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只小白兔》鲸梦烟嚣

20、谁还不会骂人

　　第二日一早，昨晚小孩那么大哭声都没动静的村民们醒来后，很快聚集在了昨日死去的那对夫妻家门口。

　　白洛他们出来的时候，那对夫妻的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村民们正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

　　“阿山夫妻俩怎么会……”

　　“路边这只妖是谁杀的？”

　　“可能是孩子把门打开了。”

　　“孩子呢？”

　　“妖不是都吃人吗？怎么会挖阿山哥的心？”

　　“是啊，不像是妖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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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小的一声吱呀，楚天阔推门而出，外头的村民们敏感地回过头来，看到跟在楚天阔身后的白洛和苏佩璋，不禁安静了下来。

　　小孩在楚天阔怀里，看到人群中熟悉的叔父，便伸出手。

　　“叔父……叔父……”

　　那人连忙走出来，从楚天阔手中接过孩子，又回到了人群中。

　　围观的村民和楚天阔三人，形成了奇怪的对峙。

　　“昨晚孩子不小心打开了门，吸引了一只出来觅食的妖，这两位正巧看见便出手救了孩子，想把孩子还回去的时候推开门才发现阿山哥和嫂子已遭不测。”楚天阔解释道，“杀死阿山夫妻的不是门口这只妖，而是另有其人。”

　　楚天阔这话一出，立刻有人疑惑道：“神禾挂着，门关得好好的，妖怎么进去？阿山他们不是妖杀的话，难道是？”

　　“是人杀的？”

　　“怎么可能，无冤无仇的，谁下这种狠手？”

　　“阿山夫妻平时人都挺好的，不可能和人结仇呀？”

　　“那如果是妖的话，岂不是说神禾没用了？”

　　村民们顿时陷入恐慌。

　　此时，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问楚天阔道：“楚大夫，这是昨晚你亲眼所见？”

　　楚天阔点头：“村长，听到孩子哭声我便出来了，恰巧看见了全部经过。”

　　昨晚听到孩子哭声却皆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的几个村民闻言垂下了脑袋。

　　明明昨晚还在说要赶他们走，今天话里话外却在为他们做担保，苏佩璋和白洛对视一眼，明白了这位国师大人的口是心非。

　　“你救了村子里许多人的命，你说的话我们自然信。”村长话说到这里态度还是算友好的。

　　但他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大声道：“我们当然信楚大夫了，只是担心您和我们一样被蒙骗，村里人不可能做这种事，不是妖的话，那凶手是谁还用说吗？”

　　那人尖嘴猴腮，一脸刻薄面相。

　　白洛睨了那人一眼，丝毫不退让朗声道：“被谁蒙骗？谁是凶手啊？站出来说清楚，有证据拿证据，凭张嘴一开一合就要泼人脏水？我还说屋里那两人是你杀的呢。”

　　尖嘴闻言两眼一瞪，怒道：“你胡说什么？”

　　白洛：“哎呀，急了？恼羞成怒？被我说中了？”

　　村长：“这位，外乡人，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

　　白洛：“村长这说的就不对了，我可是讲理的，您听听我哪句话没道理？哪句话没依据？”

　　那说不过白洛的尖嘴往地上吐了口痰，低声用俚语咒骂着，虽然白洛听不懂，但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不是好话。

　　白洛也张嘴就来：“叽路并未叽犯叽哦那个了叽……”

　　那人一听立刻跳了出来：“你骂谁呢？”

　　白洛：“你听我骂人了？”

　　完全没听懂他刚刚说了什么的楚天阔看了眼苏佩璋，苏佩璋摇了摇头。

　　“这里是李家村！”尖嘴上前就想扯白洛衣领，“你个龟孙嚣张什么？”

