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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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陆尧还没吃完。
大侄子面前摆着一碗玉米粒粥，小孩儿吃得津津有味。
陆珉把骨头从鸡翅里扒出来，肉递给了陆尧。
老姐张嘴接走了。
秀恩爱，狗男女。
陆秋一边换鞋一边想。
老姐余光往他这边扫了一下：“鸡翅放你桌上了，我以为你晚点才回来呢。”
陆秋低声“哦”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就回来了。”
他把鞋收起来，不想再看见这俩人腻腻歪歪，转身上楼去了。
老姐很实在，说两个鸡翅就两个鸡翅，多一个都没有。放在一个小碗里，还没凉。
他拿起一个啃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吃。
陆秋走之后喻白下楼去了趟诊所。
实在是太他妈疼了。
医生看着岁数挺大，满脸老褶子，感觉都能当他爷爷了。
这位“爷爷”眼皮子耷拉着，说话的时候嘴边几缕白胡子一颤一颤的：“烫的？”
“烫的，”喻白答，“打火机。”
他像只等待宰杀的小鸡，伸着脖子让人家看自己的耳朵和脖子，姿势有点别扭。
但也不敢动。
万一这爷爷拉老眼昏花的，他一动再给看错了。
这位似乎没有问诊的习惯而是在喻白的耳朵后边扒拉了几下，然后“唰”地扯下一张纸往他面前一递：“交钱去吧。”
喻白缩回脖子，耳朵火烧火燎的，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举着单子走到收银台，前边一个一看就混社会的烫头小姐姐看了他一眼，居然往旁边让了两步。
喻白愣了一下：“你先。”
“不用，我不急，”小姐姐嘴里叼着根烟，但没点，说话的时候一颤一颤的，“你这表情都快吓死人了，还是你先吧。”
“谢谢。”喻白点点头，把手里开药的单子递进小窗口。
刚才他看了几眼，但是医生写的字跟蜘蛛脚扒拉的差不多，连汉字最基本的形态都没有。
能认出来才叫怪了。
小窗口噼里啪啦扔下一堆药，但没推出来，连塑料袋都是简单粗暴地挤在一起：“三十六块八。”
喻白扫码付款，把药盒拽出来装好。
出门，回家。
有两盒消炎药，一盒涂烫伤的药，还有一盒什么表皮什么玩意，按说明书来看也是涂的。
喻白进屋就直奔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药涂了。
任他怎么扭来扭曲，耳朵后边都看不见，干脆把整个耳朵都涂满了。
涂完还是疼，他在沙发上坐下，想背一会儿古文，微信视频响了。
是老妈。
应该是老侯跟她说了。
喻白看着屏幕想，但是没接。
微信响了一会儿，停了两秒，又开始响。
他叹了口气，还是接了。
老妈的声音立刻传出来：“喻白，你在哪？”
“在家。”喻白把手机举起来，调成后置摄像头，让她看客厅。
老妈的语气有点半信半疑：“是吗？”
喻白有点无奈：“妈，你家客厅你都看不出来吗？”
她的语气非常理所当然：“我又不在这住，我哪能看出来，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又怎么了？”
喻白：“没什么，中午吃的有点辣，没事。”
“喻白，”能听见老妈叹了口气，“你不能吃辣，也不能吃凉，这些要让妈妈说多少次？”
“我真的没事。”喻白又强调了一次。
但老妈并不在意他说的什么：“妈妈还在开会，你知道你这样会给我添多少麻烦吗，宝贝儿，你长大了，不能什么事都让妈替你想着了，你得自己照顾自己才行啊。”
你替我想过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
喻白很想问，但也没问。
反正她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嗯。”他说。
老妈大概是心情不好，像个机关枪：“最近吃药了吗，一天三遍得按时喝，每两周去号一次脉，知道吗，你说你这个病，花了我多少钱啊，你还不爱吃药，怎么还像三岁小孩儿一样呢？你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啊？你说我这么要强的人，怎么能生出你这么废物的孩子呢，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喻白终于忍不住怼了她一句：“你可以不生我，又不是我让的。”
太吵了，他想。
耳朵疼得要了命了，不知道拿点冰敷敷会不会好，家里又没有冰。
用冰箱里的酸奶试试吧。
但刚才的话戳中了老妈的痛处，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尖锐了：“你以为我愿意生你？要不是你那个个废物爹，我也不至于有你这么个累赘，果然是随你家人，都是白眼狼，考上大学就赶紧滚，别老赖在我这。”
喻白翻出一盒草莓酸奶捂在耳朵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儿吗？”
“以后别总惹麻烦，我没时间处理你班主任的电话。”老妈说，然后挂了。
所以可能是她今天确实心情不好，得找个人出出气。
喻白回到沙发上坐下，扔下手机开始望天。
准确的说是望白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
发呆。
他实在是不愿意跟老妈说话。
如果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想说话，也不想见面。
既然这么讨厌自己，就别管啊。
干嘛非得说出来呢。
喻白就这么坐着，耳朵太冷了把酸奶放下，疼了又把酸奶举起来。
只动胳膊，像个招财猫。
酸奶不够冷的时候他把盖子掀开，看着上边一层忍不住舔了舔。
好吃。
小时候还因为舔酸奶盖和吸酸奶底挨过打，因为老妈觉得那样像很没见识，显得穷。
喻白觉得那是美德，不浪费。
现在还是喜欢舔盖，也还是喜欢吸最底下的酸奶。
喝完酸奶忽然觉得有点寂寞。
虽然寂寞了挺多年了，家里实在太空，说实话挺适合修仙的，要是真的有这一行的话，喻白觉得自己肯定能当个特别厉害的神仙。
忽然就想跟人说说话。
喻白思考了一会儿，给陆秋发了个语音通话。
陆秋还是欠欠的：“找爸爸干嘛？”
“不干嘛，就说两句话，十分钟。”喻白说。
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十分钟啊，我算算……得收费的，看在咱俩的关系上，给你打个折，就给我讲五道数学题吧，大题哦。”
“那还挺便宜的，”喻白说，“可以给你讲十道。”
陆秋：“我目前还只有五道不会。”
“那你现在在干嘛？”喻白问。
陆秋吹了声口哨：“画画，画你，想看吗？”
“不想，谢谢，”喻白说，“我影响你吗？”
陆秋笑了：“不影响，我用手画画，用嘴聊天，互不影响。”
喻白也笑了：“那你很棒哦。”
“那可不，我棒极了。”陆秋说。
“现在几点了。”喻白问。
语音之前看见过一眼时间，好像是五十二还是五十四分。
陆秋那边慢了一下，应该是看了眼手机：“差一分整点，你自己不能看吗。”
喻白“哦”了一声：“那我得学习了。”
“你他妈怎么这么争分夺秒的，”陆秋说，“说好的十分钟呢，到了吗？五道题不许赖账，你自己要学习的。”
“小意思，”喻白说，“给你讲十道，慢慢攒，挂了。”
然后他关上微信，翻出背单词app。
先背50个静静心。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