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952、相互关联

　　“呦，穆杨老弟在，不打扰吧。”牛志明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文穆杨一个立正敬礼，“牛主任好。”

　　“牛主任，我刚才在做穆杨的工作，这小子铁了心了的要转业，你说他一走，咱们部得造成多大的损失，你劝劝他。”李喜沉表情严肃的对牛志明说道。

　　牛志明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但当着文穆杨他不敢动心眼儿，因为上次孔老四按件，他真正见到了文穆杨的恐怖，所以他认为文穆杨非要转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部长，我认为穆杨既然提出了转业申请，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虽然他离开会对部里的工作造成损失，但他肯定给咱们想好了补救措施，文主任，说说你的想法？”

　　真是个老奸巨猾，既不反对我转业，还要让我最后得罪人，只有你牛志明才能想出来这样的高招，那我就将计就计破了你的高招。

　　文穆杨假装的一拉刘志明胳膊，“老刘头，我都要转业了你还不放过我，补救措施是你们二位首长操心的事，我就不乱发言了，但我要是不说点什么你说我虚伪，那我建议给周兵周主任加加担子，胡言乱语了李部长。”

　　文穆杨说完端起了茶杯，而李喜沉对尴尬的牛志明狠狠地瞪了一眼，意思是你让他说什么想法，现在好了，想法说了，你给办吧？

　　见李喜沉牛志明大眼瞪小眼都不说话了，文穆杨看了一下时间，“二位首长，十点要开干部大会，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牛志明可有好的话要跟文穆杨说，赶紧一摆手，“穆杨，中午一起吃个饭？”

　　“谢谢牛主任，改日吧。”文穆杨一个军礼，走了。

　　牛志明看文穆杨走了出去，拿起茶壶给李喜沉添水，“对不起部长，没想到偷鸡不成，这小子太聪明了，反让他将了一军。”

　　文穆杨对李喜沉不薄，给他化解了好几次危机，李喜沉也想为他做点什么，可上面没人，想做什么很难实现，今天牛志明上当了，就借这个引子让他去解决。

　　“牛主任，贾政委还没离任，要不你去向贾政委汇报一下？”

　　部里如果没有文穆杨的存在，牛志明那就是聪明和智慧的化身，在裹宝武时代，牛志明都能如鱼得水，何况现在这个真空时间段，让他去找不自在，他可不去。

　　“部长，文穆杨转业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周兵是出现的新情况，既然是新情况，就要等新政委来决断，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牛志明这么一说李喜沉没辙了，确实是应该等新政委来了再进行研究，“老牛，那就把文穆杨焦玉恒的档案整理好，其它的等新政委上任再说。”

　　“好的部长。”

　　牛志明一出去，李喜沉拿起电话，打给了书县县部，查问周兵他们到哪了。

　　文穆杨来到侦查处小院，告诉王可刚让李均端到椒岩县任组长，顾伟平调碑海市侦查处任副处长，虽然文穆杨是十六首长，但任命副处长要向华南局程维国汇报。

　　程维国一听是文穆杨来的电话，热情的打招呼，“穆杨老弟，来广川了吗，很长时间没见面，老哥想你了。”

　　文穆杨微微一笑，你想我了，是看贾顺章离你近了，怕他监视你吧，闲谈莫论人非，说正题吧直接，“谢谢四哥挂念小弟，有个调动的事请示四哥，椒岩县侦查组顾伟平家有老人，想调回碑海市，您看把他调到碑海行吗？”

　　虽然程维国跟文穆杨不怎么接触，但程维国可是一直关注着文穆杨，前几天从虹口入境了好几百老板经理，都是去静南参加招商大会，本来这事与程维国没关系，可文穆杨在静南，程维国一打听，这些人都是奔文穆杨去的，他就对文穆杨上心了。

　　今天文穆杨来电话，以为是求他接待或是照顾某人呢，一听是为一个小组长的调动而向自己请示，这顺水人情还不赶紧的，“老弟，这是多大点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咱们哥俩好好沟通沟通感情，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请你喝酒？”

　　喝酒是假，跟我沟通感情是真，可你明知道贾顺章在广川，让我过去跟你喝酒，你是在给我上眼药，我能去吗，“谢谢四哥，过几天，过几天我一定去拜访四哥。”

　　谁都知道过几天就是无限期，程维国嘿嘿一笑，“你小子又给我来了个画饼充饥，穆杨，大哥真的希望你来广川待几天，别让我久等呦？”

　　“保重四哥，再见。”

　　文穆杨放下电话对王可刚说道：“可刚，过几天我到土山县去工作，处里的工作你就多费心了，沿海地区的三防工作还要加大力度，有必要你就联系当地的武警，一定要把督卒和扑网工作从源头掐死，否则留下一帮老人孩子，当地的经济更没法发展了。”

　　由于内地和虹口的社会制度不同，劳动所得差异过大，加上意识形态的差异，一些人做起了一夜暴富梦，使靠近边界的居民出现了扑网热潮，虽然广川开发区的建立，使扑网人数有所降低，但还是有人铤而走险。

