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冀秧

953、最后的安排

　　每逢佳节倍思亲，文穆杨一看日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

　　上次石玲说回去家里要安装电话，这么长时间家里的电话应该安好了，出发前给家里打个电话，铃声一响，文兰妈妈亲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大儿子吗？”

　　一声大儿子的召唤，虽然不是久违的声音，但让文穆杨眼泪刷的下来了，“妈，我是穆杨，您好吗，我姥爷好吗，两个弟弟都好吗？”

　　文兰妈妈也有些哽咽，“好，我们都好，你姥爷硬实着呢，放羊去了，迎庆欢庆都去上学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妈想你了？”

　　听着文兰妈妈有些哽咽的声音，文穆杨真想跪下去给文姥爷文兰妈妈磕头，姥爷和妈妈把自己拉扯大，自己却不能在他们面前尽孝，打个电话有用吗。

　　“妈，儿子不孝，不能在近前伺候你们，你们到城里的宅子去住吧？”

　　城里的宅子文姥爷和文兰妈妈都去过，还跟未来亲家国学龄夫妇见了面，虽然文兰妈妈有些担忧文穆杨霸者石玲还挂着国苏莹，以后会不会出问题，但现今社会不结婚的年轻人都这样，她还是想得开的。

　　倒是文姥爷非常喜欢国苏莹，可能是瓷娃娃会讨他欢心的缘故，还有迎庆欢庆也非常喜欢国苏莹，有可能是他们年纪相反的缘故。

　　“我跟你姥爷说过，你姥爷说现在身子骨还行，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再去，臭小子，你都十八了，是不是考虑让我们抱孙子了？”

　　文兰妈妈知道文穆杨结婚她说了不算，就跟他开了句玩笑，试试他要娶谁。

　　文穆杨也知道文兰妈妈在开玩笑，虽然十八在农村结婚的很多，但自己不可能十八结婚，文兰妈妈心里的爱文穆杨明白。

　　“妈，我姥爷岁数大了，别让他放羊了，大秋放假，你们还来我这里吧，我表舅康水在这里工作，你们跟我表舅妈一起来。”

　　康水调过来前跟文姥爷见过面，但他只说去看看文穆杨，没说调过去，所以文兰妈妈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你表舅跟你在一起，我说怎么半了年没看见他了，他还干公安吗？”

　　文穆杨心里暗道，看样子表舅也没回老家，这次把他调到刑警大队，回家的机会就多了。

　　“妈，我表舅还干老本行，你们来吧，他不忙。”

　　文兰妈妈虽然没文化，但她听出来大儿子忙，“行大儿子，过完大秋我们就去。”

　　文穆杨也听出来了，文兰妈妈是敷衍自己，行啊，不来就不来吧，十一展销会我去城里，回家住几天，顺便看看奶奶，看看姑父和老婶的病，“妈，十一我回去看你们。”

　　老人总是为子女考虑，他们宁可自己受苦受累，也不让子女受委屈，“你别总惦念着家里，忙就别回来了，好好学习，石玲舒香她们经常来，有事我们给你打电话。”

　　文穆杨一听文舒香，心存感激，真是难为你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归宿。

　　“妈，代我谢谢她们俩，有事让石玲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文兰妈妈能不能听懂。

　　两天时间，该拜的都拜了，该聚的也都聚了，当然该来的也都来了，不该走的也都走了，文穆杨来到了莲花山招待所，跟王太延、穆援援、邵武、管有泉做最后的告别。

　　“王叔小姑，拜托了。”

　　穆援援对文穆杨是了解的，他做出的决定肯定已经深思熟虑，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去大城市，非要到偏僻山村去找罪受。

　　穆援援一点文穆杨，“你说你非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干嘛，交通不便，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们要是有急事，找你都找不着？”

　　穆援援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她代表着好几个人的意思，她不但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穆皖生二嫂田雅玲，还告诉了老爷子穆振山。

　　穆振山现在是老首长的左膀右臂，经常见到袁超温，袁超温肯定是极力推荐文穆杨，所以穆振山对文穆杨这个小朋友，那是时刻牵挂，一听臭小子要转业到地方，只告诉穆援援一句话，对他进行力所能及的帮助。

　　穆皖生知道后，没跟任何人说，直接把下属团的一个边防连，调到了靠近林同公社的老兵站进行驻扎，他知道儿子会用上他们。

　　田雅玲听说后，本想亲自来一趟，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果单独在静南见文穆杨，让其他人知道会给老爷子带来影响，就放弃了来的想法，告诉穆援援，不但要把穆杨交代的工作完成好，还要时刻关注他，也就是为他保驾护航。

