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只小白兔》鲸梦烟嚣

55、中计

　　第二日，白洛正想通过月令的法阵回京，却被早就侯在外头有事禀报的方笙和陈榕拖住了。

　　想着京里晚些时刻再去应该不会误事，且那怪异香气的存在一直很让他在意，于是白洛还是决定先见一见两人。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白洛每次回想起自己此刻的决定，都无比后悔。但在此刻，除了始作俑者，无人知道今天的京都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瓶子里是那香？”白洛接过方笙手中的瓷瓶，打量起来。

　　方笙点头：“正是。”

　　“找个空阔的房间，我们试一试。”白洛吩咐月令道。

　　月令领命：“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月令，穿过回廊小径，来到了灵召阁后山一处闲置的武校场。

　　“需要一个妖力低点的妖来试试。”白洛皱眉，“我来吧，月令，燕回，全力制住我。”

　　燕回皱眉：“还是我来吧，若我真的丧失理智妖性大发，你让玄武出来制我。”

　　白洛有些犹豫。

　　燕回提醒他：“要是待会儿你丧失神志，我们制不住你，可没人请得起玄武。”

　　白洛：“我没那么厉害呀。”

　　燕回：“我不确定你丧失理智后我们向你出手，玄武会不会攻击我们。”

　　白洛：“……”他也无法确定……

　　“好吧。”白洛同意。

　　燕回从白洛手中接过小瓷瓶，随后走到武场中央，打开瓷瓶轻嗅了一口后，立刻关上。

　　却没想到，仅仅只是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那浓郁的香气喷涌而出的瞬间，竟然即刻蔓延开来，就算是白洛他们站在屋子边缘，也闻到了那若有似无的香气。

　　察觉到异样的瞬间，白洛厉声提醒：“捂住口鼻！”

　　瓷瓶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燕回垂下眼皮，远远的，白洛看不清他的神情。

　　白洛警惕地看了眼身旁的月令和陈榕夫妇，虽然三人也及时捂住了口鼻，面上神情却都有一丝的恍惚。

　　白洛刚要叫出玄武时，本来还安静站在中央的燕回忽然睁开双眼，眼睑泛红，暴戾的目光锁定白洛几人所在的位置，猛的扑了过来。

　　未待白洛闪开，月令却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两只令妖的身形在空中快得只剩下叠影，眨眼间已经过了无数招式。

　　仔细一看，却能发现月令也是目露凶光！

　　白洛心里咯噔一下，知是坏了，与此同时背后凉风袭来，他敏捷一闪，回头看去，却是陈榕刚刚妖性大发攻击了他，若他没有及时闪开，此时胸前已经多了个大洞了。

　　白洛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再犹豫：“玄武，出来。”

　　听到他的召唤，一只小乌龟从门口探出头来。

　　眼见着陈榕和方笙也打了起来，白洛捂脸，不忍多看，道：“玄武，让他们别打了。不要伤他们性命。”

　　闻言，玄蛇从龟武壳中钻出，身躯瞬间膨大几十倍，以极快的速度将屋内乱斗的四只妖缠在了一起。

　　四只妖全部丧失理智，被玄蛇缠得动不了的同时仍不放弃攻击能够攻击的一切。

　　方笙的爪子抓在玄蛇身上，玄蛇无动于衷。燕回的牙齿嗑在玄蛇鳞片上，玄蛇扭了扭身子，痒。

　　白洛看着这满屋荒唐，捡起落在地上的瓷瓶，眼底沉着深深的不悦。

　　“这香究竟什么来头？”

　　“很臭。”脑海中，玄武的声音响起。

　　白洛诧异：“你闻起来是臭的？”

　　玄武：“嗯，是很让人不喜欢的味道。”

　　“这香会让妖丧失理智，可是我为什么没有被这香味影响？”看着被玄武缠得死死的燕回他们，白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玄武：“能被选中成为玄武印继承者，你本身意志便远超过世上所有妖族的存在。这种迷人心智的低等药物，，影响不了你。”

　　白洛汗颜：“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

　　玄武：“那你现在知道了。”

　　白洛：“……”