　　前段时间王可刚带领易喜宇小组，参加了多部门联合的抓扑头行动，有效的打击了陆路扑网行为，可最近流窜的扑头又冒了出来，留守的侦查员已经向王可刚汇报了，今天文穆杨这么一说，王可刚以为处长批评自己呢，一个立正说道。

　　“对不起处长，侦查员已经向我汇报了出现的新情况，我准备再亲自去一趟，你看我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扑网的人数大大降低，用不着大规模行动了，文穆杨一摆手，“可刚，让徐卫东带几个人去一趟就行了，处里的工作离了你不行。”

　　文穆杨话音落，传真机“沙沙”响了起来，一张纸滚出来之后，王可刚递给了文穆杨，“处长，保卫处的同志发来的。”

　　保卫处有自己的同志，文穆杨是知道的，一看传真件，是一份干部大会流程，主持人卢晋阳，参会领导：方凌平，张富强，于校纪，陈述华，戴春江，贾顺平，于怀湘，黄文源。

　　省一把黑包公王贵山没来参会，这会有意思了，陈述华是中枢部副部长，于怀湘不用他宣布，他来干什么？

　　文穆杨没细想，继续往下看，卢晋阳主持会议，于校纪宣读于怀湘任静南书记，于怀湘讲话，卢晋阳宣布任命，韩枫德为纪委书记，老书记退二线，高慈文任副书记，胡悦山任政法书记，老书记另有任用，建设局长李仲有任副市长，狄巨文任副市长。

　　最后方凌平讲话，新任副市长狄巨文讲话。

　　文穆杨弹了弹稿纸，副部长陈述华没讲话，新来的副市长狄巨文倒讲了话，怎么有点眼花缭乱，给二姨打个电话，要不一时半会这些神仙的来路理不清楚。

　　“二姨，想大外甥了没有，我可是想你了。”

　　杨倩絮一听是文穆杨，眼圈红了，来奉城一个多月了，不能说举目无亲，但没有个说知心话的人，非常怀念在静南的日子。

　　“臭小子，你要是真想我为什么不来看我，我命令你礼拜五晚上来奉城，我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喝你二姨夫珍藏的国酒，如果不来就别叫我姨了。”杨倩絮终于找到发泄对象了。

　　文穆杨一听杨倩絮对自己是动了真感情了，赶紧开玩笑似的说道：“别激动大宝贝二姨，小宝贝也想去看你，但这段时间出了点问题，您先帮我破解破解，要不我没心情走动。”

　　一听说大外甥出问题了，杨倩絮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出什么问题了穆杨，快跟二姨说说，我解决不了叫你二姨夫给你解决？”

　　一听二姨急切的声音，文穆杨心里一阵激动，还是大姨二姨对自己好，虽然援援小姑也在钦安，但她还不成熟，帮不了自己。

　　“没什么大事二姨，就是市里刚开完干部大会，新调来了几位新面孔，我想了解了解他们的来历，就这点事。”

　　原来是钦安的干部任命，正好早晨跟贾兆华谈论过，但不能随随便便告诉你啊，“呵呵，原来是人事调动啊，我说小诸葛，这点小事还用问我吗，你这个娘子军指导员一下命令，她们姐几个谁敢不告诉你，这不舍近求远吗？”

　　援援小姑我都没问，更甭说她们几个了，我知道这是秘密，能见谁问谁吗，会问出问题来的，“二姨，你可是我的亲二姨，她们能跟您比吗，要是给我个假情报，那可就耽误大事了，还是您给我个确切消息吧？”

　　大外甥都这么说了，就是被老爷子批评，做姨的也得告诉啊，“穆杨，你说对谁不了解，二把方凌平还是三把张奋强？”

　　他们俩是中管干部，是杨老爷批的，你肯定知道，关键是我不想问他们俩，我主要想问问于怀江和狄巨文，他们俩能够得着我。

　　“二姨，黑包公没参加静南的干部大会，是卢大姐主持的，陈述华没讲话，张奋强也没讲话，而新任副市长狄巨文却讲了话，给我整糊涂了。”

　　陈述华虽然是副部长，但他是侯老爷子派去的，王贵山与侯老没过节，可他们家老大王贵映与侯老不对付，作为弟弟王贵山能跟他坐一起吗，再者一个市书记的任命，他没必要去。

　　于怀湘是孙找阳的同学，陈述华是来给于怀湘站台的，狄巨文是小辣椒赵府国丈夫慕振邦的表哥，慕振邦又看不上孙找阳，所以狄巨文能讲话，陈述华却不敢讲话，这些勾勾叉叉的关系，你个小诸葛搞不明白属于正常。

　　其实这几个人之中张奋强最具神秘感，他一直在白山地区工作，是从白水县一个公社，一点点升到白山市书记，刚到奉河任副省一年多的时间，突然一下子来到了西南任副书记，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王贵山陈述华清楚。

