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不是童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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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完小广告，柯北一抬头，面前出现了一只野生恶鬼——目露凶光的温执水。
受到惊吓的柯北陷入沉默，差点把手里的传单全撒地上。要是真掉地上了，那风一吹可不得了，跑断腿都追不回来。不过比起这个……
“怎么又是你。”其实他很想装作不认识跑开。
急！偶遇死敌没带开挂武器该如何逃出生天？
温执水面相凶恶，柯北表情不善，两人沉默对视，这是一场眼神的交锋……以柯北的落败告终。黑气穿透玻璃，从柯北的腿开始往上攀爬，虚捆住他的腰，缠绕全身。
“我路过的，没见过人贴广告吗？瞪什么瞪。”柯北心跳悄然加快，逼近阈值。他面无表情掐了把自己的腿，不想让这丢人玩意儿抖得更明显了。
如果温执水能听见他说话，一定很无奈，他真没瞪人，天生的眼神，看谁都一样。
玻璃那边，温执水似乎说了些什么，然而柯北一个字都听不清，只能看见他指着自己手里的传单，嘴唇开开阖阖。
柯北不解，他发个传单怎么了，就因为这个歧视他这个乡土贫困生？
沟通不能，两个人鸡同鸭讲，大眼瞪小眼，柯北想趁其不备逃跑，却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他猛地一低头，重新审视手里的广告单……
“不是吧……”
原来传单只露出了其中一角，而正对着温执水的部分，很不巧地印着“尽享欢愉，不爽不要钱”的宣传语。粉色底，花体字，透着会被举报的气息，怎么看怎么糟糕。刚拿到这款沙雕传单时，柯北就很嫌弃，一度不想接活儿，被喊去喝茶就尴尬了。
他有想过会被人误解，但没想到，误解他的偏偏是温执水。他对恶鬼的黑历史一无所知，自己的事迹暴露得干干净净，柯北认为，这很不公平，不好。
感觉身心都受到了侮辱，柯北强忍着羞耻，沉痛地将传单翻了个面说：“看，不怪我。”
完整版的传单上写着，“包过四六级，课程简洁有效，查分尽享欢愉，不爽不要钱”。
文案接地气当然可以，这也太不走心了吧！走肾得尴尬，会有人报名才怪。
无言间进行了解释，柯北眼底隐隐透着绝望。对面的柯北似乎也被有病的文案震慑到了，一会儿才对柯北歉意地笑了笑，反差的杀伤力不比传单低。
“……你嘲笑得不像。”柯北瘪了瘪嘴，“是我这样的。”
另一边的温执水看见柯北朝着玻璃做鬼脸，以为是他被误会受了委屈，笑意变得更浓，也更温和了。
“更不像了。”柯北嘟囔道，这还不如刚刚的死人脸。是故意想让他放松警惕吗？
窘境当前，解也解释完了，柯北冷静地整理好广告单，一只手拿起刷子，另一只手对着落地窗压了压帽子，看似在自我欣赏，然后……
“生死一线牵，珍惜这段缘。再见！”柯北头也不回地跑了。
反正温执水也听不见，随便他调侃。此地不宜久留，为了生命安全，柯北犹豫后还是选择了撤退。他自嘲着想，打零工路遇温执水，还闹了个乌龙，足以他鉴定今日运势极差了。似乎每次遇见温执水，他都选择了逃跑。逃兵固然可耻，但比起莽夫，柯北愿做个准备周全的道士，现在还不是时候……
从东路一路飞驰到西路，柯北像跑了一个世纪，难受地拧起眉。他扒着电线杆，回头再三确认没人跟过来，才放心地蹲下。不想在路边喘成狗，柯北揪着领子做深呼吸，脸上浮现了一层漂亮的薄红，鼻尖也挂上汗滴。
“帽子，刷子，传单，手机，ok……咦？”
桶没了。
柯北着急地翻了翻，哪里都没有桶，地上包里天上……
“真没了……”
O什么k，桶都没了，被K.O还差不多。
