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之回归》野生大汤圆

13、今生-初见梁祝

　　在马家这样资源有限的家族，想自家这一分支发展好就得争。争人脉，争金钱，里子和面子都想要。争青志这么个没人脉没钱财的"孤儿"，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好处，但是本人给不出来好处，自然有人替他给。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救赎青志自然也不例外。五太爷为什么会开口？真是善心大发，只是为了给一个庶子过继儿子？想也知道没这么单纯。要想过继孙子，何必找这么一个麻烦，多的是那些贫穷的族人愿意送上自己的孩子。

　　外人不知道，马张氏却是在当年嫁入马家的时候，就见识到了这位五叔伯的心肠。伺候了他多年的丫鬟，说送人就送人了。整个马府，谁不知道，因着从小的情分，那个丫鬟对她伺候的少爷忠心耿耿，早早就为他生下了长子，哪怕要她的命，她也毫无二话。可是，这个丫鬟被五爷送人之后，这个庶出的长子却没有活下来。

　　马张氏在成亲不久之后，才知道，五婶的娘家堂兄在那时候刚升了五营校尉。虽说心中可惜，马张氏也只能先顾着自己在夫家立足。所谓的同情，是有的，但是要她为这么一点同情去做些什么，却是有些为难了。没有亲身经历，便没有人能够对别人的凄惨感同身受。

　　桓秋虽然不知道马家现场的状况，却在事后听到了马文才的转述。她与马文才商量过后，私下里找了五太爷，给出去了一个养生方子，是她上一世从山长夫人那边闲谈得到的，若用于开设养生堂的镇馆之宝，虽说不能发家致富，但也能养活十个青志了。

　　如今，虽然马文才已经与桓秋定亲了，但是，一个全心全意的妻子，与一个相敬如冰的妻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马张氏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做了白工。

　　“佛念这孩子，总算是有了放在心上的人了。”马张氏保养得还算可以的脸上，笑容里带着一丝打趣。

　　虽说桓秋笃定自己会与马文才夫妻恩爱一辈子，可是每一次见到长辈在场，她总是带着羞涩。这会儿她却顾不得害羞，心中带了一丝不安。要知道虽说她心中对不幸的青志有些同情，却是建立在顺手帮他的基础上，可不能不分轻重，给她的文才哥哥拖了后腿。

　　慌乱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当听出来马张氏的调笑之意后，桓秋安定了下来。若是坏了文才哥哥的事，她这个未来婆婆不会笑得如此温和。如今再听到马张氏细细描述，桓秋才知道，在她给了好处之后，马文才命人连夜找了五太爷说话，并且答应将五太爷的嫡长孙带在身边，才得了这么一个承诺，让五房的人收养了这个孩子。

　　还是她经验不够，钱财能让人动心，却不能让五太爷这样的长辈驳了族人的面子。桓秋暗自思忖。

　　夫君已经依仗不了，马张氏身边就只剩下马文才这个儿子还能说一说贴心话。若说马张氏心里不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更清楚，自己的身子骨已经亏损，她陪不了儿子多久了。她和她的母亲张萧氏能留下给马文才的，只是不知道还能用多久的皇室人脉和听话的侍卫。如今这乱世，真正能帮到儿子的，还是这个出身名门的未来儿媳妇。

　　“佛念这孩子，整日里除了读书，便是文会。还总有人闹这些幺蛾子。”对于桓家的情况，马张氏心中有数，前些年还盛气凌人的桓元氏，如今在这扬州府里虽说还能见着其他的官夫人，却摸不到当家人桓泽的脉。因此，马张氏除去面子情，很少去这位未来亲家母面前敲钟，而是直接跟桓秋推心置腹。

　　“文才哥哥自来便是有成算的，想来，伯母也不需要太过担忧。”桓秋心里想着与马文才见一面，对着马张氏便有些神思不属。况且，在说青志这件事之前，马张氏已经将她想说的事情说完了，便随意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去隔壁雅间看首饰。马氏一族的糟心事太多，马张氏可不希望两年后，儿媳妇刚进府便被拿捏住了。

　　马文才此时也恰巧到了。桓秋得到过不少老鬼的教导，但是真碰到触及自身的事情，还是有些着急忙慌的。心中想的人出现在眼前，便忍不住扑了上去，“文才哥哥。”

　　“怎么了？嗯？”马文才心中思转的事情，被桓秋这一扑给扔到了一边。“可是多日不见，想念文才哥哥了？”虽说这一世他的年纪还不大，但是加上脑海中另外两世的记忆，真真切切地情感单身了几十年的马文才与桓秋的这场恋爱，可以算是老房子着火了。只可惜硬件不满足，否则哪里还能清清白白这么多年。

