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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秦桧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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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兀术被一掌劈开,但见来人正是曾和自己交手的岳鹏举,知道来了强敌,也不再战,转身就跑。
花溶大喊:“快抓住他,他是金国四太子……”
岳鹏举恨极这轻薄之徒,又听得花溶呐喊,立刻追上去,金兀术吹一声口哨,前面树林里窜出七八人,其中一人牵了马,金兀术纵身上前,大笑道:“姑娘,后会有期……”
几名侍卫截住岳鹏举,一番砍杀,激战中,一人瞅准机会,一刀就向花溶砍去,岳鹏举激斗三人,来不及阻挡他,就地一横,以身子当在花溶面前。
“鹏举,小心……”
花溶惊呼一声,只见岳鹏举百忙之中,手臂弯曲,不可思议地斜刺出一枪,正中那名侍卫心窝。忽然听得又一声口哨,众人立刻罢手,拉着那名受伤倒地的侍卫,扯呼随金兀术跑了。
见追赶不及,岳鹏举回身,还没开口,花溶已经扑在他怀里,呼吸急促,满头大汗,仿佛惊吓过度的小孩子。乱世纷纭,金军兵临城下,女子的处境更是可怕,为此,她努力学艺,可一己之力终是微薄的。
“姐姐,没事了。有我在,没事……”
好一会儿,她才从他怀里抬起头,岳鹏举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头发,见她依旧全身发抖,不禁又怜又爱,柔声道:“姐姐,别怕……”
她语不成声:“鹏举,今天要不是你赶到,我就……”
“姐姐,以后我不离开你了,一直跟你在一起,别怕。”
她眼前一亮:“真的不离开了?”
他肯定地点点头。她笑起来,许多年没有的软弱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也不觉得羞愧,只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被人保护的安心和美妙。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滋生: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她头发散乱,手臂也因为打斗而淤青,岳鹏举捡起地上的头巾给她戴好,又给她揉揉手上的淤青,柔声道:“姐姐,还疼不疼?”
她笑着摇摇头,紧紧拉住他的手,好一会儿才想起问他:“鹏举,你怎么进京了?”
岳鹏举将自己率军杀敌惹恼议和将领被撤职的事情讲了一遍,摆脱秦大王后,他一直在追踪金兀术的下落,追到郊外,发现他的一名随从在附近鬼鬼祟祟地出没,才悄然追上去,没想到,居然碰巧救下了花溶。
花溶很为他的遭遇不平,叹息一声,岳鹏举愤愤道:“现在文官爱钱,武将怕死,金国不打进来才是怪事……”
“鹏举,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报国无门,岳鹏举进京这一路,十分苦闷,只求先找到姐姐再说,如今,姐姐就在身边,那种愁闷一扫而空,微笑起来:“现在我是无职一身轻,就陪着姐姐,以后再说……”
花溶大喜,喃喃道:“真好,今后我们就在一起了,鹏举,跟你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岳鹏举握着她柔软的手,又见她晚风里温柔的眼睛,惊喜的面庞,那种毫不掩饰的对自己的信赖和依恋,少年情怀如一朵花绽放,欢喜得声音微微发颤:“姐姐,以后都让我保护你吧。”
她用力地点头,这些日子的烦恼也一扫而光:“我这次进京是为了救九王爷的儿子,明天在约定地点带出小王子交给九王爷后,我们就离开军营,找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
“好的。”
天已经完全黑尽了,冬日的天空只有几颗星星孤零零地悬在头顶,仿佛预示着这是一个不祥的季节。
道观里不好说话,客栈目前也非久留之地,二人在前面一个僻静地坐下,寒风凛冽,岳鹏举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姐姐,你冷不冷?”
她笑起来:“我现在不冷了,你才会冷呢。”
“不冷,我一点也不冷”他搓搓手,摸摸头发,才道,“姐姐,我想去查查金兀术的下落,他号称住在某个大臣家里,我也得到了一点线索,我想继续查下去,把那个汉奸揪出来,否则,祸患就大了……”
“要是今天抓住金兀术就好了。可以拿他当人质。”
岳鹏举摇摇头:“我这几年在战场内外,目睹奸细如云,对金人屈膝谄媚的不计其数,若不是有强有力的庇护,金兀术怎敢在宋都如此嚣张?”
花溶很是茫然:“也罢,这国家真的要亡了。可惜金兀术那狗贼中了我的暗器,若不是有人相助,我们一定能抓住他……”
“至少得把那个卖国贼揪出来交朝廷发落。”
二人意见一致,立刻就起身悄然往金兀术刚刚离去的方向追去。
秦府。
这是当年状元时任御史中丞秦桧秦大人的府邸。
入夜,大红的灯笼透出一丝阴森森的气息。
一行人匆匆从一条侧巷穿出,刚到门口,紧闭的大门立刻打开,一名老仆压低了声音,毕恭毕敬:“公子请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秦大人呢?”
“秦大人在宫里议事,尚未回家。”
金兀术大步走进去,仿佛在自己家里一般,刚进客厅,两名使女迎出来:“公子,开饭了么?”他不耐烦地挥挥手,“武乞迈、金晟,你二人随我进来,其余人等退下。”
武乞迈和金晟是他的贴身侍卫,立刻跟进去,扶他在床上躺下:“主子,伤在哪里?”
跟进跟出的老仆听说他受伤了,惶恐道:“公子何故受伤?”
“不要多话,赶快去准备磁石和烈酒……”
“是,小人马上去。”
金兀术脱了衣服坐在床上,武乞迈点了明灯一照,只见他腰间红肿,细针如肉几乎看不出来,惊道:“那个女子好生厉害,要不要我们暗地派人抓住她?”
