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幕后谋略，知情者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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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臻点头微笑。
“那若是本王不想偷袭呢？”
黄卫功也随着一声轻笑，“那便是正大光明去攻打便是了，无非花的时间久一些。反正那群反贼也早就已经没了后路，就算是光困着他们在弋阳城里不去攻打，他们也会因为粮草吃完而不得不开城门迎战的，到那时候……”他拖长了声音，“一群人饿的眼花腿软，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打下去？”
“你倒是把局势看得透彻。”虞臻笑着点头，目光重新放回了校场之上的那群正在练兵的军士身上，“但昨日陛下来信，说是柔然使者约摸还有一周左右就要到达长安，在他们来之前，这场战事最好就要进入尾声……所以干脆就今日吧。”
他微微眯了眼，“待会儿练完了，叫他们轮换着去休息，今夜三更的时候集合，务必一举拿下弋阳。”
“看来王爷是比较中意偷袭这法子啊。”黄卫功抿嘴笑，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着，没来由就让人看出一股子贼眉鼠眼的味道来。
虞臻压下心头不快，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喉咙深处隐隐又有了那种发痒的感觉，他皱了眉头，转过身去轻轻咳了几下，便摆摆手，道：“校场这边还是有劳黄都统继续督促，本王有些乏了，先行一步。”
说着，他抬起脚步，顺着台阶走下去，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他下楼的动作都带上了急匆匆的味道。
他这才刚一走下高台，人还没离开校场，留在顶上的黄卫功就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目光若有所思地在他身上打了个转，表情开始变得势在必得。
皇帝的心思不但是虞臻知道，作为亲信之一，黄卫功自然也是清楚得很。不过他并不知道对方早就已经心知肚明，还只当做这计策被成功瞒天过海，想起来就觉得万分得意。
“什么狗屁王爷，我呸！”
黄卫功冷哼一声，仰起头，垂下的手握在了腰间的佩剑上，“回去休息个痛快吧，等爷爷今日解决了那反贼，再顺带着把你一同解决掉，好回去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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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最后一场战火即将点燃之际，长安城内，依旧是纷纷扰扰。
皇帝今日没有上朝，反而是跑去德妃的清思殿逗鹦鹉去了。
这鹦鹉是德妃母家前些日子刚从一个胡商手里买来的，到手养了一周左右就送进了宫里，想着给德妃寻个乐子。小家伙被调/教得聪明伶俐，见人就说吉祥话，多逗几下还要说上几句俏皮话，天天能哄得人们哈哈大笑，连皇帝也按捺不住总想来看看它。
于是这原本清净的清思殿，忽然之间就多了许多欢声笑语，连殿里伺候的宫女也都整日里眉开眼笑，心里头庆幸主子再次得宠，叫她们这群人出去，也能在其他宫的宫人面前抬着头走路了。
德妃因为打小就身子弱，也没什么力气去跟其他妃子挣来抢去的，索性就安心躲在宫里念佛经，闲来无事画些山水送去给皇帝过目。她不是什么不争不抢的单纯女人，只不过是因为实在是抢不过，才换了这淡泊名利的模样，想要在这深宫中特立独行一把，这偶尔送个画，也是为了提醒一下皇帝，叫他不要忘记清思殿还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而有了这只讨人喜欢的鹦鹉，德妃心里头也多了许多欢喜，见皇帝有空了就来她的清思殿坐坐，原本被她强压下去的悸动心思在这不知不觉间，又悄悄冒了上来。
猜到皇帝今日会来，德妃还特意打了一番，叫宫女去换了一款紫真檀过来，早早儿的就开始等着了。不过她没料到，皇帝今日来是来了，但却是因为没有去上早朝，闲来无事所以过来坐坐。
虽然如此，德妃却依旧欢喜，只是她常年以淡泊宁静的模样见人，所以就算心中再怎么欢喜，她面上还是硬装出一副淡淡的模样来，见了皇帝，轻轻躬身行个礼，微笑的表情是恰到好处。
皇帝其实没怎么看她，只是随口关怀了几句之后，便坐在窗口处，去逗弄那小鹦鹉去了。
不过德妃也不在意，皇帝脾性她早就摸了个透彻，所以看见皇帝去逗鹦鹉，她也就知趣地坐到了一旁，唤来宫女给她铺好纸张然后研墨，想要叫皇帝在逗弄鹦鹉的空闲时间里，“无意”看到自己作画的风雅模样。
一张桌子铺得满满当当，小鹦鹉张着嘴说“陛下万岁，福泽绵长”，德妃面带微笑，静静地开始画些花花草草，一时间，这大殿里倒是和谐的不得了。
只是这会儿时间尚早，外头太阳刚刚露出了一个角，正巧也是偏殿的贵人前来拜见德妃这个主殿娘娘的时辰。
听见侧门传来动静的时候，德妃抬头瞥了一眼过去，心里头就是一跳，手上动作也微微顿住了——她想着皇帝会过来，那会儿也都是接近晌午十分了，哪成想今日皇帝不上朝，她也忘记了这会儿是偏殿的那个女人过来给她请安的时辰，正巧就碰在一起，这可有些不妙。
德妃记得可是清楚得很，住在偏殿的那个女人，是皇帝亲自指上来的贵人，虽然升上来之后也没有过多关照和宠幸，但如此越级也算是莫大恩宠，她怎么偏偏能将这事儿给忘记了？
