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未来 ...
-
“您说我的船上有海贼？”路基惊异地笑了，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我觉得您可能是收到了错误的线报。”
战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两年过去，他的头发已经雪白，整个人像是苍老了二十岁：“打太极有意思吗？”
路基笑容微敛：“我的船上确实没有海贼，我也不可能做出窝藏海贼的行为。我的家族可是要和海军长期合作的。”
“我不是要抓他。”战国凝视着路基，“我的主要目的不是抓他。我想向他问一个问题。”
“也就是说，次要目的还是抓人是吗？”路基主动忽略了重点，“那您真的找错地方了，再磨蹭下去那海贼可就要跑掉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
战国站起来，看着笑得彬彬有礼的路基：“我果然还是跟你处不来。”
路基也站起来准备送客：“可能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合吧，真是遗憾。”
他已经死了一个长女，然而这些年再见他，脸上别说悲伤之情，就连那无懈可击的公式化的微笑都毫无裂缝，仿佛奥莉薇亚的死对他毫无影响——反正，还有天资出众的次女在。
战国盯着路基的眼睛：“洛卡在哪里？”
他又坐回了沙发上。
路基迫不得已也坐了回去，一想到还被他藏在这条船上的艾斯，太阳穴不禁隐隐作痛：“您说什么？”
“你绝不会无故带着雇佣军出海。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洛卡的下落？”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知道她的下落呢？”
战国直直地看着他：“她在哪里？”
*
“这是哪里？”
“老爷的房间。”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的安格斯恭敬地为他打开房门，“总而言之，请您现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老爷可能还需要费些工夫。”
“这么麻烦？”
“毕竟需要做到尽量不和海军起冲突——来的那几位都是和老爷关系不太好的，更何况，这还是几乎冲着老爷和您来的。”
“冲着路基？”艾斯有些疑惑，“他不是向来和海军交好吗？”
“其中有一位大人似乎是来打听洛卡小姐的消息的。”安格斯关上门，“不知道海军找洛卡小姐有何贵干——明明已经有老爷在了，这两年来却还是坚持不懈地和老爷打探小姐的消息，还真是贪心呢。”
安格斯这话不是随便说的，他是希望艾斯能够明白，洛卡如今的处境究竟多么尴尬——她留在老爷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海军也想要洛卡吗？也是呢。
那他就更加不能让她落到别人的手里了。
“您稍坐，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艾斯点了点头。
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和刚才他待过的那个大抵相似，只是由于多了不少装满书的书架，书桌上还堆满了翻开着并未被合上的书，书桌右侧甚至放着一杯凉了的红茶，看上去更有生活的气息。
“看来你似乎过得不错。”
熟悉的男声在身后陡然响起。
艾斯猛地转身：“克莱斯特？！”
“看到我有必要那么惊讶吗……咳。”克莱斯特屈起食指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奇怪，明明过去并没有很久，却像是久违了。”
艾斯闻到了空气中一丝并不浓郁的血腥气，讶道：“你受伤了？”
什么人能让克莱斯特受伤？
“嗯……不过我们的计划刚刚才开始，只是遇到了一些小挫折，不足挂齿。”克莱斯特看起来有些疲倦，“你这边……进行得如何了？”
“……”
“不太顺利吧？”克莱斯特笑道，“若是顺利你也不必被困在这种地方了。”
“她好像想要自己报仇——可她如今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独自抵抗一个如日中天的七武海呢？”
“但是她拒绝了你的帮助。”
艾斯颓然地看着克莱斯特：“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们有理由相信，她并不是在拒绝你，而是在避免把你卷进去。或者，很多事情她想要一个人去做。现在，我的母亲也变得很忙了，我把维尔拉留在她的身边，才能抽空来看看你，因此我不能久留。不过我母亲看到……”
他顿了顿，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艾斯，“你们的第一胎是一个女孩，长得像你。”
“诶？”
艾斯呆了一下。
“我想着这件事多少能够鼓励你一下，特意来告诉你。”
“什……什么孩子？”艾斯显然是有些傻了，迟迟没能反应过来，“……啊？”
“据说她还抱怨了哦——什么‘我生得这么辛苦却长得一点也不像我’之类的。”克莱斯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艾斯的额头上，艾斯觉得一股暖流流入了自己的额头，“虽说预言的效力有限，但你们的未来确实已然改变。”
