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33、诚意地合作

　　陈梅那边一连几天都没给消息，安妮不免心急，难道那天的酒就白喝了？笑脸都白陪了？还是方绍已经跟陈梅联系过了？安妮按捺不住，跑去问陈梅。
　　陈梅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道：“你太缺乏历练了吧？难道方总那天临走时，就没给你个信吗？我电话都打了好几次，他那边一个劲推说忙，你是不是得罪了他？要想做成事，就得公关，知不知道？”
　　安妮低声说：“知道。”
　　“知道？你光在那杵着有什么用，这个社会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玩人，月末公司考核，你自己掂量掂量，你都给公司做出了什么贡献？你再这样，我也没法带出你了！”
　　安妮被训得狗血喷头，公关，怎么公啊？方绍都暗示家庭不幸了，难道要她插进去当小三不成？安妮太想把这生意做成了，免得成天都活在恐惧中，快得手机恐惧症了，一闭眼就出现铃声幻听，不是接到客户投诉，就是收到陈梅训话，要么就有人通知她背包走人。
　　安妮硬着头皮按照方绍给她的手机号打过去，“方总吗？我是新海公司的小安，您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看来不花钱是不行了，好歹做成了，拿到公司能报销。
　　“小安啊，这么久才来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方绍沉吟，不能太急，不然倒显得自己没见过世面，不就一个女的吗，又不是没搞定过，“今晚不行，今晚我没空，要不明天中午吧。”
　　“谢谢方总，那我去如意楼订餐，不见不散。”方绍在那边呵呵地笑，安妮却有点想吐，不是因为方绍的低俗，而是因为自己的媚俗。
　　如意楼一顿饭，吃掉安妮四百多，上车后，方绍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安啊，你真是有魄力，有魅力，上得了台面，不像我家那口子，泼妇一个，根本不理解我们这些在外面做事业的有多辛苦，整天只知道打麻将。”方绍说完了，还眯着小眼睛看着安妮，说不上是含情脉脉，但却是一副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持久的模样。
　　安妮可不想听他唠叨家事，“方总，我们的投标书都递上去了，为什么连个回音也没有呢？你看，我们拼死拼活做个单也挺不容易的，这事还有没有希望？”
　　方绍笑笑，“这次我们公司先期选了三家的标书，别的公司价位更低，功率配载跟你们却不相上下。”
　　“可是我们质量上乘！售后服务好，保质期长啊，这怎么能光看价位呢，价位不同，东西肯定不一样的。”反正卖东西的都一样，昨天买个平底鞋，售货小姐也这样说，安妮活学活用。
　　方绍不以为意，“这个我们回去还得研究研究。”方绍说完沉默了一下忽然道，“当然这还得看你们新海公司的诚意，现在做生意最讲究诚意，你说呢？”方绍说完若有似无地将手移到了安妮的腿上。
　　安妮没吭声，总算明白他家那口子为什么是泼妇了！他把手放她腿上，就为了试探她有没有诚意？要是她包里装把枪，搞不好此刻能把他由公鸡升格成母鸡，摸吧！反正隔着衣服不会细菌感染，迟早收拾你！

