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猫的爱恋》聂小刀

3、第二章

　　钟律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白衬衣，黑裤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一副黑框眼睛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也掩饰住了她的眼神，使得整个人晦暗不明。应该是厌恶吧，钟律有些嘲讽，听说是一中的，还是学习委员，这样的女孩子一定会厌恶他们这类人，弄哭这样的女孩子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还没等他让开，女孩却先开口了：“好狗不挡道！”引得背后一阵吸气声，这个女孩子其貌不扬，可是却胆敢跟钟律呛声。
　　钟律双眼一眯，难道是自己误会了，这个不是一只小绵羊，而是一只有爪子的小猫咪？
　　“你说什么？”钟律沉声问。
　　“好狗不挡道！”依然是没有感情的平平的声音。
　　“你说我是狗？”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
　　钟律嚯得将聂晴暖摁到墙上，两条修长的胳膊分别拄在她两侧，一下子将她环在了中间。
　　“你他妈的再说一遍。”钟律恶声恶气地说。
　　聂晴暖在被困在着狭小空间时就后悔了，人家明明已经准备让道了，为什么她却还要自取灭亡？她不再冷静，心开始发慌。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害怕，事已至此，只能勇敢面对，她就不相信钟律能撕了她。想到这，聂晴暖勇敢抬头，直视对方，双目相接燃起一阵火花。
　　“我说，好，狗，不，挡，道！”她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生怕对方听不清。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几个少年都不再吭声，犹豫着怎么劝阻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流血事件，虽然钟律从没打过女人，可是，这不代表他不会打女人。
　　突然，钟律笑了，他俯身探向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女孩，在她耳畔轻轻说：“你有种！”
　　聂晴暖突然脸红了，她这时才发现，钟律竟然赤裸着上身，耳畔对方喷出的热气正撩拨着少女的脸颊，使得她芳心大乱，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一个异性如此靠近，下意识间，聂晴暖将整个身子贴上了墙。
　　“钟律，你要打我吗？没种的男人才打女人呢！”聂晴暖简直想咬下自己的舌头，不是改示弱求饶吗？怎么又说出火上浇油的话来？
　　钟律眼睛又是一眯：“你认识我？”
　　聂晴暖微弱地点了一下头，嘴上却没有示弱：“你是一中高中部的么，学校天天点名批评，想不认识也难。”
　　“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我只要一喊，这两边居民楼里的大人都会出来。”
　　“哈，难怪那么有恃无恐，算你厉害。”
　　一个叫舟舟的男孩迟疑着走过来说：“钟律，走吧，别理她了，大刘在等着我们呢。”
　　钟律这才直起身子，将两条大长胳膊收回，但放肆的目光却依然上下打量着聂晴暖。
　　巨大的压力突然消失，聂晴暖明显松了口气，她胡乱地冲那个叫舟舟的邻居家的男孩点了下头，飞快的越过钟律向另一头跑去，跑回到老街上，不再绕远路了，马上回家！
　　“小猫，我们还会见面的。”钟律可恶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吓得聂晴暖差点又是一个踉跄，这个讨厌的坏学生真是过分，大半夜的一再被他吓着。小猫，什么恶心巴拉的绰号啦，他以为是演港台剧啊，神经病！
