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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内室 ...

  •   师蕴看向他,有些莫名,她是否愿意?她当然也挺想去杭州游玩的,可这不是她愿意就行的。

      她有些勉强地笑道:“公子说笑了,我一女子,不是想去杭州就能去的。”

      钱眷不同意道:“师待诏身为女子都能做大梁的画师,又有何不能去杭州的?”忽而他又笑道:“我东越也有画院。”

      师蕴更加莫名了,她刚刚已经知道东越也有画院了,不知他为何还要专门说一遍?

      钱眷看着她,略有些向她倾身,放低了声音道:“我东越的画师都能自由作画。”

      师蕴也惊奇地看向他,他的声音在师蕴听来又郑重又戏谑,他看她的眼神也是又认真又带了笑意,所以她一时分辨不出他的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戏谑之言,但,他这么说,应该是知道她现在作画不能随心所欲的。

      不过他跟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蕴有些尴尬地低声道:“下官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钱眷眉眼都带了笑意,“我东越也是选贤纳才的,我东越的画院自然欢迎像师待诏这样的人才。”

      师蕴惊讶非常,他是想让她去他们东越当画师?

      她会在这当画师只是为了救她父亲,并不是她有多想留在这提心吊胆的当这个画院待诏,那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去东越当画师了,更何况她是汴京人,亲友都在汴京,她跑东越去干嘛?

      “公子说笑了。”师蕴略低首道。

      钱眷虽然带着笑,但却很认真地低声道:“我没有说笑,师待诏可以考虑一下,在我东越可以自由作画,薪俸也高,杭州也不比汴京差啊。”

      他说得这么坦白,师蕴更吃惊了,钱眷又道:“师待诏是不是担心鹤望先生?这个好办,可以把鹤望先生接去杭州,鹤望先生一定会喜欢杭州的好山好水的。”

      师蕴目瞪口呆,缓了会儿才道:“公子好意,下官心领了,但下官身为大梁的画师,无意去别的地方。”

      钱眷依旧眉眼带笑,但语气倒是挺认真的:“师待诏不必这么快做决定,可以多考虑考虑,我东越随时欢迎师待诏。”

      师蕴不能断定这个钱眷到底有什么意图,为保险起见,她笑道:“下官是大梁的画师,自然是忠于大梁的,更何况下官本身就是汴京人士,并无意离开家乡。”

      “师待诏想留在汴京一辈子?”

      师蕴觉得他这话问得奇怪,自己是汴京人,更何况汴京现在是大梁的国都,她不留在汴京那留在哪?

      她没说话。

      钱眷看了她一会儿,又和声细语的小声道:“这件事不着急。我也只是提议,师待诏若是哪天改变主意了可随时找我。”

      师蕴看他,他的眼睛带着笑意,但并不像是在拿她取笑,他笑意里蕴着的暖意让她也有些卸下心防,不过她还是提醒自己这个人是东越的公子眷,不管他是否有目的,即便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画师,但最好还是与他保持距离并表明自己对大梁忠心耿耿为妙。

      钱眷又没话找话的聊了好一会儿马球图,最后才似乎突然意识到师蕴还得抓紧时间继续作画,这才拱手告辞说不打扰她画图了。

      他走后,师蕴又坐了回去继续作画,但钱眷的话却一直萦绕于心。

      画了几笔思绪就跑了,她索性放下画笔真的静下心来想了想,东越?杭州?本来感觉跟她挺遥远的,即便诗画里常见,但也没想过真的会去。她现在是大梁皇帝封的画院待诏,随时听命为皇帝画像,画的每一笔都得讨皇帝的欢心,一旦有什么差池就有可能掉脑袋,所以要问她喜欢这份差事吗?那肯定是不喜欢,本来就是逼不得已,为了救她父亲。

      而钱眷刚刚跟她说的?不对,就算是他东越的画师难道就不要讨东越王以及他们这些贵公子的欢心了么?所以就算去了东越,不还是一样,东越王到底是啥性情她也不知道,谁知道会不会跟皇帝陛下差不多?

      谁都爱听奉承话,那自然也爱看奉承自己的画了,东越王未必比他们大梁的皇帝陛下好多少。一国之主,那些拥有生杀大权的人,不都是随心所欲轻贱别人的生命吗?

