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旧时呓》弥江

57、进岛

　　“你要我帮你揭露真相？”

　　多弗朗明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洛卡。

　　洛卡拿着实验报告，带着阿普里尔站在他的面前：“这对您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毕生所求。您的举手之劳换我毕生效忠，我觉得这对您来说并不算是一笔亏本的交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的确是真话？”

　　“这世上能够一致的永远只有利益，不对吗？”洛卡微笑道，“我已经将可能与您为敌的人送走了，这还不足以表明我的诚意吗？”

　　“与我为敌的人……这不是还在嘛。”他忽然笑了，“你把他送走了，还故意做得让我无法接近……可他的弟弟还在啊。”

　　“我会去解决的。”洛卡的笑意毫无变化，“保护他是我的私心，但是其他人就和我没有关系了——若您还是不相信我，我就去帮您解决所有的隐患。今后，我会像您其他的部下一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漂亮话谁都会说……”

　　“您要验收成果吗？”洛卡却直接打断了明哥的话，这让她看起来像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和性命，“之前答应您要完成的实验，我已经彻底完成了。”

　　“哦？”

　　“您不来见我，我只好自己来见您了。”洛卡示意阿普里尔上前一步，“目前已经有二十七个实验体，完成度87%左右，不包括战斗时产生的意外因素，团体战斗时胜率较高。此外，长相、声音等外部条件都可以自行设定。也就是说，只要掌握敌方集团内部人员的相关情报，我们还可以为您做一个足以乱真的假货出来，作为您的间谍打入敌方内部。”

　　“这个成果……”他从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近阿普里尔，一把挑起她的下巴，“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绝对没有。”洛卡看起来自信满满，“多亏您雄厚的财力支持，我才有搜罗一切昂贵材料的资本。您的付出一定能够得到回报的。不然——您可以现在就检验成果，看看她是否在您的预料之中。”洛卡意有所指地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罗，“如何？”

　　多弗朗明哥没有说话，几人一时间陷入诡异的静默。

　　“你太急了。”多弗朗明哥轻笑一声，像是嘲讽，“比起罗，你不该帮我解决一些别的东西？”

　　“当然。”到了这里，洛卡总算松了口气。她摸了摸阿普里尔的头发，“她一个人就能够做到。”

　　*

　　“就算他的过去多么悲惨。”艾斯看着安格斯的眼睛，“那也不是他折磨洛卡的理由。上一代的错误不该波及下一代，洛卡和她的姐姐是全然无辜的——凭什么她的姐姐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凭什么洛卡要活在自责和折磨之中？”

　　“艾斯大人，我没有后代，所以无法与您讨论育儿的话题。”安格斯说道，“但是老爷理解到的亲子关系，恐怕与您所理解到的亲子关系大相径庭——老爷无法理解你们船队没有血缘关系却仍然坚固的羁绊，就像他无法理解父母与子女竟然能够和睦相处。

　　“就算他之后认识到了友情、爱情，也只能被亲子关系折磨一生。这样的模式在他的身上产生了延续，他下意识地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他的孩子——很多人，即使内心不愿，长大之后也会变得和他糟糕的父母一模一样。而艾娜夫人，是我见过最爱老爷的人。”

　　“我好像明白了。”艾斯转身去看他身后的那副油画，“情感的缺失让他死抓着妻子不放吗？”

　　“艾娜夫人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他。”安格斯的眼底似有悲伤，“但从结果来看，她失败了。”

　　油画里的女子还是静静地看着艾斯，不发一言。一瞬间艾斯似乎有种同她目光相对的错觉。

　　“您的午餐已经凉了——我去为您再换一份。”安格斯这么说着，将他的食物拿走，退出门去。

　　艾斯忽然想起洛卡总是拿着的那只怀表——那是他的母亲。既然她自己的母亲是这样温柔如水的一个人，她为什么不拿着亲生母亲的照片呢？

　　大约一刻钟后，安格斯端着食物——厨房赶做的三明治敲开了艾斯房间的门。

　　艾斯一早便等在门后，等他一进来便掐住了他的脖子，却不用力，以便他能说话和呼吸：“带我出去。”

　　“挟持我对老爷不会产生任何威胁，请您三思。”安格斯只是惊了一惊，很快恢复镇静，托盘抖了抖，最终却还是被安格斯托住了，“况且，您从这儿出去了才会对洛卡小姐产生威胁。”

