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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谋财杀兄 ...

  •   山神庙荒凉幽暗,落叶枯藤狼籍满院。看来多年失修,已经断了香火。
      里面破烂流丢,蛛网尘积.鼠串虫蠕。屋顶还塌了个大窟窿,哗哗的朝下漏雨。
      “轰隆”一个响雷!闪电的强光,把供台上的山神爷照的清清楚楚。
      它残臂断指,遍体鳞伤,凄风苦雨,灰头土面。仿佛正在向世人乞哀告怜。
      好在,庙里也有不漏雨的干爽角落,王财贵瞅准好地方先偎圈下来。
      李泉忙着拿几件干衣服给王财贵换上。多亏裹在行李外边的塑料膜,使的行李还没湿。
      就在他从行李里向外拽衣服时,不慎把里面的钱全带了出来。
      六个整扎子,另外还有许多零散的,都是百元面额。六七万块钱一下子落在地上,堆了一小堆。
      王财贵两只绿豆眼立刻盯住地上的钱,闪动出贪欲的目光。他没想到李泉还有这么多钱。
      起先,他认为除了给自己的两万,行李里最多还有两三万块钱。这样,回到家里不分谁高谁低,都好看。
      可是此刻,他在考虑“如果这样和李泉回去,自己显得寒酸丢人。就是把房子盖起来,那么今后怎么办?
      还是看着人家李泉过好日子。而自己却连个烟酒钱都没有。
      如果自己的手里有这么多钱,那就不一样了。
      他在想,总共加起来有□□万块!坐在家里光吃喝不干活,十几年的富贵日子!......”
      雨还在唆唆的下。雷还在轰隆隆的滚。门槛外响着滴答滴答滴答......的屋檐滴水声。看了看表已是下午四点多。由于阴雨,天色已经很暗。
      李泉心急如焚。因为这场雨,离家还有二十多里却一时到不了家。
      不过他又在想,就是现在雨停了也走不得了。
      一是天黑路险,尤其是前方不远的天桥,黑灯瞎火的要想过桥,那是极其危险的事。
      二是深山僻野,到了晚上时常有野兽出没伤人。
      看来只好等明天再走了,他把干衣服抱过来俩人换上。
      王财贵穿上李泉的衣服,显得宽衣松带。不过总是暖和的多,舒服的多。
      李泉收拾出一处干爽的地方,捡了些庙顶塌下来的干木材,点着火。把两人的湿衣服烤上,准备着在庙里过夜。
      好在中午还剩了些干粮,两个人也能将就将就。
      他把一切料理好后,正想坐下休息一会,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事,又打开行李,拿出了一双鞋。
      他看着鞋,两手交替的抚摩着它。这是雅娃亲手给他做的布鞋,六年多来一直没舍得穿。
      在快要到家之即!却把它穿在了脚上。
      他站起身来,左右晃着头,左右扭着脚在看,美滋滋的看不够。看着看着打起哈气来,因为赶路辛苦,再加上作晚上也没睡好,不免有些困倦。
      他吃了点干粮,又加了些柴火,和王财贵打个招呼就先休息了。
      王财贵背靠墙坐着,嘴边斜叼着香烟,不停的滚动着小眼珠。□□万块钱对他来讲,意味着十几年的享乐。每天酒肉不断,烟茶不缺。酒后茶余找个女人开开心,闲情逸致的打打麻将。
      他最怕的就是干活,提起种地的事就意懒心慵。有了钱就能不去种地。
      他根本没打算盖房子,好歹家里还有房子住着,
      他要先享受。对李泉的这笔巨款他馋涎欲垂。寻思着如何弄到手?!
      思来想去,他那一对绿豆小眼里射出两道凶光,扫向了李泉。
      他握紧拳头咬紧牙。藏下了灭绝人性的祸谋!
