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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曲家的地牢常年关着一些人。
      大多是曲征闲来无事的看不过眼关在这里的,他认出好几个就是之前京城里莫名其妙失踪的人。

      此次任务他赔了夫人折了兵,但无论成败,只要能活着出去,便是升职加官,荣华富贵。

      曾经想过最多不过一死,却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也会到这个地方来。
      如果曲征这辈子忘记有他的存在,那他就得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客。
      真是不好的兆头。

      秦玉与马力也关在了这一处,柳垂誉看了他二人一眼,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好。
      秦玉有气无力的对着他蹬腿:“你平时日子过得不错,这曲征,对你可算是手下留情了。”

      柳垂誉苦笑:“你说话就说话,还蹬腿不嫌累?”
      “嫌,但是我手抬不起来了,又什么办法。”

      马力看他们俩实在不着调,只得出声询问:“咱们现在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柳垂誉盯着指尖的血迹,“马爷给指条活路,我一定照办。”

      “要不马爷给唱一段儿?”秦玉笑的要背过气去:“把门外所有人都迷的睡上一天,我们就算大难不死了。”
      柳垂誉看他,“一天就够?你有什么打算?”
      秦玉笑,“一天就够。”

      “能在曲征眼皮底下逃过去,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本事了?”
      “喊声爷爷。”秦玉疼的抽气。

      “爷爷。”
      “亲爷爷”,马力也痛快喊了一声。

      “……真是,一点征服的快感都没有……”,秦玉嘶了一声,“你当你们爷爷这几年……由当年一棵倾城水仙草儿,混到现在当红一朵儿牡……丹花,是白混的么?”

      他一遍嘶嘶的喊疼,一边呵呵笑:“皇城里有位侯爷,在刑部一手遮天,那人审犯人的时候花花肠子尤其多,尤其能防止犯人越狱,前个月我跟他一起吃酒的时候他有些喝多了,便把犯人逃跑的要诀跟我漏了底……”

      另外两个俱是一愣。
      柳垂誉考虑了一下万一被曲征抓到的后果,狠狠咬了咬牙,“你说的,是姓明的那个长了一张白嫩小包子脸的明小侯?”
      秦玉眼里含着笑,“对,就是他。”

      “说到包子脸,”柳垂誉撇唇,“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吃过城南翠柳巷里的竹笼包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吃一次。”
      秦玉笑了笑,“等有机会,一起去。”
      “好!”

      这几个人简直要疯了!
      这是第二天去禀告曲征的人说的话,一路飞奔过去到了曲征面前利落一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三个人像是不会疼,昨晚上浑身是血,拖过去已经去了半条命,小的晚上怕他们自尽坏了爷的事,就半夜去看了几次……”

      曲征不耐烦,“捡重点说。”
      “……三人都疼的嘶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却还欢声笑语的聊了一夜的话……说过几句明侯爷,剩下的,都是些打趣儿的话,像您什么时候娶亲啊,小……柳垂誉想吃竹笼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尝鲜,秦玉爬过几位大官的床啊……念叨了一晚上。”

      说到什么时候娶亲的那句,曲征明显皱了皱眉头。
      再等到说竹笼包的时候,他想到了那次柳垂誉和他一起出去,看见这东西圆滚滚一个,非要买着吃,还不肯老实着吃,买了一屉包子端回了家,让他丢尽了脸面。
      后面的话没有再听下去,等那人下去的时候,他淡淡吩咐,“柳垂誉要什么,就给他,好好待着。”

      把这话在心里转一个圈,那人便想明白了。
      柳垂誉这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是还有可能东山再起。

      回去之后,先搬了几床被子进去,笑哈哈的弯着腰赔着笑再退了出来。

      秦玉窝在角落里,一手托着下巴,“曲征对你春心未死啊……”
      柳垂誉盯着那被子笑。

      “你再那样笑,这被子都要长腿跑了……”
      柳垂誉立马收了笑,哼了哼:“勾引曲征勾引惯了,他就喜欢这样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暴露了我的本质。”

      “你的本质是什么?”
      “一颦一笑皆是倾城国色啊!”

      “脸怎么这么厚实呢,”秦玉伸手指着他:“有朝一日如果能活着出去的话,跟哥哥去醉花楼混吧,风生水起富贵一生,再把朝廷上有钱有权的大官儿往床上一带……”

      柳垂誉笑的要打滚:“秦玉……你能别整只手都指着我吗?”