　　艾斯一愣：“你什么意思？”

　　“您来到这片海域的数小时前，我曾与小姐有过通话，告知她老爷的船队已经来了这里。”安格斯说道，声调平缓而沉静，“我只是希望这对父女之间不要发生争斗，因此，希望小姐至少能够做好心理准备，可能的话，我是想劝说小姐作出妥协，不要再做出刺激老爷的行为了。但是她很快表示我简直是帮了她的大忙，她说会送一个人出岛，希望我们能够予以接收。”

　　“是这样……？！”

　　“您很意外吗？”安格斯感到脖颈间的束缚已经消失，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咽喉处，“她是在想办法保护您。若您成了老爷的人质，短期内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但若您落到了德雷斯罗萨岛上那位的手里，就不会有现在这般的礼遇了——我很欣慰，看来在老爷与那一位之间，小姐选择的还是老爷。”

　　“……不是。”

　　“什么”

　　“她会选择这里不是因为她更相信她的父亲，而是因为她作为多弗朗明哥的人质的两百多名部下，已经几乎全部殒命。她对他恨之入骨，怎么会再把我送给他？把我放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她才能放心地展开她的计划——”艾斯猛地抬起头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格斯，带我去见路基。”

　　“您要见老爷？”安格斯有些意外。

　　“现在不是悠哉地等着岛上的几方势力互相消耗的时候——如果再晚一些，你可能就见不到你的小姐了。”艾斯神色严肃，“如果这对父女真的互相了解，那现在找路基商量是最快的——我愿意和他合作，请他借我人手！”

　　*

　　“你愿意和我合作了？”路基有些吃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顽固的年轻人不会动摇呢。”

　　“现在不是我们能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时候。”艾斯重新坐到路基的对面，“如果你还想要你女儿的技术，就不能够再这么悠哉下去了——你高估了她，她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么冷静，她现在一心想要杀了多弗朗明哥。你的推断很可能是错的。”

　　“这不大可能。”路基收敛了优雅的笑容，“她毕生所求就是揭露机构的真相，怎么可能眼睁睁地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我猜，她要明哥做的一定不止这件事。”艾斯只觉得浑身颤抖，“为了证明自己的立场，她会向明哥表现出她想要杀罗的意思——但罗向来是明哥的猎物，他不可能将猎物拱手相让，只为了笼络一个居心叵测的部下。与此相比，只是登报说一件与明哥基本无关的事情，对明哥而言，才叫不足挂齿。”

　　“……原来如此。”

　　“等她达到目的，世人知道真相之后，明哥在她眼里，也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个时候，她会做什么呢？”

　　路基慢慢地站起身来：“你想怎么合作？”

　　“我要马上进岛去找她。”艾斯也站了起来，“请你借我人手——恐怕一进岛我就会被明哥的部下盯上。洛卡将我送到岛外的理由应该也是因为明哥会对我动手吧。若我进了你们船队，明哥就不方便再派人追来了。毕竟跟你为敌不会有任何好处。”

　　“我明白了。那你能给我什么？”

　　“洛卡的实验报告。”艾斯痛苦地闭了闭眼睛，“我曾经见过，我知道她放在哪里。”

　　“成交。”路基点了点头，“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马上。”

　　“这么急？”路基皱眉，“等我十分钟，我帮你组织一下跟着你进岛的部下。”

　　终于达成共识，路基自然不会耽搁，正准备出门亲自出门清点人手，安格斯急急地推门进来：“老爷！海军的军舰包围了我们的船队！”

　　路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们声称接到举报，火拳艾斯在我们的船上，因此……他们的人手粗略观察，都比我们多上一倍！”

　　路基愣了一愣，忽然反应过来，“是明哥……就这么想断洛卡的后路吗？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恐怕是想要在得到洛卡的实验成果之后将她抹杀掉——和以前的你一样。”艾斯的眼中升起愤怒，“如此一来无论是洛卡还是你，或者是能够牵制洛卡的我，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路基冷笑一声：“是吗……请你稍微躲一躲，我去处理。”

　　“你要多久？”

　　路基深深地看他一眼：“我和你一样着急。我会尽量快些的。但你知道，不能让海军看见你，所以请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艾斯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