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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教主他第一次见面就想非礼我 ...

  •   谢拂雪很焦躁。
      谢拂雪很焦躁地上了山,很焦躁地一掌击退了不自量力的贺鹤,很焦躁地站在他面前考虑了半晌究竟要不要结果了他性命,得出结果后又很焦躁地一息千里往山下奔去。
      说起来圣教教主谢拂雪是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物,怎么见了贺鹤就方寸大乱全无章法?
      别误会,这肯定不是因为爱。
      谢拂雪心中暗恨,又想起自己当年根正苗红的时候被老教主哄骗着下了“红绸”的蛊,此后一段时间被他捏住把柄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憋屈经历,心中就更好不了多少,直想回去再将老教主从土里挖出来鞭尸三百遍。
      这蛊以前常被老教主用笛控制,但凡谢拂雪稍有点越界的动作便会被催发,他便立时疼痛难忍,五脏六腑皆都如火烧一般地在地上翻来覆去地挣扎呻吟——他对老教主恨之入骨,可等到他终于苦心积虑背水一战反杀了老教主,那厮却在临死之前给他放了个大招:
      “……咳咳,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谢拂雪心中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看着他再如何作妖。
      “那‘红绸’其实本有雌雄两蛊,我将雄蛊放在了你身上……可雌蛊却被我随手扔在了一个无名小卒身上……”
      老教主说到这儿,似乎感慨于自己的英明,冲着他满口血沫地笑了起来,又继续道:
      “哈哈……雌雄二蛊本就该凑成一对儿,你说说,若是雄蛊长期不见雌蛊,它又该怎么办呢?——会不会带着宿主自绝经脉而死?”
      “……混账!”
      谢拂雪咬牙,眼中杀机暴起,又对着老教主狠狠地劈了下去——老教主却知大势已去,自个活下来也只自取其辱,竟抢先他一步自个咬了舌头去黄泉报到了。
      徒留下想杀了他全家的谢拂雪在阳间气得双目通红。
      那年谢拂雪十九岁,在老教主身边忍辱负重十一载,手段毒辣翻脸无情的功夫登峰造极,振臂一呼便是万千教众应和,当真莫不是少年得意风光无限——
      只老教主临死前的最后一番话终究在他心里埋下了不大不小的隐患,上位后便一直在暗中查那“红绸”之事,总算是将那蛊虫的来历摸了个清清楚楚。
      “红绸”有雌雄两蛊不假,两方每隔了十年便要互饮对方精血,否则便得双双筋脉废尽而死。
      其中还语焉不详地提了句宿主于蛊虫活跃重逢会有一段时间的异样之处,谢拂雪翻来覆去也不解其义,最后也只气急败坏地不去管它——左右他如今还在茫茫人海里无头苍蝇似的地找着他那雌蛊,想那么多做甚!
      而就在谢拂雪找他那雌蛊找得发际线都往上移了几分的时候——贺鹤提着剑出现在了谢拂雪的面前。
      谢拂雪当时已经被蛊虫折磨得心灰意冷,正在华山顶上为自己选那埋骨之地,耳侧听得贺鹤提着剑竭力隐藏着自己的声息冲了过来,登时就心情不好地冷笑一声,单手握住了他那剑柄刺了回去,冷眼看着贺鹤狼狈地在他身后摔了个狗吃屎。
      “不想死就滚回去!”
      谢拂雪怒道——然而他知道一般这种话根本就没用,该送人头的还是会坚定不移地送人头,于是就又在原地起了势,睥着眼看贺鹤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
      贺鹤果然不负众望——又举剑刺了过来,一面刺还一面怒吼道:
      “恶贼!你还我师门上上下下十几条人命来!”
      “嗯?”
      谢拂雪闲庭散步一步地避开了他,反手一掌击了出去:
      “我又怎成了杀你师门上下十几口人命的恶贼了?”
      贺鹤一击不成,反被他打得嘴角溢出点殷红来,听他这话更是怒道:
      “休要狡辩!今日……我就要手刃你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贺鹤又勉强起了剑招,挽了个剑花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可谢拂雪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想他谢拂雪平日里根正苗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少年郎一个,平生做过最大的恶事就是杀了他那老不死的老教主而已——其余的皆是正当防卫!怎么事事都往他的头上扣?!
      就非要给他立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人设吗?!
