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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郢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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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刚烈继续挺着肚子欣赏自己的英姿,那女子继续巧笑倩兮的奉承着她的父皇。莫非真的是朱刚烈的某个女儿?也或者是,义女?
如果是义女的话,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看着比金阳公主年长了。可又为何发髻凌乱?或许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勾床帐的勾子,这才弄散了发髻,应该就是这样!师蕴继续不动声色的候在那,就指着朱刚烈能早点让她退下去。
可朱刚烈似乎已经沉迷于画中的自己了,再加上那女子真是变着花样夸朱刚烈,更是让朱刚烈一脸的迷醉。师蕴暗自观察着,感觉他已经沉醉在自己的英姿中不可自拔,而那女子还在不停歇地对他赞不绝口,师蕴都不禁佩服起那女子的口才了。
好一会儿,朱刚烈似乎才从他的英姿中回过神来,他大笑一声,一把搂过那女子,那女子却略有些慌张的推了他一下,还跟他使了个眼色,朱刚烈这才想起来师蕴还候在那呢,他回身看了师蕴一眼,道了声:“你先退下吧。”
师蕴如释负重,总算是让她退下了,她依旧不动声色的道声是,行了个礼便退出了内室。
她退出内室后又遇上崔太监,崔太监摆了一下拂尘低着公鸭嗓子道:“师待诏,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也别瞎说,否则到时候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
师蕴赶紧扯出个笑来:“多谢公公提醒,我这人除了画画啥也不知啥也不懂,除了画画也没其他兴趣。”
崔太监嗯一声,“那就好。”
师蕴这才退出了藏春馆。
退出藏春馆后她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她心中不禁有些懊恼,既然朱刚烈今日忙得很,完全可以让她明日再把马球图呈给他,何故急吼吼的今日就要看?还要她把马球图送到这个藏春馆来,让她看到一些或许不该看,她也压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不过倘若真有什么不堪,这个朱刚烈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好像都没什么避讳,难道真是她多心了?可刚刚那女子的神态,推朱刚烈的动作,又明显是不想让旁人看到。
管他呢,跟她没有关系!她只要按照朱刚烈的心意画好画就行,其他的不要去管,免得引火烧身。
正半低着头走着,没走几步就突感前面有人快速走来,师蕴抬头看去,竟然是大皇子郢王朱天赐,他黑着脸一身怒意的走过来,师蕴不免心中一惊,见他离她近了,避是没法避了,赶紧侧身退到一边恭敬的垂首把道让给他。
朱天赐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怒视了她一眼便继续快速向前走去,一直等他走了过去,师蕴才抬起头朝他的背影看去,他正往藏春馆那去呢。
心里有些怪怪的,不禁又朝他多看了几眼,只见他冲向藏春馆却被守在外面的人给拦了下来,朱天赐似乎对拦他的人大发脾气,崔太监很快就出来了,师蕴离得远自然听不到他说什么,但能看到他双手插在袖子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这么过了一阵,朱天赐一甩袖子有些愤恨的转身离去。
师蕴见他没能进去藏春馆,心叹道不知他有什么急事要找朱刚烈,朱刚烈现在正忙着呢,自然不会见他。她见他又往她的方向走来了,赶紧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而且不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心里怨怪自己瞎好奇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刚刚就应该继续走自己的路,现在还是赶紧远离这里,赶紧回画院去。
不知为什么连心都揪了起来,脚下步子变得更快了,正揪着心呢,就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喊她:“师待诏。”
师蕴更是一惊,不理?就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她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师待诏。”
这一声更是提高了声音,并且显示出非常的不高兴。
师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实在没办法再装作听不见了,她缓缓转身,见朱天赐正站在不远处,心道这人走得还挺快,明明离了一段距离,怎么这么快就追上她了?而且,追她干嘛?他进不去藏春馆追上她把她叫住作甚?
她镇定了一下心神,不紧不慢地给他作了一揖,不动声色道:“郢王殿下。”
他向她走了过来,在她身前站住,沉声道:“师待诏,怎么走这么快?”
师待诏半低着头眨了眨眼睛,道:“画院那还有些事要做,自然想着早些回画院去。”
沉默,哪怕只一会儿,师待诏都感觉极度难熬,总算又听到朱天赐说话了:“你刚从藏春馆出来?”
