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旧时呓》弥江

64、佐伊

　　佐伊是为了能让洛卡突出包围圈才在路基派人将洛卡抓走之后又发起偷袭——但是她只堪堪将洛卡夺回，下一秒就被三把匕首同时穿透了胸膛。

　　佐伊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洛卡，连她的名字也没能叫出口。

　　“如果说他们的相遇是个意外，而洛卡利用了这一意外的话。”艾娜的声线依然温柔而平静，“利用了我们的相遇的又是谁呢？”

　　她的手上握着那把割伤过一个小头目的耳朵的匕首，刀刃几乎全部没入路基的后腰，而她却平静得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杀人：“这把匕首上涂了毒药——啊，那也是我的主意。刚才我躲在后面，你似乎没有注意到我呢。”她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有些失望，“看来比起我，你还是更看重你的事业呢。”

　　路基闷哼几声，伸手绕到自己身后抓住了艾娜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前——一旁的杰奎琳想要上前，也被路基伸手阻止了。路基深吸一口气，眉头深深皱起，疼痛让他冒了一额头的冷汗：“艾娜……我只是想把事情处理完再接你回去……并不是忽略了你。”

　　艾斯听了她的话，没有阻止她。

　　洛卡的计划至此，除了出现了一点偏差之外，终于大抵完成。

　　“……哈。”洛卡忽然笑了一声，“父亲……这可是我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您觉得如何？”

　　“洛卡，你的才能是独一无二的。”路基用力抱紧艾娜，容貌、身形，声音，甚至她身上的香味都和她生前一模一样。这就是艾娜，他爱了半生了艾娜，“只是，你弄错了一点。”

　　“不可能。”洛卡咬牙，“她是我的母亲，就算我的部下因为时间原因，我来不及重塑她们的性格和行为举止的风格，身为我最初的成品的母亲，我也不可能弄错。”

　　她派人从北方的岛屿上起出了母亲的遗体，两年来不停重新调整复制品的状态和外貌，在性格塑造上最为用心，不是命令而是通过对话去塑造艾娜的性格——那就是艾娜本人，毫无疑问！

　　怎么可能会出错？就连洛卡自己都无法看出有什么不同！

　　“你将她美化了。”路基摸着艾娜的头发，近乎贪恋地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她这一生，或许真的深深地爱过人，一个是我，一个是她自己——我为何能够如此确定，因为她虽然深爱她自己，却想着要救我，从我那不值一提的过去之中救我出来。”

　　“爱自己和爱别人并不矛盾！”洛卡大声反驳他。

　　“或许如此吧，但是我发现，比起孩子的幸福，艾娜她好像更为注重自己的幸福。”

　　“母亲她不是这样的。”

　　“她生下了奥莉薇亚之后，坚持要亲自抚养，我原本以为那是一个母亲出于对孩子的爱……”

　　“那是当然！”

　　“后来发现她不过是满足于成为母亲这一事实之中罢了。我出于对奥莉薇亚的嫉妒将奥莉薇亚送走之后，艾娜也确实痛苦过一阵子，甚至不愿意再同我说任何一句话。但是，时间治愈了她的伤痛，很快她就又和我生下了你。”

　　艾娜疑惑地抬头看着路基。

　　“这不可能，母亲她不会是这样的……”

　　“生下你之后，艾娜再次沉浸到了成为母亲的幸福之中，仿佛从未经历过失去奥莉薇亚的伤痛。你是她瞒着我生下的孩子，她交代女仆，不许告诉我她怀孕的事。然后趁我因为要搜集重要的材料而出了远门，偷偷在房间里生下了孩子。”

　　“是……吗？”艾娜疑惑地歪头，“我原来是抱着那样的想法生下洛卡的吗？”

　　“是啊。”路基温柔地回答她，“我们是一样的，除了自己之外，在这世上最爱的就只有对方。孩子——对我来说是不需要的存在，对你来说则是带来愉悦的玩物。只是我带走了你的玩物，所以让你不高兴了吧。”

　　“不可能！”洛卡怒瞪着路基，“是你为了继承家族而逼着母亲生下了我！如果我不是继承者，你还会逼着她继续生孩子！”

　　“生孩子这样痛苦的事情——我可不愿意让艾娜来承受。”路基靠在艾娜的身上，似乎是毒药的药性发作了，“我本打算随便找个女人生下我的孩子，交给艾娜抚养。但是艾娜想要自己生育，我只好随她。”

　　“不是的，不是的……”