金兀术哈哈大笑:“越难驯服的烈马越是顶好的千里马,一旦驯服了,就死心塌地了。本王一定要亲手驯服她,哈哈,有趣有趣……”
“公子,何事这么有趣?”
一个娇滴滴,媚到骨髓的声音从门口飘来,只见一个身穿紫罗丝裙的妇人手里拿着膏药和磁石,老仆在她身后提着灯笼,只衬得她面似红霞,体态妖媚。正是秦桧的妻子王君华。
金兀术笑道:“不敢劳驾夫人。”
王君华将膏药和磁石放在金兀术身边的案几上,巧笑倩兮:“妾身闻听公子受伤,立刻赶来,他们粗手粗脚,公子伤得那么重,就不必拘礼,让妾身来就好……”
“那就有劳夫人了。”
众人识趣地退下,屋子里立刻就只剩下二人。
王氏驱前,纤手拿了磁石刚一接触金兀术腰间,但觉他肌肉滚烫,僵硬如钢针一般。脸上火烫,细细揉一揉烈酒烫红的那部分,用磁石一靠近,只听得“嗤”的一声,好几枚细针就被吸了出来。
腰上疼痛一缓解,金兀术顿觉浑身轻松,立刻稽首:“多谢夫人。”
“公子是怎么受伤的?”
“在外不慎遇袭,不过是一蟊贼尓。”
“公子千金之躯,若在秦府出事,妾身如何担当得起?”她见金兀术满头大汗,正是刚才磁石吸针强忍的结果,立刻拿出一方锦帕,细细地替他擦拭一番:“公子稍后片刻,妾身吩咐替您打盆洗脚水来……”
她到门口喊一声,一名丫鬟立刻打来一盆热水放在床前。待丫鬟退下,她才巧笑着:“公子,要不要妾身帮忙?”
金兀术住进秦府后,就见这位秦夫人殷勤备至,尤其是秦桧不在家的时候,更是玲珑剔透伺候得周周全全,但打水洗脚尚是第一次。他也不推脱,大刺刺地伸出脚:“那就有劳了。”
王氏喜滋滋地蹲下身,立刻替他轻轻揉搓起来,直如妻子侍妾一般。
你道王氏如何这般粘着金兀术?原来,王氏姿色出众,是京城著名的美女,嫁给状元秦桧后倒也夫妻相得。可自打家里住进了个陌生的客人,他身材高大,魁伟英武,仿佛浑身都是力气,跟秦桧这南方男子的瘦弱斯文形成鲜明对比。王氏越看越爱,激发了心里的水性,不禁怦然心动,暗思要能和这样一个长大汉子春风一顿,才不枉一生。
这个念头一起,再看自己老公秦桧,完全是豆芽菜一般身形,要人才没人才,要气概没气概,一天到晚,酸文假醋,相比之下,金兀术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她悄悄抬眼,见金兀术闭着眼睛享受,长长的黑发扎车一束甩在身后,一身的粗犷,又透出几分异族人中罕见的清秀俊美,只觉得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
金兀术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忽然睁开眼睛看王氏,只见她媚眼如丝,柔顺恭敬,俨然如自己妾婢一般。他很是得意,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你这样服侍过秦大人没有?”
王氏羞红了脸,咬着下唇,轻轻摇摇头。
金兀术大是得意,秦桧没有享受过的,自己先享受了。脚板心里传来一阵痒痒的,正是王氏在替自己揉搓,孤男寡女,如此肌肤相亲,他色心大起,送上门的肥肉,不吃也是白不吃。反正宋国君臣,从上到下都要戴绿帽子了,也不差他秦桧这一顶。他的手不由得摸上王氏脖颈,王氏轻笑一声,他想,这南朝娘们可真是贱格,大鱼大肉腻烦了,忽然想起凶狠难驯的花溶,不由得喉咙里“咕”的一声,暗暗道,要是此生能得到那个女子,才是人间乐事。
如此一想,对王氏兴趣大减,手挪开,放到一边:“好了,不用洗了,把洗脚水倒了吧。”
王氏乖乖地应着,端开洗脚水,拿一张白色的帕子轻轻替他擦脚,一双玉手从他的大脚移到小腿上,轻轻上下触摸。
金兀术被摸得全身燥热不堪,早已明白这娘们是有心挑逗,他哈哈大笑着,正要说什么,忽听得门外有人报一声:“老爷回来了……”
金兀术立刻放开王氏,王氏起身走到门口唤丫头:“来人……”
一名丫头进来,王氏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非常麻利地就把一切收拾好了。随即一个书生模样的官员走进来,王氏迎着他:“老爷,公子受伤了……”
金兀术见她不过转眼功夫,就变得端庄高雅,完全是当家主母的做派,只暗道,这些南朝的娘们,真是一个个诡计多端。
可是,那种征服者特有的优越感浮上心底,向王氏看去,只见她含情脉脉,无限关心,而王氏见金兀术的眼神也分明含情,喜不自禁,竟然忘了丈夫就在身边,直奔过去,柔声道:“公子,您先躺下,别累着了……”
“多谢夫人关心。”
秦桧似是没有注意到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抢上前一步,急道:“公子,您因何受伤?”
“没事,在路上遇到几个蟊贼。秦大人不必多虑。”
“这几天路上不太平,公子外出时,请尽量小心。”
“秦大人,最近有什么新动向?”
秦桧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大是好奇,似不明白秦桧说的是什么意思。秦桧挥挥手,面对妻子:“你去准备几味小菜,我和公子要谈点事情……”
王氏喜滋滋地应一声走出去了。
夜很深了,秦府外面的灯笼早已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