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猫的爱恋》聂小刀

4、第三章

　　聂晴暖叹了一口气，她真想把身边的两个家雀儿拍飞，怎么会有如此聒噪的女生？自从放学踏出学校大门后，聂瑞瑞和颜暖就没有停止过讨论，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颜暖诡秘地环顾四周，说：“听说，那天钟老大和西青巷的那帮混混打架了！”
　　聂瑞瑞果然很惊讶：“结果呢？结果呢？”
　　聂晴暖似乎听到一个还算熟悉的名字，不由插嘴问了一句：“什么西青巷？”
　　颜暖见聂晴暖也参与进来，立马来了劲：“阿晴姊，你不知道西青巷呀，你真实两个耳朵不知道窗户外面的事。”
　　聂瑞瑞掐了一下死党：“那叫两耳不闻窗外事好不好！”
　　颜暖却毫不在意，一只手像挥苍蝇一样挥掉了聂瑞瑞的纠正：“哎呀，差不多啦差不多啦，重点是，西青巷可是镇上有名的□□哟，什么杀人放火都做的哟。”
　　聂晴暖撇了下嘴不以为然：“颜暖，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这样的人，警察老早就灭了他们了。”
　　聂瑞瑞又插嘴：“阿姊，她才不看武侠小说呢，字太多，她会头晕的。”
　　颜暖马上报复般的掐了一下聂瑞瑞的腰：“叫你胡说！”
　　就这样，聂晴暖探听消息未遂，两个原本很八卦的小女生思维太过跳跃，一下子由正儿八百的说八卦变成了嬉笑打闹。
　　不过据她们的只言片语来推断，应该是钟律与一帮老牌混混打架，有可能打赢了，因为颜暖一脸崇拜，不改是被社会上的人打趴下才是。聂晴暖又叹了口气，钟律啊钟律，什么时候他才能明白，打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阿姊，你答应了？”聂瑞瑞充满期望地望着表姐。
　　聂晴暖才回过神来？什么什么？刚才不是在嬉笑打闹吗？怎么这会儿又跳跃到询问她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颜暖忙使眼色给死党：“哎呀，还问什么，阿晴姊一定答应的啦。”
　　聂瑞瑞一脸讨好：“阿姊，我刚才说，明天晚上帮我们去还一下书吧。”
　　原来是去租书店还书。“你自己为什么不去？”聂晴暖皱了下眉头。
　　“明天晚上我们要参加英文辅导，我妈刚给我报的名，颜暖也是。”
　　“那你们就今晚去还掉。”
　　“我们昨天才借的，今天还没看完呢。”
　　“是呀是呀，阿晴姊，一天5毛钱呢，要是没看完就还了，多划不来呀。”
　　聂晴暖毫不客气的抛了两个“卫生球”给这两个小女生，“我怎么就一定有时间呢？”
　　“我都晓得哟，我们晚自习两节，可是还要上英文辅导班，等于说三节啦，下课后我们再去，人家书店早关门了，你明天晚上第三节课可上可不上，因为你们班主任李老师说的，第三节晚自习是针对学习存在薄弱环节的同学的，你，一点也不薄弱。还有呀，爷爷奶奶今天下午就去市里看朋友去了，大后天才回来呢。”
　　“你们真是……”聂晴暖只能再次叹了口气，这个表妹连外公外婆出门都调查过了，自己还能怎样？她伸手在颜暖和聂瑞瑞额头上各戳了一下以示愤怒，“书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下午！”
　　“阿晴姊，谢谢了！”
　　在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聂晴暖拿到了表妹和颜暖让她还的书，四本鸟山明的《阿拉蕾》，一定是颜暖借的，一本席绢的《戏点鸳鸯》一定是表妹的，她已经大到可以看言情小说了吗？聂晴暖谨慎的收好书，这在学校属于违禁贫，老师看到是要绝对没收的。
　　跟班主任李老师请了假，说是有些头疼，想放弃第三节晚自习，要是别的学生，李老师一定要踌躇一下，可是，请假的是她聂晴暖，老师们心中的好学生，李老师立刻同意，并关切嘱咐她好好休息。利用了李老师，聂晴暖心里有一丝愧疚，她看得出，李老师是真的关心她。
　　还书出来，聂晴暖看了一下表，9点17分，这个时候大部分学生还在学校，大人们也在各家看连续剧，路上人不多。
　　书店在小镇的南端，家在小镇的东端，有点距离，不过聂晴暖将这个当作散步锻炼了，平时总是埋头学习，偶尔也要活动活动。
　　夜空中飘着雨丝，打在身上有些凉，已是秋天了，一阵秋雨一阵凉。还好白天“秋老虎”肆虐过，现在的雨充其量只能带来凉爽。
　　聂晴暖没打伞，任秋雨飘落在身上，雨丝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触着她穿着短袖的胳膊。
　　自从那天绕路遇到钟律，聂晴暖就彻底打消偶尔冒出来的“奇想”，放了学就径直回家，再也不去“绕路”了。
