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之岂曰无衣》偃师楚汐

31、第三十一章 韩家美人

　　随后的宴会就显得和谐平淡了许多，随着节目一一结束，中秋佳宴也结束了，韩王发表了自己的中秋贺词，就开始下一个环节了——游船赏月。与宴会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不同，乘船游玩就显得自由和随意了，完全可以依照喜好和朋友或相识的人自由组合并且自由活动了。
　　韩王为红莲所建造的种植红莲的潋滟池是王室独有的，而这里的红莲不需要担忧池水干涸是因为它池水的主要来源是来自潮河。（韩国新郑位于如今河南郑州）
　　因为临近潮河，所以潮河自然也成了中秋游船的好去处。但是潮河就不是王室专属了，平常百姓也可在潮河乘船游玩。
　　所以每年虎丘月夜，不论当地人还是客居人都聚集到此，城中官员带着家小与民同乐，大家都穿着新衣在画舫内铺席而坐，面前摆满鲜果、炙肉与美酒。从高地往河上望去，河上的画舫的灯光如彩云铺在江面上那么斑斓。
　　古代中秋夜游跟现代的里约狂欢节的热闹程度基本一致。天色渐渐昏暗，明月升起，百里之内随处有鼓瑟，隔着河面甚至还有合奏，动地翻天，雷轰鼎沸；初更时分，鼓声渐歇，丝竹乐起兼有人唱和，各个场子里大家把酒言欢；二更天，雅仕始游船，远远能聆听到水面上飘来南北调，连绵悠长；至夜深，数百人重回虎丘台，大家都噤声，秩序井然，留一轮圆月在空中，有隐士高坐石上，不吹箫不打乐，只放声歌唱，声音如丝，裂石穿云。
　　懿颜第一次在古代见这样的盛况，在河边观望到就兴奋地不能自己，拉着江启的胳膊就是一顿晃。这比现代的过节显得有声有色多了。从前慢的生活总是充满了诗意。
　　江启也很兴奋，要是和以往在现代和懿颜逛个街见到好看的衣服买买买的兴奋一比，果然还是现在的场景更引人入胜啊。不过为了表示自己很男人，就佯装一脸淡定：“懿颜你淡定一点，大惊小怪什么啊。”其实自己闪着光的眼睛已经出卖了江启。
　　“你还说我呢，我们彼此彼此啦。”懿颜把手搭在江启肩膀上，一脸哥俩好的样子。“懿颜，我们去租一个画舫吧，哥哥带你们好好玩玩。”张良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懿颜的头看着懿颜高兴他也很高兴，也很满意自己给懿颜挑的衣服，简直衬得月光下的懿颜如同仙子一般。
　　韩非带着红莲从远处一齐奔来，跑到子房身边，停下时还喘息了一会儿。“诶～子房，别忘了加上我们啊。”韩非挤眉弄眼地笑着说。因为身份被日常客套的寒暄耽搁了一会儿，和其他王亲说完那些庆贺的漂亮话，韩非就拉着红莲赶了过来。不知怎么的，自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粉色的和江启言笑晏晏的身影，韩非感觉一阵醋意莫名袭来。
　　“懿颜，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啊。”红莲笑着说。
　　“是啊，良不懂女孩子的这些，实属愧疚。就请教红莲公主如何挑合适的衣服，红莲公主就直接把宫里的料子送来了，对此良不胜感谢。”
　　张良正要作揖感谢，红莲早就料到了，先一步挥了挥衣袖，“小良子你就别跟我客气啦，懿颜也是我的朋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这是我应该帮的。”红莲说完后便开始东张西望了，按耐不住想玩的心了，抓着韩非的胳膊晃了晃，把盯着懿颜出神的韩非拉了回来，“哥哥我们去租个画舫玩玩吧，好不好？”
　　“子房，就让我来请各位玩玩吧，可好？”韩非笑道。“韩兄，怎可让你破费……”张良觉得不好意思，面红耳赤地争执道。
　　“诶～子房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各执己见，难不成还要租两个画舫来吗？人多热闹嘛。”韩非把手搭在了张良的肩膀上，良久张良口风松动了，“如此……良便谢过韩兄了。”小良子还是太客气了，红莲内心叹息道，明明都是朋友，根本无需介怀的。
　　“臣女谢过公主，懿颜也有东西送给红莲公主，”懿颜从袖子里拿出来一盒胭脂，盒子雕刻极其精致，红莲一看见便爱不释手，“哇，好漂亮，我可以现在就打开吗？”
　　“自然可以，公主喜欢便好。”懿颜看见红莲满意，也放心了，因为自己有的红莲公主更不会缺少，只是胜在心意就成了。
　　打开盒盖，胭脂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红莲用青葱般的指尖沾了一点，轻踮脚尖，便笑嘻嘻地把那一点绯红往哥哥韩非脸上戳去。
