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少女]松柏风云录》李昀熹

7、4 初尝战果

　　选拔赛的结果统计出来，今年由初原、若白和我参战道馆挑战赛。

　　一次赛前训练中，我向若白说起上回激战歹徒的心得：“那次我是在慌乱中出的腿，没想到能这么快，过后再怎么试，都达不到那个速度了。”

　　若白说：“你训练时心态平和，每次出腿都在掌控之中，没有外界的刺激，也少了瞬间的爆发力，自然难以突破。”

　　“但以我现在的实力，几乎不可能战胜婷宜。”

　　“不，你还有机会。除非你比她更快。”

　　“但是一时间，我恐怕赶不上她的速度。”

　　“别人或许不行，但你可以。”若白走近一步，辞气肯定：“你也说过，人从失败中获取的经验，往往比从胜利中得到的多得多，婷宜衷于稳赢的比赛，而你不是，在坎坷中行走的人，更懂得抓住机会，也就是，你上升的空间，远比她更广阔。”

　　“你是说……”

　　“把一切交给身体，肆意发挥。”

　　“好，我试试吧。”

　　这一下午我和不同的弟子对练，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当初与歹徒搏斗的时刻，一种磅礴力量在体内积蓄，将发不发。

　　此刻与我对练的是秀达，或许因为他的实力和我相差太多，在躲过他袭来的一腿，以侧踢反击时，我不费吹灰之力便踹倒了秀达。这个侧踢，感觉和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

　　秀达下了场，我的对手换成亦枫。

　　小师弟身如轻燕，我的好几招重击都被他躲过了，最后一个双飞踢落下，亦枫点足一跃，闪到旁侧避过，随即提髋，旋身后踢直逼我小腹的位置。

　　未等大脑作出判断，我已偏过身躲开，旋即一个后踢分毫不差地袭向亦枫，正中小腹。

　　我收回腿的同时，亦枫倒在地上。目光却没有在亦枫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了若白，看见他手拿一只秒表，抬起头，朝我微笑了下，眼神很亮。

　　“其羽。”

　　我循声望去，初原正朝我走来，在场中央站定。我有些意外，看着他说：“初原，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正式比过呢。”

　　初原笑了笑，架开了准备动作。

　　我亦然，又忍不住添一句叮咛：“把我当成若白哦，不许手下留情。”

　　初原点头说好。

　　那便来吧。

　　……

　　好快。

　　我的一颗心悬在半空，初原出腿快如流星疾落，眼前只见腿影翻飞，凉风狂扫，我全凭本能躲避，偶尔的几次出腿，亦如石沉大海，湮没在初原浩繁的招式里。

　　倏而望见初原腾身而起，一招伴着疾风的旋踢扫来，我下腰后仰，险险避过，孰料初原并没有下落的意思，借助前一踢的力量反跃得更高，扬起腿，旋即如斧钺般劈下！

　　而我甚至来不及看见他的脸，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僵掉了，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向右后方闪避！”

　　我反应过来，依令催动双脚朝右后方一闪，躲过了初原的腾空下劈。

　　初原到底是元武道大神，一番剧烈的进攻后，便不带喘气地开始了新一轮出击。横踢，下劈，推踢——

　　我微一转身，那一腿从小腹前擦过。此刻，与歹徒搏斗的场景重现脑海，若白的声音则在耳畔回响，我变得从未有过的清醒。

　　一招，两招，三招……

　　我在心中默数。

　　四，五……

　　就是现在！

　　一拳挡开了初原袭来的腿，紧随着一记后旋踢反击回去，集满了浑身的力量，后足像开了挂一样迅疾有力。

　　饶是初原伸出双臂格挡，那一腿还是将他逼退了好几步。

　　我收回腿看他。

　　初原眼底布满了惊喜，放下拳头，对我说：“其羽，你进步真快。”

　　我也高兴，觉得这些日子都没白练，终于，有了成效。

　　初原忽收到一条短信，是师母发来的，说是初原的随身听落在她那儿了，让初原去拿。我们便一道前去，去到时，师母却不在家。初原取了随身听，又在旁边的书桌上瞧见一张压在书本下的照片，他好奇地拿来一看，有些讶异地说：“这不是李云岳么，真没想到，妈妈会留着他的照片。”

