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庄稼会说话》槐荫里

27、第 27 章［倒v结束］

　　林凡眉头一低，“你什么意思。”

　　掌柜不太耐烦，“你那些花，我只打算用四百两银子买下。我昨天已经给你三百两，剩下的一百两，你送完了我再给你。”

　　林凡握紧了拳头，“你想得美。”

　　他将手里的钱袋扔回去，“我当初说的可是一株十两。”

　　伙计接住钱袋，默默退到一边。

　　福云掌柜冷着脸，“就你？还想从我这儿赚三千两？你配吗？”

　　“若是不配，你当初答应我干什么？”林凡把竹篓拉过来盖上盖子，“你既然想毁约，我不可能把花给你。”

　　说着，林凡将竹篓重新放回驴背上，福云掌柜只是看着，并不让人阻止。

　　在林凡要动身离开时，福云掌柜悠悠道：“林公子，我看是你搞错了。毁约的是你吧？”

　　他伸手入袖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墨迹和红印在雪白宣纸上分外清晰。

　　早在他说出那话时，林凡已察觉到异样，这种不祥的感觉在他拿出那张纸时被迅速放大。

　　“哗啦”一声，福云掌柜抖开纸，“庚子年二月十六，林凡收福云香铺定金叁佰两，庚子年三月初一前提供货物双英花叁佰株。签字人……林凡。”他拿着那纸契约，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凡，一字不差地将其上的内容复述下来。

　　林凡只觉得像是被毒蛇盯上一般。

　　“这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上面可是你亲手签的字按的印。”

　　指甲掐着掌心，林凡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产生太大波动。
　　怪不得，怪不得当时福云掌柜那么急切殷勤。

　　福云掌柜见他面色凝重的模样，面上笑开了，“林公子，我也不是个小气人。你只是种种花，就能得四百两，已经相当不错了。有多少人家，一年都赚不到你十分之一？”

　　见林凡不说话，他接着游说：“你把花卖给我们香铺，以后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你绝对不愁销路。”

　　标准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听着的确是不错的条件，稳定的收入，对于普通人来说收入也十分可观。如果林凡不知道他们售价的话，说不定就答应了。可卖原料已经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退再退他就永远只能卖原料。

　　“听着是不错。”林凡说。

　　福云掌柜嘴角的笑容渐渐放大，又听林凡继续道：“可我本来就不愁销路。”

　　掌柜的笑容顿时僵住。

　　“改日我会将定金送回来。告辞。”林凡招呼驴的主人出门。

　　福云掌柜并不生气，“林公子年少轻狂，找不到我这样慷慨的买家，就只能让你的花烂手上了，可惜可惜。”

　　林凡头也没回，出了福云香铺的院子。

　　双英花销路如此好，怎么可能找不到好买家。

　　抱着这样的想法，林凡带着两篓双英花寻找下一个买家。走了一个多时辰，问过大大小小十来家香铺后，他渐渐从福云掌柜的话里回过味来。

　　最初几家香铺规模小，听说他有双英花都先是惊喜，但仔细问过后却都变了脸色，语焉不详地将他送走。起初他以为是香铺规模小，难以支付他开出的价格。

　　之后的两家香铺规模相对大些，也谈到了价格，只不过出价都比福云香铺的还要低，更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大街上，林凡刚从一家香铺出来，眉头微微蹙着，面容透着疲惫。

　　“这位公子，怎么样了？”驴的主人问他。

　　林凡摇摇头，“这家出价竟比上家还低。”一两一株，竟是他以前骑马卖花时的定价。

　　双英花能带来的利润是巨大的，且只有他有货源，怎么能到卖不出价的地步。

　　此时已过了午时，街上的人渐渐少了，来城中赶集的人也都提着大包小包，步履匆匆，有了要回家的迹象。

　　驴主人问道：“公子不是陵城人吧？”

　　林凡想说是，但奇怪于他这么问的原因，“你从何得知？”

　　“若是陵城人的话，肯定不会对那些香铺一无所知。”

　　林凡的确是陵城人，但也的确对那些香铺一无所知。他示意对方继续说。

　　驴主人接着道：“这城里的香铺就没什么敢和福云香铺作对的。它不止卖香，手上也掌着制香工艺，城里大大小小的香铺都和它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小香铺不敢得罪它，大香铺也没那个必要得罪它。”

　　各行各业有它们的规矩，双英花虽然能带来一时的利润，但终究比不上长远的利益。林凡独占着双英花的货源，达成垄断，也意味着更容易被欺压。

　　那些香铺不只是为了和福云香铺保持良好关系，也是想压住他的价格，以最低的成本获取最高的利润。所以，他们达成了惊人的团结，绝不会以高于福云香铺的价格收购，这样一来，林凡的最优选择依然是福云香铺，而其他香铺，也许能跟着分一杯羹。

　　“怪不得……”怪不得福云掌柜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这是初入江湖，就被人结结实实摆了一道啊。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只以为是单纯的买与卖。

　　“所以说公子你还是卖给福云掌柜算了。不会有人收你的花的，以前也有一家跟福云香铺作对的香铺，那么大一家香铺，和福云香铺齐名，还不是说没就没了。”

　　“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以前是给人送货的，走街串巷，消息听了不少，还是能说道几句的。本来我以为你能找着买家，但看这情况就知道是通过气了的，你再去问其他香铺，八成也是一样的结果。”

　　林凡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走吧。”

　　驴主人闻言，牵着驴掉了个头。

　　“等等，这不是出城的方向。”

　　“你要出城？不去福云香铺？”

　　林凡冷哼，“不去。就算我的花都烂手上也不可能卖给他家。”

　　让驴主人将自己送到城门口，林凡给他结了租金。林凡给的不少，驴主人收进怀里，喜笑颜开，不免多劝了几句：“这位公子，我看你年轻，有骨气是好事，但也要好好考虑下实际情况……”说完，他牵着驴走了，林凡一人等着顺路的牛车。

　　下午的城门口有些萧条。此时已过了出城的高峰期，来赶集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空旷的场地上偶尔路过几辆车马。

　　林凡不顾形象地蹲在城墙边，一左一右两个竹篓，静静地凝望着广场上的人。

　　一辆简陋的拉货车停在附近，正有几人往上搬着箱子。其他人去搬另外的箱子，只剩一个身着长衣的中年男子正调整着箱子的位置。有一个箱子没摆好，总是往下滑，他一人看起来有些吃力。

　　左右无事，林凡上前搭了把手，木箱终于稳住。

　　最后将木箱往上一推，中年男子终于空出手，对林凡连连道谢。

　　林凡没什么心情客套，摆摆手，正要离开，中年男子忽的顿住，他闭了闭眼，“公子身上的香有些熟悉……”

　　林凡闻言，不禁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他今天来城里可是新换了衣服的，竹篓大多数时间也关着，就算沾染上花香那也是微乎其微。他自己都闻不出来，这男人离他几步远居然闻出了香味。

　　“馥郁如酒，浓淡相宜，若是今晨新摘，那必是无上极品。”

　　林凡愣了，“你怎么知道……”

　　中年男子拱手一笑，“让公子见笑了，在下会些制香手艺，也曾在陵城开过一家香铺。”

　　他这一说，林凡才发现他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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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将于周三入v，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包容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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