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旧时呓》弥江

61、艾娜

　　“我很小的时候，那还是母亲亲自教导我的时候，父亲发现了我的才能，命人将我带到另一个岛上，接受其他我父亲的部下的教导。从此我被迫离开了母亲。我也是有极为叛逆的时候的——为了见母亲茶饭不思。直到我的父亲告诉我，要是我不听话，就再也不会让我见母亲。”

　　“这不就是……”紫罗兰在一旁惊道。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父亲将母亲作为要挟我的人质，但是我此时并未意识到这个事实，只是为了见到母亲，一味听从父亲的教导。逐渐地，思想和举止都变得和他一模一样。但是在这个时候，我的姐姐出现了。我的姐姐天资平庸，身上并未具备家族世代传承的才能，因此被父亲放弃，被海军养大。”

　　“……直接放弃？这也太过分了！”路飞瞪大眼睛，“他真的是你们的父亲吗？”

　　“如假包换。”洛卡苦笑道，实际上父亲对她如何对她而言根本不痛不痒，只是不得不在路飞面前表现得悲情一些，“姐姐为了解放我，想尽了各种办法。但是当时父亲的才能被政府看重，姐姐即使身为海军，也无法从他手里夺走我。

　　“所以姐姐就想了一个办法，她要在我面前揭露真相，但是，她选择了极为偏激的方式——她在我面前自杀，付出生命让我深刻地认识到，父亲的所作所为乃是大恶，我那模糊了的价值观终于清醒，我终于认识到我要反抗——而当我遵照姐姐的遗言，将她的遗体带回家，我母亲却像是认识到了什么似的，打碎餐盘，在我面前自尽了。”

　　“诶？为什么啊！”路飞不解地发问，“这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自尽啊？”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从结果来看，我父亲能够用来牵制我的人已经一个都不在了，我的母亲和姐姐都不在了，我终于可以毫无顾虑地背叛我父亲了。我想，这就是她们的目的吧。”

　　“这样是不对的。”路飞憋了半天，还是说道，“做错事的是你父亲，她们没有必要牺牲自己啊，联合起来狠狠揍他一顿不就好了！”

　　“是啊，或许，她们要是能够像你这样想就好了呢。”洛卡伸手拉了拉路飞的脸，“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没有能够撼动那人的地位半分……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让艾斯帮我办的这件事，能够将他拉到这岛上来。我有办法引发明哥和他的争斗——所以请你等一等，好么？我马上，就要实现我的愿望了。”

　　路飞看着洛卡，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最终还是说道：“不行！”

　　果然如此么？

　　洛卡并无意外地笑了起来：“是呢，你就是这种人，我早该明白的。”

　　“我要打败明哥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我不能听你的。”路飞看着洛卡，目光清澈而坚定，“但是，等我打败了明哥之后，你带我去找你的父亲，我会帮你打败他的！”

　　洛卡一惊。

　　“还是你想由艾斯来打败他？”

　　“都不想。”洛卡温柔地看着他，“我要亲自完成我的复仇。”

　　但是，打倒他又能如何？夺去他的性命又能如何？洛卡要的是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永无翻身的可能。

　　但是这滔天的恨意，洛卡面上半分不露，只是拍了拍路飞的脑袋：“好吧，我不拦你，也没有资格拦你。你想做就去做吧。”

　　“那你呢？”

　　“我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你们的战斗波及呀。”洛卡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我会看着你的——直到你的战果出来的那一刻。”

　　“好！”路飞笑了，那笑容毫无阴霾。

　　洛卡带着伊恩走了，走之前她转过身来对阿普里尔说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立场将你带走，你继续跟着他就好。只是，要遵从你的初心，好好保护你的船长。”

　　“我明白了。”阿普里尔内心的疑云终于一扫而空，洛卡大人的新的指示下达了——她只要继续跟在路飞身边，注意他的动向以及保护他的安全便好。

　　既然如此——转身离开的洛卡心中想道，这样也好。在二虎相斗之前，明哥先被耗损了一定实力，再对上路基就是死路一条——她那两百多个惨死的部下，总归不算白白殒命。

　　至于路基嘛……既然让他来了这里，总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回去。洛卡的眼神忽然变得阴鸷起来——本来就算成功引得他二人相斗，也不会真正地报复到他。所以，洛卡早就准备好了一张底牌——

　　“我亲爱的父亲，既然我是你抚养长大的，那就让我，好好地孝顺您一次吧。”