　　根据之前调查的那些消息，这香只需要些许时刻，中毒者便能恢复神志，显然这香的作用并不是控制或者完全剥夺闻到的妖的神志，而仅仅是想让他们在这一时的妖性大发中做下后悔莫及的事情。

　　坊间一直有这样的说法，人族是上天眷顾的种族，有了人性的兽才能修炼成妖，因此妖身上，其实参杂着人性和兽性，这香的效力，便是让妖的兽性压倒人性，放大兽性中嗜杀残忍的一面。

　　但背后之人既能制出这香，那么也有可能制造出能够彻底夺去妖的人性，使妖完全永久只被兽性支配。

　　这样想着，白洛心情不免沉重起来，这香到底和聚妖楼有没有关系，若有，这聚妖楼想来更加不好对付了。现在看来，那尽欢楼背后极有可能是聚妖楼，那么那夜那位南老板，便极有可能是聚妖楼的某个首领，更甚者，他可能便是聚妖楼的主事者，那只金鲤妖。

　　外头日光渐盛，被玄蛇缠着的几只妖也渐渐清醒了过来。

　　方笙看清面前巨蛇的同时，小脸唰一下白了下来，毫无人色，白洛以为她是被刚刚发生的事情吓到了，忙让玄蛇放她下来。

　　“你没事吧？”因为方笙瘫软在地，白洛便蹲下身来看她的情况，见她并无外伤，有些不解为何此时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没事了，他们一会儿也会清醒过来的。”

　　然而方笙却在白洛这样的温声安慰中流下泪来：“您，您到底是什么人？”

　　白洛按了按额角，觉得此刻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无妨，便道：“我其实是……现任国师，玄武印的传承者，你不必害怕，我会代替楚国师，保护你们的。”

　　方笙抖着唇：“那，它真的是玄武？”

　　白洛眼睛瞟了玄蛇一眼，点了点头。

　　方笙垂下脑袋，一时失声。

　　白洛以为她是畏惧玄武，便起身想让玄蛇回去，却被瘫软在地上的方笙叫住了。

　　“大人，大人，我对不起您，大人……”方笙哭着喊道，声音断断续续的，显然有些情绪失控。

　　白洛皱眉，弯下身来，递给她一块帕子擦泪：“这是怎么了？”

　　“那瓷瓶，是南老板让我带回来的。”方笙嗫嚅着坦白道。

　　细柔的声音夹杂着哭腔，白洛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但想明白了的一瞬间，凉意从脚底窜遍了全身。

　　“他知道我们的目的？”

　　电光火石间，那夜同南尽见面时的场景，苏佩璋口中那个太后的南方贵客，四时珠，异香，趁他不在时定下的国师丧典……

　　一切一切都在白洛脑海中闪过，白洛心里一个咯噔，糟了，南尽这是要拖住他回京的脚步！

　　“月令！”

　　随着白洛一声大喝，原本还神情恍惚的月令仿佛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瞬间清醒。

　　“在！”月令应道。

　　白洛：“马上送我回京都。”

　　玄蛇变回原型，钻进龟武壳中，被驮着藏进了白洛袖子中。

　　燕回和陈榕摔倒在地，白洛一时顾不上他们，吩咐方笙道：“照顾好他们。”

　　随即，白洛便带着月令前往阁中法阵所在之地。

　　月令见他神色难看，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心中一惊，边走边问道：“国师，出什么事了？”

　　“那香是南尽故意让方笙拿回来的，京都可能出事了，你马上送我回去，若我没有再联系你，便马上叫回影令，和燕回一起回京。”白洛道。

　　月令闻言一惊，知此刻事急不容耽搁，便道：“好，我明白了。”

　　灵召宫

　　白洛刚从法阵中出来，便闻到了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

　　他疾步而出，平时人来妖往的灵召宫此刻一片死寂。

　　白洛凭着直觉，走到灵召宫大门前，抬手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杀——”

　　“国师是被皇帝小儿害的，杀进皇宫，为国师报仇！”

　　“杀呀！杀光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世家，狗屁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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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刃相击，妖气冲撞，灵召宫外，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