　　“文才哥哥！”见面便是调笑，桓秋紧张的情绪被硬生生笑没了，“为了青志的事情，你是不是答应了马五爷别的条件？那个孩子会不会碍着你的计划？”虽说救人是一件积功德的事情，可是，若是因此碍着文才哥哥的长久，桓秋心里有些不放心。心中有了一个人，那便会担心他方方面面，哪怕知道他很厉害。

　　马文才有些意外，桓秋这么快就知道了他身边的变化，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母亲，便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情。青驰还算是可塑之才，人也机灵。若是好好练练，也能独当一面。”马青驰不能说识眼色，但是他的眼界，远比被困在内宅的庶子们要好得多，因此，在马文才身边也算如鱼得水。

　　当时马文才能答应五太爷这个条件，也是有考量过的。他不能孤军奋战，仅仅有母亲的人还不够，需要家族的支持。皇帝昏庸，世家势大，外族野心，百姓疾苦。如此情形之下，哪怕不是同一个地方，这个世界，一样会大乱。

　　听马文才这么说，桓秋也不多问，有什么意外，大不了她再求父亲出手，“好吧。”

　　两个人粘粘乎乎地腻歪着靠在茶几边，互相喂食小点心。就在马文才含着桓秋的手指不放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他进门时思考的事情，“秋儿可还记得那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

　　突然听到马文才开口，问的又是她记忆里非常讨厌的两个人，桓秋皱起了眉头，“记得，一个龙阳之好，一个虚伪自私。”说着，她突然抬起头，“他们不是应该在诸城的书院念书吗？”

　　“我们也不在啊。”马文才轻声回应，“前些日子，扬州与无锡的学子文会上，我见到他们了。是无锡东和书院的学子。”

　　“那不是文才哥哥进梅林书院之前，太守伯伯属意的学院吗？”桓秋想起这件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文才哥哥与他们差一点又要做同窗？“这是什么孽缘啊？”

　　马文才也叹息似地说了一句，“孽缘......吗？”他有些不敢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是，不急，尚未“相识”，这一世，他有的是机会，慢慢查。

　　“不想那些糟心的人了。”桓秋伸出白嫩的小手，揉开马文才皱起的眉头，“都尉府上在扬州府郊外置办了一个农庄，据说景色不错。过些日子，我们去那边散散心吧。”

　　这种小事情，马文才自然是笑着应是。至于说，他怎么名正言顺地与他的小青梅“巧遇”，那便不需要她来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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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好多人，出什么事情了吗？”桓秋掀起帘子，马文才骑着马匹跟在“巧遇”的桓家马车旁边，好在二人已经订了亲，碎嘴的丫鬟婆子也只是嘀咕一句两个主子感情好。

　　马文才见桓秋好奇，下巴一扬，便有那机灵的小厮去打探消息。

　　“回少爷，是附近村庄的农夫被林子里的野猪咬伤了。”乡下地界，没多少复杂的事情，只是那情况有些让人辛酸罢了。

　　“那还不让人赶快救治？围在那里有什么用？”马文才三世皆出生于士族，虽说知道些百姓生活艰苦，却还是没能猜到人群混乱的原因。

　　“少爷。”那小厮张了张嘴，他也是穷苦人家卖进马府的，受过调教，知道不该将这下等贱民的事情告知于自家少爷，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实情。

　　每到秋日里，乡下人家都会去附近的林子里面猎些野物回来，此时也是野物最多最好捕捉的时候，不像冬日里的野物凶悍无比。然而，虽说好捉些，却不是没有风险的。这农夫便是那不幸被咬的人之一。

　　“乡下的土郎中已经过了看过了，伤了左手。若是救治能保住手指，但是需要二十两银子，这还不包含郎中的诊金。但若是不治，便需要三两银子调理一番。”小厮的声音有些低哑，农户人家，就是三两银子也是凑不出来的。“那边除去围观的邻里，剩下纠缠的便是农户的父母与妻儿。”

　　“除去银子不够，可是那农户不愿意救治？”见马文才准备给点银子打发掉堵路的人群，通过窗帘往外观察，并静静旁听的桓秋突然插话。

　　“小姐英明。”回禀的小厮连忙应是，“那农户家中贫困，不愿意为此让妻儿老小负债。”

　　“哪里是真贫困！”桓秋冷笑一声，“文才哥哥，你看那边......”

　　“你这个人，怎的如此冷漠无情！”一声清脆的呵斥打断了桓秋的话，“些许银子对你们这些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竟然也舍不得，还诬陷这乡下农户。农户人家淳朴，莫要把士族的心机带来相提并论？”

　　两个学子装扮的年轻人，骑着两匹马，停在不远处，满脸不赞同地看向马文才与桓秋二人，“怎可如此冷血？”

　　马文才与小青梅的谈话突然被人打断，又听到这般挑衅一样的话，一向带着温和笑意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原先便见这二人从远处骑马而来，以为是路过，便没当回事。谁知走近一看，竟然是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