　　我想起这件事，权衡之下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初原，“李云岳曾是松柏的大师兄，师出同门，师母有他的照片并不奇怪。”

　　“可妈妈好像不喜欢李云岳，每次我谈起云岳大师，她都拿别的话避讳过去。”初原皱眉说。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拉拉他。初原听了我的，权且放下了满腹疑惑。

　　道馆挑战赛到了。

　　晓萤带领的女子拉拉队扯破嗓子替我们喊加油，耳边一声还比一声高的呐喊震荡着胸腔之中流淌的热血，我们像被点燃了一样，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挥泄出来。

　　一路酣战，我们且战且胜，总决赛很快来到，最终与我们对决的，是以廷皓、申波、婷宜为代表的贤武道馆队。

　　两位师兄踔厉风发，勇不可当，在比拼当中，初原对战廷皓，初原胜；若白对战申波，若白胜。

　　松柏领先，胜势已定。

　　我上场，对手将是婷宜。

　　婷宜站在赛垫的另一端，她微微昂头，使我看清了她的神情，自信，又有些许盛气凌人。

　　我们缓缓走近彼此，对立着。

　　裁判员介入我们之间，高举起手，宣布：“红、蓝，鞠躬！准备——”

　　我慢慢伸出双拳，拉开架势——

　　“开始！”

　　裁判员一声号令落下，即看见婷宜身穿蓝色护具的身影朝我冲了过来。

　　我微微一颤，来了！

　　旋起的腿风吹乱了两鬓的发丝，我反射性地偏开，躲过她这一击，旋即足尖一转，迎着婷宜递来的腿影，一记后旋踢撞了上去。

　　落在婷宜递来的一腿上。

　　我猛然加力，将她的腿强压下地，紧接着另一脚直击婷宜胸口。

　　婷宜侧身躲过，蹬地跃起，一连十几个迅如闪电般的双飞踢划破长空，左右夹击而来。

　　真快。

　　我感到浑身一凛。这感觉太熟悉了，当日初原全速朝我出招时，我就像站在悬崖边的旅人，恐惧时时在心间萦绕徘徊。现在面对着婷宜超乎常人的快速度，这种恐惧又再度复萌，甚至变本加厉——

　　因为我怕输给她。

　　因为我怕看到她得胜后轻蔑而讥讽的笑脸。

　　因为我怕被这样的人踩在脚底。

　　电光石火间，婷宜一腿欺上城垣，我睁大双眼，望见她袭来的鞋底在面前无限放大……

　　那一脚重重印在我的下颔，只觉整个人被掀起，旋即一个倒栽葱，我摔在地上，患处灼烧般疼痛，喉咙则塞住了一样，几欲窒息。忽而身前罩下一簇阴影，婷宜那一腿随惯性落下，砸过我的右脸颊——

　　霎时脸颊火辣辣地似要裂开一般，很疼，疼到我连摸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两只拳头抵着地面，我挣扎着想爬起，却再度跌了回去。

　　用力抬起双眸，只见到婷宜唇边勾起的冷笑，她开口，一字一句地说：“认输吧，可别被我打得太惨了，免得回去被师兄弟们嫌弃！”

　　刹那间这个曾经令我充满热忱的元武道赛场，变成了血淋淋的战地。我闭上眼，黑暗中，我听到脚步声，是正向我走来的裁判员；听到对岸贤武弟子的喝彩声，又听到我们这边传来的加油，声音很熟悉，有晓萤、有亦枫、有秀琴……倏而一道声音穿越人群，破空刺入耳际，这声音遒劲、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若白。

　　他说：“温其羽，站起来！”