　　我也清楚，但我能说吗，想到这里，杨倩絮有些为文穆杨担心了，几个姐妹都看好了文穆杨，造成各方势力齐向钦安聚集，虽然这对钦安的经济发展是好事，但稍有不慎得罪了这些大爷，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这些情况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在夹缝里更难生存。

　　“穆杨，我虽然是你二姨，但要遵守组织纪律，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你说是不是？”

　　文穆杨突然听到话筒里传来一声咳嗽，这声咳嗽感觉非常亲切，“二姨，你旁边有人？”

　　杨倩絮身边的人是她大姐杨倩茹，杨倩茹是文穆杨的生母，到奉城总院去看病，顺道来看妹妹杨倩絮，一听是儿子来的电话，就一直贴着话筒在听，当听到杨倩絮不想告诉儿子时，就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没想到让文穆杨听到了。

　　一听儿子问，杨倩茹赶紧对杨倩絮摆手，杨倩絮也没多想，对着话筒说道：“没外人，工作人员添水，穆杨，张奋强一直在白山市工作，我也不了解他，哦，哦，他的情况你王爷爷可能了解，但你最好别问，于怀湘狄巨文你五姐四姐都了解，他们俩是奔你去的。”

　　张奋强的事问王报国王爷爷，明白了，又是一个异姓潜水的，但他长得跟大嫂连像，应该是生哥的娘家人，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刚才二姨怎么结巴了，为什么‘哦’了两声才告诉我，被添水的工作人员逼的，不会吧？

　　杨倩絮不是被所谓的添水工作人员逼的，是被杨倩茹捅了一下，杨倩茹一听杨倩絮打起了官腔，赶紧捅了杨倩絮一下，意思是全告诉文穆杨。

　　“二姨，我感谢这些人来过来帮着我，但我要转业了，他们要失望了？”

　　文穆杨是想试探一下杨倩絮身边人的反应，没想到刚说完，又听到一声咳嗽，文穆杨抓住这声咳嗽，开动大脑开始思索，可是全身细胞都用到了，也没找到这两声咳嗽的记录。

　　“转业，穆杨，你怎么突然想起转业了，你，你跟家人商量过吗？”

　　有人，二姨身边有人，不是贾兆华，是个女人，但这个女人绝不是工作人员，她能让二姨改变思路，要不二姨不会说话打磕巴。

　　杨倩茹一听儿子要转业，这么小转业能行吗，就心急的对杨倩絮比划，意思是他问过师父吗，可是杨倩絮不理解大姐比划的是什么，就大概意思说了句跟家人商量过吗，没想到这一打磕，被文穆杨发现了破绽。

　　这两声亲切的咳嗦把文穆杨的思路打乱了，“谢谢你二姨，转业的事我自己决定了，到碑海市土山县去，我都联系好了。”

　　一听说儿子联系好了，杨倩茹对杨倩絮伸出了大拇指，意思是尊重他的选择，所以杨倩絮没加思索就说：“既然你决定了，二姨支持你的选择，碑海市也归钦安管，他们都会关注你的，穆杨，你大姨有个同学在碑海组织部工作，有事可以找她，她叫郝红梅。”

　　既然你身边的人能左右你，那我问问把贾晓慈国苏莹留在身边对不对，“谢谢二姨，有需要我会麻烦郝姨的，但贾晓慈和我同学国苏莹来找我了，我不想麻烦郝姨，我想让她们俩到圈县团委去工作，您看行吗？”

　　贾晓慈熟悉，可一听国苏莹，马上想到了石玲，“臭小子，你知道什么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吗，石利群可在静南工作，你不怕没法安心工作吗？”

　　杨倩絮说的很隐晦，她知道文穆杨会明白。

　　对啊，如果石玲来了怎么办，这要是撞上可就费口舌了，还是大人们想的周到，“二姨，我都给她们俩安排好了，要是变化贾小慈会不会？”

　　贾晓慈会不会，你怎么不说国苏莹会不会，臭小子，国苏莹全听你的对不对，那二姨把这件事给你摆平，正好我也看看未来的大外甥媳妇。

　　“穆杨，贾晓慈的工作我来做，让她们俩来我这里吧，年轻轻的去偏远地区，她们俩吃不了那个苦，让她们俩到我的宣传部来实习。”

　　杨倩絮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杨倩茹写了张纸条递给她：让她们俩来奉。

　　文穆杨不知道杨倩茹写了纸条，他认为这个办法可行，虽然奉城冷了点儿，但有杨倩絮这个老婶二姨照顾她们俩，自己就省心了。

　　“那谢谢二姨了，您照顾她们俩肯定比我好。”

　　“别废话，最后问一遍，不转业行不行？”

　　“不行二姨，经济基础已经稳固，上层建筑也已形成，我再磨磨唧唧不转业，读者亲们还会继续看吗，我必须进入仕途了。”

　　“谢谢他们，我们继续与你一路同行。”

　　文穆杨放下电话，脑子里一直萦绕着这两声亲切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