倘若早些知道皇帝会这会儿过来，她就应该让宫女过去知会一声，今日就免了请安乖乖在自己屋里带着就好，哪里会像这样，还给对方制造了一个面圣的机会。
看见那个女人踏着袅袅婷婷的步子走进来，姿态是那样妙曼，虽然暂未经人事所以身姿还稍微有些青涩，但这般模样，却还是让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德妃强压住心底不快收回视线，忍不住扼腕，心想这次实在是败笔！
她心里头千思万绪，想着这突然多出来的女人会不会分走皇帝的关注，又想难得的独处就这样破坏真是不甘心，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过神，而来人已经跪在了她身前，嗓音柔柔，乖巧地向她请安。
“——德妃娘娘晨安。”
人一直垂着头在那跪着，不远处的皇帝依旧在逗鹦鹉，好像对这边的情况并不在意，而德妃身后贴身宫女见她半晌没反应，有些紧张地凑过去，小声喊她回神。
“德妃娘娘……”
“娘娘？”
德妃猛地抬头，唔了一声，勉强笑着挥手道：“敏妹妹今日来得倒早，别跪着赶快起来吧，地上凉。”
得了她口信，拓跋敏乖巧应了句是，重新站了起来。
她倒是知情识趣，知道德妃这会儿不想被人打扰，也就没有继续停留，只是跟对方闲聊几句，表示自己的关怀之后，又乖乖从侧门离开了。
皇帝头也没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拓跋敏，而这也让一直吊着一颗心，生怕自己今日准备会打水漂的德妃松了口气。不过皇帝逗弄了会儿鹦鹉，也没别的事，所以不过小坐一阵子，就打算离开。
原本还想留皇帝一起用早膳的德妃难掩失落心情，但皇帝的性子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她不敢强行挽留，最后只能依依不舍地送皇帝出门。
出了清思殿，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眼看着人都已经消失在长廊尽头，德妃无不惋惜地叹气，心里头惆怅万分，但身旁的贴身宫女又不能明白她此时心情，她只能选择将心事重新咽下肚，留着自己入了夜之后慢慢回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皇帝并没有走远。
顺着长廊一直走到尽头，身旁便是清思殿的殿墙，建元帝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着。他身边没有跟着伺候的人，所以他越走越偏，也没有人问上一句您这是要往哪里去。
他就这样不急不缓走着，一直走到了像死胡同似的过道尽头，尽头处有一个小小的暗门，红色的木门表面已经有些斑驳，灰尘覆满了门把手，看样子，这里也是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隐隐约约有笑声从木门后头传来，建元帝站在门前稍作沉思，便伸手悄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顺着缝隙往里头看去，这暗门的另一边，则是清思殿的偏殿，而那个发出笑声的人，正是先前刚去和德妃请过晨安的拓跋敏。
她不知道是在和身旁的宫女说些什么，模样看起来很开心，笑得一双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那宫女附在她耳旁嘀嘀咕咕，她捂着嘴在原地伸手指了指前方，建元帝看到那个宫女在她抬手之后，便跑去折了支花塞进她掌心。
偏殿很美，因为它里头种了很多梨花树，一排排一行行，风吹过便是一阵芳香扑鼻，好闻得紧。那小宫女看起来年纪不大，个子也长得不高，但她能轻而易举折了花下来，还是多亏其中一棵梨花树的枝丫长得有些偏，她踮起脚便能够到。
拓跋敏把细细的枝丫别在耳后，白色的花瓣贴着她的脸颊，衬着她本就精致的五官，硬是给她多添了些娇俏的感觉。
建元帝听见她嘻嘻哈哈了一阵，摆弄着身上的衣裙，对那个宫女说，“我跳支舞给你瞧瞧看？”
小宫女也是一脸兴奋，“好啊好啊”说着，蹦蹦跳跳拍起了手。
鹅黄色的裙摆旋转着，荡起来就像盛放的花朵一样好看，虽然建元帝是隔着木门，从缝隙中偷偷去看这样的场景，但里头欢乐的气氛却依然能够传到他身旁，让他不自觉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连性格也这么像她……”
建元帝喃喃自语，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一下这样美好的场景，但那手才刚抬起来一点，他便顿住了动作，只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个心思，不然便会破坏掉这么美好的一切。
他周身尽是污泥，如此场景只看看便可，倘若试图去融入，定然会落得一个谁都不想看到的下场。
所以他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看着这一切。
一阵风吹过，仿佛是把花香也给吹了过来，建元帝合上眼深呼吸，回忆中相似的场景再次浮现出，叫他唇边染上一层若隐若现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幕后谋略，知情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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