　　*

　　正午时分，艾斯和路基终于到达了德雷斯罗萨。

　　路基给艾斯的人手，艾斯粗略一点，大概八十人人左右。

　　这些人……回头带给洛卡看看吧。

　　他带着那些人没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路基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只给了艾斯一个电话虫，让他随时联系。艾斯不必深入思考都能猜到，他带出来的这些人里，应该有人是为监视他而来。

　　这个时候，视野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艾斯忽然愣住了。

　　“怎么了艾斯大人？”分队长——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问他。

　　“刚才……”艾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身影倏忽拐入一个巷子不见了。

　　艾斯想也不想地往那个方向追去：“你们按照原计划分成八组分头行动！杰奎琳，你跟着我！”

　　分队长立即跟上，同时对其他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听从艾斯的命令。

　　于是他们各自转身消失了。

　　艾斯知道他们不会放心自己单独行动，干脆主动留下分队长跟着自己——他要追的那个人跑得并不快，很快她的身影就再次出现在了艾斯的眼前。

　　“艾斯大人，您在追谁？”杰奎琳急急地发问。

　　艾斯没空回答她，他的目光紧紧地跟着那个身形纤瘦的女子，终于在她打算再次拐弯之前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你是……洛卡的母亲？！”艾斯只觉得心中悚然，“你真的是……不，不可能。你是她制造出来的吗？”

　　女子抬起头来，一双祖母绿的瞳孔直直地看向艾斯，那眼中丝毫慌乱也无：“啊……洛卡让我避开你，但是被抓住了就没办法了呢……我确实是洛卡的母亲，你说的什么制造……？我不太懂，但是我不可能是她制造出来的……因为，我是她的母亲，她是我生下来的啊。”

　　“夫人……？”杰奎琳惊恐地后退两步，“您不是过世了吗？！”

　　“诶？”洛卡的母亲——艾娜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杰奎琳，“过世？可是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啊？”

　　杰奎琳惊得说不出话——她曾经亲自护送夫人的遗体运到北方的岛屿，亲眼看着夫人被埋进深冰之中！

　　但是，她站在这里，右臂被艾斯抓着，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月桂枝束着她的美丽的金发，那金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怎么可能……我要向路基大人报告！”杰奎琳颤抖着双手摸出了电话虫。

　　艾斯没有阻拦杰奎琳——他顾不上。眼前的人就是艾娜无疑，她和油画上的那个美人几乎一模一样。她像普通人一样惊讶，一样微笑，一样拥有各种表情。虽然他已经见过其他人造人，但是在见到艾娜的时候，艾斯发现，自己还是会感到害怕。

　　她是洛卡的母亲。是洛卡多年都无法从失去母亲的哀伤之中逃开吗？还是……洛卡制造了一个和母亲一模一样的人，用来对付她的父亲呢？

　　“我不能。”他哑着声音说道，“抱歉，我不能让您继续这样在街上乱走。”他松开了抓着她的小臂的手，“请告诉我洛卡现在在哪里，我把您送回她身边。”

　　“啊，要是被她知道了我和你在一起，肯定要怪我了呢……那孩子有些认真过头了呢。”艾娜捧着脸有些困扰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她的挚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许我见你呢……啊啦，是青春期的那种羞涩又急躁的情绪吗？”

　　……不一样，她和洛卡身边的其他人造人太不一样了。艾斯惊恐地发现，她的思想更为成熟，不仅有自己的主见，甚至能够按照自己的思考主动发问。提起洛卡的时候，她既温柔又头疼——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头疼自己叛逆期的孩子一样。这是怎么做到的？洛卡身边的所有人造人，即使是埃拉和阿普里尔，对于洛卡也就只是一味服从罢了！

　　“您……记得奥莉薇亚吗？”艾斯吞了吞口水，“您的第一个女儿。”

　　“啊，那是当然啦。”艾娜惊异地笑了，“我的奥莉薇亚正在海军军中服役，已经好几年没有来信了……洛卡那孩子真是什么都和你说呢。不过真是令人头疼啊，奥莉薇亚替海军工作也就算了，洛卡却替海贼工作，这下父女俩肯定要吵架啦。”

　　果然如此，艾娜和别人不一样，抛开洛卡替她植入的记忆不说，她是真正具有独立的人格的。

　　“洛卡有和您说过，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吗？或者，她想要您做什么？”艾斯试探着问。

　　“嗯……那孩子从来不让我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之前我病了，待在洛卡的地方休养了两年，那孩子很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最近终于病愈了，洛卡就通知了她父亲接我，我现在正要去码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