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退休后的幸福生活》临殊

23、第二十二章（修）

　　当翻车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时，就会习惯翻车。对景渊来说，高绛婷问出这种话来已经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毕竟他经常翻车嘛，后果有大有小，习惯成自然这句话也绝不是空话。

　　让高姑娘直接忘掉这一切也不是难事，但这未免太不公平了些。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使是景渊也没有私自改动他人记忆的权力。他没有发话，高绛婷就梗着脖子仰头看他，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依稀记得多年前，高绛婷便是这种性子，虽然看起来十分柔弱，但骨子里却固执得很。

　　“你……罢了，随我来。”

　　景渊招了招手，邀高绛婷去书房交谈。

　　高绛婷仗着艺高人胆大，便点头应了。她自认无法胜过景渊，即便对方真心怀不轨，自己也无法反抗，索性顺其自然，若是景渊真有歹意，她便选择玉石俱焚。

　　小镜子从墙后探头出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正是盘子的化身。

　　而盘子化身的名字，也叫盘子。

　　“主人这是要干什么？”娃娃好奇地仰头扯了扯女子的发尾。

　　“忽悠人。”

　　景渊出马，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尽如人意，这是小镜子多年以来的积累的经验，她懒得关注自家变态主人又骗了多少小姑娘，转头就去了林子里猎了野兔，顺道去厨房腌兔子肉，还煮了一碗面。

　　面条被抻得粗细十分均匀，摆在碗中浇上一碗热汤，上面浮着一点儿菜油，不多，却足以勾起他人食欲。一把凶刃在这儿做菜的场景倒是难得一见，小团子托着腮在灶台边上，眨了眨大眼睛，小声问道：“你还会做这些吗？”

　　“当然。”

　　小镜子不会告诉命轮，自家主人会的东西更多——他不仅会煮面，还会熬汤，甚至会裁减衣服还会缝内裤。

　　完美男神的形象会被毁掉的。

　　“你会做桂花糕吗？"小家伙再次询问：“那种松松软软，吃起来甜甜的？”

　　“……不会。”小镜子抽抽嘴角，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好歹也是天道至宝，如此作态也丢人得很。

　　以小镜子对景渊的理解，他的主人有极大的可能性直接将相关记忆给高姑娘灌进去，身为一个凡人，高绛婷想必得好一会儿也会缓过劲儿来，那时候她一定会想吃一碗美味的热汤面。美食能够抚慰人的心灵，这点小镜子深有体会。

　　傍晚时分，景渊才独自一人出门，他的手甲已经脱下，想必高绛婷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不出镜花水月所料，景渊将那些乱七八糟的相关记忆都灌到了高绛婷的脑子里，这会儿高姑娘还在恍惚着，想要清醒怎么也要一两个时辰。

　　三观尽毁后又将其重铸，过程想必十分酸爽，高绛婷当然也不例外。

　　而此刻在恶人谷中，康雪烛已经从探子那处知晓高绛婷失踪的消息，他听了，也只是怔了怔，便再也没什么表示了。

　　世人皆知他负心薄幸，但事实上，他与高绛婷之间也只有血海深仇而已。当年他打着交流技艺的名号与高绛婷接触，二人也从未有什么私情，只可惜事情闹得太大，传来传去，也就变了味道。

　　康雪烛后来大彻大悟，也知晓当初自己误入歧途，但人生无法重来，他伤害过的女子们也不会死而复生，高绛婷更不会恢复如初，后悔也毫无用处，更何况，他极为偏激，即使知道自己做错，也从未有过后悔的念头。

　　若是有人寻仇，接着便是，不过是一死，也没什么可怕的。

　　彼时南诏刚有些动静，中原大地一片祥和，恶人谷与浩气盟互相对立，但只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大动作，康雪烛还未生出叛出恶人谷的念头，柳公子每天喝着小酒不亦乐乎，王遗风仍是恶人谷中当之无愧的领头人，十恶之中虽然有些摩擦，却不到翻脸的地步，一切都十分平静。

　　七秀坊坊主叶芷青又接到了一封信，这次也没有看到送信者是谁，仍是高绛婷亲笔所书，信中只说治疗过程虽然辛苦，却颇具成效，想必半月以后便会归来与众姐妹团聚。

　　叶芷青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此时她更愿意相信这信中的说辞，若是高师妹真能够恢复如初，那不管做出此事的是何人，她都要亲自登门拜访致谢。她曾经恨自己无法保护高师妹，无法看透康雪烛的狼子野心，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高师妹变成如今这幅喜怒无常的样子，心中也十分痛苦。

　　而叶芷青也好，高绛婷也好，他们都不知道，不管是治疗方式还是所需药材，都不过是幌子而已。景渊很容易就能变出一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草药，把它们熬成药汁让高绛婷将手浸泡在其中，这也只是让高绛婷不至于怀疑，至于治疗的根本，还是在景渊身上。

　　高绛婷知晓了前因后果，虽然在面对景渊时还有些别扭，但已经可以与他正常相处而不迁怒了。

　　可喜可贺。

　　春末夏初，正是七秀坊内景色最美的时候，高绛婷终于回了七秀，她一个人去寻了叶芷青，还没说什么，堂堂七秀坊主看着高师妹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不由泪如雨下。

　　“……师姐，别哭了。”

　　高绛婷张了张口，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叶芷青尚且如此，作为当事人的她在看到自己的双手恢复如初时，也激动到扯着那位‘康先生’的衣襟哭了个痛快，哭过之后却有些绷不住面皮。这些日子她仿佛是在做梦，害自己到如此地步的是康雪烛，如今让她重获新生的还是康雪烛，虽然二者并不能混为一谈，但仔细想想，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缘法？

　　只是这位康先生可比她认识的那位强得多，经过这段时间，仅存在心中的芥蒂也消失不见。与之相处让她如沐春风，那位康先生是真正的君子，有时她也会想，只不过是些许的性格偏移，最终结果却如此不同，若是她当年遇到的是这位康先生，那么未来是否会有所不同呢？但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也只能想想而已。

　　只是这等匪夷所思之事无法与他人谈起，但愿那位先生不会在此世受恶名所累。

　　“瞧我，让师妹笑话了。”叶芷青垂目，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轻声道：“无论如何，这都是天大的好事。那位恩人如今身在何处，我得好好感谢他才是。“

　　“那位先生不愿见其他人，我日后会回报他一二，师姐无需费心。“

　　景渊在高绛婷即将离去时曾说，江湖路远，有缘再会。

　　而这，也大抵是不复相见的讯号。

　　高绛婷不知道，这位‘康先生’如今已从龙门取道直奔昆仑，快马加鞭后赶往恶人谷。他一身黑衣，守卫以为此人来寻仇或是闹事，本想杀了了事，结果却被一招击倒在地。

　　“我找康雪烛。”

　　康雪烛为十恶之一，七秀坊人人都想斩他于剑下，即使从七秀叛逃的恶人弟子也不想与他为伍，寻仇者更是不知凡几，只不过如同景渊一般一招便将恶人谷守卫打败的，却寥寥无几。听闻此言，又有高阶守卫前来助阵，却也被一招打败，吵吵嚷嚷能有一刻钟，终于惊动了离谷口最近的黑鸦陶寒亭。

　　“阁下意欲何为？”

　　身后是皑皑白雪，景渊按住遮了面容的斗笠，轻笑道：“我找康雪烛。”

　　“你是何人？我恶人谷可容不得你撒野！”

　　“我找康雪烛。”

　　陶寒亭：这人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