　　安妮回去就在附近电器维修店转开了，租手机，不是宽频拍摄的不要，录音笔，摄像机，效果好的优先考虑。吃饭的四百块钱不能白花了，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做好一切准备，安妮再次约方绍出来。这次方绍依旧定在中午，KTV包厢跟酒店都开好了，安妮电话里的诚意让他十分满意。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还是情侣餐，吃完饭唱歌，包厢里，方绍就不老实，安妮只好忍受，完了，坐上车，方绍好像真有点醉了，一边抓着安妮的手继续他的诚意，一边海吹他办事能力有多强，总之一句话，跟了他，绝对没错。
　　安妮淡淡地笑，笑得恰到好处，车子开到酒店，方绍泊了车，搂着安妮进了电梯，安妮给他搂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进了房间，方绍更加肆无忌惮，想将安妮直接拽进怀里，安妮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坐在床边微笑着道：“方总，我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吗？”
　　方绍也笑，“是，当然是谈生意，这里真是个谈生意的好地方！”
　　“方总，你这样，我怕你家那口子会有意见啊，我们还是谈公事吧！”安妮继续打马虎眼！
　　方绍不高兴了，“小安，你还没考虑清楚吗！实话告诉你吧，这次招标，竞争大着呢，你们新海又不占多大优势，你总得给我一个选你们的理由吧。”
　　安妮脸色冷了冷，虽然有点故意做戏的成分，沉默了半晌才道：“方总，你说的对，出来做事的谁不得看开点，其实我也不是第一次了，你看，我也确实想跟你，只是我现在肚子里有了孩子，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你要是愿意，我也就没什么好推辞的了。现在像你这么好，又有本事的人，也很难找，要不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
　　方绍还没等她说完，脸色就青了，“你在跟我开玩笑？”
　　安妮弯唇而笑，看得方绍云里雾里，方绍见她轻叹一口气，不紧不慢地从手提包里翻出一张人民医院的检验单，“方总，我真的不是开玩笑，我就怕你不信，检验单都带来了。”
　　方绍瞪着她递过来的一叠单子，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即丧气又气愤。他觉得难以置信，眼看到手的鸭子居然都能飞了！
　　安妮继续她的苦心演绎，“方总，我知道你也有难处，你们家那口子脾气那么不好，要是误以为孩子是你的，那不是给你添麻烦吗？”安妮露出一丝痛苦而又犹豫的表情，接下来说的话好像无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实在不行，我就上医院把孩子拿了，我知道你一直很关心我，我要求的并不多……当然，如果你愿意当孩子爸爸最好。”
　　方绍浑身冷汗直冒，他觉得安妮看着不大，挺清纯的，涉世不深，又急于表现，原想占点便宜，怎料这女的年纪轻轻，孩子都有了，他都还没怎么了呢，她就已经想赖上他了。这太危险了，要是让家里那只母老虎知道了，真以为孩子是他的，那他不得脱层皮？拿掉了也不行，让这种女的赖上了，恐怕甩都甩不掉，麻烦还不都在后面等着？
　　“小安啊，这孩子拿不拿，你得慎重考虑，毕竟是一条生命嘛！这样吧，你再考虑考虑，我们过两天再找个机会见面。”方绍把脱在沙发上的西装套上，匆匆忙忙就想走。安妮还在后面说：“方总，那这房费？”
　　“我来付好了！”方绍只想尽快摆脱这种情况。
　　安妮在后面故意来一句，“方总，你真照顾我，过两天我联系你！”眼见方绍逃走了，安妮关上门，笑得肚子疼。她将包里的录音机拿出来，从头到尾放一遍，效果都还不错，后面的话再变动变动，非让人人都以为孩子是他的不可，如果这次招标再通不过，不死也让他脱层皮！
　　安妮将水温调到最佳，好几天都没洗澡了，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付了房费不住白不住，洗掉一身烟酒气。这么多天，跑来跑去，脚都浮肿了，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身心忽然放松下来，不是那么阴暗低矮的租住房，没有那么多的颐指气使，冷嘲热讽，不需要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扫房间，没有车子轰隆而过的声音，闭上眼睛，仿佛还在家里，好像一觉醒来，妈妈还在耳边唠叨，爸爸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教授还在讲台上抑扬顿挫，滔滔不绝，柯亦洛还在她眼前笑，林灿，苏莫还在扔零食给她。为什么现在这么累？以前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累到不用思考，只是单纯地想着怎样填饱肚子。熬过这段时间，是不是就能峰回路转？风景在望？

　　第二天，安妮开始不停地打电话给方绍，不出所料，只要是她的号，方绍必定不接，没关系，她可以去他停车的地方等，方绍提车的时候，戒备地看着安妮，“你到底想干什么？小安，我可没占你什么便宜。”
　　安妮笑笑，“嗯，那要看方总对占便宜如何定义了。”
　　方绍沉下了脸，“你的事，你最好还是自己解决，再说你这么年轻，也不能在我这给耽误了，我是欣赏你，但你知道，我是不会离婚的。”
　　安妮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早就说了啊，我的要求并不多，就为了招标的事，这在方总手里还不是一句话吗？”
　　“这事我们还在开会研究，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方绍冷淡地道，开车门，想直接走人。
　　安妮拦在他前面，“方总，你不会以为我那么笨吧？吃一堑，长一智，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干什么事不得讲究证据啊，我手里这些东西，是传给你老婆？还是传给丹尼尔呢？”
　　“你想讹诈我！”方绍气得青筋暴露，他混这么多年了，压根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你都做了什么！”方绍一想起自己喝了酒也不知道说了上司、老婆什么话，万一真录下来，那一切都得玩完！
　　安妮将录的东西大大方方送到方绍手里。方绍厉声道，“原件呢！”
　　“合同到手，自然还给你，你看，我很有诚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人逼急了，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你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总不能人人都来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