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旧时呓》弥江

6、交易

　　奥克塔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罗制住她的身体将她牢牢禁锢，然后整艘潜水艇迅速沉进水面，远离了那片海域。

　　那抹白色的身影只来得及在奥克塔的视野里晃过一瞬，接下来她就被强行拖拽进船舱之内，口鼻被牢牢捂住，只能发出一些沉闷的类似呜咽的叫声。她的腰腹被人紧紧控制，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抓挠打踢，那人都将她紧紧抱住，双臂纹丝不动。

　　直到整艘潜水艇彻底远离那片海域，她身上的禁锢才骤然一松。

　　“……你想干什么！”奥克塔获得自由，立时立掌向罗劈去，“将我带到她身边去是你答应我的！”

　　罗一偏头躲过她情急之时毫无章法的攻击：“将你带到她的身边去？别说笑了，一旦获得四皇的庇护，你还会实现和我的诺言吗？”他忽然近身抓住她雪白的手腕，“更何况——我只答应了‘让你见到她’。”

　　奥克塔的红眸不再慵懒和冷静，她狠狠地瞪着罗，像是瞪着什么隔了几代深仇的敌人：“卑鄙！”

　　“卑鄙也是你们擅长的东西。”罗的情绪并未因为这一句谩骂而有丝毫波动，“顶上战争刚刚结束没有几天，就算对方是四皇，也需要休养的时间。你也应该知道现在不是进攻那个基地的好时机——在你们的计划正式启动之前，你都得待在我的身边。”

　　奥克塔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摆脱他的钳制用尽全力向墙壁撞去。

　　罗像是没有想过她会这样的干脆果断，只是愣了半秒就反应过来，抢先她一步挡到她的身前。奥克塔从未想过要控制力道，于是这一下她重重地撞在罗的胸膛，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罗迅速地抓起奥克塔的下巴：“你的判断很准确，但是你现在死还太早了。”

　　奥克塔用力拂开他的手：“你竟然想用我来牵制洛卡！”

　　“控制她就等于是获得了白胡子这个强力同盟，对吗？”罗轻笑一声，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这么一来夺回拉米的胜率就能大大提高——你放心，等那个机构真正成为一片废墟，你也就没用了。”

　　奥克塔看着他的目光像是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

　　“你不想真正到她身边去吗？”罗对她不再有初时的耐性，低沉的声音里不耐烦渐渐显现出来，“不用想那么多，这只是一场交易罢了。”

　　奥克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阴鸷的眼神，忽然觉得之前面对着他的时候那个趾高气昂的自己十分可笑——从一开始她就不具备和他讲条件的资格，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并不对等。大概是从小洛卡这个性格并不强势的上司对她的诸多忍让和平等对待让她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优越感，导致她如今受挫，竟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应对才好。

　　“看你的表情像是终于明白过来了。”罗冷笑一声，“明白了就好。我们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你最好老实一些，我相信你大概也不想看着自己被切得七零八落……或者我没日没夜地盯着你吧？”

　　*

　　洛卡明显地感到最近照顾自己的护士有些焦躁。自从路基来过之后，许多船员看她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洛卡这才意识到其实这些船员并不清楚她的底细，就算她在他们面前救出了艾斯，就算白胡子和艾斯以及马尔科等人对待她的态度还是没有产生变化，她也还是受到了猜忌。

　　洛卡晃了晃神，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物，就着水吞下——但是这也怪不了他们，无论走到哪里人心凉薄不过脆纸一张，这一点洛卡早已心中有数，因此也不会去同这些人计较一些有的没的，浪费生命而已。

　　护士将药瓶和水杯收走：“洛卡小姐，你又有访客了。”

　　洛卡有些惊讶地抬头望了护士一眼，这位褐发的护士没有与她直视，只是嘴边噙着的一丝不屑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洛卡此刻倒不是惊异于她的态度，只是奇怪这位访客的身份。路基近期内不会再有来访的迹象，海军看到她只会起诛杀之心，更不会客客气气地来访，而她的亲属早已折在顶上战争……

　　忽然洛卡霍地站起身来，旁边的护士被她惊了一惊，只见洛卡不顾伤腿，毫不犹豫地冲出房间，在护士的脸上刮过一阵劲风。

　　洛卡冲到甲板上的时候罗正懒懒地站在白胡子和一众船员面前，手里抱着他的长刀。船员们的议论似乎对他毫无影响。看见急匆匆出现的洛卡，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稍显邪肆的笑。