快要和灰黑地板融为一体，柯北蹲在角落放空，蜷缩成一团，像只被抛弃的奶狗，孤独弱小又无助。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鬼也不除了，能灵魂出窍就好了，他想到猫咖拿回他的宝贝桶。那可是刚换的桶，还有半桶胶水，比一下午工资还高……
“白干了。所以他是会扔掉呢扔掉呢还是扔掉呢？”对恶鬼，柯北向来都以最坏的恶意揣测。
柯北痛苦地抱膝沉吟了一会儿，防护衣里的衬衫发皱。没有再坐以待毙，起身后，柯北带着极不情愿的脸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杀气十足，是路人眼中堪比恶鬼的存在。
人有多大胆，鬼有多弱鸡，恐惧是使恶鬼变强的利器，同时也是人的殉葬碑。怂鬼心态一旦养成，他在温执水面前永无出头之日，还谈什么驱鬼报仇。
之前跑一个世纪的路，现在柯北走十五分钟就到了，这还是他放慢速度的结果。不得不面对温执水，柯北绕了一圈，回到猫咖后门，偷偷勘察了下温执水的座位……
“没人？埋伏……应该也没有。” 再这样和空气斗智斗勇，柯北都要患上被害妄想症了。重振旗鼓后，柯北再确认了一下，桌上很干净，看不出有人来过。四周没什么可疑人物，暂时安全。
解除警报，柯北一鼓作气跑到窗边，却发现温执水没了，桶也没了！果然被鬼拐跑了。
柯北正呆望着玻璃心绞痛，突然后颈处传来一阵凉风，阴冷黏糊的气息……
谁的阴气？！
“嗨。”一只鬼手从背后搭上了柯北的肩。
黑气让柯北牙关战栗，他咬住舌尖，痛楚战胜恐惧。背对着鬼，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僵硬地转动脖子，像卡了的发条，一小段一小段地，扭过头去，对上了温……没水？
“……不好意思，您哪位。”柯北尴尬地把手从女鬼的脖子上挪下来。
差点就念咒语了。
柯北眼前的，是位穿西装的女性，妆容偏淡，看她正式的扮相不难猜出，生前大概是位白领。她身上没有外伤，衣物整洁，除了脸上的马赛克，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猜不出死因。
“不是他啊……”
柯北居然有一点点失望，我手势都掐了你给我看这个？可是劫后逢生，他该更高兴一点的。
“你说的是刚刚那个小帅哥。”女鬼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走之后，桶被他放到店里了。”她说话时很坦然，谈吐自然，双肩自然放松，不像在骗人。
应该不是温执水的同伙。
柯北问：“在店里？你看见他放的？”
女鬼点头：“就在门边，快去拿吧。”
柯北将信将疑，蹑手蹑脚进了店，果真在里面看见了桶，提起就走。别说人和鬼，猫他都没见着。特地把桶放进店里……是怕有人把它清理掉吗。他那么好心？
抱着铁桶出来，柯北跟女鬼道了声谢，看清她眼中的怜惜和慈爱后，柯北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女鬼问：“你们高中今天放假？”
听见这句，柯北总算明白她眼神诡异的缘由了。很可惜，他并不是勤工俭学的乖巧高中生。
“隔壁高中没放，可我们大学放了啊。”
柯北拿起桶，不怕死地继续贴小广告。恶鬼都走了，虚什么。转眼的功夫，柯北贴好一张。他用拇指将胶水熨开，小广告服服帖帖地黏在墙上，完美。然而这片区域监管比较严格，也许隔几天，它就会被人铲掉。
“不是吧，说高三我都不信。”女鬼飘近了点，仔细打量柯北，就差亲手摸几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忍住了揉柯北的脸，再确定了一次：“这脸，这身高，这声音，真不是童工？”
柯北：“……”。
第二次被女鬼嫌弃身高是怎样的感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不是童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