师蕴说是,“下官是去给陛下送马球图的。”
又是一阵沉默,默得师蕴心里直发毛,他有啥话就说,没事的话就让她走,这个郢王总让她感觉怕怕的。
心里正嘀咕着,师蕴便听到朱天赐问道:“陛下说什么了吗?”
“陛下还算满意。”
“陛下身边还有什么人吗?”
师蕴心头一跳,现在轮到她沉默了,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她该怎么说,当时陛下身边只有那一名女子,但她并不知道是谁,那该怎么说?崔太监还警告她不该说的别说,而且郢王为何要打听陛下身边还有什么人?
总不能一直这么沉默下去,总得说话,这么下去,她自己都撑不住,师蕴脑子直转,怎么办?说什么?她说话了:“下官将画呈给陛下后陛下就让臣退下了。”
自己既没有撒谎,也没有说不该说的,这下总没错了吧,朱刚烈不让他进去他也没必要拦住自己问东问西啊。正当她心里思忖着,打算说一句“殿下若是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回画院了”时,自己的手腕竟然被朱天赐一把抓住,并被他往一边的偏僻处拉拽。
师蕴大惊,本想挣脱,奈何这个朱天赐劲大得很,她只能尽量稳着声气质问道:“郢王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朱天赐没有回答,很快就把她拽到了一处花草杂乱的偏僻处,他猛地把她往前边一棵树那一甩,师蕴差点没能站住,好在扶住了那棵树稳住了身子,她虽然内心惊恐,但依旧稳着心神,问道:“不知郢王殿下把下官拉到这里作甚?”
朱天赐一脸怒意,沉声道:“这里不会有其他人,说吧,陛下身边还有谁?”
“郢王殿下想知道什么?下官只是来送画的,送完画,陛下也满意,下官就出来了。”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下官实在是不明白郢王殿下的意思,陛下身边自然都是些太监、宫女、后妃了。”
“那今日是哪位后妃伺候的陛下啊?”
“陛下的后妃下官并不认得,下官只是送画的,也没怎么留心其他人。”
师蕴的心怦怦直跳,不知他为何要打听这些,她也确实是不认识不知道啊。
朱天赐一身戾气的盯着师蕴,眼神如刀子般,师蕴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了,刚提心吊胆的从朱刚烈那出来,怎么就遇上常年黑脸一身戾气的大皇子了?大皇子若是想打听陛下的事,应该去问那些小太监,收买也行,问她作甚?陛下身边的人她也不认识几个。
师蕴喘了口气,稳着心神道:“郢王殿下若没什么事,下官就先回画院去了。”
她行了个礼便要离去,才走出几步,朱刚烈大喝一声:“站住。”
师蕴不得不站住,转身道:“不知殿下还有何事?”
“你说你不认识陛下的后妃,那陛下看画的时候没问后妃画得怎么样吗?”
师蕴皱了下眉头没说话。
“本王怎么记得陛下看画的时候都会问问身边人这画画得如何的啊。”
这倒是,朱刚烈可能是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每次都会问身边人这画怎样,然后会听到身边人对他的夸赞。
见师蕴没说话,朱天赐又追问道:“莫非陛下这次什么都没问?”
师蕴只得道:“陛下自然也有问这画画得怎么样?”
“那那后妃怎么说?”
师蕴稍想了一会儿,便将那女子夸朱刚烈的拣扼要且不那么肉麻的说了,这些应该不属于崔太监所谓的不该说的不说吧。
“那陛下是什么反应?”
“陛下,陛下自然是很高兴了。”
朱刚烈愤恨道:“高兴?”
师蕴不知道自己又哪说错了,朱刚烈听别人奉承他自然会高兴了,还能生气不成?
“还说什么了?”朱天赐又厉声问道。
师蕴想了想道:“没再说什么,之后陛下就让下官退下了。”
朱天赐眼里明显充斥着怒火,师蕴虽然心中惊恐,但也很莫名其妙此人怒从何来,那怒意就好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师蕴觉得自己还是尽早离开为妙,正想离去,朱天赐就上前一步双手抓住她的肩摇道:“没再说什么?你离开前他们又干什么了?”
那声音根本就是吼出来的,师蕴惊恐异常,而且被他摇得感觉五脏六腑都快错位了,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正不知如何挣脱之际,他们身后的那颗大树上掉下来一个茶碗,精准的砸在了朱天赐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