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利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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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推断到这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洛卡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引路基进岛，为什么不同艾斯说明呢？
明明只要说一声，他都会为她做到。
——不，他说过要阻止她。艾斯深深地低头捂住自己的脑袋，他觉得她的路已经越走越偏，他要阻止她，阻止她继续进行她的计划。
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吗？
这绝非艾斯的本意。
让她变得只剩她一个人，这绝非他的本意。
“你在急躁什么？”路基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但是无论多么不对劲，他都已经命令船队起航了。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要将洛卡从那些人手里强行夺回。
“天黑了啊……”艾斯看了一眼窗外，天虽然黑了，但所幸天气还算晴好。
“船队现在已经是按着最快速度在前进了。”路基说道，“我的船毕竟并不是为了战斗而建造的，请你理解。”
“赶到那里还要多久？”
“若天气一直这么好，大概还需要八个小时吧。”路基也瞟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船上虽然设有炮台，但战斗用的设备不多，就算到了那里，我的人也不能完全撤出船队，只能借给你三分之二的人手。”
“足够了。”艾斯紧皱眉头，“你的人……都什么来头？”
可以的话，艾斯实在是不想借路基的人。谁知道这些人，还能不能称之为人——洛卡的实验体还全都保有人性。但就上回攻击洛卡那个具备和洛卡相似能力的少年看来，路基的实验体可能已经遭到了路基的洗脑或者别的什么。
他不确定他们还是否保有自我。
但是他还不能和路基翻脸。和路基翻脸在眼下这个阶段对艾斯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很可能还会激化路基和洛卡之间的矛盾。但是路基不可能给艾斯联系白胡子船队的机会，现在他孤身一人，暂时摆脱人质状态最好的方法就是和路基合作。且若能将路基的人手从他船上尽可能的带走，说不定能够起到分化路基身边势力的作用。
那一年半，克莱斯特教给他的不止是战斗。艾斯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他手上一次又一次地惨败，明明自己的实力确实在提升，在他手下却仍然像一个初次出海的毛头小子一般。
“艾斯，你的战斗方式，我几乎全部都会。”克莱斯特是这么说的，“毕竟你……他是我的父亲。他所有的战斗技巧，我都亲眼看过……”
他这句话说得极轻，艾斯想要质问“他”是谁，却没有力气开口。
“起来，艾斯。”克莱斯特伸手晃了晃艾斯的肩膀，“你要能够看得见更多东西。不止是现下的，还有未来的。你要将见闻色锻炼到一定的程度，你的体术才能够跟得上我。但是，仅此还远远不够。艾斯，你要想办法，想尽一切可能打败我的办法。”
“我在……很努力地想……”
“那不单单指的是战斗的技巧。”克莱斯特将他的身体扶正，叹了口气，“你似乎执着于正面进攻……那样实在是太吃亏了。我并不是和你一样光明正大的人。在面对我这样的敌人的时候，你不得不走一些偏门。你明白吗？洛卡就是这样的人，她永远不会正面对你发起攻击。”
“洛卡，她不会……”
“你想说她不会害你吗？”克莱斯特轻笑一声，“相信我，我太了解她了。你们之间的情感反而成为了你更容易受骗的条件。她和你迄今为止认识的那些人不同，我说过，她的黑暗面，你并不了解。她会利用一切来达到她的目的，包括你，艾斯。”
“你……凭什么这样说她！”艾斯咳出一口鲜血，喷了克莱斯特一身。
“不要激动。”克莱斯特不急不怒，“这对你的伤势有害无益。她的成长方式和你不一样。她就是需要工于心计才能活下去。艾斯，她姐姐死前她几乎和她父亲一模一样。一懂事就被人胁迫的她，比谁都知道怎么去胁迫别人。你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要明白这一点，才能够学着怎么去对付她。
“至少你要学会狡诈，艾斯。我知道你不愿意学这些，但是你必须学。就算你在这个方面没有任何天赋，你也必须学着仔细推敲，至少你要知道洛卡打算做什么，怎么做。如果可以，在我们用餐的时候突然偷袭我，我也绝不会怪你。你要学会那种——那种，无论做什么都身陷一种随时会死的危机感之中的状态。比如今天我在你的午餐里拌进了毒/药，你，有察觉到么？”
艾斯震惊地看着他——他没想到克莱斯特还会使这样阴毒的手段！
“看来是没有察觉到。”克莱斯特又叹了口气，“没关系，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们可以慢慢来。”
艾斯渐渐学会偷袭、渐渐闻得出毒药的味道，也渐渐知道，克莱斯特究竟在让他学些什么。
他学的是洛卡懂事至今的生存经验。
虽然，那些阴毒的手段仍然被他所厌恶。
