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多个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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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半前，矮人庞因一家四口人从孤山出发，要去探望生活在其他地方的亲戚，却迟迟没有返回，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戴因等人都担心是否在路上出了事。庞因是矮人里的挖矿好手，他的妻子也算得上山里一枝花，一对儿女也乖巧地让人疼爱。一想到他们有可能遇难，孤山里相识的矮人们都不禁涌起伤感之情。
葛罗音与庞因算是老相识，两家住的还算近，平日里交情还不错。庞因迟迟未归，葛罗音很是担心，不仅自己亲自出来找过，也常常向其他外出归来的矮人询问，却都没有消息。
不久前，途径幽暗密林的苍鹰带来精灵的消息，信上说，精灵们在密林里找到一个受伤的矮人小女孩，并打算将她送到孤山来。戴因收到信，与葛罗音等人商量一番，心里更加确信庞因一家遭了难，那女孩儿可能就是庞因的女儿。他立即回信，约定在河谷城接人，并早早定下让葛罗音前去把人接回来。
约定的日子快到了。葛罗音提前几天下山，到河谷城等着。精灵们到的时候，河谷城的卫兵来报，他收到消息，跟着巴德来到城门口。他一眼就看到骑在马上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眼睛上蒙着白布，果真是受了伤，只是这人倒是醒了。葛罗音松了一口气，冲上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庞因的女儿。
只是，这不是庞因的女儿。虽然个子、发色都差不多，但是庞因的女儿嘴角有颗痣，但是这个小女孩没有。
葛罗音心里一凉，庞因一家到底是如何了，也没人知道。他抬眼看到孤零零很是无助的小女孩，打定主意，要把她带回孤山。就算她不是庞因的女儿，她也是个矮人，是他们的同族，他们不能放任年幼的她孤身一人在外。
回孤山的路上，路程有些远，女孩在问了好多问题后，经不住精力的消耗和睡虫的困扰，趴在葛罗音头顶睡着了。葛罗音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睡得更舒服点。他放慢赶路的速度，让脚步平稳下来，以免扰到小家伙的睡眠。
葛罗音抱着一个女孩回到孤山，很多矮人都扔下手头的事，冲出来一路围观，还叽叽喳喳地，好不烦人。葛罗音伸手盖住尼尔的耳朵，防止他们的说话声吵醒她。只是，看着他们一堆人围上来看小女孩的模样，葛罗音的眉头一点点皱紧，就快拧在一起了。幸好，巴林及时出现，将他们驱散，这才让葛罗音的脾气控制住了。
巴林端详着熟睡的小女孩，又来回看了葛罗音几眼。葛罗音摇摇头，确定巴林所想。
这不是他们要找的小女孩。
“你做的对，她终究是我们的同族。”巴林轻声说，伸手指向大厅的方向。
“戴因在那里等你，你得向他说明这个情况。这个小女孩要怎么办，还得由他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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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罗音是空着手回家的。
刚回到家，才走进玄关，葛罗音的妻子卡露丝①就跑出来迎接他，只不过，卡露丝没有上来询问“今天事情办得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之类的问题，而是看了他几眼，皱起眉来，又探出头去看葛罗音身后，甚至越过葛罗音跑出去，打开刚关上的家门，往外头看了一眼。
“你在做什么，卡露丝？”葛罗音对妻子的一系列动作很是不解，难道是——
“吉姆利又跑哪里去了？他不在家吗？卡露丝？”
葛罗音唯一能猜到的，就是自己那已经65岁②的儿子又到处乱跑了，不过卡露丝也真是的。