他看到了一些景象——就像克拉斯特无数次给他看过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与那些绝望的、冰冷的景象的都不同。
他看见自己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双手握拳放在胸前，乖乖地蜷缩在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呼吸间都带着甜丝丝的奶香味。她——这个孩子与他一般一头黑发，脸颊上还带着一些雀斑。
这团温软的东西，简直就是上帝赐予的奇迹啊。
这景象只持续了一瞬，很快艾斯就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站在路基的房间内。他茫然地环顾了一圈，一低头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双臂弯曲、抱着孩子的姿势。
克莱斯特已经不在了。
确实如他所说，他不过是抽空来看看自己罢了。
那温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胸怀里。
他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很久不曾动过。
如果洛卡知道自己竟然用她的项目作为交换与路基结盟，目的是去阻挠她的计划，一定会恨自己入骨的。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看着她去送死。
艾斯原本想着挟持路基或许是一条出路，但是路基既然能给自己下一剂迷药不被任何人察觉，也能给自己下一剂毒药不被任何人察觉——更何况艾斯并没有和路基全力一战后还能从他的雇佣军手里全身而退的自信。话虽如此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那就真的变成路基用来要挟洛卡的人质了。
洛卡的考量恐怕是成为了人质的艾斯的安全问题暂时不必担心，之后……之后呢？
艾斯忽然想到，洛卡真的准备自己动手去杀明哥吗？
她难道会想不到自己如今的状态完全无法和明哥一战吗？那若是要战胜他，又该如何？话说回来，如今的洛卡真的还像之前那样理智吗？
若是洛卡无法摆脱明哥的控制，那她又要怎么处理被路基控制了行动的艾斯呢？
把身边唯一可称为同伴的人都送走，洛卡究竟在想什么？
是因为她和路飞之间的矛盾实在是尖锐到无法调解，未免他为难，才将他送走？
对于洛卡而言，突然出现的路基一定在她的计划之外。而洛卡却主动把艾斯送到了路基的眼前——她痛恨、憎恶多年的路基。对于路基而言，艾斯是人质，是交换技术的筹码，恐怕现在在路基的眼里，艾斯就和洛卡的技术一样贵重，绝不会轻易放手——
海军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们得到了艾斯上了路基的船这一情报，因此包围了这支船队。艾斯不清楚路基究竟有多大的特权，但是他必须阻拦海军的搜索，且还需将他们劝离——他们为艾斯而来，也会为艾斯而离去。
不，安格斯说了其中一位是为洛卡而来。
那么，在不让他们搜索船队的情况下，如何才能不动一兵一卒地让海军离开？
*
“你说艾斯和洛卡在一起？”
路基微笑：“我的人是这样汇报的——我这里还有录像，您要看一看吗？”
那是艾斯刚刚见到洛卡时他们在一起的录像，似乎是在竞技场附近拍到的。幸好还留着这样的东西——路基心下嫌他们碍事，面上却半分不露：“洛卡我绝不相让。至于那个迷惑了我的女儿，让她变得如此疯狂叛逆的海贼，随便你们怎么处置，若是你们真的抓到了，真的能处死才好呢。”
感到对面漠然甚至带着杀意的目光，路基不怒也不急：“怎么，您觉得我是在骗您吗？我可没有和海军对着干的理由。”
战国站起来：“洛卡我绝不相让——这句话原样奉还。你已经毁了一个，我不会再让你毁掉第二个。”
他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
路基推门进去，看见艾斯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神色有些焦虑。
“总算是应付掉了。”路基长叹一口气，“不过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决不能让海军抢在前面。艾斯，这次就让我和你同行吧。”
果然！与海军起冲突绝对是下下策，既消耗时间又消耗精力，是路基绝不会选择的方案。在避免与海军起冲突的前提下，能采取的方案不多，允许搜索船内是绝不可能的，与海军僵持更不可行。剩下的就只有谎称艾斯在别处这一条了。但是随意撒谎也是不行的，即使是谎言，也需要撑起谎言的证据——如果艾斯没有猜错，之前他和洛卡在一起的时候，跟踪洛卡的应该还有路基的人。
用那时采集到的证据将海军引向别处之后也会产生别的问题：那地方正是德雷斯罗萨，路基不可能白白让海军把洛卡带走。既然如此，路基只能亲自上岛，用自己的权限与海军争夺洛卡了。
洛卡的目的，原来是引诱路基上岛吗？
海军不会与身为七武海的多弗朗明哥起正面冲突。既然如此，能够与明哥成为敌对力量的，就只有带着雇佣军、且事实上还无人知道这支雇佣军的真实实力的路基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未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