      此刻,雷声炸响,闪电狂作。雨下的更猛。闪电里,不时的显现出他那张阴险毒辣的蓬头青面。
      梦乡中的李泉,脸上饱含着幸福情致。
      他在说梦话“爹娘,雅娃,倪大伯,我回来了。”
      屋顶漏下的水,泡湿了他的裤腿。可能感觉到了凉,他缩了缩腿醒了。
      李泉揉揉眼睛,看了看坐在身边,包藏祸心的王财贵还没睡。以为他在想家,就说“快睡吧,别想了,明天就要到家了。”
      李泉抽抽身体,让开地上的水,无奈的也坐了起来。他把刚才枕头的行李依在身后。两臂抱着弯曲的双腿,头磕在膝盖上又睡了。万万想不到,自己已经面临着血光之灾 。
      夜深了,雨仍然在下。王财贵把剩的半瓶酒拿出来,咕嘟咕嘟灌下去。消停了一会,他转脸看看歪靠在自己身上的李泉,正轻轻响着鼻鼾。
      他的眼珠贼遛遛的转向竖在庙门旁的,一根两米多长,五寸见方的门闩杠子。
      随后绵言细语的对李泉说“李泉,我去解个手,你坐好喽”
      李泉在朦胧中应了一声。
      王财贵轻轻的把李泉扶着靠上了墙,李泉又昏昏入睡。
      王财贵起身悄悄的过去拿起杠子,转过身来,脸上的横肉在颤抖。
      他咧嘴咬牙,鼠目小眼在火堆前闪动着红光。恶鬼般的移向李泉。举起杠子对准李泉的头部猛力打下去!
      此时,李泉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刺激他的鼻腔,猛抬头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使李泉的头瞬间歪向一侧,结果那杠子滑过他的头,重重的打在了右小腿上。
      一阵巨痛,李泉惊醒。
      这突如其来的夺命杠子,打的李泉晕头转向。
      他稀哩糊涂的想站起来,可是,一阵剧烈疼痛使他又摊倒下去。
      李泉低头看自己的腿,立感毛骨悚然。右腿膝关节下一掌处已经被打断。由于刚才想站立的重压,使断离的白色骨茬刺穿肌肉,血肉模糊的显露在小腿皮肤之外。
      他惊神失色,盯住一脸杀气的王财贵戟指怒目,“你!?你!?你!?”
      王财贵鹰视狼步的逼近李泉,脸上的肉在剧烈跳动。
      闪电之下,可见到他那蓬头青面在阴笑“嘿—嘿—嘿嘿嘿嘿嘿......。”这声音令人魂飞骨寒,如同来自阴朝地狱的鬼吟宵嚎。
      王财贵笑后深换一口气说“李泉,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叫过你一声表哥。都是你表—弟长表弟短的叫我。今天我要叫你声‘表哥’。感谢你往日,日对我的关心倍致,体贴入微。但是,今天我必须让你死!
      这,这也是天意。为什么你找我多——年都找不到我。却阴错阳差的在回——家路上碰见了我?为什么你—在拿衣服的时候,把六七万块钱拽出来让我看,看到?这都是老—天爷在提示我,‘杀了你!然后再把你的钱—都拿过来!’因为只有你这钱,才能使我有脸面的见家里人!”
      李泉拖着血糊.异形的断腿趴在地上。拉住王财贵的裤脚。索命的疼痛使他脸色苍白,汗珠盈溢。
      他仰起头对王财贵说“表弟,钱我可以都给你,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能干这种事情!否则,你不仅仅是害我一人,同时也害了你自己和家乡的爹娘亲人。要知道,干这种事的人早晚会露出马脚!到那时国法难容啊!
      王财贵挥动杠子如凶神恶煞般的说“不要尽—说没用的话,赶快准备一下,我——好送你上黄泉路。”
      李泉看着丧失人性的王财贵内心哀痛欲绝。
      他确实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等狠心辣手,天地诛灭的事情。只是提防他偷东摸西的行为。他也恨自己一直把王财贵当作亲人。后悔自己没在乎他刚才对六七万块钱的反常神态。
      后悔,把他那蓄谋杀人之心,误认成为“想家难眠”。
      他清楚自己是很难走出庙门。如果不是腿断,情况就要好的多。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他舍不得,魂牵梦萦的家乡亲人。那倚闾望切的父母,怎能经的起这丧明之痛的打击。可怜爹娘到年迈体弱时,将要经受孤苦零丁,熬清受淡的苦难。
      他舍不得望穿秋水的雅娃。舍不得悬悬而望又即将到来的美好婚姻。.....