　　往昔训练的场景历历涌现，我将拳头握得更紧，指甲割着掌心。

　　比赛才刚开始，我不可以不战而退，更不能畏战而逃！我起身站直，挺胸，作出备战姿势。

　　裁判员来问我能不能继续，我朝他点点头。比赛继续。

　　婷宜迫不及待发动了进攻，一路打了好几个旋子，每一式都仿佛蕴蓄了十足劲力，活像一只撒足奔腾的美洲豹呼啸而至，我默默调息，立在原地等待。

　　一，二……

　　就现在！

　　我猛然一跃来到右后方，婷宜的旋风踢从我胸前擦过，我当即提髋出腿，取她头部。

　　第一招击出，到出第二招的缝隙之间，这个时候敌手往往是疲于防备的，亦正是我反击的最好时机。果不其然，婷宜冷不防中招了，踉跄着退了一步，我紧随其上，一记推踢袭她小腹。

　　婷宜连退数步，表情惊怒。

　　我们一同看向计分屏，3：3。比分被我追平了。

　　婷宜很快调整过来，转身，攻势愈发猛烈。只听得一声清叱，不待接近，就是一连五个快如闪电的侧踢，左右连击，招招直往我面门上招呼。

　　眼前腿影乱扫，掀起的凉风刮得眼睛生疼，一腿接一腿从面前打过，每一脚皆近在咫尺，危险得像磨得锋锐的刀刃。

　　旁人不知，我此刻的防守有多辛苦。我不敢走错一步，因为稍一错脚，便将是如斯沉重的打击。婷宜出腿极快，一时寻不到缺口反击，我只得但守不攻，一颗心悬在半空。

　　缠斗了须臾，裁判介入，宣布本局结束。我们各自下场休息。

　　我解下头盔，初原迎上来将水和毛巾递给我，又说：“我拿冰袋给你敷敷脸吧。”说话间若白已将冰袋拿了来让我贴在脸边。

　　“很疼吗？”初原问，往我下巴上擦药，他的指尖凉凉的，接触到淤青的地方，引来一阵钝痛。我摇摇头说：“还能坚持。”

　　“第二局婷宜可能会放慢速度。”若白说，“你要把握时机，猛攻，争在她上游。婷宜的连环踢很厉害，最后一击落在头部，鲜少有选手能全身而退，你要寻找突破口，将伤害减到最小。”

　　“若白说得没错，”初原附和，“婷宜的腿法习自老馆长，她虽追求动作精准优美，但实战时，也用连环踢多次K.O了对手，此招狠烈非常，其羽，你要很小心地应对，知道吗？别让自己受伤了。”

　　我点点头，牵唇笑了笑让他们放心。心里却并不轻松。

　　果然第二局，婷宜稍放慢了速度。想想也是，倘若三局都全速进攻，在体力上就吃不消了，而一旦露出疲态，防守上漏洞一多，无异于敞开四肢任敌方欺近，必输无疑。

　　撇开进攻不谈，婷宜的防守同样很过分。

　　每每一招刚起了动势，婷宜便出腿往我膝盖上踢，我被逼退到几步之外。婷宜攻势虽慢，但她对敌手的洞察力及反应都是非比常人的机敏，而再过不久，婷宜的“慢”，只怕就要转化为疾风骤雨般的猛烈攻势，我更难以抵挡。

　　“呀——”

　　我冲向婷宜，扬髋，飞起一记侧踢击向婷宜。对方早有防备，偏过身欲要躲开。

　　我当然知道这一击击不着她，是以只当作个幌子用用，并不十分使力。见婷宜闪躲，当即侧踢追去，婷宜果然不及防备，右腿内侧挨了重重一脚，踉跄着朝后退。伸出去的足尖向右一转，重心前移，我旋身飞起右腿，直冲婷宜胸口。

　　砰——

　　一击得分。

　　我继续出招追袭，婷宜将我格在半路，一腿快如箭矢，往面门罩来，我疾退一步，换腿，回身后踢。

　　婷宜借着我后踢的力道朝上一跃，反朝我的胸口踢去。

　　我的后踢并未用力。婷宜的脚从我身前掠过，落了下来。

　　接连两次被我诱骗，婷宜看上去十分气恼，瞪着我的眼神如刀。

　　她清叱一声袭来，这一次比起美洲豹，她更像是狂哮的睚眦，眼中有怒火熊熊，攻势疾如闪电，愈发不留情面了。

　　我的心跳亦跟着她骤然提速。

　　我们缠斗在一起，战圈越缩越小，闪烁如飞影般的招式中，她的腿离我越来越近。

　　啪。

　　我双臂交叉成防，挡下婷宜的下劈，腰上却传来一阵钝痛，接着又是重逾千钧的一踢落在左膝。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短暂到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疼痛像只手，遽然揪紧了我的心脏。下一秒身体朝赛垫跌去，左膝一阵麻麻胀胀的，半分力气也使不上。婷宜却生怕我再站起来似的，又补一脚，我的头砸在地上，对方慢慢收回腿，冷笑了一声。