　　洛卡看着这个对她而言还十分陌生的男人，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啊……罗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一些需要私下聊聊的小事。”罗走近洛卡，看着洛卡有些戒备的目光轻笑一声，“不过你的骑士好像不大同意。”

　　洛卡转过头去看着皱着眉头的艾斯，有些了然。罗属于新生代海贼，向来和白胡子一党没什么交集。洛卡跟他更没有什么交集——并且洛卡也不是没有听过他残忍狠毒的名头。于是她略清了清嗓子，幽蓝的双眸透出一些淡漠：“我和您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聊的吧？”

　　艾斯的眉头果然舒展了一些。

　　“我和你之前自然没有什么好聊的。”罗笑得更为愉悦，这愉悦的笑让洛卡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顶上战争刚刚结束那会，我从海里捞起来一个人——一个女人。身体里埋着剧毒又灌进去不少的海水，生命垂危的时候被我救了……”

　　“……她现在在哪里！”洛卡闻言眼前一亮，几步上前抓住了罗的衣领，“告诉我她在哪里！”

　　艾斯听出了罗提的是谁，同样震惊地看着他——事实上这个时候周围的知情人都震惊地看着他。都到了那样的地步，那个叫奥克塔的女人竟然还有活路吗？

　　“所以，你现在愿意和我聊了吗？”罗不动声色地拂开了洛卡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洛卡慢慢地、慢慢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身对白胡子欠了欠身：“非常抱歉，但我有些私事需要和这位先生商谈。事关我同伴的生死，请您……”

　　白胡子略一思考，点了点头。

　　“洛卡！”艾斯上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洛卡按住他的手，转过身来对艾斯嫣然一笑：“艾斯，你们都在这里，我没事的。”

　　*

　　“你想要什么？”到了相对僻静的角落，洛卡不再维持温和的微笑，她咬紧了牙关，蓝眸里充满了戒备与憎恶，“我不太相信一个和我们无亲无故的海贼会有那样纯粹的善心。”

　　“你的直觉很准确，比那女人要聪明多了。”罗嗤笑，“她似乎是将我误认为是什么好人，竟然觉得有和我商量的余地——我的目的很简单，等你摧毁那个机构，我就用奥克塔，跟你换回拉米。”

　　“拉米？”洛卡有些意外，“你怎么会……知道她？”
　　——她明明从小就待在机构里面，从未出去过。

　　罗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与拉米的关系：“若是你决定要进攻那个基地，务必要通知我……”

　　洛卡看了他一阵，忽然冷笑一声打断了他：“我怎么知道奥克塔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像你这样的人，极有可能随便弄个尸体或者干脆编个谎言来糊弄我不是吗？”

　　罗看着洛卡淡漠的眸子，静默了一会。之后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洛卡看清了，是个体型较小的电话虫。第二样，洛卡倒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它被包在一个透明的立方体里头，上面盘桓着或粗壮或纤细的血管，还在一下一下跳动着。

　　“这是……心脏？”洛卡有些惊讶且厌恶地后退一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后退的脚步霎时凝滞住。

　　罗接通了电话虫，然后五指忽然聚拢，狠狠的将这颗心脏捏了一把。

　　洛卡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阻止：“……住手！”

　　晚了，电话虫里瞬间传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声：“啊啊啊……啊！”
　　即使那声音已经被主人拼命压抑住，即使这道女声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洛卡还是认得出来这是奥克塔的声音——洛卡死死盯着这颗被切下来的心脏，奥克塔的胸腔就是少了这样一块立方体，她现在正承受着心脏被压缩的痛苦！

　　洛卡毫不犹豫地出手想夺。贯穿大腿的穿刺伤此刻已经彻底被她忘在了脑后，不远处伫立在船头的船员们也被她忘在了脑后。她满心满眼就只剩下了那颗鲜活的尚在跳动的心脏——那是奥克塔的心脏！

　　罗迅速地将头向左一偏，右边的脸颊险险地被一道看不见的利刃擦伤——他顿感不妙，立刻后退几步试图拉开与洛卡的距离。这女人的能力他虽未能详细深入调查，奥克塔更是一个字都不会吐，但他仔细研究过顶上战争的影像带——她似乎能够操纵周身的所有空气，相当难以应付。

　　果然她没费什么力气就跟上了自己的动作，握着心脏的右手手腕又受了一道划伤——就算是在盛怒之下的洛卡，也还是对那颗心脏有所顾忌，没能用尽全力。

　　罗看准了这一点，猜测她大约是重伤未愈再加上盛怒之余招数失去了准头。他将电话虫收进外衣，迅速抽出刀来。

　　“R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