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竹马的他》酒三迭

32、章三十二

　　“嗯？”

　　烟雾尚未散去时，听到了陌生男音发出的疑惑声。视线清晰的第一秒，看到了巨大的落地窗。

　　蓝天，白云，高楼。

　　这不是瓦里安总部。

　　“十年后火箭筒吗？”

　　听不懂的语言。你将目光移到穿着白色制服笑眯眯看着你的白发男人身上。

　　“对了~这个时候的小望应该还没有学习意大利语吧。”他流畅的将语言切换成了日语，“要吃棉花糖吗？”

　　你一脸迷茫的接过了男子手中递过来的棉花糖，拿在手中，一时不知所措。

　　事情要追溯到几分钟前，你正在路上寻找失踪了一天的里包恩的踪迹。可惜里包恩没找到，你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火箭筒击中身体，来到了十年后。之所以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是因为你知道蓝波根本没来参与寻找里包恩，相反，他应该正在家里休息，而十年后火箭筒一向只藏在蓝波的谜一样的黑洞般的头发里。

　　你与眼前的男子尴尬地对视了几秒，不过，尴尬的似乎只有你，他依旧笑眯眯的。你握紧了手中的棉花糖包装袋，这个男人给你的感觉并不好。哪怕他此刻神情友善笑得一脸天真善良，你却总感觉，在他那人畜无害的外表下，潜藏着一只巨大的嗜血野兽，只是暂时隐藏了獠牙，而当时机成熟，他步伐所经之处，尽是尸山血海。

　　“打扰了，你是……？”

　　你斟酌着词句开口，刚才几句简短的单方面对话中，你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认识十年后的你的。

　　“白兰·杰索，密鲁菲奥雷的首领。”他停顿了几秒，视线依旧在你脸上停留，接着，他不急不徐地说道，“同时，也是杀害彭格列十代目——泽田纲吉的人，彭格列最大的敌人。”

　　“……？”

　　这回你是彻彻底底懵掉了。

　　“被吓到了呢，小望~”

　　白兰向你伸出手，你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真是冷淡呢，怎么说十年后的我们也算是熟人了，连几块棉花糖都不给我吗？”

　　……原来只是想要棉花糖，你突然意识到手中还拿着刚才他递给你的棉花糖，直接扔了回去。白兰闪身躲过了你的攻击——如果这也算攻击，棉花糖掉落在地，无人拾取。

　　“我并不认识你。”你口气冷淡，敌意与危机感不断上升，“你的话也没有可信度。”

　　然而内心信了几分，你却清清楚楚。所以……十年前的你来到了暗杀现场？十年后的你成为了暗杀部队的一员，而泽田纲吉被他杀死了，喜欢着他的你，决意来刺杀白兰……这样老套的剧情发展？

　　你仍然有种不真实感，仿佛依旧活在梦中。梦境可笑荒谬，现实平静如常。

　　“马上就要五分钟了。”

　　你打了个寒颤，白兰笑容如旧，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洒落在你们的身上，房间内本该是温暖的温度，你却感到寒冷。你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你要杀了我吗？”

　　你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从你喉咙里发出的，好像有个手术高明的医生将你的声带取走放在了高高的雪山上，你呆滞地站立在下方，看着你的声带颤动，过了好久耳朵才隐隐约约地接收到微弱的声音。

　　如果他回答要杀了你，你想也没有什么好震惊的。蠢货才会对敌人留情。背后湿黏黏的，是刚才流的汗造成的。

　　“杀了你？嗯~听上去是不错的主意。我很期待十年前的纲吉君见到你的尸体，会是什么表情？”他伸出手比划了几下，你没有躲。如果是可以杀掉十年后泽田纲吉的力量，所谓闪避成功也不过是猫对老鼠的调戏。但是，你没有受伤。白兰伸回了手。“开玩笑的~我又不是变态~与其杀死十年前的你，我到更期待十年后的你死掉的样子。”