　　我咬牙，忍痛爬起身，浑身却像没力气似的，任凭她左一横踢右一下劈，我只剩挨打的功夫，全然反抗不得。

　　又是一脚击在肩上，我已数不清身上落了几道淤青，一连数个回合机械地防守，我感到异常疲惫。区别于我的不振，婷宜却如日中天，越战越狠。

　　婷宜的身法密不透风，将我困在其间，无可奈何的窒息中，我骤然意识到——

　　这是婷宜的连环踢！

　　两个师兄提醒过的，看这造势，婷宜的连环踢的确威力非常。可我……该怎么应对？

　　慌乱中，我的防守霍然被婷宜撕裂，随即一记重踢印在头部——

　　我应声倒地。

　　“早叫你认输的嘛，其羽，我是为你好，怎么就不听呢？”婷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似在叹息，又似在嘲讽。这声音中，有自得、有蔑视，独没有十六岁少女的纯真。

　　好像我方才的反击不过徒然，好像她将我踩在脚底也不过碾死蝼蚁那么轻易，好像……她是不可超越的神话。

　　原来这场比赛对她来说远不止竞赛那么简单，她想要的，不是热血奔腾的胜利，而是将对手踩在脚底的快感。

　　我感到可怕，又感到愤懑。我常常输，输给馆长，输给初原，输给若白……可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觉得无比屈辱。

　　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呢。

　　“1，2，3，4……”

　　“7，8，9……”

　　裁判一声声数着，数到十，便是婷宜K.O成功了。我握紧拳头，猛地站起来，周身的伤口随之狠狠一叫嚣，我强忍着没喊疼。

　　啪嗒。

　　读秒器停止了计时，第二局结束了。走下赛垫时我回头瞥了眼比分，4：8，看起来半点希望也没有。我忽然很怕再打下去，会被打得更疼的吧？

　　初原替我处理伤口。若白递水给我时我说了句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特丢脸的话：“我想回家……”

　　若白的回答令人意外。他说：“行，我带你回去。”

　　我吃惊，涌入眼眶的泪意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忍不住抬头望他。

　　对方依旧是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只是这次更冷了，仿佛含着化不开的寒冰：“以后都不要来比赛了。厉害的选手不止婷宜一个，你会被打得更疼，伤得更重。如果你怕，倒不如现在就退出，免得到时临阵打退堂鼓，给松柏丢脸。”

　　“若白！”初原嗔他一眼，“其羽是真的疼，你不安慰也就算了，干嘛要骂她。”

　　我张口想说什么，不过初原好像已经把我想说的都说了。

　　初原替我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劝慰说：“其羽，你的表现已经很好了，输了也没关系。不过，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坚持到最后的，是不是？”

　　“是。”我站起来，将手套扣好，“请告诉我下一局怎么打。”

　　若白说：“看来之前我们想错了，防守反击并不足以应付她的快速度。你只有寓防于攻，以力破巧，方有一线生机。”

　　“就是要我拼了命打？”我问。

　　他点点头，“与此同时，更要留神于对方招与招之间的罅隙，以你的实力，总能抓住机会。”

　　“你说得对。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深吸口气，不能再像上一局那样，打不过怕了就一直消极防守了，婷宜出招狠烈，居于被动只会被她推入深渊。

　　“还有……”若白的声音微转严厉，“你不能怕。再痛，也不可以退。”

　　“是！”

　　时间快到了，我起身戴上头盔，系好带子，晓萤拉住我，目光担忧。我拍拍她的手，在大家满含鼓励的注目中回到了赛场中央。

　　短暂又漫长的等待后，只听计时器读秒的声音啪嗒一响，我的心也随之一震——最激烈的一战来临了！

　　“呀——”