　　韩非猝不及防，一闪躲粉红的痕迹有些偏离了正轨，红莲眼中带笑佯装有些不满地嘟着嘴，“哎呀哥哥～马上就好了，你不要乱动嘛。”把偏离了轨道的红痕轻轻用手背扫了扫，又抹了一点往韩非的两腮抹抹，晕染开了，活脱脱一个粉面含春的小娘子。
　　见到红莲这举动，三人皆是一愣，江启率先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就差在地上打滚了。随后眼带泪花地捂住肚子，虚弱地说：“公主此举真真绝了。韩非公子真乃第一美人。”韩非瞪了江启一眼，心道：胡说，非明明是堂堂七尺男儿，美人你个鬼啊。
　　张良看见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捂住嘴偷乐了一下，随后又有些心虚，颇为抱歉地看了韩非一眼。
　　懿颜则是好不闪躲作欣赏状看着人面桃花相映红的非哥哥，满脸带笑，好似在欣赏最美的花魁。还配合红莲的动作发出啧啧赞叹声。
　　“非公子真美。”懿颜有意调笑道。
　　“哇。你们欺人太甚，连颜姑娘都被带坏了。”韩非佯装委屈巴巴，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
　　江启笑得更欢了。
　　“这胭脂粉质细腻，实乃上品。谢谢懿颜啦～”

　　红莲倒是好像在真心实意试用品评一般，一脸无害。
　　“妹妹，你要试用为何用哥哥的脸啊，真是羞煞哥哥我了。”韩非桃花眼看到懿颜注意的目光，有些高兴，故意装作羞愤状，希望懿颜多注意自己一些。
　　“哥哥，这你就不懂啦，我用在自己的脸上，怎么看效果如何啊，妹妹我今天没有带铜镜哦。”红莲振振有词。其实铜镜嘛，其实她天天都随身携带两个的。就是单纯心血来潮玩心大起罢了。
　　“你们到底还要聊多久。”一个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低音炮响起。
　　这个声音……是黑镶金妥妥的。懿颜心道。
　　四人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五人不约而同地戛然而止，一齐走向了卫庄的方向。
　　卫庄的方向的不远处，有一个中等大小的画舫，画舫上的紫衣美女正无声地像来者挥手。
　　“我说……你们能不能上船再扯……都杵在那做什么，我们都等半天了。要不是卫庄大人去叫你们，你们到底还要在那待多久……”待到六人皆上了船，紫女吐槽道。
　　而除紫女以外，芊荷和神舞已经在船上了，还有一个不是生面孔的生面孔……那是弄玉。
　　弄玉无声地给每个人沏了一杯茶，让茶水的热量祛除刚刚在秋夜中行走的寒意。每个人接过茶都道了一声谢。黄衣佳人微微一笑，忙活完了，弄玉也淑女地坐下了。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弄玉。你们都不许欺负她啊，弄玉可是我的掌上明珠。”紫女如视珍宝地审视了对面的几位，见他们没有半分肖想之意，满意地啜饮了一口茶水。
　　弄玉就很乖巧内向，只是微微笑着，并不急于表现自己。需要的时候就帮忙，这不争不抢的性格，比较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随后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紫女差点没一口茶喷出来，饮下那口茶水，紫女把头探过去自信打量了韩非一番，“紫女姑娘，怎么了。”韩非被打量的有些窘迫，用紫色的衣袖微微遮住面颊，眼神瞟向别处道。
　　“公子今日，好似面色过于红润了些，”紫女狡黠一笑，又促狭道：“公子是用了哪家的胭脂了，气色这般良好。”
　　“这位姐姐有所不知，这是懿颜给的胭脂，可好用了，是上乘品。”红莲神补刀。
　　韩非感觉恨不得也打个地洞钻进去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啊。
　　“紫女姑娘，今日你带了兰花酿吗？”韩非很郁闷，想索要美酒喝。

　　“哥哥，你心里除了喝酒还有什么啊？”红莲不满地嘟嘴道。就知道喝喝喝，到底还要不要这身子啦。
　　“诶～除了酒，当然心里还有你啦。”韩非宠溺地摸了摸红莲的头。红莲这才放下了环胸的胳膊，脸上明显少了几分不满。
　　得，妥妥的摸头杀。江启和懿颜默契地对视一眼，江启不知何时从怀里掏出一把白玉折扇，遮住了半个脸，悄悄凑近懿颜吐槽了一句：“论撩妹，就服韩非。”
　　“同意。”懿颜回答道，如果有动作表示的话就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奈何这里无法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
　　二人吐槽完毕随后立即分开，江启假装看向江面的风景，懿颜装作低头整理了一下刘海。但是这个小动作被其他人尽收眼底。
