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琴键》愉亦余

18、失恋不如吃火锅

　　　刚失恋的日子总是特别难熬。余栀子的手机里还保存有舒心的联系方式，而舒心也好像并没有拉黑她。她看见自己朋友圈发的那些关于舒心的记录，心越来越躁动不安。想了好一会儿，觉得还是做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吧，找个人聊天是不错的选择。她在通讯录里找到孙萌萌的电话，拨了过去，没多久那边就接通了。

　　“喂，小仙女，啥事？打电话给人家是不是想我了。”电话那边依旧是孙萌萌充满活力的声音，好像重读一个高三并没有让她觉得筋疲力尽。

　　“是啊，想你了。”

　　“咦，你今天怎么那么奇怪。以往你都会说滚。”

　　“我和舒心分手了。”

　　“卧槽，你是说真的吗？”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了孙萌萌的震惊。

　　“嗯。”

　　“谁提的分手？”

　　“她。”

　　“我去，她脑袋瓦特了吗？”似乎觉得随意评论别人也不太好，孙萌萌又改口道：“不过感情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话说你们到底怎么了？能说详细点吗。”

　　“累。”

　　“那要不你出来走走，我请你吃火锅。”见好朋友失恋，哪里有不安慰的道理。

　　“好吧，去哪一家。”想起自己三天没出门了，再这样待在房间里可能会发霉，并不利于心情的调节。余栀子还是答应了孙萌萌的提议。

　　“海底捞。”

　　“两个小时见。”

　　挂断电话后，余栀子来到洗漱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黑眼圈也有些明显的样子。不禁自嘲道：呵，这才分手多久就变成这幅衰样。她接了一捧冰冷的水往脸上泼去。寒意使她感觉到瞬间的清醒。

　　当她收拾好自己出门到约定地点的时候，孙萌萌还没有到。她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想起自己昨晚又在梦中梦见舒心，情绪瞬间开始低落。在梦里，她走在高中每天回家的那条路上，遇到了舒心，舒心却面无表情的与她擦肩而过。她想喊舒心的名字，想让舒心停下脚步，想拉住舒心的手让她不要走，可是一切好像都是徒劳无功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舒心和自己擦肩而过。醒来的时候，也许因为梦境太过真实，她的心低落到了极点，有那么一瞬间“轻生”的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不过很快又被她给打散了。因为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更要珍惜才对。毕竟以前跟着哥哥那么多苦都吃过了。会好的，会好起来的。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此想着，然后她又在黑夜里一直无眠到天亮。

　　“嘿，想啥呢？”孙萌萌伸出手拍了一下余栀子的肩膀，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你来了啊？”

　　“嗯，路上有点堵车。要过年了，路况有点不太好。对了，你猜我在刚才来的路上遇见谁了？”

　　“不想猜。”

　　“好吧。我表姐。”

　　余栀子一脸疑惑，孙萌萌的表姐和今天的主题有关系吗？至于让她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别那副表情看着我，我表姐，就上次给你说的离婚的那个。我今天去我家楼下停车场开车，就见我表姐开着她那辆奥迪，车上还坐着你那个钢琴老师，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什么，你那个钢琴老师魅力还真是大。”孙萌萌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我觉得吧，我要是男的我都想娶她，长得太美了。”

　　“行了，知道你喜欢美女。”服务员送来了菜单，余栀子接过递给了孙萌萌说道：“你来点，你刚说自己开车来的？”现在的她根本不想听和秦放的八卦，说起来有几次舒心和她的争吵还是因为她的这个钢琴老师。

　　“对啊，去年高考完满了十八岁后，我妈见我成天在家闲着就把我撵出去学了一个驾照。”孙萌萌一边说，一边低头在点菜单上勾勾写写的。还不忘问道：“吃什么汤底？番茄清汤，还是别的。”

　　“番茄吧。”余栀子说完之后，突然想起舒心最喜欢吃的蔬菜就是番茄，然后又改口道：“还是不要番茄了，其他都可以。”心想：真是要命，为什么分手之后没有关于前任的一键删除。

　　“麻烦精。”对于她的突然改变选择，孙萌萌表现出强烈的嫌弃，然后还是将番茄的汤底换成了麻辣。

　　余栀子没说话。孙萌萌见她一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有点心疼，问道：“现在能和我说你们为什么分手了吗？”

　　“还在冷战中，然后她就来找我以不合适为理由分了。”