　　“啊……”聂瑞瑞烦躁地摔下笔，“这个题目怎么也解不出来啊！哪个混蛋出了这么个题目啊？让他自己来考考看。”
　　聂晴暖好笑的看着这个妹妹，没有一点女孩子样的成大字型仰躺在床上。她拉过模拟试卷看了一下，思索片刻说：“你审题有问题吧，题目理解错误。”
　　聂瑞瑞一骨碌爬起来，凑到姐姐面前一脸崇拜：“阿姊啊，我要是有你一半好使的脑子就好啦，你简直是天才呀。”
　　聂晴暖用指节轻敲了一下妹妹的头，嗔怪道：“你是没心思啦，那么烦躁。可是，你妈说了，今天不做完这张模拟试卷就不给饭吃。”
　　聂瑞瑞一下子泄了气：“唉，都怪三伯母啦，跟妈妈说什么这黄冈的试卷多么多么好，说北京的重点中学都用的，然后我妈就神通广大的拿了一份给我做，阿姊，你也晓得，这里的题目要多偏有多偏啦，谁会做呀！”
　　聂晴暖只是微笑，继续看手头的《傲慢与偏见》，这是母亲带来为数不多的几本名著之一。
　　聂瑞瑞又躺回到床上，百无聊赖地说：“真羡慕小哥啦，他妈都不管他的，还捞过界管我一下，我怎么那么惨呀。”突然她有很八卦的起身坐到晴暖身边，神秘地说：“你晓得吧，二伯昨晚上狠狠地揍了三哥。”
　　“为什么？”
　　“我听我妈说的，说三哥和钟律，就是你们高中部那个钟律一起混呢。”
　　聂晴暖皱了一下眉：“是该打，当小混混有什么好的？”
　　“听说钟律还真的跟社会上的人混呢，我们班有个男生上次就看到他跟一群社会上的人在一起，还抽烟喝酒。不过，他真的好帅呢，我们班有好几个女生都喜欢他。”聂瑞瑞八卦地说。
　　拜这个鼓噪妹妹所赐，学校上上下下的八卦绯闻，只要是瑞瑞知道的，她也就知道了。比如钟律，他一直是焦点，大人们口中的坏孩子，女生心中的黑马王子。据瑞瑞说，他们家也是外来的，听说是他早逝的母亲是幻海镇人，也因为他在外头被无数所学校开除，这才来到这里念书。当律师的父亲希望这个儿子也能继承衣钵，于是起名钟律，可遗憾的是，照这样发展下去，钟律很可能往另一条不归路上走。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聂晴暖对于一切浪费父母金钱和心血不好好学的孩子都不看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阿姊，前天，不，大前天，我见到钟律的大哥了，好帅哟，跟电影明星一样呢。”聂瑞瑞双眼冒红心。
　　钟磬，那个大学生，钟家的好儿子。
　　聂晴暖嗤了一声：“都是钟家的儿子，怎么哥哥和弟弟相差那么大？”
　　姊妹俩又聊了聊天，聂晴暖盯着妹妹做完了模拟卷才离开。
　　一个下午又过去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青春期的女孩似乎特别容易伤春悲秋。
　　这个点，正是大家吃完饭的时间，路上行人很少，聂晴暖也加快脚步往家赶，今天外婆说大表哥和二表哥来吃饭让她一定要早点回家。
　　身后传来自行车的声音，聂晴暖本能的侧身让过，谁知道自行车在越过她时突然打了个大弯停在了她跟前，她差点撞上自行车。
　　“小猫？”钟律有些不确定。毕竟眼前的女孩是那天晚上的女孩差很多，不光光是没有黑框眼镜遮挡，而是……总之钟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小猫”的脸腾的红了，她紧张的环顾四周，还好，大家都没注意到他们。她压低声音怒视钟律：“不要乱叫，随便给人取绰号是不礼貌的行为。”
　　钟律嘻嘻一笑：“你又不告诉我名字，我只能叫你小猫。”
　　“让开！”聂晴暖并不想和他多纠缠。
　　“名字。”钟律显然比她更执拗。
　　“让开。”声音已经有点动摇。
　　“名字。”钟律索性下车跟她耗。“要不，我就大喊小猫了。”
　　“别。好好，我叫聂晴暖。”女孩很识相的说出正确答案。
　　“怎么写？”钟律却没有放过她。
　　聂晴暖紧张的又环顾了四周，再次确定没人注意后，飞快的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一把撕下一页纸，匆匆写下：聂晴暖，三个字。塞到钟律怀里。钟律这才满意的让出路。
　　聂晴暖有些不放心：“你，你别用我的名字练飞镖啊。”说完匆匆跑开。
　　留下啼笑皆非的钟律，攥着这张纸，目送女孩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