吉姆利都到了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往外跑的时候，不出去多转转，怎么跟漂亮姑娘对上眼呢。嘿嘿，想当初他追卡露丝的时候，有多少男性矮人也在追她。要不是他总是跑到她的窗台下，今天送送花，明天送上一颗精雕细琢的宝石，后天再送一把磨得光滑的牛角梳……不这样，他能从一众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把卡露丝娶回家？
卡露丝一巴掌拍在葛罗音手臂上，让他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生活。
“她呢？”
“她？你不是在找吉姆利吗？”葛罗音摸不着头脑。
卡露丝一把揪住葛罗音的胡子，后者紧张地拉住卡露丝的手，生怕她将他的胡子弄乱了。
“我说的是那个小女孩，你今天不是去接人了吗？”
“你先松手，松手！”
葛罗音从妻子手下拯救出自己的胡子，像捧着宝贝一样，动作轻柔地顺了顺被弄乱的部分，这才看向两手叉腰盯着他的卡露丝，而卡露丝已经嘚嘚嘚如同机关枪一样开口了。
“今天你去接人，怎么你自己回来了，庞因的女儿却没跟着你来？我说你，你是不是没记住我昨晚跟你说的话？我明明交代你，今天一定要把他家的女娃娃带回来。昨晚咱们也商量好了，我们家跟他们家关系还不错，是应该好好帮助他们。之前都找不到他们，我这心里一直担心着。现在好了，他家的女儿找到了，那你就应该把她接回来，我们先照顾着，把她的身子养好。等庞因回来了，我们再把养得白白美美的女儿送回去。可你这……哎呀，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葛罗音往后边退了几步。他这妻子吧，美是美，但是就是现在脾气不小，很多时候都得顺着她来。
葛罗音转眼看到身边有个小板凳，连忙搬过来。
“你坐，坐下来听我说。”葛罗音扶着卡露丝坐下后，这才说起事情的缘由。
“人是接到了，只是啊，不是庞因的女儿。”
“啊？”卡露丝腾地一下站起来，跟葛罗音在河谷城的动作如出一辙，小板凳摇晃几下，稳住了没倒。“不是，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
葛罗音又扶着她坐下。
“在幽暗密林发现的那个女孩，不是庞因家的。只不过呢，也是矮人，算是我们同族，我觉得不应该将她抛下，将她留在河谷城，让人类照顾她，不行；精灵呢，更不用说了，绝对不可能。我想了想，决定把她带回孤山。”
“庞因一家还是没有消息，唉。”卡露丝叹了一口气，这都过去多久了，庞因家恐怕是凶多吉少。“那，你带回来的小女孩呢？”
“她失忆了，眼睛也受了伤，回来的路上睡过去了。我带着她去找戴因，戴因的意思是先把人放在他那里，让医生看看眼睛。在她养病期间，让我到处问问，有没有人家愿意领养她。”
“失忆了？”
“对啊，竟然不记得自己是个矮人。”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时，葛罗音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在意。
“啊？这么严重？可怜的孩子啊。诶，照你这么说，那小女孩父母都不在了，需要领养？”卡露丝问出这个问题，看到葛罗音点头之后，脸上带着点疼惜。
“那么小，父母都没了，还在外飘零那么久，不知道在外边、在精灵那里有没有受罪，真是可怜哦。”卡露丝抬头，瞄了一眼丈夫的脸色。葛罗音也是满脸疼惜，对卡露丝的话也是赞同的。
卡露丝的手轻轻搭上葛罗音的小臂，试探性地开口。
“你看，要不，我们把她领回来？”
葛罗音瞥了她一眼，卡露丝立刻伸出五指，给他讲明收养的理由。
“这第一啊，从那小女孩出发，她无父无母，孤苦无依，失忆了眼睛还得治疗，她需要一个收养她的人家，来照顾她；
第二呢，从我们家出发，咱们呢，只有吉姆利这个小子，我很早就想要有个姑娘啦。要是收养了她，那正好，你我多了个女儿。而且我们家物质条件不差，养得起，吉姆利现在也长大了，单单养个丫头，我也有时间和精力；
第三嘛，就当是做好事，庞因一家也不知道如何，收养个孤女，当是为他们家祈福也好。”
葛罗音认真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他还是露出犹豫的表情。
“那孩子你见都没见过，怎么就这么快下决定？要是她长得不好看，眼睛也医不好，那你到时候后悔领养她，可是会对她造成心理伤害的。”
卡露丝抬手，轻轻拍打葛罗音的手臂几下。“‘对她造成心理伤害’，你听听你说的话，我看你对她关心得很。说吧，你是不是早就有收养她的想法，就等着我向你提出来？”
