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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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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南尽到底何许人也,白洛等人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因时间太晚,他便让陈榕和方笙先回去歇下。
重灵也需要回灵召阁看下伤势,于是今日之事只能暂放。白洛确定重灵的伤无大碍后,才独自回房准备歇息。
回到房间,白洛见腰上玉牌忽然闪烁绿光,解下一看,玉牌上方浮现一个霄字。
霄?霄令么?
白洛催动妖力,对着玉牌道:“霄令?可是京都出事了?”
这么晚联系自己,白洛以为京都发生了什么急事。
然而玉牌却是静默了一会儿,直到白洛有些没耐性了,熟悉的声音才从玉牌中传出。
“是我。听说你今晚去了尽欢楼?这么早就回来了?”
苏佩璋!
听到他的声音,白洛心中一喜,但旋即又冷静了下来。
苏佩璋怎么知道他去了尽欢楼?定是月令漏的消息!
白洛抓了抓脑袋,解释道:“我们那是去查些东西,燕回,还有重灵和我一起去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苏佩璋笑道:“我冤枉你什么了?”
白洛皱了下脸,对哦,苏佩璋还没兴师问罪,自己就全部都招了。
“你今晚怎么忽然联系我了?我之前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你怎么都没给我回信?”白洛自以为巧妙地转移话题,反过来兴师问罪起苏佩璋来。
苏佩璋也未与他纠缠尽欢楼的事情,见他问起自己为何没有回信,答道:“你那边情况复杂,我担心你分心。”
白洛哼了一声:“你不回信才会让我分心。”
苏佩璋失笑:“是我错了。对了,后日便是楚国师丧典,我听月令说你要回来?”
白洛:“嗯,我有些不放心,太后不想让我回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愿让我知道的图谋。”
苏佩璋:“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听说太后是见了个南方过来的客人,才有这举动的。”
白洛皱眉:“南方过去的?你怀疑和聚妖楼有关系。”
苏佩璋嗯了一声:“虽只是猜测,但还是要有备无患。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回来,那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我等你。”
那低沉的我等你三个字让白洛心跳加快了一下,虽然知道苏佩璋看不见自己,但他还是移开了盯着玉牌的目光,回道:“好。”
“这些日子在那边,可有遇到什么趣事?”苏佩璋问他。
白洛:“那可太多了……”
两人这一聊,便聊至深夜,还是苏佩璋担心白洛晚睡第二天没精神做事,才令他放下玉牌早些歇息。
“后日就见了,不着急。”苏佩璋哄他。
白洛:“你一点也不想我,当然不着急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苏佩璋知道他是在逗自己,但就算只有有一分的可能也不愿让他伤心,他放柔声音,“我当然想你。”
“好吧,我相信了。”白洛这才满足地断了妖力,对着不再闪光的玉牌孩子气地强调道,“不过,我更想你。”
第二日一早,陈榕和方笙便上门求见。
关于方笙为何会在尽欢楼里,昨日白洛见她泪流不止,便未追问,今日两人一起上门来,应该是已经整理好了思绪,于是白洛让人将两人带到自己的院子,并且将月令,燕回,重灵也一起叫了过来。
影令还在盯着那两只妖,没回来阁里。
不一会儿,方笙便跟在陈榕身后,两人一起从外头走进来,她看着白洛的目光里有几分不安,更多的是疑惑。
白洛知道她记得那日是自己和燕回送她儿子回家,所以开口道:“陈夫人,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必拘谨,二位请坐。”
两人在院中石桌旁坐下。
方笙接话道:“当时我独自带着孩子,难免警惕一些,对您二位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白洛摇头:“能理解,陈夫人不用放在心上。”
很快,燕回三人也过来了。
重灵身上有伤,不客气地在石桌旁占了个位置,月令则规矩地站在一旁,燕回直接在白洛背后廊下的木栏上坐下。
“人到齐了,我们说说尽欢楼的事吧,陈夫人,你为何会在那里?”白洛开门见山问道。
方笙看了陈榕一眼,得到对方安抚的眼神后,才开口道:“当初那个案子,为了让陈哥能被判轻点,我借了许多钱财,后来陈哥在狱中,也需要银两疏通关系,才能让他在里面待的舒服些。家中本不富裕,这样一番活动下来,捉襟见肘,无奈,我只能去尽欢楼卖笑。尽欢楼不强买强卖,我进去时与他们说好了只陪酒不陪睡,这么几年下来,楼里也没有人为难过我,我便一直做下去了。”
“这么说来,这尽欢楼还挺有人情味的?”燕回道。
方笙:“我当初会选择尽欢楼,也是因为认识的姐妹在里头,说条件优越,才都动了心。”
白洛:“你有姐妹先你进的尽欢楼?”