　　“你们这两位……有问题。”红莲八卦的眼神探究地在懿颜和江启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公主殿下说的好像却有那么个意思。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啊？”紫女也饶有兴趣地掺和了一脚。
　　本来江启想回答：没关系。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神助攻的好机会吗。懿颜我帮你这把，到时候我遇到喜欢的人了，你也可要帮帮我啊，江启内心戏一闪而过，眼中是不易察觉的精光。
　　“既然江某的心意被发现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其实江某……”装腔作势地咳嗽了一下，无视张良渐渐聚焦过来的目光，“江某早已在相国府中刚一见到颜姑娘便是钦慕不已，若是颜姑娘也对江某有意，他日，我便求父亲大人做主，让颜姑娘做江某的正妻，不知颜姑娘意下如何？”
　　懿颜一脸目瞪狗呆。纳尼？江启你居然来这一出。江启一脸你看我棒棒哒的表情瞬间又换成一往情深深几许的含情脉脉的眼神。真的江启不去当戏子可惜了，这演技在现代拿奥斯卡也有戏。
　　“不可。”张良立马斩钉截铁道。
　　“为何？”江启觉得自己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吧，也不至于这样嫌弃自己吧。好心当做驴肝肺啊，没天理啦，江启内心哭嚎着。但江启是谁，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啊，不屈不挠才是他的伟大精神。
　　懿颜觉得江启太拼了，有些不忍，只好敷衍地附和道：“哥哥，江启也还好啦。懿颜其实……”
　　“江兄当真心悦颜姑娘吗？”韩非总算按耐不住了，没容懿颜继续后面的话。江启吁了一口气，妈耶，总算不是我一个人尬演了。
　　“怎么，九公子质疑江某？”这种心口不一的人，就是要用激将法，看我的吧，江启忍住想吐出一口老血的苦闷，继续尬演。
　　“请问江兄是何时认识的颜姑娘，又是何时心悦颜姑娘的呢？而且最重要的是，江兄方才提到想让颜姑娘做正妻，颜姑娘这等才女佳人，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已经实属万幸了。难道……江兄还想坐拥其他妾室吗？”韩非一脸凌厉。
　　红莲有些不明所以，江启不过是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连小良子都没急眼成这样，哥哥和江启还是发小，这么针锋相对是何意？难不成哥哥也……红莲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吃惊地悄悄捂住了檀口。
　　紫女看了看卫庄，似在寻求意见，不过看到卫庄什么场面都淡定得不得了，一脸身处世外的淡泊样子就更没注意了。这样凡事都淡然处之的人简直非人哉。
　　弄玉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惊得一愣一愣的。韩非本是豁达随意之人，怎么今日这么较真。
　　张良也盯着江启，自己的宝贝妹妹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喜欢的，你的诚意呢？而且韩兄真的太仗义了，江启那小子太过分了居然肖想有妾室，他怎么敢？懿颜一个就绰绰有余，还真当张家没人了？
　　韩非怎么突然这么凶，懿颜也有些不明所以。他们好像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她好像什么都没说吧，还没到成婚年龄吧，婚约更是八字没一撇吧，他们怎么把事情想得那么往后了……到底什么跟什么啊……他们是怎么了到底……
　　怎么想着，懿颜突然被自己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的理由惊到了。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韩非之前的刻意保持距离不是已经说明一切了吗。又怎么可能……懿颜深感不自信。
　　韩非一连串的质问一下子把可怜的江启给拍晕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江启凌乱了。
　　只是空气安静了一刹那。韩非就把江启残忍地拉回了现实，“江兄还未回答韩某的话呢，江兄可还有话说？”大哥你不是要喝兰花酿吗，给你喝还不成吗，顺便把懿颜打包送到你的九公子府上，你别这样瞪我怕了你了还不成吗。
　　江启欲哭无泪。