葛罗音嘿嘿一笑，挪动脚步，来到卡露丝身后，为她捏起肩膀来。
“我这不是怕你反对吗？毕竟她眼睛没个定数，能医好最好。不过，这女孩我喜欢，有咱矮人的气概，喜欢矿石、宝石，能吃苦，性格坚韧。就算眼睛出事了，还是能开开心心跟我聊天。将来等她长大一点，我就带着她下矿坑，让她看看孤山的矿山内部有多广阔，还要教她怎么打铁造兵器……”
还没说完，葛罗音又被卡露丝拍了一下。“我要养的是女儿，不是另一个吉姆利！儿子你都有一个了，还要再培养一个啊。要挖矿打铁造兵器，找你儿子吉姆利去！”
“老妈，你喊我？怎么了？”吉姆利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他才回来，在门外就听到他老妈喊他名字，以为是什么事，打开门一看，嘿，老爹在伺候老妈呢。看来，没他什么事。
“我告诉你们爷俩啊，不准带我的乖女儿下矿坑，或是去铁匠铺。我要把她培养成像当初的我一样，培养成孤山一美。葛罗音，你来，跟我讲讲具体的情况，我好做些准备。”卡露丝想到将来的场面，不禁笑出声来，她站起来，哼着小曲离开玄关，走向屋内。葛罗音也面带笑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跟着卡露丝离开。
徒留吉姆利一脸迷茫地站在玄关出，看向离去的卡露丝，又看向葛罗音的背影。
“乖女儿？老爹，老妈，你们背着我生了个妹妹？还是在我之前生了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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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吉姆利才得知昨天他老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早上，他刚要出门去找小伙伴一起锻炼身手，却被他老妈拦在门口。
“老妈，你干什么？我今天有事出门，没时间陪你。”
“不行，今天你给我待在家里。”卡露丝霸在门前，就是不让吉姆利过去。
吉姆利急得原地转圈，约定好的时间将近，他快要迟到了。虽然他那小伙伴放过他鸽子，他要是迟到一下，估计那小伙伴也不敢说什么，但是迟到终归不好。
“老妈，妈，妈妈，母亲大人，您就让让，我保证尽快回来，回来还给您带齐塔家的饼，您不是最爱吃了吗？好不好？”
“诶，好，你现在就去买，买两个，不，买六个，快去快回。等一下你妹妹来了，正好可以尝尝鲜，记住啊，拿几个好看点的。”
卡露丝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摸出钱袋。钱袋上绣着金线银线，看上去工艺不错。她从里面抓起一把钱币，放到吉姆利手心。
“剩下的零钱你再随便买点女孩子爱吃的零嘴，快去吧啊。”
吉姆利手心向上，表情呆愣，根本就没心思去握住那把钱币。他眼神直直地盯着卡露丝，一字一句地开口。
“妹·妹？你们还真的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哎哟你真是的，我和葛罗音都这把年纪了……”
说话间，卡露丝身后的门开了，她急忙转过身，顺便将吉姆利拉到墙边站住，将通道中间露出来。门打开，门外站着葛罗音，还有一个眼睛处缠着布条的女孩。
“亲爱的，你回来了。”卡露丝满面笑容地迎上去，葛罗音向她眨眨眼，表示万事OK 。她来到小女孩面前，屈膝蹲下。
“尼尔是吧？你好啊，我是卡露丝，是葛罗音的妻子。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叫做吉姆利。”卡露丝一扯吉姆利的裤腿，让震惊的吉姆利回过神来。
“吉姆利，跟尼尔妹妹打个招呼。”
吉姆利还是没反应过来。
他真的有个妹妹啊！这消息太刺激了，他老爹老妈绝对会玩。他现在是要做什么呢？正常地打个招呼？还是……算了，他还是去买饼吧，顺便冷静冷静。
于是，尼尔就在葛罗音家里住下，以葛罗音养女的身份，开始在孤山的生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多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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