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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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神者’吗。”玉藻前搁下杯盏，眉头蹙着，“这样的工作，她做不好。”
晴明笑了笑。
“如果狸目能找回属于自己本体的力量，那么审神者这一职，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他说，“九尾妖狐与巫女血脉相合，半妖之血的狐之目所化的精怪，因百目之妖的妖力苏醒，又摒弃所有记忆、入世淬炼魂魄——您给她铺就的路已经足够宽阔平坦。只是……”
晴明顿了顿，看向了狐狸大妖。见他没有接话的意思，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只是可惜，她已经有了心魔。”
玉藻前的脸色很难看。
晴明见他依然不答，索性再添一把火，慢吞吞地道：“我虽未提前猜到她会这般憎恨您，但现在想来，倒也不算意外。”
“既是瞳子，那么自然只会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更何况，狸目本就是爱花的眼，从她身上孤立出来后便再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曾经’了。您在她化形的时候又连她的名都夺走了，要她如何信任您？”
“……不必再说了，”玉藻前语气生硬地打断他，“我是不会让她去当什么‘审神者’的。”
“不过是一双瞳子罢了，”他冷冷地说，“若是能将爱花复活，哪怕——”
“哎呀呀，话可不能这么讲。”晴明慢吞吞地道，勾起了一个狐狸般的浅笑，“‘狸目’是没有心的，但‘立木’可不一定。”
玉藻前垂着眸，眼睫闪了闪。
“……怎么讲？”
晴明动作优雅地为自己斟了一盏酒，不紧不慢地送在嘴边，呷了一口。
玉藻前见他卖关子，也知道是自己的急切之情被他察觉了。他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了两下，按捺了下去。
晴明放下酒盏，对他笑了笑。
“入得目中的，是全部真实存在的东西。但辨识它们是何事何物、有用或无用、为善或恶的，却是心。”他说，“若是纯粹的目之妖，待任何事物都应当是一视同仁、绝无偏倚的，即使见证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也不应当产生任何的情绪。”
“——但狸目已经不是了。”
玉藻前手中的折扇停在面前，掩去了半边颜容，垂下视线，将情绪收敛了起来。
“这是好事。”他淡淡地说。
——哪怕是恨，也是将纯黑纯白的眸子染上了其他的色彩。
立木随狐之助返回了审神者的房间。
“我们首先需要检测您的灵力强度。”狐之助走在立木前面，“成为一个优秀的审神者需要具备的能力很多——视见时间溯行军入侵的历史节点以及数量的能力，破开时空通道将刀剑付丧神送往战场的能力，还有抵抗时间压力、以肉身停留于历史之中的能力等等。”它说，“这些能力可以慢慢培养，但是灵力强度是天生的，通常决定了一位审神者能够达到的高度。”
“我现在要带您补做一下这些检测。”
立木随意地应了一声。
狐之助见她答得随意，犹豫一下，还是试探着问：“大人，您应该曾经试过穿越时间，不知您……对于这样的旅行感觉是否适应？”
如果实在适应不了时间压力的话……这样的审神者，哪怕其他地方更有天赋，或者哪怕觉悟再好，也只能做个花瓶了。
立木听出了它话里的试探，看了它一眼。
“我是平安时代的人。”她笑了笑，“我所到达且停留过的最远的未来，如果不算你们这个时间的话，就是二十二世纪。”
狐之助的尾巴竖了起来。
“从十世纪到二十四世纪……”它似乎有些兴奋，“看来您对时间压力的承受力很强呢！不过在您穿越时空的时候，会有什么不适吗？”
“前往的未来距离平安时代越远，我的妖力……灵力就会越弱。”立木想了想，“最弱的话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吧。不过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被神隐的人本就被历史排斥于外，与世间万物之间的因果都是割裂的——别说穿越时空，就算她想亲自动手去改变发生在那些时空里的事情，也不需要承担任何的后果。
不过这话立木是不会说出来的。
狐之助带着她停在了一道法阵前面。
“灵力有些许削弱是非常正常的情况，因此我们对审神者的培训项目中，除了法术以外还包括一些冷兵器的使用训练。更何况，即使是现在……”狐之助围着她转了两圈，“您的灵力也比前任审神者力量最巅峰的时期还要强大许多，不愧是来自百鬼夜行的平安时代的大人呢！”它开心地摇了摇尾巴，“捡到宝了啊～”
立木站上法阵，双手环胸，眯着眼看了它一眼。
狐之助立刻夹起尾巴，跳上了旁边的操作台。
“……请您不要乱动，我现在立刻为您进行全面的检测。”
“在看什么？哈哈，乱酱跟狐之助走了呢……啊，现在就不应该叫她乱了。”三日月宗近双手拢在袖子里，笑眯眯地对站在身边的一期一振说，“嗯，有些期待未来的生活了呢。”
“……这力量……”一期一振微仰着头，感受着因审神者更迭而重新覆盖整个本丸的、干净清爽的灵力，“……果然，和乱还是不一样的。”
那么那个时候，究竟为什么会认错呢？
“嗯，单从力量来感觉的话，完全看不出审神者是个被神隐了的人呢。”三日月宗近伸出手来，虚空抓了一把，似乎将一些灵力拢在了手中，“还是能感觉到些许晦涩的，不过可比我们这些濒临暗堕的刀剑要好多了，哈哈哈。”
一期一振叹了口气。
鹤丸国永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来。
“是个大惊喜呢，”他说，“久违的清新空气啊。……啊，说起来，”他睁开一只眼，带着些笑意看向了三日月宗近，“假的乱酱和我们一样，也是出生在平安时代的老人家了，但说不定实际年纪比我们还要大一些——这件事可是狠狠地吓到我了。”
“……哦？”
三日月宗近饶有兴趣地应了一声。
“灵力强度……已经超过S级了啊，不愧是平安时代的大人！”狐之助的声音里有几分亢奋，“这个天赋——瞳力的天赋！您就是为了成为审神者而生的吧！”
立木：“哦。”
她垂眸盯着地面，兴致寥寥的样子。
“如果您全力扩展的话，本丸的面积至少可以再增加140%，甚至我们还能再多两块良田和一座后山！”狐之助摇着尾巴，欢快地道，“容纳的刀剑付丧神数量也能从现在的50扩展到120以上，完全可以容纳现有全部种类的付丧神！”
“啊，承受的时间压力……”狐之助说着，声音一点一点小了下去。立木警惕起来，抬眼去看它，发现狐之助张着嘴，瞪圆了一双眼睛，盯着它面前的一个面板。
立木的表情沉了下去。
“你——”
“您承受的时间压力几乎为零！”
狐之助的声音和她同时响了起来。立木的身体僵了一下，收了声，眯眼盯着狐之助。
但狐之助却毫无所觉，依然兴奋地讲述着它刚刚发现的惊喜：“这就说明，您可以每一次都随部队出阵，不必担心任何副作用了！”
“呐，审神者大人！审神者……”
狐之助抬头的瞬间被立木的眼神扫到，感觉心底寒了几分。但当它凝神去看的时候，却发现立木是一副微笑的样子。
似乎先前那一瞥完全是错觉一样。
“啊，听起来不错。”她笑着说，“所以我还是有希望上战场的吗？”
“当然了！”
大概真的只是错觉——狐之助将怀疑抛至脑后，雀跃地说。
立木笑了笑。
“……那就再好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