　　苏佩璋沉默地抱着剑往前一步站到了白洛身后。

　　本想龇牙以示警告的白洛见那人往自己后面瞟了一眼后停下了靠近的动作，便跟着往身后一看，苏佩璋正一脸冷肃地看着尖嘴。

　　常年在军营，还是个都尉，吓唬个把尖嘴这样的跳梁小丑对苏佩璋来说没有丝毫难度。

　　村里人见白洛白白净净个子不高的，本来还没太把他当回事，只有些忌惮旁边佩着剑冷着脸的苏佩璋，却没想到白洛如此牙尖嘴利，两边一时僵持不下。

　　楚天阔叹了口气：“突遇变故，大家恐惧多疑我能理解，但我们也不要无端猜疑寒了人心，这二位，侠士，遇上昨晚的事，能够挺身而出杀妖救人，定然没有坏心，依我看来，对阿山夫妻两人下手的更可能是妖而非人，神禾虽有用，但不排除或许有妖找到了破解神禾屏障的方法，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帮手而非仇敌，二位侠士有武功在身，并且有意留下来帮助我们找到凶手，大家应该感恩，而非恶语相向。”

　　他说完，众人安静了片刻，连白洛都因为楚天阔那句侠士不好意思再怼人了。

　　“我，我懂得不多，但是楚大夫三个月前才救了我家娃，他说的我都信。”一个牵着小孩，其中一只手还捂着小孩眼睛的妇人忽然开口道。

　　她一出声，零散地便有人站出来表示相信楚天阔的话，其中以妇人居多。

　　男人们看着村长，等村长上前向白洛及苏佩璋道歉诉苦后，才陆续开口表态。

　　“二位如若真有心帮忙，杀了凶妖的话，我家里两张狼皮便送给二位。”

　　“我家里有熏好的腊肉。”

　　“我家里有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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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刚刚讽刺白洛的尖嘴正躲在后头冷眼旁观，但大多数村民态度没有太大问题，白洛也不想同他们计较：“各位，我们并不缺这些东西，想帮忙纯粹是因为看不惯滥杀无辜的妖族罢了，东西你们就自己留着吧。”

　　众人又说了两句希望早点抓到挖心的凶妖后，便陆续离开，下地干活了。只李山夫妻几家近亲留下来料理那对夫妻的身后事。

　　糟糕的事每日都在发生，生活却还要继续。

　　楚天阔轻眯起眼，缓缓叹了口气。

　　“二位，现在看你们的了。若是抓不到凶妖，那我今天说的，就都成废话了。”

　　白洛摸了摸鼻子：“我们，尽力而为。”

　　将追查凶妖的任务交给白洛和苏佩璋后，楚天阔便回屋收拾自己的药草，对两人之后的行动丝毫不关心。

　　白洛看向苏佩璋：“我们先从哪里查起？”

　　苏佩璋拿着剑的手往前一指：“屋内该看的已经看过，接下来，我们去那边。”

　　白洛顺着他的手臂望过去，是地上已经死透的那只妖昨晚来的方向。

　　李家村背靠青云山，有妖的话藏在山中的可能性极大。

　　两人离开村子，往山林深处走的时候，苏佩璋忽然开口问白洛：“你刚才骂了那人什么？”

　　刚刚白洛那串叽里咕噜，苏佩璋完全没听出来是哪个地方的话。

　　白洛实话实说：“啊，我没骂他，那段瞎编的。”

　　苏佩璋笑着瞟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无奈。

　　白洛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对那些故意用我听不懂的话骂人的，我就喜欢这样。”

　　做生意的时候见过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当旁人用他听不懂的话交谈时，白洛便喜欢故意和身旁的人用谁也听不懂的话对谈，和他一起从那时候过来的伙计和青织等人知道他这个毛病，久而久之已经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双方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就是一通瞎编，但这个小游戏他们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苏佩璋点头，笑道：“下次我配合你。”

　　白洛脚下一顿，心中一股暖流而过，但也只是瞬间，便跟上苏佩璋，与他并肩而行：“你要不现在练习一下？”

　　苏佩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