“你没必要学着喜欢那些手段。”克莱斯特曾经看着艾斯的眼睛这样说道，“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手段。我只是要你学会分辨。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够灵活使用——但那就不是你了，恐怕若你学会了，洛卡看你也会觉得惊惧——你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纯粹的人了。”
“我明白。”艾斯那个时候是这样回答的，“我只希望有一天她可以生活在我的身边，不再需要耗费心力去思考如何使用这些手段去害别人，或者，如何从别人的手段中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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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都是实验体了。”路基回答了艾斯的问题，“不过不用担心，他们就和洛卡手下的那些女孩一样，很好用。届时他们一定会听你的命令，不必担心背叛或泄密。”
“我想请他们帮我拖住明哥家族的干部。”
“当然没有问题。”
艾斯沉默了——他是想尽可能地留着那些人的性命的。
说不定，洛卡能够找到医治他们的办法。
即将迎来黎明，艾斯看了看天色，干脆回房小憩了一会。
他是被安格斯敲门惊醒的。
对面墙壁上的挂钟的时针指向七点四十分左右。
他瞬间清醒，跑下床去给安格斯开门。
“艾斯大人。”安格斯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送来的不是早餐而是一份报纸，“洛卡小姐的夙愿……已经实现了。”
艾斯猛地抓过报纸，盯着上面“名家背后令人震惊的真相”几个大字，深深地闭了闭眼睛：“路基已经知道了吧？”
“老爷……不，整个家族都已经陷入了舆论危机之中。”安格斯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指尖似乎还在微微颤抖，“老爷收到急报，家族名下几家规模较大的医院一大早便遭到哄抢和蓄意破坏，药厂已经停产，只有专为海军服务的负责军舰生产和维修的机构仍然在正常运行。”
“所谓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艾斯忽然之间不知是该钦佩她还是该担心她，“原来传媒机构并未完全被你们家族掌控啊。”
“那是由于用金钱构建的关系终归不牢靠啊，艾斯。”路基神色严肃地出现在长廊的尽头，“那多弗朗明哥究竟掌握着政府的什么样的秘密，竟能将政府操控到如此程度……真是令人好奇呢。”
他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十分冰冷。
艾斯看他的神色，默默地想道，这个人果然从未有过主动承认真相的打算。
如今真相已被揭露，整个家族都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但对于洛卡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艾斯沉声道：“我必须尽快去营救洛卡。既然她的计划已经推进，那么下一步——”
“呵。”路基冷笑一声，像是极力压抑着怒火，“是了。即使如今我整个家族都陷进危机，我却连危机公关的时间都没有，还得腾出人手去营救那个不孝女。”
艾斯一忍再忍却还是未能忍住：“你救的是她的技术。”
“是啊。”路基看定了艾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成功——衷心祝愿你武运昌隆。”
*
“什么？”洛卡吃惊地笑了，“您是说对家族造成的打击吗？不，这点程度对这个家族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将所有产业恢复如初，如今只不过是陷入了舆论危机罢了。毕竟百足之虫还死而不僵呢，更何况他的基业那样庞大。”
“那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意义？”如今的多弗朗明哥对她产生了非一般的兴趣——在她新制成的实验成品在迪亚曼蒂手里撑住了几十个回合才逐渐出现败势，然而又过了十几个回合在已然落败的情况下仍然摇摇晃晃地坚持站起来的时候，明哥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身形瘦小的女人好像真的能够给他带来不小的利益。
“我的目的从来都是揭发真相，阻止更多的人受害，仅此而已。”洛卡耸了耸肩，“至于他的家族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和我从来没有关系。”
“那他要是等风头过了之后又重操旧业，你又准备怎么办？”
“那应当不会。”洛卡笑了笑，对着明哥微微欠身，“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风靡世界的只会是从您这儿出产的人造人，他说不定还会成为您的买家之一呢——用惯了便利的人造人，劣质的人类会彻底失去市场。这就是我所有的计划。而这背后最大的受益者只会是您，尊敬的多弗朗明哥大人。”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利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