方笙点头。
“笙娘,昨夜我便与你说过,我当初会惹上官司,全是因为那股莫名的香气。你在尽欢楼这些日子,可有发觉这楼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所在?”陈榕问她道。
方笙:“我不知你们口中所说的香,是不是我知道的那种。那是楼里有接客的姑娘才有的,据说能让客人流连忘返,离不开楼里的姑娘。”
白洛:“这么说来,还需要再找个方法让陈榕确认一下那香。”
方笙:“我有认识的姐妹手中有香,听夫君说那香是害他入狱的罪魁祸首,如果大人们能够把这背后害人的真凶绳之以法,对我们来说可谓是大恩大德了。”
白洛:“陈榕是戴罪立功,这案件本与你是无关的,但你二人到底夫妇一体,这件事便劳你们二人尽心办好,到时我会向妖刑使司言明,给陈榕一个公道。”
方笙:“冒昧问一句,大人您是?”
虽然知道灵召阁中的人皆不凡,但是方笙觉得还是问清楚稳妥点,之前她想托人轻判陈榕,却托错了人,花了许多钱财却什么都没办成,如今难免多了个心。
“我呀,”白洛咧嘴一笑,“我是十二令妖之一,霄令。”
“咳咳咳咳……”正喝着水的燕回被呛了一下。
方笙惊叹:“是京都里来的令妖大人,请恕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
说话间,方笙拉着陈榕起身便要拜。
白洛连忙摆手:“不必拘礼。”
几人又聊了两句,说完之后行事安排,方笙和陈榕便准备告退。
只是刚转身走了两步,方笙又回过头来:“霄令大人,我有一事想问您。”
白洛:“你说。”
“国师大人,真的死了吗?”方笙的语调轻细,带着丝丝感伤。
白洛:“你们身处金城或许不知,楚国师的丧典将于明日在京都举办。”
方笙愣住:“居然是真的……”
“下一任国师已经定下来,不久便会昭告天下,你们无需惊慌。”燕回从旁补了一句。
方笙冲他们行了个礼:“明白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有进展再与大人联系。”
白洛颔首:“回去吧。”
……
当夜,尽欢楼后巷,一只红毛狐狸以极快的速度掠过,闪入阴影处消失不见。
“童公子,您可真讨厌~”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是,来,给我再倒杯酒。”
房内旖丽缠绵的调笑声中,无人注意到帘后窗户钻进了一只狐狸。
放在梳妆台上的一个白瓷瓶被尖嘴叼住,狐狸顺着来时的路退了回去。
“嗬,嗬,嗬……”
紧张的心跳几乎从嗓子眼蹦出,方笙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离开尽欢楼,只要将这东西交给灵召阁的大人们,夫君就能沉冤得雪了,团子也不会再被欺负了。
抱着这样的期待,方笙跑得更快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不论她朝哪个方向跑,她始终在尽欢楼的后巷中,无法离开!
“呵,笙姑娘,东西拿错了。”
黑暗中,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方笙停下奔跑的脚步。
这声音……是南老板……
咕隆一声,一个红色瓷瓶从黑暗中滚出,直直滚到了喘着粗气的方笙跟前。
“这才是你要的东西。”
方笙心中一惊,未待她反应过来,黑暗中那股压迫人的力量骤然消散,那人放下瓷瓶,便离开了。
圆圆的狐狸眼转了两圈,方笙放下口中的白色瓷瓶,转而叼起红色瓷瓶,这次离开,畅通无阻。
尽欢楼二楼廊上,艳娘站在自家主子身后,望着红毛狐狸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问出了心中的不解:“主子何以知晓这只狐妖会听令行事?”
南尽薄凉一笑:“京都里那些愚蠢的皇族和世家永远不会明白先生对于妖族的意义,他们天真地以为随便一个继任者就能取代先生,哈哈,可笑!如今先生身死的消息他们不再遮掩,人族与妖族之间的信任分崩离析只在眼前,很快,我们便能建立独属于妖族的王朝了。是你,你会选择站在哪边?”
艳娘垂眸:“主子英明。”
盘踞南方多年的聚妖楼,已经瓦解了大多数妖族对现今皇室的信任,楚天阔的丧典将成为最后一根稻草,明日之后,王朝太平假象将被掀翻,露出它原本的真面目来。
“芮娘和灯叔从秘境中成功取得四时珠有功,你将他们叫来,明日前往京都同太后的会面,我有话交待。”
“是。”艳娘领命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