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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险象环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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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师父派若白和我到市中心采购用具。返程路上,我提议:“东西重,不如抄近路回去吧。”
若白:“再拐两个路口便是道馆,哪来更近的路。”
“我以前发现的,”我答,“是条小巷子,穿过去直通道馆后街。就是窄,通不过车,位置也很隐蔽,你不知道是正常的。”
巷口阴森,换作以前的我当然不敢赤手空拳地进去,现在身手不一样了,胆肥了,昂首走进巷内,丝毫无惧。
我们走了一段,若白开口正要说话,忽然从前方蹿出一伙壮汉来,他们训练有素,径直将我们往小型货车上拖。
绝不能上车!
一旦被劫走,无论他们是敲诈还是贩卖,我们都绝无活路。
我们拼命挣扎,歹徒则将我们所有的出路围死,水泄不通。若白朝我耳语道:“打,尽量往他们身上薄弱的部位踢。”
我问:“哪里是薄弱部位?”
若白:“自己体会。”
“好!”身体比大脑更先一步行动,待到反应过来,生平速度最快的一记侧踢已扫了出去,正中一人左腰。
力贯长虹,速如破竹。
这是这么多天的训练中,若白一直强调要我达成的目标。被激发才能超常发挥,希望这次的恶战,能带给我不一样的灵感。同时,希望我们能平安度过。
蓦地,肩上多了几只手,使劲将我往下压,我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推到地上,降低了的视线不经意地一瞥,瞥到某处,顿时福至心灵,有了主意。
后腿跃起,力量汇于足尖,啪地打中了其中一人的脑袋,稍稍得意了一下后,我整个人朝前一撞,将人墙豁了道缺口,趁势抓住一人的手臂,点足凌空,一招鹞子翻身接连踢出两腿,一腿打在旁边那人胸口,另一腿则降落在他□□,正中裆心。
那人捂着患处惨呼出声。
回过头来发现被我拽住手臂的哥们儿正呆呆地瞅着我,眼珠子瞪得浑圆。
我脸带歉意地朝他一笑,毫不犹豫送去一踢。下一秒忽觉耳后生风,猛然回头去看时只见一把刀疾速袭来,伴随着一声咒骂,向我无限靠近!
我牵动身体去躲,刀锋从我手臂擦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心中顿时一凛,我不敢再掉以轻心,飞去一腿正中敌人手腕,刀子从他手里脱落。
他们有刀……
我慌忙去寻找若白的方向,却对上他惊恐的眼神。
方才没注意看到,另两人手持尖刀,正朝我袭来,刀锋凛冽,每一把皆冲着要害。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我睁着眼,只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忽然视线被什么遮住了,我被一股力量推去一边,脚下当即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接着,我看清了眼前人的脸,若白,刀从他背上划下,血,有血从颈后渗来,将前襟一点一点染红。他蹙紧了眉,膝盖和拳头砸在地上。
那一刻我感到喉咙哽住了,像被塞满了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愣了数秒我才满脸惊慌地爬起来,将若白挡在身后,随即猛地拾起掉在地上的刀,一脚踢开饿狼般扑来的两人,挥刀拼命往敌人身上捅。
期间有刀刺来,很痛,但我不能退缩。
身后的若白撑着我的手站起来,疾退一步,一招后旋踢击中歹徒面部,随即又是旋风般地两次出腿,顷刻间放倒了另两名歹徒。
我紧紧拉着他的手,抑制住颤抖问:“还撑得住吗?”
若白“嗯”了声。
我看了眼周遭,余下还有战斗力的三两名歹徒,正死死盯着我们,却畏缩着不敢近前。我深吸口气,扬起了手中的刀。
不远处忽传来警笛之声,一伙人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却在巷子的另一端被刑警围堵了。
悬在半空的一颗心慢慢放了下来,我扶着若白来到一旁,解下外套披在他身上,说:“这里包扎不方便,我们快回去吧。”
“你也受伤了?”他盯着我,皱起眉。
“没事,破了点皮而已。”
若白伸手去要将外套脱还给我,我忙拦着他,一边圆说:“你别给我遮着了,这些可是抗战胜利的荣耀勋章。”
刑警送我们回去,又联系了馆长。下车时馆长迎上来,又气又急:“怎么搞的?!怎么惹上人贩子了?”
我坦白从宽:“师父,这都怪我。本想抄近路省点力气,谁知道捅了犯罪团伙老窝了。警官说,那条小巷子就是他们平日会面的据点。”
“你啊。”馆长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快别在这儿杵着了,回去包扎上药吧,药不够的话,我从初原那儿再给你们拿一点过去。”
“是。”
若白一路搀扶,我忽然心有所感,停下,摊开他的掌心,只见一片殷红血迹,不由皱眉,“伤这么严重怎么不说呢?”
“没事。”
“今天是我鲁莽连累了你,对不起。”
“下次还敢不敢走小巷子了?”