　　有些事情文穆杨能想到，有些事情也想不到，一听援援小姑说有急事找不着自己怎么办，一指王太延说道：“小姑，王叔可是特勤出身，他要是想找谁谁都无处可遁，你们想找我就告诉王叔，王叔肯定能找到我。”

　　文穆杨这是告诉他们，他的工作地点她们最好别来，来了也找不着他，但王太延除外，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对外保密自己的身份。

　　邵武管有泉没敢说话，还是穆援援说道：“穆杨，你说林同不但偏僻，而且还非常落后，要想让当地尽快发展起来，公司是不是派个人跟你去实地考查一下，有针对性的进行安排？”

　　王太延也说过这话，他们的意思文穆杨都明白，让他尽快出成绩，可是他们想过没有，林同公社为什么现在还没改制，主要是人的观念没有改变，不改变观念投多少钱也没用。

　　文穆杨看了看邵武和管有泉，提出了疑问，“邵经理管经理，你们俩说说，怎么进行有针对性的安排，什么是针对性，管经理先说说。”

　　管有泉有专业管理水平，是个守成型的管理人才，让他说农村的事，他还真说不上来什么大道理，赶紧一摆手，“文先生，让邵经理说吧，我学习学习。”

　　管有泉可以摆手不说，但邵武不行，邵武是文穆杨重点培养的公司管理者，再者说邵武跟文穆杨的思路非常接近，文穆杨一说完，邵武就明白针对性是什么意思了。

　　“班长，我认为一个地方之所以到现在还落后，不是没有资源，应该是领导者的思想观念存在问题，说大了是跟不上形势，说小了是放不下根深蒂固的旧思想旧习惯，要想让当地尽快发展起来，要有针对性的改变他们的落后思想，落后观念。”

　　知文穆杨者邵武也，文穆杨鼓掌，“王叔小姑，马上就到十一了，城里的展销会才是展示能力的舞台，给我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我有决心让林同公社的农副产品，登上展销会的展台，同志们，让我们一起努力，去创造美好的明天，我出发了，再见。”

　　文穆杨来到前台，胖班长沈家兴，工会主席陈国臣，率领员工鼓掌欢送文穆杨。

　　文穆杨抱拳行礼，“谢谢，谢谢同志们。”

　　王太延贴着邵武耳朵说道：“给石木奎打电话，他到林同公社去最合适。”

　　文穆杨一步三回头，上了吉普车还在招手，郑武一加油，吉普车冲上了大道。

　　吉普车是侦查处的外勤用车，内设电台电话，文穆杨拿起电话打给了董小宛。

　　“大姐，我已经出发了，你那里的天气怎么样，要是下雨晚上我可就赶不到了。”

　　董小宛已经到任土山县书记，县长没换，还是宋光田，但副书记副县长，组织部长宣传部长都换了，文穆杨没来，要是来了会发现好几位常务都说标准的普通话。

　　李喜沉把文穆杨的档案发到了土山县武装部，跟他们部的转业干部一起送到了县民政局，董小宛派秘书把文穆杨的档案拿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正琢么先把文穆杨安排到什么部门呢，文穆杨的电话打了进来。

　　“指导员，你真是料事如神呢，外面正下着小雨，但对行车应该没有太大影响，你要是想半路住下就住下吧，明天再过来也行。”董小宛懒洋洋地说道。

　　文穆杨一听董小宛的声音不对，赶紧问道：“大姐，你是不是出现了水土不服，别工作了，赶紧卧床休息，多喝开水，我让司机开快点，到了我给你治疗。”

　　一听文穆杨这么关心自己，董小宛眼圈红了，心里踹踹来这里是不是正确。

　　这几天一直在闹肚子，要是在城里早就住院了，可在这里无亲无故，只吃了秘书开的几片药，咬牙坚持着，身为一县之当家人，这点小事如果就休息了，其他同僚怎么看，那些本来就看不起自己的人怎么看。

　　“没事老弟，你别着急，我就是感冒了，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文穆杨从董小宛的声音里已经听出来了，她说的轻松，肯定是咬牙坚持着，“别倔了大姐，听老弟的，别喝茶水，多喝开水，我尽快赶到，挂了。”

　　文穆杨看了看天色，对正在加速的郑武说道：“郑武，找近路上圈静公路。”

　　“处长，圈静公路还没开通，不让…。”

　　郑武没说完一拍脑袋，真笨，处长在车上，还有不让走的路吗，“是处长，我马上改道。”

　　又行驶了几公里，郑武找到了圈静公路一个出入口，可到前一看，入口被栏杆挡着，文穆杨也看到了，但一挥手，“冲过去。”

　　冲过去，栏杆挡着呢，可郑武再一眨眼，栏杆起来了，周围没有人，栏杆怎么起来了，哪有工夫细想啊 郑武一加油，吉普车冲上了圈静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