，不过，如果再这么撑下去，你会更危险的！]
‘申屠？真难得你会帮忙说话。’
[切！如果不是因为我和你共用一个灵压，我才不会让老疯子出来危害世界！]
[得了申屠，羡慕就值说，我不会笑话你！]
‘够了，再吵下去我就真的要死了！’其他两只虚已经联合起来一起对我攻击了。
我没有指望后面的春水会来帮忙，他的确是个温柔的人没错，但他同时是个队长，以护庭十三番
的安全为第一，值得怀疑之人不可轻信不可放任，所以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在必要时，他很无情。
闭上眼睛，我将自己对于身体的自主意识尽量弱化，这很难用语言来表达，简单的说，就是把身体控制权交出去，但主观意识依然存在。从视线上来说，就是从第一视角变为第三视角。
看着自己暴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灵压，周围的空气都因此而稀薄，几乎无法呼吸。
[杂碎！]
“我”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几乎打碎了这因战斗而残破的寂静。穿着华服的手举在胸前，
眯着眼，视线停在了不远处的虚身上。
[虽然难得出去，不过，为了不惹麻烦，还是快点解决吧！]
“我”闭起了眼，阻断了视线。
[破道之九十 黑棺！]
睁眼，黑色的灵子遮盖了那两只虚，从天而降，鲜血淋漓，被黑色笼罩的方寸之地，已然寸草不
生，仅剩黑焦的一方散土。
它又回到了意识深处，周身的灵压平复下去，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虚的身体逐渐碎成了灵子再也不见。
轻叹一声。说什么不会给我惹麻烦，居然在春水还盯着的时候用这招，存心让我头痛么！！！
“出来吧！”我望着远方道。“我这儿还有酒，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叙旧吧！”
那一片不合时宜的粉色掠过我的眼前，一双大手捧起我的白发。
“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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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春水找的“叙旧”的地方，竟然会是八番队的队舍，这真是胆大包天的行为。要知道，我至今仍是带罪之身呐。
他让自己的副队长拿来他最喜欢的一套酒具，摆摆手，便遣退了对方。
“丽莎，这一次，不要再偷听了！”他说。
被称为丽莎的副队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坐在一边的我，然后点头道：“知
道了，队长。”
我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心一意地倒好酒，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春水，道：“很尽职的属下。”
“她是个好女人！”春水举起酒杯，仰头而尽。
我不置可否，挑起眉，等着他的下文。
“好久没见了。”他说，有一点迟疑，有一点犹豫。
“呵，的确很久。”我自嘲的笑了笑，“应该有两千年了，或许不到，你知道，那地方没东西让我来计时。”
春水顿了顿，又道：“你，你怎么，怎么……”
“怎么出来的？”看他这样吞吞吐吐的，我不禁笑起来，他什么时候开始口吃的了。“一个冒失
的迷路小女孩，不知道怎么迷路到那儿的，她不过是想找个人陪她玩，所以就把我放出来了。”
我明白他在套我的话，不过没关系，他想知道，我便说给他听。“出来了，就没想过要再进去。
这样说来，我也是个逃犯了，要抓我回去么？”
他猛然抬起头，死盯着我，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承认，我故意的。就算他的职责理应将我再关起来，但他不可能这么做，当他见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之后。
“行了，别摆出一张要死不活的脸了！”我给他倒杯酒，又道，“若真的被发现，也不会牵连到你的，放心吧。”
“七月！”他伸手抓住了正在为他倒酒的我的手，“不要这个样子！”
我垂下眼帘，任那头苍白的发遮住所有视线。
我们的手都没有改变，他的宽大而温暖的手，我还记得那个祭典的夜晚，他牵着我，我穿着他为我选的浴衣，他披着那件尸魂界开得最灿烂的八重樱的衣。
被关在那一方不见天日的牢笼里，最初的那段日子，我闭上眼都能想起他的脸，他手心的温度，他专注的看着我的样子，还有，他说要娶我的话，一遍一遍，如同坏了的电影，在某个点卡住，返回再重播。
我在最寂寞的时候，爱上了他。
但是，在我最寂寞的时候，他不再爱我了。
“七月，不准备回来么？”春水收回了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转移话题。“当年，那个并不是你吧！”
“这倒让我意外了！”我的确是有些惊讶的，我并不以为，那个时候的人能够理解所谓的人格分裂。“你，还有他们，都是亲眼所见不是么？那个自然是我。”