“有这么厉害的战友在,去哪里不敢。”我笑着调侃,“你今天还救了我一命呢,论勇敢,我自愧不如。”
因为伤得严重,师父让我们在家休息。我偶尔到训练厅外闲逛,此时换成了师父和初原带弟子们训练。初原在照管弟子时过于宽和,纪律一度陷入混乱。初原好像舍不得发脾气,任由他们闹起来。
我远远观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由得笑了。
管教弟子这事儿,果然还是若白擅长啊。
每年一届的道馆挑战赛前,各馆皆要举行馆内选拔赛。到那时,我早已恢复了元气,整装上场,预备好一展拳脚。相继战胜了几名弟子后,这最后一轮,将由初原对战若白,吴秀琴对我。
师父亲作裁判,两人鞠躬,起势准备,比赛开始!
且听两声清叱,他们同时跃进了战圈。
初原的反应快,若白的战术严谨,两人打了数个回合都未分出上下。
电光火石之间,若白飞身蹿上半空,一腿高扬,吃准初原所在的方位,下劈击去。好似一柄锋利的斧子霍然斩下,其力道之重,连远在赛垫之外的我都有一阵疾风扑袭之感。
初原眼风一扫,迅速避开。
若白紧接着数个双飞踢袭向初原,旋起的腿风将前排弟子道服上的衣摆都掀了起来。
我的目光紧追而去,在心中暗叹一句“漂亮”!
初原不紧不慢,左挡右避躲过了这数招。
兴许是这一大招太耗体力,若白的攻势慢下来,专攻为守。
反观初原,像是要将前时攒下的力量都爆发出来一般,攻势强劲地如同箭雨急下,迫得若白连连后退。再往下,初原抢先一拍抓住了缺口,击破了若白的防守,一招直踢从若白身上获得了一分。
若白失了分,却不退反进,攻势一下子变得如荼猛烈,初原亦毫不相让,两人好似两道烈火燃成的星子激烈相撞,火花四溅。
体力战。
我忽然便明白了他们这次的战术——放弃以往四两拨千斤那样沉稳的打法,纯拼的体力,拼的便是彼此谁的内息深厚。
单从体力上来看,若白和初原旗鼓相当,但若论起技巧、腾空、弹跳力和敏捷度,初原仍然略胜一筹。而初原的打法,和廷皓的电光石火,又有惊人的相似处。
战况愈演愈烈。
若白额上数滴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直淌而下,如此激烈的动作之下,两人的呼吸皆变得沉重许多;初原一改往日的沉静淡然,眼睛里冒着激昂的热情,一提跨,一腿险险从若白额边擦过!
我转头瞥向记分牌,比赛进行到此时,比分3:0,初原领先。
视线回到场中,形势又有剧变。先是初原碾压性的两个连续的双飞踢疾风骤雨般一下擭取了两分,后又是若白的五个横踢,每次都险险从初原胸前擦过,最后一招一击得中,挽回了一分。
腿风狂扫,两人回身,齐齐飞出一腿,在空中相撞在一起,仿若火星激撞地球,杀气坟起,两人腿力相当,同时将对方劈落。
初原借力腾地而起,旋身一个正踢击向若白,若白身形敏捷,后翻避过了那一脚。初原那一腿则直劈下地,下盘立稳,转而快如飞影的连续几腿直击向若白,快到看不清动作。就如同当日他与方廷皓的那一战,激荡、凶猛如巨涛翻涌。
若白极其熟悉初原的进攻路线,急忙调整了姿势,趋身闪到一侧,左挡右避地躲开初原密密匝匝的进攻,辗转几十招过,两人默契地慢下来,几次呼吸的调息后战况又有火花杀起,两人疾风般的一腿交错劈下,还欲进击之时,师父横手介入,宣布初原7:2获胜。
打完这场,便轮到秀琴和我了。
在我之前,秀琴已早早热完身,等在赛垫的另一端。秀琴是松柏的二师姐,平时训练积极,比赛发挥稳定,实力则在我之下居女子组第二。
站到场中,膝盖不自禁地绷直,我感到浑身肌肉正寸寸收紧,有些痒痒的。是这副身体在渴战。我深吸口气,后足拉开一步,架起双拳,拳锋直指秀琴。
师父来到我俩中间,朗声道:“敬礼——准备——开始!”
“喝——”
我摆动双臂向前疾跑,身体再次先行一步,待到意识跟来时,一个直踢已甩了出去。
秀琴早有防备,侧身躲过这一腿,我紧跟其上,反身一个旋踢扫向秀琴头部。速度掐得正准,秀琴没能躲开。中招后她身子一个踉跄歪向一边,得分部位尽数暴露在外,我乘胜追击,接连五个飞踢击得她连节败退。
持续激烈的进攻对体力的消耗极大,为保存体力,我减慢了攻势。
秀琴见我慢下来,出腿便愈发迅猛。我退后一步让出个缺口,秀琴果然中招,一记横踢撞了进来,我当即旋身一腿回击秀琴,收势归位后再看时,对方已被我掀翻在地。
比赛结束,我以7:0战胜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