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欲速则不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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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外肆无忌惮地投射进空荡荡的室内。
白鸟昙托腮凝视茶杯里不起一丝波澜的水面，银白色的头发几近透明，柔和的辉光围绕着她的背影。
她面前是穿着紧身工装背心的Thunderman，以及把自己裹进漆黑斗篷里的常暗踏阴。
真可惜，没想到第二天就得见面了，她想。
虽然之前都有路过，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青团市硕果仅存的这家英雄事务所里。他们身后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强烈的光线下他们的面目变得模糊不清，从Thunderman背后射出的光线稍微有些刺眼。这么说有些羞耻，但是——光的化身——这个词用来形容他还挺符合的。
这大概就是英雄吧。
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昨晚的兄妹，与此同时，似乎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局长说，白鸟小姐对昨晚发生的骚动好像有些知道一些内情……”
“是的，关于那对兄妹，昨晚我联系了我以前的老师，几处特征对比都非常吻合。根据我的判断，他们就是五年前‘新塘杀女案’的两名受害人。”她想了想，“母亲似乎有精神病史，在某次发病中持刀砍杀自己的亲手女儿。当时不满十岁的两人在无处可逃的情况下用个性烧死了那个女人，这个行为后来被判定为正当防卫，同时又因为都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最后的结果是无罪释放。”
Thunderman听得眉头皱起好大一个疙瘩。
“哦对了，按理说这些应该是受到保护的档案，毕竟是已经结案的案子。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他们的父亲使用了虚□□明，从头到尾，这个男人只有在最后才露了一次面。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父亲，这个问题我们不得而知。前天我与青山下野——就是那名男童，与他交谈时，他提到了父亲也是敌人。再加上最近青团市的犯罪率突然上升，我不得不怀疑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下野能够逃出看守所，排除掉他的个性，最有可能的是，警察里有内奸。局长将这件案子托付给我最大的原因，他们需要时间来排查内部。从昨天的大范围纵火事件来看，两兄妹只是被放出来吸引视线的诱饵，单凭他们两人绝对无法做到在全市范围内纵火，隐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在向我们示威——看啊，我们可以在你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英雄杀手？”常暗踏阴皱眉。
“你是说最近很火的那个犯罪者吗？”白鸟昙敲了敲桌面，“……不，他现在应该在横须市。如果说是敌联合我有点将信将疑，和他们闯入USJ大闹一场的行事风格太像了……”
这些话她同样也在青团市警察局局长面前说了一遍，对方神色肃穆地点头。
“如果这背后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我想这两兄妹就是我们目前最大的突破口。”他按住白鸟昙的肩膀，“抓住他们，拯救我们市吧，少女哟！”
“……”
你们的人手到底有多缺乏啊！连对着二十【嘟——】岁的阿姨喊少女这种事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敌人是你们抓不住的啊！
结果这两兄妹就变成了她的责任。顺便一提，昨天神木西和找到呼救声原来是两个老婆婆在争夺一只从废墟里生还的鸡，之后发现白鸟昙不见了，在返程迷路，并且莫名其妙地被掉落的花盆砸中头部，目前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白鸟昙去看望他的时候，他正好醒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白鸟前辈你没事就好……”
“……”
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察的，路痴就算了还有幸运E的属性如果不是在不死人的无脑小言情里怕是活不过前三章。
最后她还是来找英雄们了，希望他们能提供其他的线索。
听过白鸟昙的简单讲解之后，Thunderman决定与她一起在市内寻找敌人的踪迹，顺便也可以向实习生传授一些经验。因为只是寻找的话，并不会存在太多危险性。
“白鸟小姐，你的个性非常适合寻觅踪迹，相信你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Thunderman沉吟片刻，“但如果我们在地面上在市内查探的话，效率会低很多，不如我们先爬上青团市最高点，俯瞰整个市区，然后排查出几个可能地点吧？”
“其实你可以叫我白鸟刑事……”
白鸟昙犹豫了一下，她还没有尝试过远距离的感应，也许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用太过紧张，白鸟小姐！”Thunderman摸了摸他丰满的下巴，“正好也快到了巡逻的时间，目标，电视塔，白鸟小姐负责查探，常暗负责学习，我负责战斗！Marvelous！”
本来还在犹豫的白鸟昙“啪”地拍桌，“成交！”
三人立即动身，Thunderman行动力超强地冲在了前面，而白鸟昙若有所思地拦住常暗踏阴。
“话说，有一点我想不太明白，常暗既然是雄英运动会的前三甲，应该会有更好的事务所向你发出申请吧？为什么会选择犯罪率低到没有第二家事务所的青团市呢？”
常暗踏阴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为了修行”，随即甩开斗篷跟上Thunderman。