　　“住口！”艾斯抱住洛卡，转头对路基怒道。

　　“啊……对了。”路基看着艾斯，淡淡地笑了，“我调查过你，你的母亲，为了生你力竭而死——是这么回事吧？为了不让你按照原来的预产期出生从而让你被发现是罗杰的儿子，尽力拖延生产的日子最后力竭而死。我知道之后也非常佩服……不，是敬佩。竟然能为了在我和艾娜的眼里什么也不是的‘孩子’做到这种程度。”

　　那才是真正的母亲，那才毫无疑问地能够被称为“母亲”。

　　“所以洛卡。”路基像是还不满足似的，还要继续说下去，“你将艾斯的母亲露玖与艾娜的形象重叠，制造了如此完美的艾娜……但是没关系，时日还长，我还能慢慢地将她变回我深爱的那个艾娜。”

　　“你骗我！”洛卡嘶吼道，“那母亲为什么为我而死？！”

　　“因为看到奥莉薇亚的惨死，艾娜忽然意识到了。她根本没有将我拉到光明之中。我深爱艾娜，我不允许她爱上除我之外的别人。所以，无论她生下多少孩子，我都会将孩子从她的身边夺走。她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才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骗我，你骗我！”

　　洛卡努力挣脱艾斯的怀抱，想要过去杀了那个胡言乱语的男人——可她忘了自己尚未完全恢复，情绪激动之下竟吐出一口鲜血。

　　“这其实很正常——洛卡，这世上有许多的父母，选择生育并非因为彼此感情深厚，而是为了传承自己的血脉，无论自己的条件是否适合生育和抚养孩子，他们都会生孩子。他们不会考虑自身能否给孩子提供足以长成的物质条件，也不愿考虑自己的家庭氛围能否使得孩子幸福成长。他们只要自己存在过的证据能够在这世上延续——这也可以解释，为何艾娜在奥莉薇亚生活在外，不知平安与否的情况下，还要生下第二个孩子。因为她生孩子只是为了她自己罢了，洛卡。

　　“如果你和她觉得她死都是为了你——那不过是你和艾娜自欺欺人的理由而已啊，洛卡。”

　　路基说完这些，像是真的撑不住了：“杰奎琳，带我和夫人回到船上——不许伤害夫人。”

　　“是。”

　　杰奎琳扶起艾娜，吩咐别人小心扶着路基大人，然后一步一步离开。

　　“等一下！”艾斯愤怒地看着他，“我不去杀你，只是因为你现在重伤，我不想现在和你动手。只是我想问你，你究竟是说出了实情，还是为了刺激洛卡而编出来的谎言？”

　　路基只是稍稍停了停，但并未回答，而是继续向前走去：“小心——海军可盯着洛卡呢。”

　　艾娜转头看了洛卡一眼，有些犹豫。

　　“艾娜。”路基牵起她的手，“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跟我过来，我会告诉你的。”

　　于是艾娜挣脱了杰奎琳的搀扶，走到洛卡面前问道：“洛卡，妈妈现在要和爸爸走了，要是有机会，你可一定要回家看看我哦？”

　　艾斯正想说什么——人造人不能被路基带走——却被洛卡阻止了。洛卡抬起头来，看着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艾娜，勉力笑道：“我会的，妈妈。”

　　“洛卡？”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艾斯有些难以置信：“洛卡，让她就那样走了，真的好吗？”

　　“没关系。”洛卡怔怔地看着艾娜的背影，“她选了路基……她自己选了路基。她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我知道的。我和路基之间，她究竟更爱谁，我一直都是在赌……原来她还是选了路基，明明我觉得我设定的、她对我们的爱是一样多的……”

　　洛卡竟会去赌？

　　艾斯看着她，眼中的心痛无以复加：“洛卡……对不起。”

　　“嗯？”洛卡靠在他的怀里，还是傻傻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艾斯，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啊？”

　　“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为了胜利，连母亲都可以利用的人……原来你只是在看着她如何选择……”

　　“不，我没有那么好。”洛卡抱住了艾斯的手臂，“你想的是对的。我确实利用了我的母亲。我在她身上耗费了最多的心力，只为了让她变得和我心目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但是，我毕竟不是跟着她长大，原来不是每个母亲都是露玖小姐那样的……我今天才知道。”

　　原来她一直留着他的母亲的照片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艾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抱紧了洛卡瘦弱的身体，似乎这样就能够给她更多的暖意。

　　“艾斯，放开我吧。本来，我是想挑起两派的争斗，才安排妈妈去挑衅明哥的部下。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我曾命令伊恩向明哥求援，然而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给我任何回复。在人造人尚未量产的现在，我不觉得他会放弃我。我想，应该是路飞真的做到了让他自顾不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