　　婷宜猛冲而来，一腿直冲要害，我大喝一声，出招迎了上去。

　　我们在半空相撞，奋力强压之下，婷宜的腿被我劈落下地，追击时我的目光锁在婷宜身上，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个动势。便看到她唇角冷冷地一勾，左足一转，右髋发力，一腿紧袭了过来。

　　我往左侧相避，趋步前靠，离婷宜更近了一步。婷宜不躲反进，右腿落下，虚晃一招，左腿却蓦地腾起，踏着我的右膝，借力一纵！

　　我右膝吃力，疼得向后一缩。半空中的婷宜一腿险险与我擦身而过，我猛地抬首，竟见她跃起的高度惊人，双腿齐翻，上空中一个跟斗俯冲下来，霎时间头顶似有乌云蔽日，一簇阴影罩在身上。

　　以攻为防！

　　我迎着婷宜的方向腾身跃起，一个后翻带动下劈袭向对方头部——

　　我没踢中她。

　　她也没踢中我。

　　不过，这恰也印证了若白所说，倘若刚刚我依然使用消极防守的话，不但没把握躲开，更不会有半分反击的机会。

　　想起第一局伊始时我尽全力发动猛攻，也从婷宜身上夺了分了，后来却被她的气势唬住，打得束手束脚，再加上速度不如她快，于是便一直孔夫子搬家——都是输。

　　要想争胜，就要不怕痛地打！

　　我们继续进攻。

　　左横踢——后旋踢——旋身——双飞踢——

　　似闪电劈落，又如刀戟挥霍。

　　我坚定心志，反守为攻。

　　右横踢——后闪——旋风踢——左闪——

　　“喝——”婷宜一记侧踢如霹雳，击落在我的右臂，那处本就淤青未愈，此刻更是剧痛难忍。

　　我护着手臂退开，婷宜紧紧追来，又是一记携风带电的侧踢，我忙以左臂格挡，反身向右，取她胸口。

　　右臂上撕裂般的疼痛还在叫嚣，心口仿佛烈火燃烧，血气上涌，我瞪着婷宜，战胜她的念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

　　她的招式密如箭矢，我的回击则用尽全力，不要命的前进中，我们一度将这场赛事的激烈推至顶峰。

　　嘭！

　　婷宜一记重脚撞在前胸，我维持着前倾的站姿，立稳下盘。窒息的疼痛梗在胸口，我皱紧眉，撑住不退一步。

　　如果退后，就再不会有进击的机会了！

　　我抵着那一脚的压力，猛力提髋，推踢击向婷宜小腹——

　　嘭。

　　同样的一声闷响，婷宜中招了！

　　我心中一喜，这一击将我们两人分开，婷宜向后疾退数步，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被拉远。

　　婷宜举起双拳，拉开一步，作备战之势。

　　我一惊，随即明白过来——连环踢！是婷宜最擅长的连环踢！上一局我已领教过，连环踢并不是单一招式循环，它厉害就厉害在走位的环环相扣，正因兼顾到位，于是很难完全躲过。

　　而且这一次，婷宜拉长了进攻路线……

　　傻子才在原地等着挨打！

　　我握紧拳头，迎着婷宜的方向朝前疾奔，我们越靠越近，在我点地跃起发力出招时，婷宜亦同时递来一腿——

　　我们的腿在空中交叠，错错落下。婷宜旋即发动了猛攻，我们且战且朝后方移动，我紧紧盯着婷宜的动势，在心中默数。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

　　蓄势已满，就是现在了！

　　果然，婷宜足尖一点，腾地而起，身如飞燕般轻灵，旋起的腿风却有十足劲力，飕飕袭来。

　　我朝后疾退拉开与她的距离，同样腾身上空，踩着风，提腿一记后旋踢取她头部。

　　婷宜高抬的腿与我相接，借着她的力道，我反越得更高，欺近，左足从她脸颊擦过，但我并不打算攻头部，屈膝，下落时推踢出去，那一脚落在对方小腹。

　　一击之下婷宜失了重心，摔落在地。

　　待她爬起身，裁判便赶来宣布比赛结束了。比分6：10，我没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