修行？
白鸟昙的脑海中立刻出现常暗踏阴在梅花桩上蹲马步、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下打坐、扛着巨石过河等等的画面。
……认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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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心灵是非常坦诚的，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行为那般隐晦或虚伪。白鸟昙的个性属于被动型，就像天生目力极好的人，平常能看到景象就比普通人清晰。哪怕她并不想感受，也会感受到身边的人各种各样的情绪变动。同时，在她主动感受的情况下，能感受到的也就会越多。这个多，不仅指情感的深度，也指范围的广阔。
此时他们正从高处往下俯瞰整座青团市，昨晚的纵火地点虽然相隔距离远，但影响范围并不大，大多数火灾在群众的自发行动下就已被扑灭。除了几处规模较大的现场被警方封锁，其他地方仍然还是充满生活气息。迷你尺寸的房屋像小时候的积木散布眼前，车辆行人像蚂蚁一样在街道上缓缓前进，嘈杂的声音和情感像巨大的热气团一样蒸腾而上。
“我们的房子……”
“实在太不安全了，英雄们真的有好好工作吗？”
“加班加班加班加班……”
白鸟昙下意识屏住呼吸，试图从中分辨出熟悉的气息。在废墟前默默垂泪的中年夫妇、一看就非常刻薄的老爷爷、秃顶上班族……他们的悲伤虽然浓烈，但带着升温的余地。到了明天，不，也许只要等眼泪被日光蒸发，他们就能从低潮中振作起来，重新投入生活。她联想到昨晚那股彻骨的冰凉，不禁背后一凉。
“怎么了？”
“我想到昨天那对兄妹，总觉得他们在做什么很危险的事情。”
除了电视塔还去了几栋不同区域的高楼，差不多将青团市各个角度的姿势都解锁完毕之后，最终他们在郊区锁定了一片无人居住的楼盘。
这是已经被废弃的烂尾楼，建到一半，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继续下去，空有外壳，内里千疮百孔。虽然是完美的藏匿地点，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坚持要和Thunderman一起入虎穴。
他们一行人走上只建了底座的楼梯，消失了一夜的青山下野就坐在最后一截楼梯的尽头。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眼眶中似乎布满了蓝色的火焰。那张脸带着诡谲的疯狂之色，喃喃道：“你们来了。”
常暗踏阴眯起眼，“他似乎和昨天有点不大一样？”
Thunderman下意识挡在他们两的前面，“后退，面前的敌人很危险。”
青山下野并没有冲上来，而是继续向他们搭话。
“昨天晚上的礼物你们觉得如何？妹妹说很喜欢，我想找到能让她更喜欢的——”
更大的火灾？
白鸟昙终于想清楚那股违和感的所在，“惠子呢？”
“什么？”
“有哪里不对。”
白鸟昙转身跑下楼梯，却被面前燃起的蓝色火焰逼退。她回头，青山下野正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
“喂喂，那边那个碍事的女人，你想到哪里去？！”
白鸟昙更加愤怒，“你终于要对惠子下手了吗？人渣！有本事你送我下地狱啊？”
“惠子？喂喂喂，惠子是谁啊？”青山下野忍不住仰头大笑，“没有惠子，从来都没有惠子，有的只有我，和爱我的妹妹啊！”
白鸟昙和另外两人眼神交汇，Thunderman不再犹豫，青山下野的话语里似乎透露出了血的气味，向两人点了点头。青山下野的火焰在离开本体后，只要没有燃烧物并不会存在太久，趁着Thunderman上前牵制他的那一刻，她与常暗踏阴冲下楼梯。
冲下七楼的白鸟昙语速极快地分析：“从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妹控开始他几乎很少离开她妹妹，但这一次却自愿地离开她，还说什么没有惠子只有妹妹，难道是因为之前惠子的逃跑行为让他们觉得这是个不安定因素所以进而痛下杀手再随便找个假货欺骗那个妹控？！”
“你的推理能力真是……”常暗踏阴再次无语凝噎。
“等一下。”
白鸟昙停下脚步，试探性地沿着烧得焦黑的走廊走了几步，然后越走越快，她最终停在一扇只剩一半的窗前，回头看向紧跟着她的常暗踏阴。
“我听到了，她就在这里。”
透过窗下的狭小天井，楼下弥漫着日光也穿透不了的迷雾。
“下面那团奇怪的迷雾，我不确定是不是惠子的个性……常暗，前辈有教过你的吧？如果有第四个人的话，你留在这里随时支援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那片迷雾，“就战斗力来说，我认为你留在上面才是更好的选择。”
“不，”她挺直腰，“你还是个学生，让未成年涉险不是我的风格。”
两人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坚决，他并未抬头，而是稍微侧过脸，上挑着眼与她对视。她的确比他高许多，她的阴影能将他整个人圈在其中。这样的距离，他察觉到她极淡的瞳孔中有淡金的光泽一闪而过。
常暗踏阴垂下眼帘，他有点挫败：“……你是小学生吗？”
快要炸毛了？白鸟昙按耐住想要摸头的冲动，“请你放心，只要他是人，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我可是有配枪的，而且，你的机动能力强过我，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能及时支援的只有你啊。”
“好，有状况及时通知。如果我听不见你的回应，我会下去。”
白鸟昙对上他认真的眼神，只能点头。
“未免太可靠了吧，常暗同学！”
她翻身跃下窗台，迷雾将她吞没，脚下触到实地，却没有响起落地声。光线、声音、气味似乎都被迷雾吸收了，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些并不足以令白鸟昙失去冷静，只是在落地的瞬间，她所追寻的一直隐隐约约浮现在她耳边的呼救声，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欲速则不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