　　“你们为什么冷战？”很会抓重点的孙萌萌同学问道。

　　“前不久她父母离婚了，她的情绪很低落，然后她来找我，我也像往常一样陪在她的身边安慰她，但是……”说道这里，余栀子有点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孙萌萌。

　　“别但是，接着说啊。”不会看脸色的孙萌萌同学又说道。

　　“每一次，她来找我都是上床，这让我觉得自己像她的炮友一样，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小情侣之间干柴烈火很正常嘛！”孙萌萌反而觉得没什么。“总不能因为这个，你们就冷战吧？”

　　“问题很多，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甚至因为我搭我那个钢琴老师的车回家，我们都能吵起来。”

　　“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你们缺少很多言语上的交流。”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感觉自从和舒心异地的这半年里，我们的话题渐渐变少了。最近，她甚至有什么都不肯和我说。我真的……”余栀子也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来形容自己那个时候的心情，正冥思苦想的时候服务员刚好把菜送到了她们这一桌。

　　孙萌萌看着满桌子的菜，想起了似乎缺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对，没有蘸料，火锅没有蘸料就像钢琴没有踏板一样，就没有了一半的灵魂。于是她站起身离开座位准备去弄蘸料。顺便问余栀子“一起还是我帮你？”

　　“你来就好了。”弄蘸料这种事情，余栀子想起以往都是舒心帮她弄好端上桌。啊，又是舒心。她的心情突然之间有点崩溃。只好也站起身说道：“还是一起吧。”

　　对于她这样的失常行为，孙萌萌翻了一个白眼。失恋的人真可怕。嗯，谈恋爱的人更可怕。

　　两个人一起来到摆放蘸料的地方，拿上小碟子，开始调制适合自己口味的蘸料。看见孙萌萌往她自己的碟子里放了许多的香油，余栀子有点不解地问道：“香油吃那么多，小心血脂升高。”

　　“我乐意。”

　　“这两天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无论做什么都会想起舒心，甚至路边的一根树都觉得是她以前撞过的那一棵。”余栀子幽幽地说着，一个没注意手抖酱油就放多了。有点懊恼，但随即又安慰自己老话说得好：“吃咸点，看淡点。”

　　“要不过完年，你出去旅游一趟吧？”孙萌萌说着，夹了一些香菜放在余栀子的小碟里：“我记得你好像挺喜欢吃香菜的。”正想着孙萌萌提出的旅游的建议，所以余栀子也没在意自己油碟里的香菜。其实她并不爱吃香菜。爱吃香菜的是舒心，又是舒心。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一百八十遍想到舒心了。吃火锅的时候，孙萌萌夹起毛肚放进锅里一上一下涮着，看得她头晕。只好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七上八下。我昨天在视频上看到的，重庆火锅的吃法。”孙萌萌得意的告诉她。

　　“可这不是重庆火锅。”

　　“只要有毛肚，只要有火锅，我们就别在意那些细节。”

　　“……”余栀子继续低头默默吃菜。

　　“其实，今天你给我说了这么多。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太敢问。”

　　“你问吧。”余栀子想不出还有什么是“八卦小公主”孙萌萌不敢问的。

　　“舒心，她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听到这话的瞬间，她放下了筷子，沉默。这么多天来，她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分手后，过往的一切都会被反复在脑海里重播。一些以前她自己刻意忽略的细节就会被无限放大。甚至那些舒心曾向她常提起的人名，一个个都变成她嫉妒的理由，嫉妒那些人能陪在舒心的身边，嫉妒那些人依旧属于舒心生活的一部分，嫉妒那些人依旧是舒心的朋友。而舒心常向她提起的那个名字“洛遥”，更不是没有让她不安过，但是比起不安，她更愿意选择相信。然而分手后，再回想之前的一切，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蠢得可笑。

　　“不知道。既然分手了，我也不好再过问。”余栀子苦笑道。

　　“你是不是傻？万一她真的出轨在先呢？”见好友这幅被爱情冲得昏头脑涨的模样，孙萌萌有点恨铁不成钢。

　　“那就最好不过，刚好我也有理由逼自己放下。”

　　“快醒醒，如果她真的出轨在先，咱们先搞臭她，让渣渣接受她应有的惩罚。”

　　“她不会的。”余栀子说完，拿筷子夹起碗里早已经冷了的生菜送进口里。

　　“问世间情为何物，使人智商变负数。”孙萌萌感慨完，也夹起了一筷子的肉往嘴里送。反正谈恋爱不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