　　“……”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他死掉的选项。一个自信的变态。或许是情绪积压到顶点，你控制不住笑了出来，眼眶却干涩无比。你的身体跟随着笑声颤动，然而胸口深处，心脏却仿佛与巨石捆绑在了一起，一下一下，跳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

　　他看着你笑。

　　“五分钟了。”

　　你抬头看他，他还在笑着，眼角弯弯，嘴角上翘。你思绪乱飘，想着这个人是面瘫了吗，只会这一种表情。

　　“我还在这里。”

　　这回，你听清了自己的声音。

　　虚弱无力，以及……躲藏在深处的不安。

　　“是十年后火箭筒出了问题……还是？”

　　你看着白兰拿起桌子上的棉花糖，一块块扔进嘴里开吃。

　　“我不知道。”

　　你是真的一无所知。你被丢在了未来。你无神的在房间里站立了一会，随后，看到了之前扔在地上的棉花糖。你想了想——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上前捡起了那包棉花糖，打开包装袋，坐在沙发上，跟白兰一样，将棉花糖扔进了嘴里。

　　“我们是敌人哦。”

　　白兰好意地提醒你。

　　你看了他一眼，继续把注意力放回到棉花糖上，“你要杀了我吗？”

　　“不。我很期待……”有那么一瞬间，你感觉到了身旁的人全身都兴奋了起来，“十年后的纲吉君制定了什么计划。”

　　“啊~说起来，这件事要和小正说呢~”

　　小正？要和小正说，那个人是他的心腹吗？你记下了这个陌生的名字，虽然并不知道有什么用。

　　“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把小望的房间安排好，对吧？毕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要好好招待才行。”

　　“那么……”他拿起了电话，“雷欧君，麻烦替我做件事吧。”

　　你没有继续听他和那个雷欧君讲了什么，反正接下去就会知道了。拿在手中的棉花糖已经被你解决干净了，桌子上到还有几袋未开封的，但你平时并没有嗜甜食的习惯——何况刚才吃掉的棉花糖里，你也没有尝到多少甜味。你打量着白兰的办公室，这个房间意外的空旷，基本没有几件摆设。你扭头看了白兰一眼，这个人一直笑眯眯的，让人难以揣度。但即便如此，也有一点非常明确，他是个危险的人。

　　你起身离开了沙发，来到了落地窗前。眺望远方，尽是不真切的建筑物的影子。窗外的蓝天似乎触手可及，但如果真的伸出手去，感受到的只是玻璃的冰冷与坚硬。而若没有落地窗，踏出的第一步只会让你与这蓝天越来越远。这永远接触不到的天空。

　　十年后的你，一直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呢？是不是就像刚才那样，始终与危险相伴？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始终触摸不到天空？你想起瓦里安昏沉的灯光，冰冷的房间，漆黑的古堡。是不是如果当初没有选择加入黑手党，没有加入瓦里安，现在被十年后火箭筒击中的你，就不会身处敌人的基地？或许……连被十年后火箭筒击中的机会都没有。

　　给十年前的我……此刻，你又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你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真正想要的……

　　但是……你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不管再怎么想，现在的状况是，你连十年前都回不去。身处未来，又如何改变未来？不知道阿纲在做什么……你又想起了他，不久前你们刚刚分头去找里包恩，结果几分钟后你就和里包恩一样失踪了，那个鬼畜婴儿应该也来到了十年后，只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能平安相遇就好了……

　　你的大脑放空，思绪乱飞。直到被白兰叫来的雷欧君带到你的房间时，才回过神来。房间不大，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你的脚步停住了，你突然想起了你的母亲，你想你要和她一样，一同被关在监狱里了。你想起她年轻时好看的容颜，曾抱住你的温暖的怀抱，温柔的笑容。随后你眼前又出现了泽田纲吉的脸，后来他也这样抱过你，也这样对你微笑过。然而现在，一切不复存在。

　　“或许一切都终将湮灭。”你呢喃着，进了房间。你没有开灯，直接倒在了床上，你累了，需要休息。

　　而此时的泽田纲吉，身处世界的另一端，刚刚推开他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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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