“不是的！”春水认真地反驳了我，“在那之前，你替老师输导灵力的时候就已经有些预兆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我神智清醒，并且，我明白我在做些什么，我记得我的手放在晚樱的脖子上，我感觉着她的脉从有到无。春水，你若想替我开脱，总要找到合理的借口罢，不然，别说是其他人，连我自己，也是不信的。”
春水看着我，向来清明的眸在此刻什么也看不到，我听见他在叹息，“七月，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下，杯里倒映着窗外的景色，冬日里的院总透着几许苍凉，蓝染的院子是个异数，那些常年不败的绣球花任何时节看，总是让人心情舒畅的。
“春水，两千年了呐！”我遥望着窗外，这么说道。“两千年之前，你曾许下的承诺，还记得么？”
“你说，你希望我，幸福一点，你说，你要娶我。”
我别过自己的脸，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即使是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房间很安静很安静。
直到他的副队长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队长，浮竹队长来访。”
“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他应声。
我终于转过头，轻轻笑出声来。“好了，你忙你的，我也该走了。”
“不去见见十四郎么？”
“不了，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我重要提起酒瓶，“你们的时间还有很多。而我……”我指了指自己身后苍白的发。
“老得，连回忆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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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了春水，他与我约定以后三天一次在弱水碰面，我原不想答应的，因为我并不希望自己再与
他们有什么牵扯。但看到春水的表情，便也不由地应了下来。
末日的狂欢
有那么一瞬，我是想到这样话了，但我不明白的是，这代表了什么。
关于蓝染，有些东西即使没有说出口，也是心知肚明的，他要的是什么，或者说我要的是什么，我们彼此都明白，各取所需罢了。
只是，这样平乏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会走到头呢？
我不欲多想，那没有答案，只能任由时间来指引。
后来我不曾再见到浦原了，听小竹说，他似乎又升了官，已经忙得没法来更木区外的那座山头，与我饮酒谈天。
真可惜，我以为，那样两个人的傍晚，会一直这么下去的。
许是因为我与他示曾交心，失去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酒友罢了，不值一提。又或许是因为，他
知晓我与蓝染有什么关系，不好再与我接触过深。
我想，我会偶尔在阴沉的天里想念一个属于灿烂明媚的男人的。
但终归，与我太远。
但，似乎是要弥补我两千年的寂寞似的，春水开始常常地出现在我面前。他会陪着我，披着那件八重樱的衣，一路从一区走到最后，牵着我的手，即使湿了掌心也不放开。
这是我与他的秘密，我没有让蓝染知道，我甚至用了我的另一个人格来与他谈判，撤下了我身上的那个跟踪鬼道。而春水，自打他搬离了京乐本宅之后，便也没有人来过问他的行踪了，倒是他的副队长时常会跟在后头，不过，凭春水的脚力，真心想要甩开她也不过是瞬间的事罢了。
时隔两千年，我又一次被人牵着手，我曾以为，那只能成为一场梦了，想忘也忘不了，可真的记起了，却想不起当年的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一日，我与他在流魂街最差的更木区里遇上了几只虚，我没有出手，毕竟十三番的队长大人在身边，又何需要我这不中用的人出手？
只是，他的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我被淋了一身的血，毁了那件我平日里极少穿的白底和服。
“啊，真是抱歉了，七月！”他用很没诚意的口吻这么向我道歉。
我死盯着他那样笑得欠抽的脸，周围的流魂在虚被消灭之后，就开始出来，但又不敢靠近两个浑身是血的有灵力的人。
我忽然就笑了出来。
“呐，春水！”我说，“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将事办了吧！”
“什么？”
“把这满目苍凉看成婚宴礼堂，将这血衣当嫁衣，以天地为媒，让众人作贺！”
“春水，今日，我便嫁与你，可好？”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 章：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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