      笑了有一会儿慢慢的声音就停了下去。
      马力靠在角落里苦笑:“苦中作乐这种事,也就只有你们到了现在还能笑的出来。”
      秦玉低眉敛目,笑着反问:“你不是也笑着?”

      柳垂誉仰头叹了一口气,“欢声苦笑都是笑,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知道我姐姐给他养了四年的儿子,气昏了头漏了马脚。”
      秦玉苦笑:“照你这样说,东西是在我手上丢的,我只来得及展开就被擒在了当场。”

      三人皆是沉默。

      柳垂誉不愿意再提这事,又不愿意冷了场,便继续问:“秦玉我是知道的,他跟我是一道的,平时走的也很近,被怀疑到甚至被抓到也情有可原。为皇家办事,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你呢?”
      他声音里夹杂了数不清的悲叹意味:“马爷,我不明白,你不像是为了什么身外事就卷进浑水里的人,你是为什么会为三王爷做事?”

      马力笑而不答,“你和秦玉是为什么?”
      柳垂誉闭上眼,慢悠悠道:“秦玉才情俱全,只是因为前几年犯了错处刑的时候被三王爷救了下来,才为他卖命,是光明正大的死士出身……我和他不一样,我自小无父无母,我姐姐被养在外面,我却是被他一手带大。”

      不等两人回答,也不看两人惊奇的眼神,他径自道:“名义上,算是我的恩人。”

      一阵沉默,秦玉蹭过去坐在他旁边。
      用包成团子一样的手抻开被子给两个人盖好,柳垂誉叹了一声,“秦玉啊,我刚出来便是侍卫统领,多少人不服,唯独你还愿意时常跟我聊天吃饭,”他转头定定的盯着他,“你放心,明晚之前,我一定把你救出去。”

      他说的认真,听的人也就认真,秦玉咬着唇角,“那个……我……”
      柳垂誉转了转眼珠,挺直了腰背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感动吗?”

      “感动的话就哭吧,这次允许你在我袖子上擦鼻涕。”说完转头对着马力吭哧吭哧的笑出声:“马爷为什么啊?”

      马力盯着脚腕上的红绳,红绳有些旧了,吊着紫珠,虽不见得多贵重,却能一眼瞧得出来是个精致的物件。
      他掩着嘴咳了两声:“小时候家里穷……上边儿说,完成了这次任务,就能提前退出,最晚,明年年底的时候就能回家了。”

      柳垂誉看着他解下脚腕上的紫珠,“家里有未婚妻?”
      “恩,”马力应了一声,拿着东西慢慢挪过来,递到他眼前,“珠子里面是我们两个的结发,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你能交给她,跟他说……如果有好人家,不必等我。”

      “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她?”柳垂誉不接,“是个男人就对自己的女人负责,这样扭扭捏捏的懦夫样,叫她看轻了。”
      马力不肯收手,“秦玉有皇家做靠山,曲征可能会有所忌惮,你有曲征,几年的情分做不得假,至于我……他八成是不会放过我了。”

      “不是还剩下两成?”柳垂誉紧跟着他叹气,“你看秦玉的手,他像是有所忌惮的样子吗?”
      秦玉苦笑,“你说的好像我生无所求一样。”

      柳垂誉往后靠了靠,垮了肩膀:“而且,六年的情分算什么,昨晚上使劲了手段才能在今天得了这两床被子,但是照样不是还和你们一起关在这四方天地里?”
      他接过紫珠绑在马力的手腕上,“人啊,有所留恋才能尽欢得意,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们出去,自己的东西,自己就要眼看着才能留的住。”

      过了好一会儿秦玉才想起疑惑的事问他:“阿兰曾给我传过口信,说是你说过曲征权财皆有不会有反的念头,为什么会有练兵分布图?”

      “说那话的时候,邢川在外面,”他往后窝了窝,把自己缩成一团:“那个时候我对他防备颇深,有些话就是单独说给他听的。”
      柳垂誉自顾自的叹一口气,“不怪他,曲征早该知道了,他一把明牌暗着打,现在揭发我们,只不过是他不想继续玩儿猫抓耗子的游戏了。”

      他继续靠在墙上,闭上眼:“真累,从身到心,累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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