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碎的安妮》歌尽繁花

32、天鹅追着□□跑

　　柯亦洛总算拿到了工作津贴，加起来两千不到，过去还不够他买件衣服。柯亦洛将到手的钱全跑学院商店买了电话卡，当他捧着一堆电话卡回来的时候，同班的人都以为他脑子进水了，要不就是几个月没打电话，憋的，买这么多电话卡，得打到猴年马月？
　　柯亦洛捡出一张电话卡，晃到话机旁边等着打电话，不知为什么，别人看他等在后面，心就渗得慌，电话放的快，闪的也快。柯亦洛笑笑，他有这么可怕吗？
　　第一个要打的自然是安妮，停机！再打安妮的家，那边报出查无此号！继续打陆亦薇，占线！邢修，号码不在服务区。靠！看来一夜之间，人全失踪了，好在柯振宇的手机还打得通。
　　“你问安鹏城现在情况吗？他病情暂时稳定，需要在家静养，出去工作肯定是不行了。”
　　“你能不能联系上安妮？”柯亦洛绕了一圈才回归主题。
　　“你还没入伍前，她就走了，办了休学，现在人在哪，他家人也不愿告诉我，为了那件事，大家已经闹得很僵。”
　　“你能帮我找到她吗？”说到这，柯亦洛有点追悔莫及，“她一个人在外面，不会遇上什么事吧？她会不会上B市找林暄跟罗琦？爸，你帮我打听一下。”
　　“好吧，你安心服役，不要再跟你妈作对，她也是为你好，尽管方法可能过激。”
　　柯亦洛不知口否“哼”了一声。放下电话，他觉得现在就是跑出去，也无济于事，柯振宇找不到，他就能找到吗？还是等消息好了！
　　等归等，玩照玩，赚钱更不能耽误，好不容易被批准出去一趟，没钱玩个屁！有了资本好办事。柯亦洛笑笑，他真吃撑了，买那么多电话卡，又不能当扑克牌玩!
　　要论做生意，柯亦洛绝对是个投机倒把的主，要么输得一干二净，要么赚到手酸。他不喜欢把自己搞得太累，在纷繁芜杂的思路中理出一个头绪，顺着捷径走，将懒惰发挥得合情合理，是他的本事，所以他觉得林暄、安妮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没几天，学院的人都发现了一个问题，电话卡都让柯亦洛一人买走了，学院地处山区，来回很不方便，进货需要时间，亲自跑。路费都够买卡了，何况周末，不是人人都能被批准外出。学院人多，有钱也买不着东西，打电话是唯一的消遣。现在这个消遣居然让柯亦洛给断了，这不是逼着人发疯吗！
　　当第一个人以高价从柯亦洛手里买走电话卡的时候，别人也陆续上门求购，货物供不应求，有听说买个电话卡，还要找关系的吗？柯亦洛刷新了这项记录，将到手的钱翻了近一倍。拿到钱后，柯亦洛请了假，出去痛痛快快地玩了个够，还没等他继续熟悉该地其他的餐饮，娱乐场所，连长告诉他上面抽调了六个人去军区站岗，他也在内，让他收拾东西，车子等着呢。柯亦洛根本无所谓，随遇而安，走哪玩哪，是他的人生信条，既然联系不上安妮，他跑出去也没用。
　　站岗有点像前台接待，身材相貌自然要好，其次则是枯燥乏味，特别是在等级森严的军区，每一个进出的高级车辆，都让你对车后坐的人心生向往，人人都想当首长，但不是人人都能当得上。柯亦洛不知道这是不是陆亦薇有意为之，将他一贬再贬，他觉得这种做法简直缺乏创意，有本事让他一辈子呆这，他就服了她！
　　要说他站岗，立在那不动，人就安分了吗！肯定不可能。站了一段时间，新兵老兵都混熟了，晚上换岗时，对面的班长看着一辆车道：“又是这车，仗着自己是高干子弟，横得不得了。”
　　柯亦洛瞟了一眼车牌，车是好车，但军区好车多，平时站岗他喜欢开小差，就没注意过，“怎么横了？”
　　“哼！不是我说，首长车经过时，有时还跟我们示意一下，表示尊敬呢，这个女的，什么证件都没出示过，眼睛都不带瞟你一下，车速快的像救火，还不是仗着老子的势力，没人敢查她。”
　　“是吗！”柯亦洛觉得好笑，过去他就够横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横的！
　　以后站岗，柯亦洛都留意了一下，确实是个女的，坐车里目不斜视，没把旁人放在眼里。旁边的战友见他不开小差了，留意起了别人的车，开玩笑道：“看上人家了吧，看上也没用，这女人眼睛长在头顶上，你小子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柯亦洛不高兴了，“我是癞蛤蟆？有这么帅的癞蛤蟆？我要是癞蛤蟆，天鹅非得追着我跑不可！”
　　战友笑得肩膀都颤，“帅管屁用，军区梁参谋还不够帅吗！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听说这女的照样不甩他！”
　　“那只能说他笨，天鹅了不起吗！要我，非把她整成跟我一个级别！”
　　战友看着他道：“你说别的我都信，就是她，我看还是少惹为妙，再说，咱惹她干嘛呀，本来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她横她的，跟我们没关系。”
　　柯亦洛但笑不语，确实没关系，就是不惹点事出来，日子太无聊。