      “你准备,备好——没有?我要—下手了!”王财贵凶声恶气,丧心病狂。火光前露出他那鹰嘴鹞目的凶杀嘴脸。
      李泉怒目切齿的看着他,痛深恶绝 。戟指骂道“你-!忘恩负义的东西!灭绝人性的禽兽!你!逃不脱上天对你的报应——!”这骂声震天骇地,在雷声闪电下响彻夜幕中的山林 。
      他紧咬牙关,强忍疼痛爬向门口。望着门槛外滴答滴答......的屋檐滴水,说“ 屋檐滴水声啊!请你,帮帮我,带个信回家!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转告给我的亲人。”
      说也奇怪,那屋檐滴水声好象通晓人情,就在李泉对它说话之时,它缓了下来。仿佛在倾听着李泉的遗嘱。李泉说完后,闭上了眼睛。这时屋檐滴水声又急剧起来。
      “表哥,对—不住你拉!你一路走——好!”王财贵穷凶极恶,杀气腾腾。他举起杠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打向李泉的头。
      李泉头部猛烈一震,眼前的一切在瞬间化为一偏强烈的白光。他离开了人世。
      此刻,闪电驰空,炸雷震耳。那供桌上的山神爷,也被这惊心惨目的一幕所惊颤

      电闪雷鸣中,二十多里外的雅娃一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两侧鬓丝横贴在满是冷汗的脸上。清涵般的大眼睛惊惑地闪动着。
      ——她梦见李泉回来了,“从大山里走过来。高高的个子,宽厚的肩膀,忠厚善良的脸盘上喜眉笑眼。高高的鼻子和朗儁的嘴唇间又多了一道胡须。更加呈现出他的成熟,风度的男子的魅力。雅娃愉喜万分,忙整衣敛容。她挥动着双手呼喊着李泉哥!李泉哥!跑向他。李泉也呼喊着雅娃,神采飞扬的跑向她。跑着跑着,雅娃发现李泉的身后有一个蓬头青面,红眼獠牙的魔鬼,手里拿着鬼头刀正向他砍去!雅娃恐慌万状。
      她急迫的要告诉李泉哥赶快躲开魔鬼。可是怎么喊,都喊不出声来。她想跑过去帮助李泉与魔鬼抗斗。可是怎么跑都跑不动。她的心在突突的蹦,紧张的连气都透不上来。眼看着李泉哥被魔鬼砍死!吓的尖叫起来!”惊醒后的雅娃,被一偏恐惧笼罩在黑暗的床角。她魂飞胆颤,预感到不祥之兆。
      王财贵把李泉尸体拖至门外,让雨水冲去血迹。又回来清理犯罪现场。能留的东西留下来,其余的都丢进火堆烧尽。他把身上穿的李泉衣服也脱下来烧掉,换上已经烤干的自己衣服。然后清点一下钱,连给他的两万,总共是八万六千四百多块。
      处理好杀人现场天已是蒙蒙亮,雨也逐渐停了下来。他背起李泉的尸体,拿着东西狼顾狐疑的向天桥浪跄。
      江水聚集了山洪,汹涌澎湃.咆哮如雷。如同受惊的牛群疯狂奔腾。在江道转弯处,猛烈地扑向山脚下的岩石。溅起一大遍银色巨浪,足有五六米高。随后它调整一下阵势,又继续滚滚而去。
      两山峭壁间,用三根铁索拉起一架六十多米长的天桥。铁索之间用绳子稀疏的横牵着。上面两根铁索用于扶手,下面一根稍粗些,铺着一路独木。过桥的人手扶上面两根铁索,一步三晃的从独木上走过。耳边呼呼的风。低头看,云雾迷蒙中呈现着千丈之下的涛涛江水。
      王财贵背着李泉尸体汲汲皇皇,连跪带爬的上了天桥。喘息未定先伸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一阵子,然后,残忍的把李泉尸体掀下桥去!
      为人忠厚,性情善良的李泉,飞过脚下云雾,坠落惊涛怒浪的江水之中!.......
      王财贵没有直接回家,他找了个隐身的地方歇下来。离家还有二十多里,他要等到适当的时间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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