      大梁、东越,估计也就是半斤八两,对了,这两不是还交好呢么,能有什么区别?她现在是对着朱刚烈提心吊胆,若是在东越就对着那个东越王提心吊胆呗。对她来说,最好的自然是为朱刚烈画上一阵子画后能被允许不再干这差事好回家去。

      思绪瞎飘着,她胡乱瞎想了一通,忽而,她又怨怪自己怎么还真受了钱眷的影响了?她甩了甩头,画还没画好呢,瞎想什么?赶紧拉回思绪,继续专心作画。

      经过多日的辛苦,马球图终于完成了,在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无误后,师蕴准备将其呈给朱刚烈。

      她候在朱刚烈处理公务的万岁殿外,她知道朱刚烈此时不在里面,他在其他地方,但她依旧要在这等着,就这么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腿都站得酸了,才有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过来告知说陛下现在暂时不会回万岁殿,让她把画带去藏春馆。

      藏春馆,这宫殿名一听就知道不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倘若朱刚烈现在忙着寻欢作乐,她不介意等他有空再送过来啊,反正朱刚烈应该也不急着看吧。

      于是她打着商量对小太监道:“公公,陛下是不是正忙着,若是陛下有要事要办,这画,下官明日再呈给陛下就是,怎好现在去打扰陛下?”

      小太监道:“陛下今日不大舒服,就一直留在藏春馆休息,刚睡醒了听说马球图画好了,就让奴婢前来传师待诏送过去,崔公公有说若是今儿不方便,明儿再让师待诏送过来就是了,可陛下说今日就想看,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师蕴哦一声,说原来是这样,便只得跟着这个小太监前去藏春馆。

      到了藏春馆后看守在外的崔太监便进去通报了,又等了好一会儿崔太监才出来领她进去,在进去的时候崔太监用他的公鸭嗓子低声道:“师待诏,陛下内室,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只管呈画就好。”

      师蕴赶紧答应着,陛下内室她自然会守规矩,怎会东张西望?

      在内室门外,崔太监请示道:“陛下,师待诏到了。”

      隔了一会儿,里面才有声音传出来,是在让她进去。崔太监回身示意她进去,师蕴答应了声便踏进了内室的大门。

      她一踏进内室就觉一股香气扑鼻,男人的内室竟有如此浓香,师待诏心觉好笑,不过她提醒自己不能把笑意表露出来。

      她在一座屏风前站住,隔着屏风瞧了瞧里面,但只能看到个影子,她出声道:“陛下,马球图臣已经画好了。”

      朱刚烈嗯了一声并起了身,师蕴这才透过屏风看到有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正将另一个扶起身来。

      不知道是吴才人还是李昭仪,不过也有可能一个也不是,师蕴心想,毕竟朱刚烈姬妾无数。

      不久,朱刚烈便披了件外袍从屏风内转了出来,身后跟着个美妇,美妇手上端着茶盘,发髻略有些凌乱,师蕴状似无意的瞟了一眼那女子,果然既不是吴才人也不是李昭仪,这个朱刚烈闹不好每天都要换一个姬妾在身边伺候他。

      无暇多想,也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绪,师蕴赶紧呈上画像。

      朱刚烈命伺候的小太监将画卷展开。马球图是群像,很是壮观,也是一幅很长的画卷,朱刚烈虚眼看了看,又命小太监将画卷拿得离他远点。

      又虚眼观赏了好一会儿,他哈哈大笑,见到朱刚烈这么笑,师蕴算是放了心,这说明朱刚烈对这马球图是满意的。

      朱刚烈向旁边招招手大笑道:“你来看看,这马球图如何?”

      他这是在问刚刚那个跟他一起出来的美妇的,那美妇用手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髻款款走至画前,她只看了一眼,便指着画中的中心人物柔声道:“这个就是父皇吧,真是英姿飒爽。”

      朱刚烈更开心了:“你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美妇巧笑道:“父皇这英姿太过出众,任谁都能一眼认出吧。”

      父皇?师蕴疑惑了,这又是哪位公主吗?看这装束也不像啊,她只知道金阳公主是朱刚烈最大的女儿,这个美妇看上去比金阳公主还要大上几岁,更何况她的发髻虽然有些凌乱,但依旧能很清楚地看出梳的是妇人的发髻,不是未出降的公主的发髻。

      那这女子是谁?

      不过师蕴虽然疑惑,但依旧提醒自己减少好奇心,这可是皇帝陛下朱刚烈的内室,任何好奇都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自己只是来呈画的,其他的千万不要多好奇,不管这女子是谁,为何叫朱刚烈父皇,为何叫他父皇还与他共处一室且发髻凌乱,这些虽然引人遐想,但都与她无关!

      对了,进内室之前崔太监不是还叮嘱她不该看的不要看不该听的不要听么,她当时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看来这话不是随便说的。

      自己千万不要流露出任何好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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