　　谭菲从来没觉得自己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飞扬跋扈，她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周围的朋友也都这样，她觉得大部分人之所以围着她转，还不都是看在她爸的面子上，正因为明白这一点，她才越发瞧不起这些人。目不斜视多少有点清高自傲的成分在里面，可就在这一天，她的骄傲再次被柯亦洛打破。
　　车子开到军区门口，她按了一下喇叭，准备像往常一样，呼啸而过，偏偏柯亦洛站在门口，示意她停车，谭菲没想那么多，她有点奇怪，但还是把车停了，“干什么？”谭菲摇下车窗，趾高气扬地问。
　　“驾驶证，军官证，通行证都拿出来，我要看一看。”柯亦洛一丝不苟地道。
　　谭菲愣了一下，看着这张脸，印象太深刻，“是你！”真是狭路相逢，又是这家伙！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被调这来了？谭菲有点得意，级别高低，一眼可见，再拽，也不过是个站岗的。
　　“我？”柯亦洛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地道，“我不认识你，不要企图跟我套近乎，蒙混过关在我这行不通！”他确实没认出来这女的就是那天的“小慈禧”。
　　谭菲哭笑不得，她跟他套近乎，至于吗？但人家查车也是职责所在，只是她出入这么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事，所以翻了半天，居然一个证都没找出来，“我忘带了，下次给你看好了。”她冷冷地道。
　　柯亦洛似乎早有所料，此刻算奸计得逞，就算她找出一个证，他也会说另两个证也要看，第三个证还是他随便乱说的。他冷淡地道：“没有证，就不能进去，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人都能出入吗！”
　　谭菲不高兴了，“我这是军车牌照，怎么叫随便出入！我来回多少趟了，你就没见过我吗？”
　　柯亦洛勾起唇角，淡笑着道：“我是新兵，确实没见过你这号人物，再说你是不是个人物，还有待于鉴定。”他瞟了她一眼，笑意含着一丝轻蔑，一丝玩味，“现在冒牌军车牌照多了，谁知道你是不是花钱做的！”
　　谭菲气得想摔车门，从来没人敢以这种轻蔑的眼神看她，这家伙居然是第二次，她冷笑着回了一句，“那你说，怎么才能证明我不是冒牌的！”谭菲是个极爱面子的人，她可不想被一帮朋友知道自己给个兵堵在了军区门口，连家都回不去！
　　“这是你的事，我怎么知道！”柯亦洛唇角微扬，笑得谭菲气不打一出来，他后面一句话更是让她火冒三丈。
　　“你把车开一边去，别在门口挡道，耽误我工作，谁负责！”
　　谭菲只好开到一边，坐车里等，一边等，一边拿眼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一个洞来。她现在要是打电话给同事，难免被人笑掉大牙。好在没多久柯亦洛换岗时间到了，人家老兵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对，连忙打马虎眼，“呀，这是刚分来的新兵，确实没认出来你是谭政委的女儿，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就认识了！”
　　谭菲冷冷地道，“我是我，我爸是我爸，查个车跟他什么关系！我没带证是我不对，但这人工作也太死板了吧，眼神不好，还分来站岗？”
　　柯亦洛玩世不恭的笑道：“我眼神不好，能当兵？关键是你长得不太漂亮，我就是看了，也不记得啊，这怨不得我！”
　　老兵心里好笑，但还是装着训斥道：“柯亦洛，你给我少说一句！”
　　谭菲气得牙痒，看着这家伙晃回了值班室，恨恨地道：“我今天遇到鬼了！”回到家，她还在闷闷不乐，她妈给她乘了碗饭，担心地道：“菲菲，你今天下班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谭菲道：“我得买房子，外面住去，省得天天遇见鬼！”
　　话虽这样说，但谭菲也不能真为了赌气买房子，每天回家，看见柯亦洛气定神闲地站在哨岗上，她就火大，不就一个兵吗！站得再玉树临风，意气风发，也没用！每次路过，谭菲都恨不得多瞪他两眼，柯亦洛不吭不卑，眯着眼睛看回去。一次路过，谭菲故意放慢车速，从车窗里冲他道：“你干嘛老看我，我不是长得不漂亮吗！”
　　柯亦洛将她故意递过来的行驶证还给她，似笑非笑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老这么注意我，我总得给个表示吧！不然就太没风度了，你说呢？”
　　谭菲气得咬牙，柯亦洛笑的得意，跟他耍脾气，找错了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