      谢拂雪很不开心。
      谢拂雪立时就想砍了对面那得了臆想症的小子。
      他身随心动,贺鹤的眼瞳不可置信地睁大——看着谢拂雪面无表情地移了过来。
      那人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前,贺鹤甚至都来不及反应过来,就立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对着谢拂雪劈头盖脸地吐了一口血来。
      “……”
      谢拂雪闪避不及,直直让贺鹤给自己喷了个狗血临头。
      他当即连戏耍这小子的心情都没了,满心满眼的都想着让贺鹤下去问候老教主一番,冷哼一声单手将贺鹤提了起来:
      “我倒还没见过如此学艺不精的侠士——你倒是让我开了眼界。”
      说罢也不等那贺鹤有何反应,拔出剑就要将他捅个对穿——贺鹤心如死灰,却不想在这时面沉如水的教主大人动作却兀地一顿,收了招式。
      谢拂雪剑上的寒芒只将将地划破了贺鹤的衣襟,他低头不敢置信地看了贺鹤一眼,脸上少见地有了几分意外之色。
      他若有所思地盯了脸色惨白的贺鹤一阵,兀地将剑改了方向,在贺鹤手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贺鹤被他这一番行为弄得气血上涌:
      “你要杀就杀!”
      谢拂雪抬眼看了贺鹤一眼,根本就懒得理他,手一伸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自个盯着贺鹤那血流不止的手臂皱了皱眉,低下头缓缓地凑了上去。
      贺鹤:“!!!”
      贺鹤如果能动的话,约莫不用谢拂雪动手,自个分分钟握着纯钧羞愧而死。
      贺鹤:“你疯了吗?!”
      他感到那人在他伤口处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将流出来的血全都舔食了进去——谢拂雪稍有动作,贺鹤都不合时宜地被他舌尖弄得一阵颤抖,那感觉一时间竟盖过了被谢拂雪击出内伤的痛楚来。
      谢拂雪估摸那蛊约莫在他体内平熄了下来,便也不再强迫自己舔食那满是腥味的血水,抬头正想解决了那小子以绝后患之时——却见贺鹤正满脸通红的盯着他。
      “……”
      谢拂雪从从容容地抬起手来,一点一点插干了脸上的血迹,低头对着贺鹤调笑道:
      “怎么?以为我非礼了你?”
      贺鹤见着谢拂雪这一番作为却又不知为何不敢再直视,听了他这话一惊,竟如临大敌地垂下了视线,一言不发,安安分分地闭目等死。
      殊不知谢拂雪见他这番模样,又加之心神愉悦,早就失了杀他的心思,仍旧想逗弄他一番: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杀无名小卒。”
      呸。
      实则教主大人杀的无名小卒可多了。
      贺鹤只作耳聋,却又被谢拂雪用手抬起了下巴,竟让他凑近了身旁,一点一点地替贺鹤擦去了脸上的血痕来:
      “听好了,我叫谢拂雪,你去了地府可要好生给阴司报上这名字……”
      贺鹤愈发坐立不安,被迫地抬起头看着谢拂雪越来越凑近的一张脸——谢拂雪见他如此情状,面上笑意更浓,薄唇微张似又要说些什么……
      却突然面上一僵,恼羞成怒地收回了手,不动声色地将它捂在了自己的小腹处,匆匆看了贺鹤一眼,神色便秘一般地走了。
      徒留下贺鹤怔愣半晌,一个人凄凄惨惨地爬起来,又在原地调息了几日,这才拄着他那剑半死不活地回了山下。
      这才是贺鹤与谢拂雪的第一次交锋,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非同一般的印象——那恶贯满盈罪该万死魔教教主果然喜怒无常行事诡谲!
      贺鹤回去后对着他那日常苟起来的神剑纯钧吐槽道。
      当然,他是万万不敢说自己被谢拂雪咬了一口的。
      打死都不会说的。
      他不要面子的?
      而另一边,在原以为胜券在握而后狼狈奔逃的谢拂雪来说——人算不如天算,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那蛊虫会临时来这么一出。
      那蛊似是察觉到了他对雌蛊的杀意,在他一开始想结果了贺鹤性命之时便令他霎时浑身僵冷,而后当他饮了血,觉得万事大吉对贺鹤抱着戏耍的心思之时——蛊居然又开始妨碍他!
      它得了血,似是也心情大好,对谢拂雪也稍微仁慈了些——它居然直接让谢拂雪开始腹泻!!
      我他妈……???
      谢拂雪当时一个猝不及防没忍住——在贺鹤面前放了个屁……
      好在那厮心神恍惚没听见,否则教主大人可能真的要回去在老教主坟头蹦迪。
      这种事他会说出去吗?
      教主大人不要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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