　　再有两条街就到家了，聂晴暖明显加快了脚步，因为雨越下越大了，在大雨中“浪漫”可是要付出感冒的代价的。
　　路过一个巷口，眼角余光依稀看到一个黑影，聂晴暖迟疑了一下，放缓脚步退回去，好奇心作祟，她多事的探头向昏暗的巷子里看了一下，那团黑影是大狗？
　　又是拜聂瑞瑞所赐，那个同情心过剩的小女生对于一切受伤的生物都能毫不吝啬的付出关心，什么鸭子、小鸟、小猫、小狗的，耳濡目染下，聂晴暖也会偶然关注一下。那团黑影，是受伤的大狗吗？
　　聂晴暖慢慢靠近，黑影似乎有所觉察，竟然挨着墙站了起来，聂晴暖倒吸一口气，决定明天就去换副深度的眼睛，什么眼神儿呀，是个大活人，竟然看成了大狗。
　　既然是人，聂晴暖就毫不留情的转身准备离开。
　　人和动物不同，你救助了动物，动物会本能的感恩，而人最为复杂，有的可能会反咬一口。
　　“小猫？”嘶哑不确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却真的阻止了聂晴暖离去的脚步。是钟律，女孩深深的叹了口气，决定假装没听见，继续走。
　　“聂晴暖！”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可是也能让人听出其中的虚弱。
　　人家都直呼名字了，聂晴暖准备回身礼貌的问问钟同学有什么事情。
　　“你……”才站到钟律跟前，就被一阵酒气熏得直想吐，还没问，钟律整个人就压到了聂晴暖身上，一下子将聂晴暖压到了墙上。
　　“混蛋……”聂晴暖又急又气，没想到这个钟律这样羞辱她，她开始挣扎反抗，却发现手抵的胸膛又湿又烫，她心里升腾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钟律，钟律？”聂晴暖低声叫着男孩的名字。
　　男孩模模糊糊应了一声。
　　“钟律，你快起来，我，我后背都弄脏了。”聂晴暖的背后是老墙，雨一下，迅速滋润了青苔，此刻，她很清楚的感觉到，白衬衫正不偏不倚的压在一片潮湿滑润的青苔上，聂晴暖心里悲叹，看来这件白衬衫是毁了。
　　钟律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小猫”的声音，似乎又在责备他，可是听不真切。“小猫？”
　　“小猫个头啦，”聂晴暖有些恼火，都什么时候了，还小猫小狗的。“起开起开。压死我了，不知道自己这么大块头啊。”聂晴暖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推开了身上的“大山”。钟律被推得靠到对面的墙上，聂晴暖伸手要拉，哪里还拉得住？
　　借着微弱的路灯，聂晴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钟律浑身湿漉漉的，原先不羁的竖着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很颓废的耷拉下来，紧闭的眼睛，紧锁的眉头让人一看便知他正在忍受着痛楚，之前有些放肆张扬的俊脸显得有些孩子气，总爱戏谑别人的薄唇，就着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苍白。
　　喝！要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悲情呀！聂晴暖不悦地想。
　　今天的钟律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花格子衬衫，聂晴暖仔细一看，衣裤已经破损，好几处都一缕一缕，并不断渗出鲜血。她，终于找到钟律如此颓废的原因了，砍伤，钟律被人砍伤了。
　　这一讯息一旦出现在聂晴暖的脑海里，这个素来沉稳的女孩也慌乱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问：“钟……律……你，你还好吧。不，不，一定不好，我，要我报警吗？……”
　　“不要！”钟律突然睁开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女孩，吓得女孩一哆嗦。“带我走。”等看清是谁后，钟律原先凶横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
　　聂晴暖强压住心头的不安，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似乎下定决心般：“我送你回家！”
　　“小猫，别送我回家。”钟律呓语般说。
　　“那，到我家吧……”聂晴暖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